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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站在门口的男人。
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顺手把门掩上,虽然脸蛋冷清,倒也没有直接对他视而不见,淡淡的,“我走了。”
他随着问了一句:“去哪里?”
夜千宠停了下来,看了他,皮笑肉不笑,“你不是让我过去看看被你打的人变什么样了?”
被他打的人……
听到这几个人,寒愈轻轻蹙了一下眉。
显然他被当做是那个欺负人的主了。
两个人都下了楼,雯姨见状,把佣人全都支走了,客厅里一度陷入十二分的安静。
她过去拿自己的包包,手机也放了进去。
寒愈就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进客厅的方向。
在她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才听到他沉声问了一句:“晚上过来么?”
夜千宠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她怕继续说下去会忍不住发脾气。
但是被他这么一问,又实在是没忍住,“我是应召女来的?”
叫过来就过来,来了又叫她去看别人。
本来她大清早过来的时候想的是到这儿补个好觉,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谁知道是这种情况?
听到她这话,男人立在那儿,脸色也蓦地沉了,“说什么?”
“你站着!”
她继续往前走,然后被他扣了手腕被迫停住。
男人显然是气到了,本就脸色难看,此刻更是一片阴沉,下颚一度隐隐浮动。
可终究是骂不出口。
只她既然那么说了,就索性替她安排,“看完没事就回来,至少七点之前到这儿,我等你吃晚饭。”
看了一眼外面下着的雨,又道:“叫司机送你过去。”
夜千宠撤回手臂,“不用。”
她去拿了刚刚那把伞,兀自往门外走,听到他的电话在兜里响起,趁着他接电话的时间,直接走进雨里。
寒愈立在门口,阴着脸接的电话,目光一直定在她逐渐变小的背影上。
*
夜千宠离开寒公馆后打的车,没有直接去找席澈,她回了酒店的房间,气不到一处来,实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
然后是跟清水聊了好一会儿,专门用酒店里的电脑聊的,键盘被她敲得啪啪响,听得久了,心里就舒服多了。
去找席澈之前,她给席澈打了个电话。
其实,原先她是不准备去的。
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虽然方式实在让人出乎意料,想必席澈也知道了她在其中的作用,万一昨晚被打得太难看,她现在过去,只会让对方觉得丢面子。
可是,她电话里问了席澈几句,发现他状态似乎不错,于是微微蹙眉,问了一句:“你今天是上班还是休息?”
“工作日,当然得上班。”席澈答得很简单,平平淡淡的。
她眉头又紧了点。
那个男人都得休息一个上午,下午才去公司,席澈居然一大早就开始上班了?
“我先过去找你,方便么?”她问。
席澈微微挑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哦忘了说,“早上。”又道:“我过去找你吧。”
在见到席澈之前,夜千宠确实是幻想过他被揍成什么样了,有可能是拖着身体不得不去公司办公,毕竟席氏现在处于要紧关头。
所以,她进办公室之前,甚至特意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和状态。
但是,办公室打开的时候,她的眼神稍微有些愣。
席澈来给她开的门,而且他看上去依旧淡漠挺拔,站得直、走得端,见了她,脸上有了一丝丝的温和,“提早回来了?”
她点头说“对。”
坐在沙发上之后,可能是因为她目光里的意图太明显,席澈似是做了个淡笑的动作,做着手头最后一点工作,也看了她,“怎么一直看我?”
她勉强笑了一下,“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他点头,“还好,没什么感觉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翻动文件,抬手去拿了签字笔,利落的签了两处,又伸手把笔放了回去,合上文件。
推开椅子,朝她走过来。
全程,她实在没看出他哪里不舒服,连伸手去桌边拿笔的动作,他抻手臂的动作都很自如。
中午饭,他们一块儿吃的。
那天下午,夜千宠在席澈的办公室坐了挺长时间,然后看着他继续办公,到他正常下班的点,她才走,而他继续加班。
走出席氏大楼的时候,可以说,她心里是五味杂陈。
对那个男人更气,但又气不起来的感觉,就像这天气,闷闷的堵在那儿,下的雨却始终不大不小,一点也不畅快!
