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景区不用买票,环境也是极好的,只可惜古代也没有公共厕所。
今天她穿了女装,打扮一番,怀着一颗普通女孩子和男朋友一起出来约会心情,竟然不好意思和他说自己要方便了。
赵清漪怕他回来的早,闻到什么味道,有损形象,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走远,寻了草丛急忙解决。
她也吐嘈着:早知道这样,就不带那么多吃的,也不贪吃了。
半刻钟后,某女提了裙子出了草丛,她耳力好,似听到渠水之声,便想去洗一洗手。
赵清漪正蹲下身,在一条小渠旁净手,忽听到又快又轻的脚步声。
来人施展了轻功,赵清漪也不禁暗道:好深的内功,好高明的轻功。
这样的人物,在这个江湖上也少见。
她好奇地转过头去,就见一道灰影居然往她刚才方便的隐秘草丛一钻。本来还心生赞叹的赵清漪顿时不忍直视,直接捂脸。
果然听到对方一阵低沉地闷哼,然后又跑向山林,赵清漪则怕尴尬,猫着身子寻了一块石头躲避。
但想万一那人见着了她,在这里也只见着了她,从某生物遗迹的状态来判断她是“嫌疑人”,教育她不能随地干什么,那可是名场面了。她怎么说也是一个美少女,多尴尬?
那人跑远了,忽然又见三个人影也施展轻功跑向凤凰山,赵清漪一见,认出一个身影。
怎么是他?
想要叫住他,可眼见他们都跑远了,赵清漪心下好奇追了过去。
前头的那位同志倒霉催的,带着味道跑了好一大段的路,赵清漪都不禁抚了抚鼻子。
赵清漪跟得并不紧,又解了一条发带,扯断后系在一根树枝上,给陆煦留个记号。
赵清漪施展轻功奔了约有一刻钟,就听到前方隐隐传来打斗声,她小心翼翼靠近。
但见前方人影缠斗在一起,那个一个灰衣老者、一个中年黑衣男人正与霍天放及其弟霍天啸斗在一起。
那个灰衣老者正是那个倒霉催的带着味道的人。
那灰衣老者身材高大,模样却清瘦,手中使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身法飘忽,每每一剑举重若轻向霍天放或者霍天啸攻击。
赵清漪不禁咦了一声,暗道:他怎么会霍家的飘絮剑法?
赵清漪数次和霍天放交过手,从三年前她内功太差的时候,到去年内功大大长进,其实霍天放已然不是她的对手。
霍天放的实力曾与陆煦齐平,只不过近年陆煦修炼了玄元九阳功,武功招式上也更为精进,年龄差和男女区别放在这里,连她都不是他对手了。
那黑衣中年男子舞着一把横刀,刀法大开大阖,有一力降十会之效,又有诡变之招,与中原各家刀法不同。倒不是其招太过高明,而是太奇怪了,常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缠斗约有半刻钟,谁也没能奈何谁。
忽然灰衣老者飞到一棵树上,道:“霍天放,你的功夫是我教的,你我也有师徒之实了吧,你真要杀我吗?”
霍天放冷然地看着他们,说:“事已至此,又何必多言?”
灰衣老者冷笑,说:“你们霍家果然是一脉相传的卑鄙。当年我遭人背叛暗算,虎落平阳受制于霍震,几十年来,你们从我身上拿了多少好处了?”
赵清漪暗道:霍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霍天放道:“我们原来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逃出湖畔山庄便不行了。”
灰衣老者道:“你们中原武林中这些自诩正道之人,背地里全是卑鄙无耻之徒。其实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举着个骗人的大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霍天啸道:“上官尧,你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灰衣老者冷哼一声,说:“我作恶多端,你不还是放着你们霍家原来的武功不练,要练我的武功。”
霍天啸涨红了脸,说:“也不是你的武功,是你偷……”
灰衣老者哈哈大笑,说:“是我偷来的武功,你就可以天经地义的练了吗?那你问过不二山庄、少林、崆峒了吗?”
灰衣老者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朝羞恼中的霍天啸一抬手,亏得赵清漪精神力非常,感到了一丝波动,只见霍天啸浑身一震,僵在那里。
霍天啸喃喃:“幻……影……针……”
霍天放也吃了一惊,说:“你怎么还会有幻影针?”
那个使横刀的黑衣中年男子冷笑道:“当然是我带来的。你们冒犯教主三十余年,你们霍家的人全都该死。”
黑衣中年男子“死”字刚说出口,霍天啸已经倒地,扭动一下,不久便气绝了。
赵清漪深知那暗器打入了霍天啸的要害。她也不禁惊骇,心想:这种暗器岂不是像现代的枪一样?
