而且也给知青点布置了个任务,给村里去置换一台拖拉机,并添置一些农具。
因为算数记账什么的,知青们的反应速度,要比村里那个记账的老会计麻利得多……最重要的是,老会计晕拖拉机。
整个知青点只有贺存会开拖拉机,所以他光荣的获得了这次进县城的机会。
傍晚,阮姗姗和王华在讨论新的头绳花样,贺存拿着纸笔在她们旁边坐下。
“姗姗,明天我要进县城,你要是想给家里写信,我给你带。”然后又看了看王华:“王华同志也可以写。”
王华笑眯眯的搬着凳子进了屋,“没有没有,我妈估计正带着哥哥的孩子开心着呢。”她可不想打扰他们搞对象。
“贺大哥,我等会就写,正好也好久没给家里写信了。”她娇羞的低下头:“还有,跟家里人说说我和你的事。”
贺存笑着夸她:“真是个乖巧的女儿。”
说到家人,他也应该给原主的爸妈写点什么。
被送去改造的日子可要比下乡知青苦多了,好歹他们前期还有国家的补贴,到了后来也能勉强自食其力。
可是因为成分问题被改造的人,都是去了西部、北部的大农场,环境艰苦,饮食环境差别大,到了冬天天气寒冷,尤为难熬。
离高考恢复时间,已经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了,很快,知青运动也会展开,很多人都能在这个机会中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
在书中,原主的父母也迎来了平反,却因为原主的锒铛入狱而一蹶不振,后来在一个冬天染病,接连去世。
给阮姗姗送了纸笔,贺存跑到知青点外的一个大石头上,拿起笔,慢慢的写着:
爸妈,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还给你们找了个儿媳妇……
第10章 虚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远在西北的跃进农场,此时也正是忙碌的时候。
这时候,草类最为茂盛,正是放牧的好时候。
跟南方的大水漫灌的水田不同,西北地区气候恶劣,生产也主要分为两种:一是畜牧业,二是灌溉式农业。
贺存的父亲贺景洪、母亲周曼都分在畜牧区。
管理牲口并不比务农简单,早晨清早便将牲口赶出门,跟着当地的牧民在茫茫的草原上放牧,直到牲口吃饱,又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来。
每日必做的还有挤奶的活,刚来时,周曼很不习惯,那牛羊的身上膻味和它们牲口的粪便味混合在一起,差点没让她休克。
这一天,跟往常并无差别。
贺景洪跟着当地的牧民一起外出放牧归家,刚走进农场,便听到负责管理农场大门的木拉提大叔咧着嘴冲他笑:
“贺景洪,有你的包裹。”
木拉提这个人为人热情,纵使这般艰苦的环境也从不会拿人包裹里的东西,只是按照惯例查看。
贺景洪有些奇怪,来农场快两年了,也未曾有人给他寄过什么东西。
当初他是因为一篇文章惹的祸,被认为是反|革|命|份子,连累了一家三口,哪里有人敢跟他们有什么联系。
“木拉提大叔,确定是我的东西吗?”他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不是你的东西,你刚来时小白脸似的样子我还记得,咋会认错?”木拉提大叔检查了下包裹,便伸手递给他。
“谢谢。”确认了是自己的东西,贺景洪有些惊喜,看到包裹里还有一些副食糖果,忙拿了两颗给木拉提大叔,喜滋滋的拿着东西回去了。
包裹里有一封信,是远方的儿子寄过来的。
因为两夫妻本来是教师,农闲的时候,偶尔还教教农场的孩子念念书,农场的管理员允许他们额外用木板搭了一个小房间,刚好放的下一张床,还有个转身的地。
听到贺景洪说儿子来信,周曼连忙去洗干净双手,在床沿慢慢坐下,把信封撕开。
周曼读信的声音很温柔,读着读着便流下了眼泪:“景洪,儿子处对象了。”
“我看见了。”贺景洪坐在她的旁边,也已经红了眼眶。
“对方也是个知青,说家里的条件很好……你说我们儿子配不配得上人家姑娘?”周曼有点担忧。
贺景洪拍了拍她的肩,压低了声音:“你放心,咱们儿子以前是皮了点,但是在农村知青了这么久,应该懂事了。”
“但愿如此,可不能让儿媳妇跑了。”周曼一只忍不住抹眼泪,另外一只手便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指。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贺景洪懂她的想法,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曼曼,我连累你了。”
周曼知道自己伤心的样子又让丈夫担心了,赶忙擦了擦眼泪:“我们是一家人,不说这些。”
两人紧紧相拥,周曼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贺存写的信,仿佛这封信是两人坚持的信念。
等贺景洪的回信到达临河村,已经入冬。
这日傍晚,贺存接到了村支书拿来的信件,便叫了阮姗姗到知青点门口的大石头上看信。