坐在车上,她脑子里几乎都能想到自己听到席澈的话之后的表情。
他在一点点的表情波动过后看了她,“原来你是怕我受了伤,专门过来的?”
早知如此,他该不要那样对寒愈还手。
他说:“你也知道我经常会受家暴,有一段时间对拳击的兴趣很浓,顺便学了一下,也练了一段日子。”
之后的事,她几乎不用听了。
回想起来,她早上在寒公馆,说那句【你不是让我过去看看被你打的人变什么样了?】的时候,那个男人脸上微妙的表情。
因为挨揍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他。
夜千宠靠在车子后座上。
你说这种事可笑么?也算可笑,寒愈他是什么人?别人不可能敢动他一个很汗毛的,哪怕真的跟谁打架,他一定也不吃亏。
可是偏偏,这次明明是他滋生事端,想打人家一顿来平心里的不爽,结果是他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红一块。
说出去,够污他一辈子的名声了。
不会打就不要打,徒手打架都比这个好,就为了显得有逼格,专门去拳击馆打拳,就那么不巧,人家练过。
她甚至想象不出来,当时的的场面该是多尴尬,都有谁目睹他的惨败了?
但其实,昨晚的场面,似乎也并没有糟糕到哪里去。
寒愈整个人全程还算不怎么失态,也很淡然,哪怕最后他是坐在地上,席澈的笔直立着、步行从他眼前走的,他看起来也没一点点的恼羞成怒。
宋庭君瞪着眼,看看地上惨败的男人,又看看潇洒走掉的席澈,“有毒吧?我他妈是拿错剧本了怎么的?”
然后看向满月楼,“你不是说他当年在部队是个兵王?他他妈是哪家兵王能被一个看着比自己白嫩的男人揍成这样。”
满月楼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眉头情绪淡淡的,解释:“兵王又不是拳王,不会拳法有什么奇怪的?徒手打,席澈早被扔出去了。”
“你放屁呢。”宋庭君又不是三岁小孩,能信这种话?
满月楼没搭理他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不起来,真被揍得动不了了?”
寒愈一手撑着地面,随意的脱掉拳套,直接往旁边扔,很明显脾气没完全散去。
他走了之后,满月楼才看了一眼宋庭君,“少提他在部队里的事。”
宋庭君一脸无辜,“我提什么了?”
就带了俩字而已。
满月楼:“你那小女仆是和千千在一起?活动差不多结束了,没打算把人接回来?”
又道:“你是每天换着花样玩女人,寒愈可没人照顾。”
哦,听明白了,把千儿接回来照顾那个被揍的熊包。
当然了,宋庭君当面说的不可能去接的,“女人不能惯着!”
*
夜千宠站在别墅跟前,正好七点过十分。
他今天回来得好像挺早,说是晚饭等她过来吃,就真的在等。
她进门,他站在客厅的窗户那边,但是侧过身,依旧看到玄关的一个角,应该是可以看到她的。
换了鞋,她往客厅走。
准备倒水的时候,他倒是从窗户边走回来了,大概是知道她从哪回来的,一言不发,只是把水壶拿了过去。
看着他把水递过来。
夜千宠不知怎么的,就忽然生气。
她是觉得谁都不应该打谁,但是好像他揍别人,总比他被别人揍要容易接受得多。
说到底,她还是偏心的。
“不喝了。”她看他一直递着水杯,不得不出声。
雯姨正好进来说:“先生,晚饭好了,现在就开饭吗?”
