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钻进睡袋里,和蔺远头挨着头,一起看帐篷的小纱窗外的树和星空,听着细细的虫鸣,偶尔还能听到蛙叫。
蔺远隔着睡袋和阿婵拉着手,感觉心里一片宁静柔软。
“我生日快到了,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蔺远宠溺地侧头看了她一眼,“有。”
“那你可要藏好了,可别让我在行李里一不小心就翻出来啦,知道是什么就没有神秘感了。”阿婵整个人都在睡袋里,只露出小脸。她拱了拱,把腿压在蔺远的腿上,像只霸道的毛毛虫。
“好。但是在森林里就没办法为你好好庆祝了,等回去补上。”
“不用庆祝。啊,不对,还是可以庆祝的。”阿婵又拱了一下蔺远,语气缠绵,“到时候,把你自己送我呗!那天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蔺远觉得,和阿婵野外宿营虽然甜蜜,但也格外折磨人。
他哭笑不得,分分钟投降,“睡吧。”
第二天,他们会把帐篷收起来,一路探索,在天黑前再找地方搭起临时营地。
阿婵日盼夜盼的成年终于到了。
蔺远送了阿婵一条项链,是某大牌今年新款。他看中这一款的原因,是觉得环形的项链坠看上去有一点像戒指,这暗暗符合了蔺远心里深切的期待。
如果不是还没到结婚年龄,他真想直接送她戒指。
这天晚上,柔软的充气床垫上的茧蛹似的两用睡袋被展开成了一整条毯子。
蔺远进到帐篷里,看到的就是盖着毯子等她的阿婵。
蔺远勉强维持住镇定模样,回身拉上帐篷的门。
他定了定神才转过来面对阿婵带着笑意的脸庞。少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火热,他缓缓抽走她身上盖着的毯子。
毯子一点点移开。
阿婵特意穿了带来的漂亮真丝睡裙,细细的肩带,往下是装饰着蕾丝边的深深V字领,下头的裙摆堪堪遮住风光。
蔺远喉结滚动了一下,褪下了自己的上衣。他俯身撑在她的上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动情地低下头亲吻她。
阿婵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勾得更近。
毯子凌乱地反卷到一旁,片刻后,一件睡裙轻飘飘地落在了上头。
帐篷外月色正浓,银盘一般的圆月静静挂在树梢,将摇曳的树影投映在帐篷上。夜风吹拂树梢,哗啦啦的枝叶晃动的响声掩盖了细碎的虫鸣和鸟儿呢喃的梦呓。
夜空翻卷的云雾弥漫,轻纱似地拂过月亮,仿佛月亮羞涩地躲进了云层后头。
云消雨歇,阿婵躺在蔺远怀里,两个人身上盖上了毯子。
阿婵小脸红扑扑,脸上似乎有些疲惫,又好像有几分熏然的余韵。蔺远低头注视着她半眯着眼睛微微气喘的表情,缱绻地在她脸上唇上落下亲昵的轻吻,满溢爱恋和欢喜,又带着一点对她的心疼。
休息一会儿之后,阿婵眼睛还带着迷蒙的水润望向他,他心领神会地欣然又一次俯身亲吻她的唇。不消片刻,他再次翻身而上。盖在两人身上的毯子翻涌起汹涌的浪花。
两个人一直折腾到快要天亮。阿婵记得最后一次咬着手指头蜷着脚趾视线摇晃、泪眼朦胧地望向帐篷的小窗外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蔺远和阿婵这天干脆没有继续行进,两个人在帐篷里懒了一天。
少年人第一次开荤尝到了朝思暮想的甜头,怎么都吃不够。白天两个人在帐篷里休息时,蔺远担心这里万一会有其他人出没,便每次阿婵忍不住出声时,他都会吻住她的嘴,将她亲得七荤八素,任他施为。
第76章 青梅19
半个月之后,学生们灰头土脸地从森林里出来,左星舟已经等在集合地点清点人数。
相比其他其他肉眼可见瘦了一圈、狼狈得简直就像逃荒难民的同学们,蔺远和阿婵干干净净、气色红润,甚至阿婵简直是容光焕发,满脸都是被滋润的光彩。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更加亲密无间,就算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萦绕着一种使人柠檬的黏黏糊糊的外人插不进去的气氛,就连一个对视都甜到掉牙。
左星舟看得“啧”了一声。
他忽然有种自己看大的小白菜被拱了的感觉。左星舟看着阿婵被蔺远搂着小鸟依人的样子,回忆起当年见到小姑娘时,短胳膊短腿的小豆丁把一个成年男人轻轻松松抡来抡去的场景。
嗯,起码不用担心她受委屈。如果蔺远敢给她委屈受,大概会被家暴得很惨。
