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路线不对[快穿](下)——月下清泠
时间:2019-09-05 09:57:29

  赵清漪道:“旧设备总有个架子,买来可以魔改,可怜的是我们种花现在怕是连个钉子都要进口,设备的架子哪里生产得出来?还有化肥厂的设备,我们也要去看看。”
  赵清漪本来想做尿素,可惜尿素的第一步是要提取液氨,没有这个产业链上游的供应就不可能生产,而且液氨的保存运输条件太高了,本就经常发生化学事故,不适合战争时期。蜀省有大量的磷矿石,暂时考虑磷肥。
  司徒维道:“你们给我点时间,我想等美国方面的回。”
  赵清漪说:“电报费很贵的。”现在的电报费可比后世的长途电话贵多了。
  司徒维不禁莞尔,这姑娘一本正经谈那些事业,像打了鸡血一样,这时却又这么画风陡变。
  司徒维早在他们前往蜀省时就写了封长信去美国,现在估计也能收到了,这时再发电报,等美国方面回电,看看堂里是否同意他全力支援赵清漪这个热血学生小社团的工作。
  此时的东北战事大局已定,东北军是全面失败了,东北敌后抗战也正处于低谷时期,而果府又接连发力在内战上面,这让大部分华人都有些意见。那些军事力量如果用于抗战,别说打死十个侵略者,就算打死一个也好过杀死上千上万的同胞。
  如果洪门侨众接纳了兴民社的革命意见,支援力量有所倾斜,她也不至于一个妙龄小姑娘却这么辛苦。
  中午时分,厨师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司徒维恭谨的邀了赵仁左首上座,他自己陪在首首,而赵清漪坐在赵仁下首。赵仁看看这男子的气度,确实是比周晟要强得多。
  周晟虽然也对女儿诚心诚意,可是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被周家富贵养大的公子哥,不是没有主见,但是缺乏坚持。如果女儿只是想当少奶奶,周家还适合她,但是她有这样的志向与报国热情,周家就决不适合了。
  周晟能做到为爱等待,但做不到承担,也是个性使然。便如《红楼梦》中的贾宝玉,真心喜欢林黛玉,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也是有阅历的长辈看人的角度与少年少女不同。
  司徒维还开了香槟,频频朝“老丈人”敬酒,赵仁心里透亮,见他不介意女儿不安于室,还尽力支持,但想他的家室足以配赵家了,是个女婿的好人选,也有意促成,于是宾主尽欢。
  赵清漪哪里知道还有赵仁这种父亲的,不是那种舍不得女儿嫁的父亲,不会看对女儿有意的男人都不顺眼挑剔的。所以只当宴席上父亲的态度都是正常应酬,这时有所求到人家头上,所以才亲热三分。
  送走了赵家父女,司徒维心情极好,拟了电报,去了电报局。
  司徒维第二天就收到了美洲的肯定回复,并表示祖父已经收到他的去信,对赵清漪的救国思想和行动很感兴趣。
  司徒维心想,果府既然现在着重于内战,他在国内也没有大事,他是美洲出生的,但是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去看过长辈了。他亲自陪他们去一趟美国,可带他们见见家里人,此事可徐徐图之。
  为理想奋斗时,也不能忘了个人大事的,她应该明白,只要两家有意成全,两人志同道合,她还能嫁谁?或者这样都不行的话,我是得有多差,完全让不动心,她完全不喜欢我呢?
  想到这里,司徒维都开心了起来。
  之后,他又反向拜访赵家一回,说了北美回电之事,如此一商定,定下买最近去北美的船票,正是十月下旬初,此事还是司徒维更熟悉,托给他来买票。
  接着几天,赵家都在为父女俩要离家的事做准备,赵仁要把管理与生意应酬暂时交到赵清洋的手中。
  正在他们出发去美国的三天前,却是老家离江海近的苏琳返回江海,这回她的父亲母亲兄长们都来了。正是赵清洋忽悠了苏家骄傲的才女苏琳休学,他们还理解为苏琳被赵清洋骗了心,这有几个问责之意。
  赵家当然好生接待,苏父苏母见赵家在江海也有头有脸,而赵清洋一表人才,心中才稍稍平复一点,准备好好说话。
  一问之下,赵家在江海大好基业,确实准备西迁,赵氏夫妻疯狂地支持了大儿子大女儿休学,苏家才彻底相信赵家并不是刻意要骗他们家的女儿。
  苏父也是听过女儿被赵清漪的思想洗脑后的所说的一些话的,不禁道:“赵先生,你们赵家真的要放弃江海的好条件去西部吗?”