男人依旧端着杯子,启唇:“好。”
她既然是专门过来履行他的安排,那当然是要陪他吃饭的。
进了餐厅,坐在她平时坐的位子上,那杯水,他还是放在她手边的位置,然后才在自己的椅子上落座。
连雯姨都觉得这顿饭气氛太诡异,具体怎么个诡异法,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上完菜之后,稍微在旁边候了一会儿,她就退下去了。
夜千宠吃得很慢,看起来安安静静的陪了一段时间。
然后电话响,她去客厅接了。
寒愈只能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过之后是她隐隐约约的接电话声音,不大,听不真切。
他依旧优雅的用着晚餐。
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过去,她没回来,寒愈才抽了纸巾擦了一下嘴角,然后起身从餐厅迈步走出去。
她的电话刚刚挂掉,抬头正好看到他出来。
拿起包包,她把电话放进去,想了想,索性就没把包再放下,看了他,道:“我有点事得先走,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
本来想说让他自己擦个药,又怕他觉得丢人,也就作罢了。
寒愈长腿在她旁边停下,道:“吃完再走。”
她说:“我吃完了。”
吃没吃完他不知道,没吃好倒是真的。
“很急么?”他微微的皱着浓眉,她在这儿没正事,能有什么事。
夜千宠抬眼,“学校让交个东西,在我电脑里,我必须回去发个邮件。”
既然她这么说了,寒愈也点了一下头,“我去拿外套,送你过去。”
她皱了一下眉,拒绝的语气显得重了一些,“不用。”
因为东西在她自己的公寓里,她之前跟他一个字都没提过,忽然让他知道自己偷偷买了个公寓,这气氛紧绷值会一下子飙到多少,谁知道?
寒愈略低眉,看了她一会儿,脸色比刚才沉了一些。
但嗓音依旧平稳温淡,外套他也不上去了,“走吧。”
她闭了闭目,“我说了不用。”仰脸看了他,“你别跟我争了行吗?不行就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
车钥匙给她,他都不见得放心。
果然听他算是退了一步:“那就让司机送你过去。”
她也不跟他争执了,在他打电话准备叫司机的时候,直接拿着包往门口走。
寒愈见状,拨着电话见看了她大步离开,脸色重重的沉下去,在她走出门之前,握住她的手腕带了回来,“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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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175、尺寸小了(1)
夜千宠这才意识到他的情绪处于她预料之外的暴躁。
兴许是她想走、且不让他送的意思表现得太强烈。
可她确实得走,而且绝不想让他送。
寒愈略微闭目缓和情绪,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改为贴着撑在她腰侧,脸上并没有多好看,嗓音依旧很沉,“不是已经去见过席澈了?还有哪一点不满?”
她微微抬起脸,语调跟着缓和下来,“一码归一码的道理我懂。项目的事我既然跟你做了要求,你做到了,我不可能跟你闹。”
“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确实很生气,但是这笔账我之后找时间跟你算,不是现在。”
“我现在是真的有事,没跟你闹。”
她若是真的跟他闹,早就直接扭头走人了。
站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说这么清楚,就是为了不让他多想、起疑。现在应该说得很清楚了?
这会儿,她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夜千宠没去看也知道还是刚刚的那个号码。
微微抿了唇,看向他,“做完事如果还早,我就过来。”
转身之前,她只能敷衍性质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可是亲完刚要退回来,他却忽然收拢了手臂,一下子将她捞了回去,逼退一步后把她抵在门口玄关忽然吻下来,似乎很不满她那个敷衍的蜻蜓点水。
他每次吻她都有一种恨不得烈焰蚀骨的感觉,缱绻纠缠间带着很霸道的占有欲,炽热的鼻息与她的交织在一起,深入彻底的吻几乎缠得她舌根发麻。
呼吸漂浮不定,她不得不把双手搁在他胸口往外推,无力的喊停,“好了……够了、够了……”
再这么下去,她恐怕走不出这扇门。
偏偏他二话不说扣了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直接定在了她脑袋一侧,一个吻越发畅通无阻,恨不得把这些天隐忍过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通过这个吻宣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