————
蔺章始终联系不上蔺远,终于不得不承认,蔺远是真的铁了心要脱离蔺家,不免开始慌了。
他停了蔺远的卡、自以为断了他的资金,没有学费没有生活费他很快就会认清现实灰溜溜地滚回来。可事与愿违,对方完全无动于衷。
威逼不成,蔺章又开始试图走怀柔路线。高中毕业生放榜时家长能够查到孩子考取的院校,他联系上蔺远如今所在的大学,辗转得到了蔺远导师左星舟的电话。
他和左星舟联系时,扮得一副面对叛逆离家孩子的无奈慈父面孔希望老师能劝他经常回家看看。
左星舟听着,听不出感情地“哦”了一声。
他找时间跟蔺远非常简明扼要地转述了一下这位家长的意思:“你爸想让你回去看看,你怎么想”
“我是私生子。”蔺远毫不避讳,斟酌了一下开口,“家里情况有点复杂。如果蔺家的人再联系您,希望您可以无视。”
如果换成别的老师,大概要规劝学生不要任性、体谅父母苦衷云云。而左星舟只是看了他一小会儿,嘴里叼着的烟动了动,“行吧,知道了。”
他对自己的学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并非无理取闹的任性的人,豪门那些乱七八糟的阴私他也见识过不少。他选择相信和尊重自己的学生,何况蔺远已经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事情做主。
蔺章给蔺远导师打了电话之后,左等右等也没有回音,按捺不住又打电话问。
蔺章看到又是这个号码,脸上颇有几分对麻烦事的嫌弃表情,接起电话。
“嗯,对,跟他说过了……可能他最近比较忙吧,我留的任务挺重的……我负责学生的学业,家事也不方便插手……
嗯?我们下一个修习地点啊?喂?山区信号不好啊喂?听不清啊以后再说吧。”
他心不在焉地敷衍完蔺章挂了电话,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把叼着的烟型口香糖剥出来放进嘴里,死鱼眼面瘫着一张脸嚼嚼嚼。
左星舟安排的大部分课程都是实地研修,带着学生全国各地跑,森林、草原、戈壁……让学生把各种环境的野外生存都体验了个遍。
因此当蔺章见对学校的老师指望不上,自己找人时,就有很大的困难。
蔺家再牛批,那也只是在省内有些势力和面子。而蔺远考取的学校远在外省,还跟着导师到处跑,左星舟又半点不配合,给蔺章找人带来了更大的难度。
他还不敢逼得太紧,动作也不敢太大,毕竟蔺章心虚,怕自己灵根的事情被有心人察觉,或蔺远说出去。
蔺章的经脉越来越不稳定,治疗的间隔越来越不固定,而和他匹配最佳的“药”却不见踪影,他焦虑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嘴角都起了泡。
而这一切看在蔺家学的眼里却是另一回事。
那个他从小就看不惯的野种这些年愈发被父亲看中,甚至他处心积虑地和蔺家撇清关系,父亲都只是生一阵子气,就着急找他回来,甚至连许多生意上的事都顾不上了。
蔺家学面色阴沉。试问如果换成他离开家这样一段时间,他父亲会着急成这样吗?那个废人究竟哪一点值得被看重?
————
魔鬼如左星舟,这次安排的野外生存的地点是沙漠。
沙漠里虽然植物稀少,但这里有一种罕见的灵植是蔺远修复经脉需要的,阿婵打算这次野外生存训练正好去寻找这种材料。
越是艰苦危险的地方,就有越多的机遇。除了各地来修习的学生之外,也不乏许多探险者。尽管沙漠十分广袤,但偶尔蔺远和阿婵还是会遇到一两拨人。
今天这行人跟蔺远和阿婵隔着一段距离撞见又各走各的,两边都习以为常地向自己的目标行进,互不干扰。
只是那队人中,有一个男生隐晦地看了蔺远好几眼。
“蔺文辉,你回头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笑笑,推了推眼镜,遮住了眼里的嫉妒和算计。
很快,蔺家学机缘巧合地无意中得知了蔺远的所在地,得到了两天前他出现的地点所在坐标及行进方向。
他对蔺远的厌恶和戒备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趁着蔺章还没有得到消息,先一步采取了动作。
阿婵蹲在巨大仙人掌的阴影里,“我累了!不走了!”
蔺远也蹲下来:“我给你揉揉腿?”
阿婵坐在地上,抬起一脚轻轻踹在他身上,“都怪你!”
蔺远给她按摩小腿,认错态度良好:“嗯,都怪我。”
阿婵却丝毫没消气,反而火气更盛,“你每次都认错快,然后死不悔改!”
蔺远:“对不起。”
“那你今天晚上不许再没完没了了。”阿婵虽然热爱双修这种又助长她修为又舒服的事情,可吃肉吃太多也会撑啊!