第841章 以药换命
赵清漪一听“幻影针”,不禁想起紫阳真人说起的前尘往事,幽冥王年轻时当过不二山庄的女婿,偷练了“清风剑法”,又偷了暗器之王“幻影针”。
这黑衣中年男子叫着灰衣老者“教主”,难道他是幽冥王?赵清漪想起紫英真人和张云海的事,心念万千。
灰衣老者内功虽深,但是他身影削瘦,似有病态,黑衣人的武功实际上稍不及霍天放,他们才没有几招内拿下霍天放这个后辈。
但是霍天放以一敌二,还时时防备灰衣老者的暗器,心中也暗暗叫苦,不到一分钟就落于下风,眼见也要命丧敌手。
赵清漪在暗处观察,灰衣老者剑法灵动还胜霍天放一筹,但似身有内伤,霍天放才有一线生机。黑衣男子一直侧攻,招式怪异,也让霍天放也手忙脚乱。
眼见霍天放越来越处下风,赵清漪心下盘算片刻,悄悄摸远一些,然后显了呼吸声和脚步声。
她几个起落靠近,到了一棵大树下,抱着皓月剑倚在树干旁。霍天放、灰衣老者、黑衣人发现来人,双方不禁停手拉开距离,再朝她看过来。
灰衣老者和黑衣人看到了一个如此美若天仙的少女显然一惊,听她的脚步声就知道她武功不低。
黑衣人道:“你是何人?”
赵清漪装作轻松,说:“我不管你们是何人,你们管我是何人?”
黑衣人道:“小姑娘,我劝你早些离开,不然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赵清漪痞痞道:“这地是你生的吗?它叫你娘亲吗?凭什么你来得,我来不得?”
霍天放因为弟弟霍天啸之死,心头早就惊惧了,自知自己不是他们两人联手的对手。
这时见到竟是赵清漪,他虽也忌惮她知道一些事,但是他本来的生死劫却能解了。
霍天放道:“子竞,你怎么会在此?”
赵清漪也语带轻松地说:“我跟‘季和’来游凤凰山,我隐隐听到刀剑声音,才过来瞧瞧,竟然是你。你刚刚大婚,不陪新娘子,与人在这舞刀动枪做什么……哎呀,天啸兄怎么了?”
季和是陆煦的字,陆煦是官宦世家公子,自然有表字。
霍天放咬牙道:“被他们害了。”
赵清漪道:“怎么还有人敢在杭州地界跟你们明月楼为难?”
霍天放道:“此事说来话长。”
赵清漪微笑道:“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
霍天放苦笑的表情,叹道:“对,他们也要将我杀了,你又何必来,只怕他们也要杀你。”
赵清漪道:“杀我可没有这么容易。”
灰衣老者打量着赵清漪,冷冷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
赵清漪道:“我不想杀别人,只是不想被别人杀,你便有意见了不成?如此看来,你的口气还是要比我大一点的。”
黑衣人举着横刀,道:“你是霍天放的朋友,那就管不得许多,今日也留下命来!”
说着黑衣人持横刀上前砍来,赵清漪往树后一躲,连剑带鞘飞速往他破绽腋下一捅,这招快、精、准之极,可见她在武学上的经验眼光和反应能力。她自己使那一招所露的稍纵即逝的破绽却被树干挡住了。
黑衣人恼怒,再追着她要打,赵清漪如法炮制,再打了他一下,仍然没有对他下杀手。
黑衣人只眨眼间连连吃亏,才有了敬畏,退后一步,不敢擅自靠近那棵树。
但想倘若她方才下杀手,他不是死就是重伤了。到时候教主刚刚解了毒,恢复自由,武功未完全恢复,只怕无法以一敌二。
灰衣老者也是这么想的,叫道:“绝尘,回来。”
黑衣人这才回到灰衣老者身旁,灰衣老者看向赵清漪,道:“姑娘身手着实不错,我已不在江湖三十余年,原来已经人才辈出了。”
赵清漪道:“好说,好说。大家干嘛非得喊打喊杀的?刚才我能杀这位大叔,我也没有杀,杀人一点都不好玩。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谈嘛。”
灰衣老者见她说得天真,年纪又小,容貌更是人间绝色,心头杀气少了三分。
灰衣老者道:“可不是我要杀霍家人,而是霍家人追着我们杀。小姑娘,你以为霍家就是好人吗?”
赵清漪说:“我不清楚,但霍天放是我的朋友,你们两个打他一个,我见了要是不管,就太没有义气了。”
灰衣老者道:“霍家夺我基业,囚禁我三十年,此仇我不能不报,你要为了霍家担上这仇吗?”
霍天放喝道:“你胡说八道!”
