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走》作者:谢知微
文案
萧承启平生遇到过两个难题,
一个是怎么除掉把持朝政的丞相,重掌大权
另一个是怎么把心心念念想离开皇宫的皇后留下,重新塞进自己的被窝
解决第一件事他用了八年,
至于第二件事,他不想等那么久。
【食用指南】
1、一谈感情就懵圈的哈士奇男主*很温柔超聪慧的女主
2、男女主双强,联手干翻朝堂后宫
3、因男主有不可描述的心理问题,所以1v1,连小三都没有
4、全文很短,无逻辑勿考据,大约20万字,节奏快得一批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柔;萧承启 ┃ 配角:不重要 ┃ 其它:
第1章 秋夜杀局
九月十三秋雨夜,马蹄踏破凤阳城。
城中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听着窗外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无人敢作声,只默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这场乱战不要波及到自家。恐惧的气氛在街巷蔓延,每个人都崩着一根弦,稍有动静都要吓一跳。
年幼的孩子无知,悄悄问爹娘:“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们面面相觑,有知道的也噤若寒蝉。
无它,身居高位、历经三朝的右相薛肃,反了。外面究竟是何情景,不好说,也不能说。
所有人都在等结果。
“快看,皇宫!”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胆大的探出脑袋向外张望,乍见皇城方向浓烟滚滚,火光照亮半边天。
箭矢流窜声和呼喝声都在此刻停了。
*
正和殿火光中,两个着黑甲的士兵将一人推倒在地,那人爬起来,长戟立刻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跪在地上,白发披散,阴骛的视线穿过发丝瞪着前方,恨意从眼角流露出来。黑暗里,有模糊的人影动了动。
两道视线在半空相交,如野兽相遇,激烈的撕咬着。
“薛相,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传至耳畔,跪着的人惨笑了一声,血从嘴边流下,滴落在衣襟,染红了上面的纹饰,那是当朝一品才能穿着的颜色和图案。
此人竟是百姓口中权倾朝野的右相薛肃。此刻他褪去了光环,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是了,没有权力,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
至少在对面那人看来,这个人如同糟粕,已经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萧承启,竖子当诛!”薛肃啐了一口。
黑暗里的人冷笑,当啷一声抽出剑来,剑尖指着他的喉咙:“不亏是薛相,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竟还敢叫嚣。可惜了,今日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由不得你放肆!”
薛肃闻言微怔,忽然大笑起来:“萧小儿,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被先帝抛弃的筹码,鱼肉尚可饱腹,你连鱼肉都当不得,就是只蝼蚁!”
他眼神狠毒起来,嘶声道:“当年若不是我扶你坐上皇位,你还在蛮国做你的质子,焉能有今日?”
萧承启眼眸被寒意笼罩,他的剑往前送了一分,缓缓道:“不错,你说的不错。”
“朕不只记得此事,朕还记得,乾元三年,你是如何逼死朕的母妃,乾元十年你接朕入宫后,是如何把持朝政、弄权夺势。这些年你视朕为傀儡,数次欲置朕于死地,桩桩件件拖至今日清算,已经便宜你了。”
薛肃瞳孔一缩。
萧承启眼中讽刺意味深浓,盯着他的眼睛,又道:“你知道你败在何处?”
“你败在贪得无厌、狂傲自大,至高的权力满足不了你,金银珠宝也满足不了你,你还要来碰朕的东西,朕已不是无知孩童,怎会任由你拿捏?至于狂傲自大……”
他唇角一勾:“你的孙儿刚满三岁罢?”
