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交换了个位置,时音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手摁着玻璃,周承渊在她身后,俯身轻轻地落下一个个吻,从后颈到蝴蝶骨、后背,说着脊柱一路下滑……
时音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和玻璃百分百接触的手掌慢慢地蜷起来,攥紧。
她轻皱着眉,转过身来,眼角边都晕染上了红。
再一次承受着他的吻,时音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心跳剧烈,呼吸困难。
可她的脑子却没办法尽情享受这番情|爱,她在混乱不堪,具体想什么自己又说不出来。
后来,她终于得空,时音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这才开口:“周承渊……”
男人怔了下,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他等着她接下来想说的话,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似乎察觉到了不妥,补充了句:“小叔叔……”
周承渊的眼眸暗了暗,疑问:“嗯?”
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时音用双手搂住他的腰,她感觉有点不同,但现在她脑子里很乱,也没太过纠结到底哪里不同。
过了几秒,她沉默地把一只手收回到他的身前来,触到他的皮带上,然后“啪嗒”一声,皮带松开了。
……
时音有那么一刻,很想跟他说,你爱错人了,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时音。
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里的人。
可转念一想,她这么说,大概会被他当成疯子吧。
怎么会有人信这种话。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个人对她说你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的世界,我是从别的时空穿进来的,她大概也会把那人当成疯子。
太玄幻了。没人会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时音已经晕了过去,周承渊抱着她,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搂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然后凑过去,在她的唇边碰了下。
周承渊。
她的轻唤还不断地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
就像是他无数次在梦境中听到的轻唤一样。
周承渊勾了勾唇,他一直肖想的事情,今晚在她喊他周承渊的那一刻,就实现了。
比小叔叔还要动听的,是周承渊。
音音,我终于听到你这样喊我了。
时音做了个梦,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面孔,但那具身体里住的灵魂,不是她,而是和她互换了灵魂的原主。
女孩子拽着她,哭着要她把身体还给她,时音扭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正朝她缓缓走来的男人,却怎么都不愿意变回原来的样子。
“音音。”男人非常宠溺地喊了她一声。
就像是平日里每天唤她的语气一样。
她正朝他走过去,可下一秒她就被用着她身体的原主扯住,原主对周承渊撕心裂肺地大喊:“小叔叔,我才是时音,我才是音音啊!”
周承渊瞥了她一眼,然后拉过时音的手,十分不客气地冷漠道:“哪里来的丑八怪,敢冒充我的音音,我会让你死不见尸……”
时音一个激灵,直接被吓醒了。
周承渊就坐在她的旁边,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身体忽然动了下,本来正在看书的他扭过头来,眼神关切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时音眼神幽幽地瞪着他,也不说话。
周承渊被看的莫名其妙,她察觉到了时音幽怨的眼神,有些好笑地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时音冷笑起来,特别生气地对周承渊说:“小叔叔,从现在开始,我们冷战。”
周承渊:“???”
“谁让你在梦里说我是丑逼,还要弄死我,要让我死不见尸。”
周承渊:“???”
第30章
周承渊觉得自己非常无辜,明明不关他的事,她就把责任给推到了他身上。
人在老婆旁边坐,锅从老婆嘴里来。
周承渊拉住时音的手,哭笑不得地说:“我怎么可能说你丑,音音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啊。”
时音甩开他的手掌,瘪着嘴巴轻哼,还沉浸在梦里没完全缓过神来的她就是觉得周承渊有错。
过了片刻,她仰起脸来,神情认真地问:“那要是有一天,我不长这个样子了呢?你还是会喜欢我吗?”
周承渊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会。”
“不管音音的容貌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可你要怎么认出来?”她看着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脸,“我都不是你认知里的样子了,你可能根本不认识那个面孔,万一很难看呢?”
