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路线不对[快穿](上)——月下清泠
时间:2019-09-05 09:55:53

  明霞郡主道:“这位大姐,老天爷看得见,朝廷也看得见。是非曲直,冤狱大案,我大夏有开封府尹范大人,还有提刑官狄大人。这个你且放心。”
  赵清漪朝她施了一礼,说:“草民谢过郡主!”
  沈俊道:“好,我这就休了你!”
  赵清漪说:“你没资格休我,是去开封府和离!带上你的王氏,免得她想趁大家不在,孤注一掷弃车保帅,嫁祸于我刺激她流产,让我徒背上恶名。”
  一个坑接一人坑给他们挖,赵清漪活了三世,太了解他们的手段了。
  李笑拍了拍手中折扇,笑道:“有趣,有趣!我就做个见证!
  王尚书道:“李贤侄,此乃沈家家事,你何必插手?”
  明霞郡主道:“王大人此言差矣,若是民间有冤就是朝廷之事了,我们做个见证又如何了?”
  王尚书夫人道:“薇儿如今身怀六甲,如何能进公堂?”
  明霞郡主道:“不如我传红衣女卫来一路护着王薇,这么点路,绝不至于出意外。”
  王尚书夫人说:“薇儿正昏迷着。”
  明霞郡主道:“我安排担架抬着她去,不然你们有个什么差池,不是如这位大姐说的有弃车保帅之嫌吗?这边沈状元和离,王氏就不是平妻了,就可以当真正的正室夫人了。”
  赵清漪原以为此事还有得扯,而没有这两个凭空冒出的人,王薇弃车保帅的机率较小,而她衣内还收着这五年来沈俊的信为证沈俊未告知正妻私娶他人。
  来人不管抱着什么目的,也许是王尚书的政敌,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将来她也不介意被他们反利用。
  明霞郡主取出一个信号弹放出,王尚书是知道红衣女卫之名的,不禁颓然后退一步。
  红衣女卫得到明霞郡主的信号,不多时就闯进状元府来,沈俊铁青了脸,道:“郡主!下官虽然身份卑微,但你也不能擅闯私宅。”
  赵清漪道:“我现在还是你的夫人,一日未和离就是此间女主人,这位郡主娘娘和诸位女英雄光临寒舍,小妇人篷荜生辉,何来擅闯?”
  那叫李笑的青年笑道:“状元郎的话也有点不对,状元府乃敕造府邸,每科状元能住三年,说起来也是朝廷之产。现在是你住着,也称不上完全的私宅。”
  大夏朝廷恩科通常三年一科,每三年都有一位状元,状元和其他进士唯一不同的是,会赐住敕造的状元府三年,直到下一科状元产生。但通常住不了这么久,状元有可能外任,若不外任,住上一两年也知道早日在京中置房产了。如果官位足够,朝廷另赐官邸或者有衙门可住又是另一回事。
  王尚书道:“李贤侄,不知王某有何得罪之处,定要来此为难?”
  李笑笑道:“王世伯此言差矣!小可见这妇人出言惊世骇俗,若不求个明白,小可维恐对沈状元和王世伯的名声有碍呀。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曲直,一起去开封府公堂便可分辨明白。这妇人若是无端诬谄朝廷命官,让范大人判她个流放之罪,岂不大快人心?”
  赵清漪说:“尚书大人,你心中有数,如今除非马上就将我就地谋杀毁尸灭迹,在场众人全串好供或灭口,无一人泄露。否则,你女儿这事揭不过。大丈夫当断则断,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乃伪君子之所为。你堂堂大夏吏部尚书,一代权臣,真要我一介乡妇都要瞧不起你吗?”
  王尚书道:“按大夏国法,以妻告夫,要收押三年,你可清楚?”
  赵清漪:“我自然清楚,可我不是要告他,因他乃今科状元,做出这样有违礼法之事,我要请开封府尹大人作公证和离。我是有证据而不告,大夏国法又有哪条明律,有证据的一定要告?你们当然是希望我告了,男人另娶又不是什么大罪,而我被收押三年,足够你们弄死我,那我还不如当着百姓的面大喊冤枉撞死在石獬豸上。这样的命案,开封府能不查?惊动圣上,你王尚书如何向圣上和百姓交代?”
  此事牵扯新科状元夫妻和尚书大人,自然够份量见到府尹大人了。
  王尚书怒道:“小小妇人巧言令色!”
  赵清漪半刻未想反讥:“赫赫尚书藏头露尾!”赵清漪知道她若是普通弱女,这样的嘴炮骂人是找死,但她知道这些人虚伪,特别要面子,她就故意要打嘴炮,掀开人家的遮羞,揭人底裤,这给让他们破财还难受。
  李笑抚掌笑道:“好快,好工整!”