薛肃猛然抬起头来,身子一抖,破碎的吼声从喉咙挤出。萧承启看着他脚下一蹬,眼眸充血,在地上疯狂的挣扎。
两侧士兵不敢松懈,着力将他牢牢制住,萧承启却向他们摆了下手,士兵一顿,在短暂的愕然之后,竟双双松开了长戟。
薛肃如困虎出笼,低吼着扑向萧承启,一时空气凝滞,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都绷紧了弦,却见薛肃势头虽猛,最终只停在了萧承启半步之外,再不能近前。
一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从胸口汩汩冒出,顺着剑身淌到地上,殿中徒留薛肃粗重的呼吸声和鲜血滴落的声音。
“呕……”薛肃吐出一大口血,双手颤着握紧剑刃,透过血雾,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眼珠微凸。苍老的身躯爆发出一股诡异的力量,一步一挪的向萧承启靠近,直至剑刃全部没入身体。
两人只隔着一段剑柄,对视。
“薛相此行孤单,朕很快就送你九族下去陪你。”萧承启心中快意,一字一字的道。
薛肃被刺激得喷出一口血来,面容扭曲至极,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没有落寞,反而有种诡谲的颜色,恨意夹杂着许多不明意味的东西。
“萧小儿……你以为你赢了么?”他用最后一丝气力强撑着身躯说了这句话,“你……永远不会赢……”
萧承启的额边似有青筋一跳,薛肃的头已垂了下去。
他看着瘫软在剑上的老者,良久未言,而后手腕一抖,将剑与人一同撇至一旁。
暗卫跪在身侧,俯下头去。
“查。”萧承启吐出一口气,斩草除根的道理永远是对的,为求万全,还需清扫一遍。
暗卫退去,紧随其后的是大批士兵。
火光未消,萧承启迎着光芒步出宫殿,立于丹陛之上,重檐庑殿顶被照得琉璃璀璨,浓烟过处仿佛有瑞兽踏云而去,待烟雾稍散,终见朗朗乾坤。
血腥气尚萦绕在鼻间,然心中一块大石已然落下,这一天,他等了八年,终究让他等到了。
远眺苍穹,他无声的勾了勾唇。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嘈杂的声响中,忽而传来一声环佩之音,他循声望去,见玉阶下,一个女子穿着华彩端庄的宫装,袅袅婷婷的站着。
“皇后?”他微怔。
*
谢柔朝丹陛上的男子微微一笑,理了理宽大的衣袖,行了一礼,深红色的翟衣织着凤纹,层叠的裙摆散开。她像尘灰里开出的一朵牡丹,温柔且雍容,安静的立在那里。
这身衣裳是中宫朝服,她此前只穿过三次,皆是皇家祭礼盛典时才会上身,今日她特意翻出,配上翡翠纱凤冠,穿戴整齐,行至于此。
她知道,今日对他来说是个极重要的日子,多年筹谋一战功成,其中艰辛不足与外人道也,就像当年需要一个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他也需要一个人为他道喜。
所以,她来了。哪怕外朝还乱着,后宫人人自危,她也要站在他身旁。
“来。”晚风送来熟悉的声音,阶上他向她伸出了手。
谢柔微提裙摆,踏过满目疮痍向他走去。
直至离他一步之遥,她停了下来,他的手还伸着,她迟疑了片刻,视线从他的指尖滑上他的眼睛,似乎有些不确定。
手指尝试着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就像往日那般,萧承启微顿了一下,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在她的手落下的时候,飞快的把手抽了回去。
谢柔滞住,却不觉得有何尴尬,反而悄悄的动了口气。
这种距离的触碰对萧承启而言已是极限,她心里清楚,因此不会越矩。
两人很快恢复了正常。
“臣妾听闻右相伏诛,特来恭喜陛下。”她福了一福。
萧承启畅然一笑:“当与皇后同贺。”
两人对话间默契十足,谢柔笑了笑,听他再次开口,却道:“可愿与朕一同等一回日出?”
谢柔微笑:“只要陛下需要,臣妾定会站在陛下身侧。”
萧承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怔了怔,依稀又觉得这话耳熟,好似那年两人第一次相见,她就这样说过。记忆陡然被针勾出来,连着绵延的岁月,在脑海若隐若现。
谢柔看着身前的男子,恍惚也与当年的少年重叠起来。
那时她只有十二岁,兄长被右相麾下的将领陷害关进大牢,她走投无路,恰逢新帝即位选秀,让她看到了一丝曙光,便央求兄长的一位友人将她送进宫去,换了身份和年龄,成了秀女。
周围的人都说新帝顽劣不堪,连选秀女这样的事都不按规矩办,地点还设在御花园。
她心下惴惴不安,站在园中悄悄打量新帝。少年时的萧承启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为了麻痹右相,使尽了浑身解数。园子里,他持了一把弓箭,翘着脚坐着,对身边右相派来的臣子道,让这些秀女都在头顶上放个果子,他射一箭,谁没哭谁就能入后宫。
在场中人皆变了脸色,众秀女多是家中嫡女,爹娘的掌上明珠,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话音刚落就吓哭了几个。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忍住了,谢柔便是其中之一。她想起关在牢里的兄长,咬着唇生受了一箭,箭啸声响起时,她只紧张的闭了下眼睛,其余动作全部克制住了。
就因着她的勇气,萧承启记住了她。
半夜时分,她惊讶的看着只有一面之缘的萧承启黑衣束身,从窗户翻进她的房间,站在她面前,整个人的气质与白日迥异。
他打量着她,第一句话是:“你不是右相的人。”
她点了点头,微迟疑了一下,便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告诉了他。
对于她的坦白,他惊讶不已,顿觉眼前女子极其聪慧,审时度势绝非常人。
“你想救你兄长?”