她现在天天睡眠不足不说,早上起来腿都是软的!幸亏她体质经过强化非同一般,要不然绝对撑不住,早知道就不帮他强化体质了。
因为材料没找齐没法修复经脉,他产生的灵力无法正常运转而胡乱在体内冲撞,对经脉更加不利。阿婵便先帮他梳理灵力,将这些灵力用来帮他强化体质。
蔺远抿抿唇,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阿婵用脚点点他的胸口,“你还委屈?”
“可是……你每次哭着求饶的样子我一看就……”更激动了。
这饿狼似的家伙是谁啊?!把当初拉拉小手都会脸红的纯情少年还给她!
阿婵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警惕起来。
“有人过来了。”
在探险者中一般就算碰见了,也都会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保持一定距离,这是探险者们当中不成文的规矩。但这几个人明显是有意在悄悄接近他们。
“嗯。”蔺远也察觉到了。但他们两个并没有拿出武器戒备,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行走的凶器。
两人旁边的沙地上猛然被打出一个篮球大小的沙坑。
对方露出了狰狞面目,拿着灵力为能源的远程武器步步逼近。
“老实待着!敢搞小动作就爆了你们的脑袋!”
蔺远和阿婵已经起身,他挡在她前面,“你们想做什么?”
四个人拿着灵力枪/械围住这对年轻男女,四个全副武装的灵修面对一个体修和一个废灵根,自认胜券在握。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兄弟,你可别怪我们哥几个。”领头的男人说着却毫无愧色,反而带着戏谑和得意。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抢下了他们有求救功能的定位手环。
“是谁让你们来的?”难道是蔺章要不惜用绑架的手段抓他回去?
“你临死前会让你死个明白的,现在,应雇主要求,哥几个先请你欣赏个表演。”大汉哈哈笑了几声,“你这仇家也真是对你恨之入骨啊。”
“啧啧,这一趟真是赚大了,有钱拿,还有这么漂亮的小美人玩,哈哈,公费嫖/娼啊……”
其中一个人还拿出了一个小型便携摄影机打算录像,另一个人要过去拉阿婵。
蔺远听懂了他们的意思,脸色冷得几乎结冰。在那个男人要越过他碰到阿婵之前,蔺远捏住他那只手臂,在周围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卸了他的手臂。
蔺远的动作太快,那人痛觉迟了两秒才令他惨嚎出声。
这突然的变故让其余三名歹徒端着武器对准了他俩。
蔺远和阿婵默契地一人一边突袭。两人的身体都已经强化得远胜这个世界的体修水平,认真起来动作迅捷得常人难以捕捉。
阿婵又用小时候用过的那招,拎着捂着一只胳膊哀嚎的男人向其中一人抡过去,砸在对方身上,顺便挡了个枪。
那个歹徒发射的灵力脉冲直接打穿了那个倒霉蛋的一侧肩膀。
蔺远和阿婵两个人就好比游戏里满级战士打四个刚出新手村的脆皮法师,很快就解决了。
那四个歹徒躺在地上怀疑人生。难道不应该是一次万无一失的活吗?怎么会这么快就翻船的???那俩究竟是体修还是怪物啊!!
蔺远沉着脸还要再打,那架势感觉要把这几个人活活打死,被阿婵拦住。
“虽然就算在这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但还要给他们留口气交给警/察给幕后主使定罪啊。”
蔺远的拳头被阿婵拉住,这才缓缓收回了手,只是看那几个人的眼神依然充满杀气。
阿婵扳过他的脸狠狠亲了几口。“放心吧,那些人会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有点想写穿越模拟经营游戏的文,比如模拟人生那种游戏系统,有木有想看的设定
第77章 青梅20
那四个歹徒很快招认,背后雇佣他们行凶的是L省蔺家的继承人蔺家学。
无论是这四个人还是蔺家学,都没有想到会栽在这里。毕竟按照常理来讲,四个灵修在荒无人烟的沙漠解决两个没有灵力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谁能想到蔺远和阿婵不光毫发无损地活下来了,还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四个灵修?
蔺家学被逮捕等待接受审判,买凶/杀人未遂,彻底与家主继承人的位置无缘了,甚至下半生都可能在监狱中度过。蔺夫人闻讯直接晕厥了过去。
蔺章虽然恼恨蔺家学竟然胡来犯下这么大的事儿带累了家族和自己的声誉,但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小视作继承人养大的儿子他也不免痛惜。虽然蔺家学已经没有了继续培养的价值,但蔺章还是跟蔺夫人一起为蔺章争取减免罪行。
他们找上蔺远和阿婵,试图从受害人这里寻找突破口,威逼利诱他们证明这一切只是误会,蔺家学并没有想要杀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