  明霞郡主笑道:“王大人,我可以将此回和皇祖母说一说,皇祖母最爱听我说故事了,前朝陈世美的戏,她老人家可爱看了。”
  明霞郡主除了感激赵清漪救哥哥之外,对她的胆色也有几分敬仰。这世间没有女子敢这样发难无耻丈夫的,而她看得出,赵清漪是极聪明的,不给他们运作的时间。
  王尚书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但想此事之后,他再让这个妇人好看。
  “子美,你……就去官府与她和离吧。”
  “岳父……”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
  开封府尹范大人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当上和离见证人的角色,但是明霞郡主、王尚书、李笑都上门来,而和离之人正是近来风头正盛的状元郎沈俊。沈俊之前大张齐鼓迎娶东京第一才女王薇,原来家中还有糟糠之妻吗?
  此时开封府衙外只有三两个百姓看审,却是被沈俊以未告状之名,要求百姓离开。
  范大人看双方是没有告状的意思,也就让百姓退开。
  范大人道:“此乃家事,何至于要本府做主?”
  沈俊揖了一礼:“范大人,赵氏状若疯魔,下官实无他法。”
  赵清漪福了福身:“范大人容禀,沈俊原乃江南衢州府一乡间贫寒农门之子,幼时聪颖,潜于家父私塾外偷听,家父惜才怜他,免他束修……”
  沈俊被当众揭老底,喝道:“赵氏!你还待如何?”
  赵清漪道:“我虽不告你,却也想趁明霞郡主在此,向范大人陈明情由,今日和离实是无可奈何之举。今日我得罪了你和王尚书,他日死于非命,不求其它,但求明霞郡主和范大人怜我一刻,我在天也得其安。”
  范大人系出名门,乃前北宋名臣范仲淹六世孙,素有忠直之名,虽觉奇怪,乃道:“赵氏,无凭之语,不必多言。但实情之事,你且道来。”
  “民妇知罪!”于是赵清漪娓娓陈述自己的身世和沈俊的关系,这几年她侍奉公婆、抚育孩子、花光嫁妆之事,说到满心期待的进京来,却是丈夫新娶平妻未告知。
  “沈俊要攀附尚书府,民妇一介乡妇,也不可阻他前程,愿成全他佳人和仕途两得。但民妇虽然微芥,家父也是有秀才功名,自幼教导道义,民妇粗笨,但是与沈俊道不同不相与谋。”
  范大人问:“你说沈俊不告另娶,可有凭据?”
  赵清漪道:“民妇有!”
  说着,取出怀中家书,说:“夫君五年未归家,倒是会写信托个客商到县衙,因我父乃是秀才,在县里还有几分颜面,可转交于我。夫君今年一月有一封信,今年五月也有信,特别是五月来信,言辞凿凿,要我们安于家乡,等冬日来接。他一月已与王氏有肌肤之亲,王氏的身孕为凭,大人可宣王氏上堂,令大夫或稳婆一验便知;而五月他早已娶了王氏,信中不告知也就罢了,还谎称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也未有一字告知。为何要冬日来接我们,其意不言而喻,请大人明鉴!”
  范大人看向沈俊,沈俊此时脸色苍白,范大人道:“沈俊,你有何话说?”
  沈俊道:“范大人,下官从未想休弃糟糠,早在迎娶王氏之前,已向岳父大人禀明,草民已有妻室。”
  王尚书道:“老夫可以作证,确实如此。”
  赵清漪哭道:“世上多少未婚男儿,尚书大人家的小姐千金之躯,若非已珠胎暗结,何至于为人平妻?倘若迎娶之前告知于我,我也非不能容人之辈,自古有言,娶为妻,奔为妾。若纳王氏女为妾,我亦无话可说。但你们所作所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呀!”
  “肃静!”范大人一拍惊堂木,却是犀利之人,一思索道:“赵氏,你说你是昨天傍晚抵达状元府的?”
  赵清漪本不想再走下一步棋,但听范大人这一问,知道其精明之处,下跪磕了三个响头,说:“范大人恕罪,民妇还有一隐情未来得及向大人陈明。”
  范大人眼睛精光一闪,说:“是何隐情?”
  赵清漪道:“范大人明鉴,民妇今日所为步步为营,非一日之功。民妇之前不知沈俊另娶之事,却于进京之路途中,民妇因是秀才之女,精通官话,耳力也好,在金陵留宿,偶听人提起今科状元之鸿运,金榜题名后迎娶佳人。民妇半信半疑,但是万一沈俊真效仿前朝陈世美,民妇深知此次进京怕是要面对龙潭虎穴。是以从那时起就在站在沈俊和王氏的立场思考,计算他们所求,而思考破解之法。我无权无势,原只求真相大白而死,但是明霞郡主恰巧出现,蝼蚁尚且偷生,我就改变了计划,想要平安和离。是以才求得大人堂前。”
  范大夫此时不敢小看堂下妇人,他一开口问,她似乎就明白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沈俊怒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昨日你言语处处挤怼于我,让我不能开口告知王氏之事,竟是你的算计!”