她直言道:“是,右相纵然手眼通天,可皇上始终是臣民的天,不是吗?”
他笑了:“这些年,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想必你对如今朝廷形势有所耳闻,”他说着话踱了踱步,“你怎么确定朕一定能救你兄长?”
她默然思忖了一刻,道:“奴婢不懂朝堂之事,可除了陛下,奴婢想不出第二人了。”
“朕可以想办法救他,不过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一怔,抬眼看见他的眼眸,里面有着好奇与审视,个中含义瞬间明了,她俯身拜倒在地:“若陛下不嫌弃奴婢资质平庸,奴婢愿服侍陛下左右,效犬马之劳。”
他叹道:“你哪里资质平庸了?”她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他弯下身看她,勾了勾唇道:“朕的后宫缺一个人。”
“陛下的意思是……”
他道:“前朝后宫勾连密切,皆为右相掌控,朕在前朝筹谋之余,需一人在后宫替朕拔去钉子。你可愿意?”
她点了点头,道:“谨遵陛下旨意。”
“朕无法给你妃嫔皇后的名位,最高的位置需要你自己去取,其中困苦你我共担,”言及于此,他又补充道,“朕不仅可以保证你兄长的安全,待除去右相之日,来去随卿。”
“陛下是说……奴婢可以离开皇宫?”她睁大眼睛,颇为不可思议。
他撇开眼睛,压下了眸中复杂的颜色,道:“如果有一日你想离开的话,朕不会阻拦。”
听到这句话,她简直如堕梦中。
但彼时兄长尚囿于牢狱,她也没有细想,应诺下来。自此两人相扶相持,一个在前朝布局,从傀儡变成掌握实权的帝王,一个在后宫谋划,从一介才人一步步走到了皇后的位置。
一晃就是八年。
当阳光突破厚重的云层照在正和殿琉璃瓦上时,她知道那段艰难岁月终于过去了,这个天下是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皇后最贴心了。
谢依依:微笑脸+1
第2章 边关来信
看过了日出,谢柔便回去休息了,后宫难得清静,她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待醒来,贴身服侍的云姑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好久没见娘娘睡得这样沉了。”
“几时了?”她问。
云姑道:“已过了巳时。”
见谢柔起身,她捧来一盏茶,道:“皇上那边传过话来,说晌午就不过来了,等晚膳的时候和娘娘一起用。”
谢柔接过来饮了一口,想着萧承启连续几日没有歇息,便让云姑嘱咐小厨房做些滋补养神的汤食预备上。
云姑应了一声。
“今日还有谁来吗?”谢柔随口一问。
云姑道:“僖嫔来过。”
谢柔坐在镜前,梳发的手微滞了一下,这几年后宫乌烟瘴气,右相党羽蓬生,送进后宫牵制萧承启的人也是一茬又一茬,上到后宫嫔妃下到奴才宫婢,皆是心怀叵测。她凭着一点机敏,在宫里打磨熬炼,慢慢打开局面,借机上位,配合前朝除掉了不少压在头上的妃嫔,这僖嫔是为数不多剩下来的人。
她的父亲为中书侍郎,与右相同在中书省,走得极近,右相不除,僖嫔这个人就不能轻易动。
云姑看着铜镜里模糊的容颜,挑了支攒金丝的凤钗,在女子鬓边比了比,道:“娘娘准备动手了?”
谢柔道:“僖嫔的父族被关进大理寺,她着急是应该的,只是可惜了,如果她能安静一点,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也许会给她一条后路。”
“亲情难断是世人常情,若僖嫔果真断情绝义,娘娘更要将她放在心上,尽早除去才是。”云姑笑了笑道。
谢柔叹道:“你说得对。”云姑是她入宫后来到她身边的人,她能走到今日,也多亏了她的扶持提醒,她手中好像有一面可以映照出宫里绰绰暗影的镜子,经常一语点破玄机,令她醍醐灌顶。
“娘娘打算怎么安排?”
谢柔想了想,道:“宫内浣衣局不缺人,宫外生计倒多,这几年她也算安分,就打发她出去吧,晚上我和皇上说一声。”
她处置妃嫔有时先斩后奏,萧承启也没说过什么,何况又是罪臣之女,不值得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