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案听起来还不错,只可惜可操作性不强。
顾言时能让人捉到出轨的实锤?太阳得从西边升起了。
不过,闺蜜的好意不能泼冷水,她连连点头:“不愧是我们未来的孟主编,脑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还这么有理有据,我顿时心里有了方向。”
孟昕雨捶了她一拳,顿时放心了不少。
还能贫,说明这件事对岑沅沅的影响不大。
前面有人在叫孟昕雨,孟昕雨不得不去工作了,临别前让她们俩好好玩,别因为顾言时坏了心情。
很快,外面的红毯走得差不多了,空着的座位一个个都满起来,顾言时当然坐在最前面的主位上,和岑沅沅隔着大半个现场。
从岑沅沅的位置看过去,前面明星和富豪政要们云集,各大顶级品牌助阵,整个大厅里星光熠熠、金光闪闪。
一开始的仪式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主编、富豪、政要等人致辞,随后是各大顶奢品牌在模特和明星的助阵下发布春季新款。期间穿插着各大富豪、明星一掷千金,拍下发布的新款,吸引全场的瞩目。
岑沅沅和秦菲儿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品评明星们的颜值,一边享受顶奢带来的视觉冲击。
前面有一阵轻呼声传来,岑沅沅一看,是顶奢V goghia的一套白色钻石礼服,层层叠叠的纱质裙摆上缀满了同色系的花瓣,一颗颗钻石在花蕊中闪动着璀璨的光芒,别具匠心的设计、合体的剪裁、华贵的钻石,让这套压轴的礼服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珍珠,而是上方屏幕的一条同步信息。
[顾言时先生慷慨解囊,购下V goghia价值千万的“白色海洋”春季新款礼服。]
场内所有艳羡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着顾言时身旁的女伴奚子雯看了过去,奚子雯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挺直的胸膛中是满满的骄傲。
这男人!
养小三养得这么明目张胆吗?太败家了!
岑沅沅的脑中跳出了一道强烈的谴责。
几个流程过后,便是晚宴的时间了,场内的气氛轻松愉悦了起来。按照原计划,孟昕雨给了她们一串名单和位次,连同秦菲儿喜欢的明星,大概有十多个,她们到时候上去攀谈几句,要个特签,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岑沅沅挑了前面的几个,决定去顾言时的视线范围内秀一秀存在。
她要表现一下,她知道顾言时的出轨了、但是她不屑于和小三争抢一个男人的高姿态,以激起顾言时对她的愧疚,这样以后和顾言时谈离婚时,她就有了筹码和底气。
前提是,如果这个男人还有愧疚之心的话。
第一排左手数第二桌从主位顺时针数第三个是小鲜肉陈袁东,在孟昕雨的追星表中名列第一,是孟昕雨精心呵护了一年的崽崽。
岑沅沅的目光锁定了陈袁东的背影,几步到了他的身后,吹起了彩虹屁:“陈先生你好,今天能见到你我太开心了,我是你的粉丝,从你一出道就喜欢你了,天哪,怎么能有这么神仙颜值的小弟弟,天使都比不上你的……”
“陈袁东”转过身来瞥了她一眼,哑然失笑:“小弟弟?”
岑沅沅的彩虹屁戛然而止,狐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位次表:“对啊,你不是才十九岁吗?咦,帅是帅,但看起来有点成熟啊……”
全桌人都哄堂大笑。
“这个粉丝不合格啊。”
“小妹妹,你在找哪个程先生?这位是程汝峯程影帝。”
“汝峯,你过气了,粉丝都把你认成别人了。”
……
程汝峯乐了:“这里还有一位陈先生是十九岁的,在那边,我刚刚和他换了个位置,你是不是找他?”
岑沅沅侧脸一看,果然,原来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鲜肉,看年纪,那才是陈乔东,认错人了。
但程汝峯这三个字比陈乔东振聋发聩多了,数年前在瑞银传媒的《银河帝国》中出演从乞丐少年到帝国王者的战神萧非,一战成名后迅速坐稳了影视圈一番的位置,此后几年星途坦荡,年近二十七岁就已经囊括了国际三大电影节的影帝奖项,连她这个不混粉圈的普通人都知道。
她尴尬万分,断然否认来捡拾仅剩下的颜面:“没有,我追的就是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十九岁的少年,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哥哥永远是最棒的,能给我签个特签吗?”
她递上了孟昕雨精心准备的手绘海报。
程汝峯接了过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签给谁?”