周承渊抬起手来,在她刚才捏过的地方轻轻地抚了抚,低声温柔道:“因为你是时音,是我爱的时音,我深爱的,不是你的相貌,所以无论音音变成什么模样,小叔叔都能认出你来。”
只要你的灵魂不灭,我就可以找到你。
天涯海角,任意时空。
时音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眼睛有点热。
她撇开头,拉着被子重新躺着,故意背对着周承渊,将被子快要蒙过头,闷声闷气地说:“头昏,我再躺会儿。”
周承渊在心里暗自低叹,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脑袋。
傻瓜。
时音混混沌沌地瞎想了会儿,关注点成功地偏离了主题。
因为她现在关注的居然是……周承渊刚才那番话,好他妈的像言情小说或者偶像电视剧里男主对女主说的话。
贼鸡儿像!
唉,多好的一男的,怎么就短命呢。
时音居然有点忧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感伤什么,可能心里对他,有点同情吧,毕竟也是和自己相处了几个月的男人,关键对她还挺好,虽然她在感情方面比其他人要淡薄一点,但也不至于是个冷石头,一直都捂不热。
她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时音瞎几把胡思乱想了一通,居然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
她下床洗漱换了衣服从卧室出去,正好碰上服务生给送午饭过来,时音坐下来就自己吃起来,也不管还在书房里忙的周承渊。
等她吃好了,本来想回房间的,但转念一想,时音拎了包就往外走去。
恰巧周承渊从书房出来,看到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拎着包要出门,就问时音:“音音要去哪儿?”
时音还在对那个梦耿耿于怀,于是头也不回地冷哼,“要你管!”
非常的霸气。
她说完就快步出了房间,周承渊无奈地坐下来,看着已经被她吃了一半的饭菜,好气又好笑。
她是故意把那道青菜给吃完了吧?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平常她都不怎么吃青菜的,这道青菜是他专门点给自己的,一般也就他自己吃,今天盘子都空了。
周承渊拿起碗筷来,一个人吃起了只剩下他不爱吃的菜的午餐,嘴角却一直上扬着,弧度就没落下去过。
时音其实也没去别的地方,就……下楼去找孟然和晓梦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遇见了二话不说就拿出一副扑克牌来。
于是,地主大战开始了。
整整一下午,时·地主·音钱包里的钱哗啦啦的跟流水一样往外跑,全都进了孟然和晓梦的腰包。
时音对斗地主不是一般的痴迷,可偏偏她似乎又自带游戏黑洞体质,每次只要她是农民,那地主肯定赢,只要她是地主,那地主肯定输。
说白了就是玩的菜。
可就算输钱,也挡不住时音对斗地主的热爱之情。
小财迷时音也就在玩斗地主的时候不会心疼钱,等她斗完了,摸摸自己瘪瘪的小钱包,才会后悔一分钟,发誓以后再玩斗地主她就是大猪蹄子。
然后下一次,大猪蹄子时音照旧会玩,输的很欢乐。
整整一下午,三个人都在斗,就连晚饭都是叫的外卖炸鸡和啤酒,一边吃喝一边玩。
中途周承渊有给时音打电话,只顾着斗地主的时音没接。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三个人歇了,晓梦要回房间去睡觉,时音却抱着酒瓶爬上了孟然的床死活不下来。
孟然拿着抱枕在时音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赶她说:“时音,去你的顶楼睡觉去!”
已经半醉的时音扭动了下.身子,不开心孟然打她,然后自动地裹进了孟然的被子里,说:“我不回去!我今晚跟你睡。”
孟然:“???”
“你一个有老公的女人,跟我睡干屁啊?”孟然暴躁地吼她,“给我滚起来!虽然我不赞成你现在怀孕生孩子,但我也没打算让你和你老公分房睡啊!”
时音的手举起酒瓶来,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对孟然气势超足地大喊着说:“是我!我自己要和他分开睡的!”
孟然坐到床上,凑过去问时音:“你俩吵架了?”
时音慢吞吞地坐起来,头发凌乱,目光迷离,脸颊绯红。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孟然皱眉,更好奇了,“那到底是吵架了,还是没吵架啊?”
时音特别认真地想了一小会儿,对孟然大着舌头说:“不算吵架,但我跟他闹别扭惹……”
“为什么?”
时音一想起来就生气,她拿着酒瓶在柔软的抱枕上敲了下,气呼呼道:“他说我是丑八怪,还说要弄死我,要让我死不见尸!”