信还没撕开,便看到赵箐挽着潭州的胳膊,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
在这半年里,赵箐突然就对潭州变得热情,两人快速确立对象关系。贺存暗里劝过潭州两次,但对方并不领情,甚至还差点和他闹翻。
“贺大哥,这赵箐是真的喜欢潭州吗?”阮姗姗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怀疑。
潭州是个不错的青年,平时待人也热情,常常乐于助人。
他家里条件不错,重点是对赵箐一往情深,这样的好男人要是被辜负了,就有点太造孽了。
“我们已经提醒了,剩下的就看造化了。”贺存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在原书中,赵箐没有和潭州在一起过,后来回了城,潭州这个人物也只被几笔带过,所以这最终结局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阮姗姗摸了摸脸颊,小脸已经羞红,纵使跟贺存在一起已经快半年,但每次面对他的俊颜和温柔的神情,她仍然忍不住脸热心跳。
“我爸妈可是同意了我们俩的事,你爸妈要是看不上我,可怎么办?”阮姗姗有点紧张。
贺存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学生写字的作业本,应该是原主父亲写的,字迹力透纸背,看字来说,应该是个潇洒自在的人。
:亲爱的儿子,展信佳。
收到你的来信,我和你妈都很欣慰,知道你找到了人生伴侣,我们更是开心……
……
贺存拿着纸张,将内容念给阮姗姗听,当念到伴侣二字时,他低头看着她:“姗姗,今年回城探亲时,我们便把证拿了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来。这是他某次去县城的时候特意买的,不是什么真金白银,却也是一种仪式感。
毕竟,小姑娘第一次结婚,他也是第一次娶妻,浪漫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姗姗,你愿意嫁给我吗?”贺存单膝跪下,目光如炬。
阮姗姗惊喜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贺大哥,你……”
“我愿意。”她的眼眶里已经盈满泪水,天知道她盼这一天有多久了。
贺存把戒指给她戴上,轻轻亲吻她的手背:“那咱爸妈写的信,剩下的就交给你来念了。”
阮姗姗轻捶他的胸口,嗔怒:“我还没嫁给你呢,叫爸妈太早了吧。”
“迟早都要叫的,我让你先适应适应。”贺存存心逗她。
“不跟你说了,我来念信。”阮姗姗壮着胆子,把头靠在他肩上,语调柔柔的念起来:“爸妈希望你们幸福,早点生个可爱的娃娃……”
贺存看了看冬日的夕阳,红艳艳的,慢慢从山尖落下去,这样的日子,除了生活条件太差,环境是极好的……
——
夜晚,月光皎洁,贺存借着烛光看了会书,刚刚躺下不久,便听到轻微的开门声。
他立马惊醒,手就摸到了床沿……
今天下午回来,他不过去洗了个澡,门栓就被弄坏了,他没有栓门……
第11章 虚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贺存正要把手里摸到的洋瓷碗砸向对方,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阮姗姗。
入冬后,知青点在一个大风雪的晚上吹塌了半边,好在没有砸死人,生产队里的人一起帮忙烧了砖,给知青点新建了房子。
因为房间的增多,男知青们都住上了双人间。王华因为没有挨住秋收的辛苦,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劳动力足的人家,阮姗姗和赵箐两个便住上了单人间。
这样好的条件,确实是非常难得。
和贺存一起同住的那个男知青,也在秋收之前便入赘到了公社书记家里,谋了个公社会计的活干。
所以,贺存也幸运的住上了单人间。
阮姗姗见他已经看到了自己,便索性心一狠,将一把椅子抵住门,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她明显有备而来,棉袄里面只穿了一件开衫的衬衣。
这一年的体力活,她已然不见刚来时那种瘦弱和苍白,身材紧实,小麦色的皮肤带着年轻和健康的色泽。
解了衬衣扣子,隔着薄薄的贴身衣服,只见她腰肢纤细,浑身没有一丝赘肉,借着月光的掩映,身段玲珑有致。
贺存有一瞬间的怔忡,反应过来时,忙帮她把衣服扣上,又给她穿上棉袄。
“姗姗,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亲亲脸颊和额头,再无更进一步的举动。