  赵清漪道:“大人,民妇此举若是按律有罪,民妇认罚,但是先与沈俊和离再说。民妇有理有据,请大人做主,沈俊归还我十年赔进去的嫁妆。他背信弃义、欺师灭祖,家父对他十年教导,师徒名份恩断义绝!但家父教导他不但分文未取,还时常补贴他,亦要有个公道。家父十年心血,民妇十年青春,千金难买,民妇肯请大人做主让沈俊赔偿家父一年一千两白银,赔偿民妇一年一千两白银。家父虽区区秀才,但也是大夏臣民,熟书圣贤,自小教导民妇精忠报国,民妇愿把沈俊赔偿我们的两万两白银,捐给北方守国将士充作军饷。求大人做主成全!”
  赵清漪是曾是老戏骨演员,台词功底何等精深,这嘴炮打得呱呱,令人听之,不禁心潮澎湃。
  明霞郡主忍不住拍案叫绝:“妙哉!”
  范大人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但他也不能被牵着走,问沈俊道:“沈俊,此事你有何话说?”
  沈俊俊脸气得铁青,说:“这些不过是赵氏一面之辞……”
  赵清漪道:“你与家父家徒之名,家乡人尽皆智,家父不收束修教导于你,当年同窗人人皆知。”
  另娶不是什么大罪,但是读书人欺师灭祖却是大罪。夫为妻纲没有错,但是天地君亲师,为官者是逃不过的。
  沈俊心中也十分忌惮,只有反污她的名,道:“但是谁知你于家中之时,有没有能尽心侍奉二老。”
 
 
第38章 
  赵清漪道:“你若觉我未侍奉二老,五年来你却只知在外风流快活,不自己回来尽为人子为人父之职?其身不正,其言也微。”
  “我竟不知,这些年你学了巧言令色,三从四德你是一点都不知道了,赵家养的好女儿呀!”
  赵清漪道:“回禀大人,是非曲直,讲究证据。我是否尽心侍奉,白沙镇李家庄乡民可为证。我真金不怕火炼,倒是沈状元你,请王氏也上堂来让没被收买的大夫看看她的身子呀!你敢吗?”
  “你!你好,不就是要和离吗?好,我成全你!我且看看,和离之后,你无依无靠,孤苦一生,后悔莫及。”
  赵清漪挺直腰背,仪态万千,一挥衣袖:“笑话!我十年来养活了你的父母,养活了三个孩子和一个丫头,靠的就是我自己,何时靠过你?你除了五月份那一百两银子还是被你母亲收藏得紧紧的,何时何日给过我一铜钱家用?你且说来,拿出凭据!”
  范大人一拍惊堂木,道:“肃静!赵氏,就事论事,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不必呈口舌之利。”
  “民妇知罪!”
  范大人道:“你们既然要和离,那就写和离书吧,李书吏,备笔墨!”
  不久,李书吏差使人上前备了一切,沈俊上前,赵清漪道:“大人,今日和离乃是民妇不屑与欺师灭祖背信弃义之徒为夫妻主动提出,和离书应由民妇来写。肯请大人成全!”
  沈俊骂道:“赵氏!你再信口雌黄……”
  赵清漪一身正气,道:“让王氏出来,证明我是信口雌黄,你告我呀,且让百姓来看范大人审案,你敢吗?!王氏若确实只怀三个月身孕,我愿让范大人治毁谤朝廷命官之罪,愿受狗头铡侍候,决无怨言!你敢让她来验出是五六个月身孕,你愿认通奸另娶、欺辱糟糠、欺师灭祖,受罢官永不禄用之罪吗?”
  明霞郡主道:“本郡主愿以本郡主之名请王太医、李太医、孙太医,并本郡主的两位嬷嬷来共同为王氏验身,以证王氏清白!沈状元若想斩了糟糠,就同意让王氏上堂来一辨究竟。”
  此时,王氏虽在府衙不远的酒楼里等,明霞郡主的红衣女卫“保护”着她,她想在这时候作,只会打自己的脸。
  但是沈俊和赵清漪的和离的事她并不出面。他们若只是和离,赵清漪并不是告夫,王氏是有自由不出面的,何况她是大官之女,总要比赵清漪多些特权。因为这样的话,范大人只是一个公证人,而不是审案官员。
  谁让古代女子没有地位呢,以妻告夫,收押三年,即便告成了他,他另娶平妻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罪。沈俊精明呀,知道糟糠不下堂,娶的是“平妻”,主流官宦人家当然没有这种事,但是在古代也不是没有例子。娥皇女英就是美谈呀。
  就说前朝陈世美吧,他之所以被斩,也不是因为另娶,刚开始连包公都是由着陈世美接了秦香莲去驸马府,息事宁人的。陈世美被斩是因为之后一连串丧尽天良的犯罪才能被定罪。(注:铡美案不是历史,此中架空小说,不要较真)
  此时赵清漪没有被害死,沈俊又怎么可能有大罪呢?
  若她被收押三年,王、沈两家岂会放过她,她原本的计划以妻告夫,是不但要和离,还要把事闹大,沈俊、王薇不要脸地通奸、欺辱糟糠有所图谋,让他们声名扫地。而她被收押时就借武功和系统工具越狱,然后再一点点咬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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