孟然睁大眼,震惊地爆了粗口:“操!这男人这么渣的吗?你们才结婚不到两个月,他就这么过分?离婚!跟他离婚!律师我来给你找,这种人渣我们不要!”
末了才想起来问:“他什么时候这么说的你?”
时音眨巴眨巴眼,马后炮道:“辣个,我做梦,他在梦里这么说的我。”
孟然愣住。
孟然:“???”
“所以,你刚才说的他说你是丑八怪还要弄死你的话,都是你梦里的东西?”
时音点点头,神志有点不清的她抱着怀里的空酒瓶,仰头就要继续喝酒。
时音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的人不开心都要去喝酒买醉了。
然而……她并没有倒出一滴酒来。
然后时音就被孟然扇了脑袋瓜儿一下,孟然佯装生气道:“你是不是恃宠而骄?明明人家周先生很无辜,你却无理取闹还要跟人家分房睡,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时音超委屈,她开始哭唧唧:“呜呜呜呜呜然哥你变了,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孟然被时音给气笑了,“我刚才不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发生在你梦里的!”
时音居然真的掉了眼泪,她抽泣着说:“你不懂,你不懂我……”
孟然撇撇嘴,“我没谈过恋爱,确实不懂,你们恋爱中的女人,都这么的不讲道理的吗?”
“我没不讲道理!”时音的眼角很红,她滚下床,从旁边又拿了一瓶啤酒打开开始咕嘟咕嘟地喝。
孟然怎么拉都拉不住她,无奈之下只能致电在顶楼等老婆回去的周先生,周承渊说这就下来,让孟然帮忙看着时音一点。
时音就是觉得没有人能理解她,她也不认为自己在无理取闹。
因为在她的梦里,周承渊是对着她的真实面孔说的,她是个丑八怪。
她觉得周承渊可能不喜欢那个真实的她。
然后……心里有点不舒服。
所以才和他闹。
谁让他说她是丑八怪呢!
周承渊出门前让陈孟去联系酒店的管理人员,暂时把孟然那一层的走廊监控给关了。
他出现在孟然的房间时,时音正靠着床尾抱着还有半瓶酒的酒瓶,昏昏欲睡。
周承渊走过去,蹲下,想要从她的手中抽出酒瓶来,时音却瞬间警惕地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后她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扭头不看他。
周承渊温声喊他:“音音,跟小叔叔回去睡。”
“我不要!”她怒瞪着他,说:“我不喜欢你!”
周承渊的脸色一秒就变了,瞬间阴沉下来,孟然在旁边打圆场说:“周先生,你别介意,音音她喝醉了,其实今天她心里一直挺难受的,因为她做了个梦,她说你在梦里对她挺不好的,所以才……别和她计较,虽然有点任性了,但音音肯定不是故意想要气你才这样说的。”
周承渊轻抿了下嘴唇,看着时音又要喝酒,他不容分说地把酒瓶从她的手里夺过来,仰头一口气闷完,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裹住不断挣扎的时音,扛起来就走。
走到门口时还语气冷清地对孟然说了句:“麻烦了。”
孟然平常自诩自己是个气场还蛮强的人,和周思杨面对面说话她都能游刃有余,但在她发现自己在对上周承渊时,却不自觉地就弱了下来。
孟然赶紧随口回道:“没事。”
等周承渊把时音带走,孟然关上房门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傻丫头闹过头了吧,估计明天醒过酒来有她受的。
说什么不好,非说“我不喜欢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周承渊从专属通道把时音扛回顶层,往床上一扔,女孩子在柔软的大床上弹了几下,她正觉得好玩,一个人用手撑着来回坐,男人就把滑落在她旁边的外套扔到一边,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嗓音很低很沉地问她:“音音喜欢我吗?”
时音怔怔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他越来越用力,再一次问:“喜不喜欢小叔叔?”
时音感受到了疼痛,轻蹙起眉来,眼角瞬间就要往下掉眼泪。
周承渊倾身,捧住她的脸,吻着她通红的眼角。
“说喜欢我,说喜欢周承渊,说!”他把她禁锢在怀里,嗓音染上了哑意,但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一头快要发疯的猎豹在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