“今天,你爸爸妈妈来信,说、说希望能够早点有娃娃……”阮姗姗脸红彤彤的,因为是晚上,她大着胆子按住贺存给她扣衣服的手:“贺大哥,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贺存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上一辈子阮姗姗怀着孩子被抛弃的情节,依然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这个年代,虽说不是没有避孕套,但是材质较差,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性。如果有个万一,那么她将会错过高考,生了孩子再重回校园,谈何容易。
他知道她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怕伤着她的自尊,便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姗姗,我知道你的感觉,等到我们具备最好的条件再要孩子。”
怕她不理解,贺存决定提前转移她的视线:“告诉你一个我听到的小道消息,你要替我保密。”
阮姗姗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我保证。”贺大哥说了不让她说的事,她当然会信守诺言。
“我前天进县城时听说,这两年高考有可能恢复。”贺存想了想,又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学习,为美好的未来多做准备。”
“真的吗?”阮姗姗有些不敢相信。
“不管真假,有备无患。”他的话不敢说得太满,毕竟这本书中有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高考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
听了贺存的话,阮姗姗郑重的点头:“贺大哥,我信你,我们一起加油。”
她的胸腔中陡然生出一股斗志,她要和贺大哥一起,以最好的样子走出山村。
——
知青们趁着年前的探亲假,纷纷回城过年。
贺存和阮姗姗也是探亲大军的一员,因为贺存的父母仍然在西北的农场改造,他们这一次,去的是阮家。
知道今天阮姗姗会带着贺存回来,阮家今天很热闹。
阮姗姗的父亲阮航、大哥阮建国在客厅里剥蒜,母亲罗香兰、大嫂李飞在厨房忙前忙后。
“阮主任,你来做那个红烧肉。”剩下最后一个大菜,罗香兰便叫自己老公来帮忙。
阮航站起身来,有些吃味的应到:“好的,女婿果然比老公亲。”
他一个月的工资五十来块,每个月愿意抽出八块钱寄给阮姗姗,足以见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
嘴里虽然不情愿,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晃到厨房,从罗香兰手里接过菜刀,开始摆弄那些肥瘦相间的肉。
不久,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是阮家二哥阮新来接着贺存他们回来了。
贺存现在红漆的房门口,有那么一瞬间,有些紧张。
开门的是罗香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做成了时下流行的玉米卷,用个白色的珍珠夹子卡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毛衣,还戴着精致的珍珠项链。
到了这个年纪,仍然风韵犹存。
“阿姨好,我叫贺存。”贺存礼貌的打招呼。
“小贺啊,你好。”罗香兰和他握了握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存,见他彬彬有礼,第一印象不错,脸上挂起笑容:“赶紧进来,外面冷。”
“这是给您和叔叔准备的一点小礼品,一些农村的蜂蜜和腊肉。”贺存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罗香兰接了,好感度又上涨了几分。虽然他们家不缺这些东西,但是有没有这份心意又另当别论。
“妈~你都没看见女儿。”进了门,阮姗姗搂住罗香兰便开始撒娇。
许久不曾回家,她是想家里人想得厉害了。
“非要下乡,爸想给你想想办法都没来得及。”阮航从厨房里把肉端上桌,忍不住开始数落她。
留在城里,他还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她弄到信用社,实在不行了去她妈那个小诊所帮帮忙,也好过于去种田。
“爸~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阮姗姗松开她妈的手,娇娇软软的过来抱住他爸的胳膊。
阮航回过身,一肚子的气在看到瘦了一大圈的女儿后,便消失殆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就知道撒娇。”
“阮叔叔好。”贺存礼貌的打招呼。
阮航看了一眼贺存,态度不算热情,也不算差:“嗯,你好。”
罗香兰把贺存招呼到沙发上坐下,摆了瓜子花生,便将晚上要吃的饭菜一一摆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