  赵仁道:“苏先生,现在我这么说可能危言耸听,你是没有经历过三年前的江海会战,没有听到过倭人的炮弹声,没有这种感受。但是你看东北事变后,又有华北事变,想再如法炮制,战争多半是不能避免。能做这些事,有利于未来的国战,我们便要去做。另一方面,北平其实几乎无险可守,接二连三的战争,我怕不知哪一天,快到孩子来不及逃回来。我宁愿他先回来做这些。”
  苏父不禁深思,如果北平出现,赵清洋是男子还好一些,如女儿这花样年纪,更加危险。
  两家坦诚相谈,言及他们将要跟着小司徒先生去美国的事,作为吴州望族的苏家觉得不可能像赵家、司徒家的人都是傻的,自然暂时歇了问责的心思。
  这种国内外形势下,经苏家多留一条后路,真的发生可挽救苏家,而不发生的话,女儿走了这一步,苏家结交赵家、洪门与蜀省大人物也有意义。
  于是,气氛缓和许多。
  却说另外三人的情况:陆鹤轩回到北平,就将将赵清漪以“兴民社”的名附攀孙先生的三民主义精神的写的“走兴农强民强国路线极其实践行动”的文章拿去燕京大学再交流。至于论持久战的理论的文章,牵扯太大,不到时候不能公开传播。
  各大学生读书社团拓印传阅,不管其中有多少人被兴民社的文章和见地打动,但是如此一针见血针砭现在的新文化运动甚至当年革命的弊端的新奇文章人人都想见识与讨论,一时也是洛阳纸贵。如果赵清漪想要收稿费版权费,只怕也能发点小财。
  赵清漪还图文结合引用了著名的“水桶原理的短板效应”和八种演变,把种花这个国家的国力比作木桶,而普通民众的状态正是那块短板。只有解决最基础的民生温饱,这个短板才能变长。
  这种超前的新奇眼光让人耳目一新,学生们热烈讨论,也有和教授学者们走得近的学生把这文章拿着去给他们看。
  这在北平文化界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个月后,陆鹤轩是和家里交代清楚又要南下与赵清洋汇合了,却已经让区区六个人的“兴民社”及其创始人赵清漪在北平高校中和文化界打响了名头。
  当然还有他们的五个校友同学休了学去干这件事也带着些许传奇色彩。也有不少学生蠢蠢欲动,生出效仿之心,但也缺乏一个契机。
  如王鹏涛、许丽珍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闹出的动静没有陆鹤轩这个极度自干伍和追求自我影响力的人那么大,却也是把他们的思想在老家宣传了一遍。
  等这三个搅屎棍回到江海时,赵清漪、赵仁、司徒维已经身太平洋地界了。
  连续半个月的大海茫茫,湿气犹重,赵仁也已年近五十,便有些不堪这种咸湿,还是赵清漪带了些艾灸的工具和艾叶,给父亲去了去湿。
  赵仁一边觉得自己成了小白鼠,一边心中又生疑,自己女儿会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她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从前他偶尔也想到个开头,却不敢深思,这时在船上闲来无事,不禁就胡思乱想起来。但说她是妖孽,可是她聪颖、坚贞、爱国、孝顺、不惧艰辛,如果这样的女子都是妖孽,那么全种花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是这种妖孽,种花也无人敢欺。
  深透地想过一遍后,赵仁又觉得是罪过,心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为何要小看女儿呢,就因为女儿太能干就称不是自己女儿,难不成女儿无能他便要欢欢喜喜了不成?
  赵清漪提着工具箱出了赵仁的舱室,迎面见到了司徒维,问及赵仁的身体情况。
  赵清漪道:“没有大碍,中老年人的常规症状而已。”
  司徒维说:“这样我就放心了。赵姑娘要不要出舱去走走,快要落日了,要不要去看看?”
  “也好,待我放好工具箱子。”
 
 
第729章 司徒维的试探
  往东使的邮船上,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多钟,舺板上站着不少人,华人、白人、印裔人、东南亚裔人。
  十一月的太平洋,并感受不到多少寒意,只海风带来咸湿的海水腥气。
  赵清漪和司徒维并行而走,思维在信马由缰之中。赵清漪也从来没有乘过这么久的轮船,谁让她没有“斑点狗”了。
  感受了二十多年的轮船上的生活,天天闻着海水味和这种湿气,让她不禁想到现代位面火热过的海景别墅最终却又无人居住的新闻。而她在那些富贵的人生中,有自己的别墅,但是除了度假时都不会去买。
  司徒维忽说:“船上的日子很让人受不了吧。”
  赵清漪说:“是有一点。”如果说在船上看书打发时间,他们得要增加多少许多行礼负担了,赵清漪完全没有读过的极其值得读的民国著作也不多。
  司徒维又说:“那个来自金陵的顾先生在追求你吧。”
  赵清漪心道:真八卦。
  顾先生的父亲据说是果府的一个官员,因为住的舱室比较近,所以见到了赵清漪,有意撩拨。
  赵清漪说:“我不太了解。”
  司徒维说:“这很难理解吗?”