赵清漪道:“天放兄要是抢了你的钱,将你非法囚禁,你可以去官府告他呀!”
灰衣老者、黑衣人、霍天放不禁都是一愣,他们全是江湖名人,从来没有这个思维。
灰衣老者道:“小姑娘莫不是来消遣我们?”
赵清漪道:“你不敢去告?因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对你,事实上,你做过比这样更严重的恶。他这么对你,你要杀他,那么你对别的无辜之人做的恶又怎么算?”
灰衣老者不禁哑然许久。他这一生所作所为,比囚禁别人夺人家业的事要严重得多,死在他手下的人无数,所负之人也不少。
灰衣老者道:“可是他们都死了。”
赵清漪道:“是呀,你害的人都死了,你说霍家害你,可你还活着。难不成是因为他能杀你时没有杀你,所以他就该死吗?”
灰衣老者道:“你以为霍家人不杀我真是仁慈吗?他们不过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东西。从前的霍家虽有江南总瓢把子之名,却还不入流,这三十年来,明月楼的势力就不同了。因为他们从我身上得了武功和宝藏,我也指点过他们。”
霍天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赵清漪道:“天放兄还没有三十岁,当年怎么可能囚你呢?”
灰衣老者说:“他的祖辈、父辈做的,不也一样吗?”
赵清漪叹道:“你自己既然也不是好人,也不必理论。左右现在我不能让你们杀霍天放,我们二人联手,你们怕是打不过的。我见你虽然内功深厚,但元气早伤,年纪也不小了,你再与我们苦战,只怕两个月内会油尽灯枯而死。”
黑衣人听了不由得一惊,灰衣老者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霍天放眼中精光一闪,想要现在将二人诛灭,但凭他一人之力难以完成,但他又怕开口邀赵清漪与他联手会惹她怀疑。
赵清漪与他所遇上过的女人皆不同,真正是“无欲则刚”。她极少欠人人情,也极少有求于人。她想得到什么东西,一定会有等价的东西去换。
她桀骜不驯,对待优秀的男子也无春闺少女对男人的崇拜爱慕。
她从不会听男人的话,只听从自己的心。
黑衣人道:“你胡说八道。教主怎么可能会……”
那个死字,他实在说不出口。
赵清漪道:“我见这位老爷爷身形削瘦、佝偻,面色发黄,又透出点不健康的红,应该是前些年都没有动过武才对。这时内功霸道太过,这好比大风猛烈刮着一座年久失修的房子,你们说这房子倒不倒?不信的话,你问问你的主子,刚才运气过度,气海是不是麻痛难忍,两腋有撕痛之感。”
灰衣老者沉默不语,黑衣人看看灰衣老者,他又不敢问出口。
赵清漪想着之前这灰衣老者踩中了她的粑粑,作为一个现代芯子的美少女,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她从布袋中取出一瓶虎骨九芝丸和一瓶九花玉露丸,都是和陆煦炼制的补气疗伤之药。
赵清漪装作一派天真的样子,道:“老爷爷、大叔,所以现在你们也不要杀我的朋友了,我也不与你们动手。老爷爷身体不好,我这有药。”
灰衣老者冷哼道:“你要是不答应呢?”
赵清漪道:“那你先服我了我药,压压伤痛。然后咱们四个堂堂正正的较量,生死不论。你年纪这样大,我们已是占了便宜,还要占你有内伤的便宜,传出江湖,我蓬莱派的名号也要掉进茅坑里去了。”
灰衣老者吃了一惊:“你是蓬莱派的?”
霍天放道:“子竞,你何必与他们啰嗦?”
赵清漪不能让霍天放现在倒下,因为他们的合作已然利益交缠,要弥补损失也要时间。
但是留一个制衡霍家的人,对她没有坏处,特别是她现在想通了很多事。
赵清漪道:“天放兄,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天啸兄身亡,我也很遗憾,你们之间熟是熟非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权力是判定谁该死,你们不如约定以后再较量。我只求现在保你周全,以全了我们之间的朋友之义。但是现在让我趁人之危,我还做不到。”
霍天放又不能说灰衣老者的身份,否则只怕会掀起江湖的大乱。
赵清漪将两个瓶子扔向黑衣人,黑衣人接住瓶子,怀疑地看着赵清漪。
赵清漪微笑道:“我堂堂蓬莱派第九代掌门人,杀个人还不用下毒吧?”
灰衣老者惊道:“你竟是蓬莱派掌门?”
赵清漪道:“这几年,我在江湖上也小有名号,我还需要假冒别人吗?一瓶‘虎骨九芝丸’三日服一颗,一瓶‘九花玉露丸’一日服一颗,一个月里不要与人动手妄动真气。好好调养,再活一两年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