  赵清漪说:“我不太喜欢参与别人幻想的戏剧,除非能达到我自己的目的。”
  她按照大众审美来看也是个美人,但是并没有多少精力分在享受这种福利上面。
  司徒维笑道:“那么你的目标是比较难达到的,而带有太多目的的爱情不太纯粹。”
  赵清漪笑道:“我还没有到达渴求完全纯粹的爱情的境界。并非我把自己的爱情看得太珍贵,不肯轻易许人,而是提不起兴致,也没有精力。”
  赵清漪其实也在婉拒他,毕竟以她的角色经历,极少遇上深情又超脱的男人娶不到她就不沾女人孤老一生的深情男二的。没有得到她,但是爱慕过她的男人很多,最终都如她所愿的和别人结婚了,珍惜他们现实的生活。
  她绝对没有引发过她不接受的男人为她守身守情的案例。便如金庸女配,非要为男主守身如玉,或出家,或远走他家,或者为其而死的地步。
  也许男人潜意识里的爱情观更加冷酷,需要女子对他们如此贞烈,显示他们的优秀,而男人的本性中还是追求女子的贞洁,哪怕他们最终抛弃或不要的女人,女配也要为他们守着、为他们死。
  赵清漪的观念却是:我不喜你,你赶快喜欢别人吧,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从此爱妻爱家,我是弹冠相庆。
  司徒维心中黯然,却想撩拨,说:“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以赵姑娘之饱读诗书,没有些期许吗?”
  赵清漪心想:自己当然有期许,不过那白莲花一样纯洁的男人一直不出现,她有什么办法?
  赵清漪说:“正因为饱读诗书,才更加失望。”
  “有什么失望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很美好的事吗?”
  赵清漪说:“我很现实的,我不会有过高的幻想。”
  司徒维吓了一跳:“什么幻想?”她不会是喜欢女子吧。
  赵清漪道:“自古以来,男人的思维是有权有钱可以得到无数美女,而很多女人认为得到爱情就可以得到金钱、地位和权利,追求所谓夫荣妻贵。这两种到目前为止是主流思维方式。事实上这种男人思维确实有无数的成功例子,不成功是少数,而这种女人思维的成功例子很有限,常常被辜负。美貌与金钱权势达成的交易必定也是不公平的,男人可以跟很多女人交易,金钱权利不断增加,不断交易,而女人的交易是单一的,美貌只会越来越消退,很少有多次交易。这是人性,也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现实,男人拥有力量,就建立利己的法律与伦理体系,而一部分女人想反抗这种体系,可是力量不够成了炮灰。可悲的是有许多女人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可以什么都不干只利用自己的美貌就不但能得到金钱与权利,并获得身心的愉悦,谓之为爱情。可是爱情为什么珍贵,因为物以稀为贵,可见这毕竟失败者更多。”
  司徒维说:“照你这么说是持悲观主义吗?可是这世间也多有夫妻和睦、白首皆老的人。”
  “但是大部分的有能力的男人不会是。”
  “你喜欢有能力的男人。”
  “我可以独立,可是总不能找个吃软饭的。除非我真的色迷心窍。”
  司徒维笑道:“女人也可以用这个词的吗?”
  赵清漪笑道:“社会恨不得女人全是圣女,可是人食五谷杂粮,哪里没有七情六欲?不是不为色相所动,仅是所遇的情况不足以挑战自己的定力和别的追求。”
  司徒维说:“你说得对,我是说那个词多形容男人。但是太过理智,是不是另一种害怕失败和伤害。”
  赵清漪想了想,说:“有些人是,我不是。因为我不是害怕伤害,不是对的人,不要花这种时间。”
  她不坚持不行呀,总不能当民国风流才女吧,不然这世过完,他可能打她屁股的。赵清漪觉得自己这剖白很能给对面的江湖帮派出身的男人暗示了。
  如周晟那种男人可以讲理想道路不同,而眼前的男人有能力做共同目标的事业,只能讲她自己是这种矫情骄矜难搞的性子了,这样的她真不适合。
  这种是比直接拒绝更有说服力却又不扫人面子,不撕破脸的方式,干事业总是以和为贵。
  司徒维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心想:我便不信我就真的讨不到你做老婆。有七情六欲就好,是凡人就好,如果真的是圣女,那他还真没有办法。你的思维很一针见血,可是忽略了现实,除非要孤独终老,遇上最合适的人,年龄再大几岁,总会嫁的。
  司徒维就转了一个思维,说:“你觉得女人是一生孤独终老、从未问情更好,还是纵情爱过一回,却又发现爱人并不理想好?”
  赵清漪一时未答。
  司徒维说:“我觉得千百年来,女人的选择给出了答案。所以,换一个角度看,你所知的一些拥有那种思维的女人,何尝不是一种大智若愚?毕竟人活于世,只追求自己可以追求的更好的生活。就像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也好,姨太太也好,基于她们自身的能力、资源条件,那就是她们最好的生活了。总不能追求不可得的东西,就不生活了,她们就不得不牺牲了自己获得与丈夫平等相爱的权利。可是如你这样的女子想要追求平等不用付出代价吗?你无论是学识、奋斗道路所要吃的苦,所承受的失败,会比得不到丈夫完整的爱的苦少吗?她们牺牲了自己的心和完全爱情的愉悦,而你牺牲了多少精力,多少时间,精力与时间不就是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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