“就写to小雨,永远爱你。”岑沅沅索性不要脸了,反正就见这么一面,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程汝峯拿起笔刷刷写了两句,岑沅沅高兴地收了起来:“谢谢哥哥,哎,陈袁东弟弟,赶早了不如赶巧了,我也是你的粉丝,你帮我也签一个呗……”
在一桌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中,岑沅沅收获了小鲜肉和影帝的特签,买一送一,圆满完成了任务。
唯一遗憾的是,岑沅沅在他们这一桌热热闹闹的,可顾言时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过来一分,压根儿就把岑沅沅这个正牌妻子当成了空气,也半点没有看到妻子热情追星的紧张和醋意。
岑沅沅有点沮丧。
顾言时的城府太深了,她不是对手,这婚姻,的确是苟不下去了,趁早散伙吧。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哒,顾?冷漠无情?渣?言时上线。
这一章也发红包一百个,大家都红红火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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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土豪白衣谪仙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
第4章
晚宴结束的时候,岑沅沅把特签给了孟昕雨,然后就一个人打车回家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和以前一样,只有管家、佣人和她,男主人不见踪影。
岑沅沅去了酒窖,在酒柜里随便挑了一瓶看得顺眼的酒,让林叔开了,坐在吧台上自饮自斟了起来。
仔细想想,这桩婚姻的一开始,是她对不起顾言时。
顾言时十六七岁的时候,亲眼目睹父母出了车祸去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了点问题,自闭、抑郁,他的爷爷听从了心理医生的建议,把顾言时安顿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居住了大半年。
顾言时住的这个地方,刚好是岑沅沅家的隔壁。
岑沅沅刚好上初三,对隔壁这个酷酷帅帅的小哥哥特别有好感,经常送点好吃好喝的过去,看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养病,还很好心地拿了书本说要给他补习功课,以免他以后是个文盲只能捡垃圾。
当然,她一个初中生能替人补习啥,还不是找借口去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欣赏小哥哥的美颜。
结果,八年之后,顾言时记着这个恩情,过来报恩了。
当时顾言时找上门来的时候,岑沅沅不知道这人的来头这么大,作为一个标准的颜控,她被顾言时成年后的美貌和气质震撼到了,十分脑抽地提了一个要求:“什么谢谢都是虚的,你要是真心想报答的话,就娶了我呗,我想当顾太太。”
顾言时就真的第二天领着她去了民政局,娶了她当了顾太太。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的无耻了,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外面下起了雨,她还兴致勃勃地拉着顾言时一起在雨中飞奔,自我感觉浪漫无比,结果顾言时没事,她当晚就发了烧,扛了几天后住院发现是心肌炎,一直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好了起来;随后倒霉事接二连三,出门被车撞、锻炼的时候崴了脚骨裂等等,一直倒霉了好几个月才消停,可那个时候,顾言时已经失去了对她的兴趣,把她晾在家里当个隐形人了。
大学两年、毕业一年,岑沅沅也挺自得其乐,住着豪宅、衣食无忧,闲暇时还能赏赏顾言时那张俊美得惨绝人寰的脸。
可今天,岑沅沅总算悟了,这个顾太太当到头了。
人要知趣嘛,别等到顾言时厌恶她再幡然醒悟提出离婚,要不然以顾言时的手段,肯定会折腾出更多的花样来逼她就范。
找出来的这瓶酒很好喝,甜甜的,带着果汁的味道。岑沅沅有点口渴,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随后神清气爽地去书房打了一份离婚协议,刷刷刷地签上了她的大名。
没一会儿,她的心跳加速,头昏脑涨,走路也好像踩着棉花,走出书房的时候甚至眼前出现了幻觉。
顾言时在幻觉里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这语声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可岑沅沅却从中品出了一丝丝的关切,连带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也稍稍有了一点温度。
岑沅沅受宠若惊:“没……没什……马……”
她的舌头卷曲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喝醉了。”
“没……没醉……”
幻觉太真实了,岑沅沅的色心大起,不假思索地朝着顾言时亲了过去。
如果有人要问她,她在这场婚姻里有没有什么遗憾,那必定是有的。
最大的遗憾就是,她居然浪费了三年时间都没能睡到顾言时,这也太惨了!
趁着幻觉逼真的时候过过瘾吧。
岑沅沅做了一个春梦。
和想象中的一样,顾言时平常隐藏在一身高定下的身材几近完美,宽肩、窄臀,肌肉也恰到好处,既没有健美教练的夸张,也没有文弱书生的柔弱,摸上去柔韧有度,手感一流。
梦里的她,和朝思暮想的美男极尽缠绵,最后在痛楚和愉悦交织中享受了一场美妙的旅行。
顾言时特别温柔,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冷冰冰的冷酷模样,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爱意,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沅沅……沅沅……”
这种感觉太过美好,以至于她不想从这个梦中醒来,抱着自己床上的大熊玩偶,闭着眼睛一边回味一边笑。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就连大熊的触感也变得越发好了,不再是干巴巴毛绒玩具,变得有温度了起来。
……
岑沅沅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被她抱在手中的,不是她心爱的大熊玩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长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挺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组合在一起,把他的脸部轮廓勾勒得越发深邃,紧闭的双眼上,浓密而纤长的眼睫微微上翘,仿佛鸦羽般在眼睑下划出了一道阴影,让人忍不住想去亲上一口……
旖念刚刚一起,岑沅沅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清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
居然是顾言时。
昨晚居然不是春梦,是她真的把顾言时上了。
岑沅沅的脑中一片空白。
床上的人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几乎就在同时,顾言时的眼神就从茫然恢复成了从前的清冷。他定定地看了岑沅沅几秒,身体往后退了退,薄唇中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来:“抱歉。”
岑沅沅愣了一下。
可能是她的幻觉,刚才顾言时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弹幕框,接连弹出了两条金色特效的弹幕。
[开心。]
[沅沅喝醉的样子真可爱。]
直播做多了,看什么都变成弹幕了。
岑沅沅赶紧揉了揉眼睛,很大方地道:“不用抱歉,你情我愿嘛,昨晚感觉还不错,你呢?”
顾言时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没有搭理岑沅沅的话,起身下了床,去了他的卧室。
他只穿了一条内裤,黄金分割比例的身材隽挺修长,简直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等到他的背影出了视线,岑沅沅才回过神来,有点忿然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交流一下感觉都不肯?好歹两人昨晚有了亲密关系,还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拽得二五八万的。
当初真的不该被这么一副皮相给迷住了。
她几步就来到了书房,把已经打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在手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顾言时的卧室:“顾言时,你出来一下。”
顾言时从衣帽间里出来了,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和从前一样,标准的白衬衫、黑西裤,衬衫的领子从最后一颗一直扣到了最顶上,一丝不苟。唯一的不同,是他刚刚洗过脸了,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一绺一绺地散落着,几滴水珠从发梢落下,滴在了胸前,在衬衫上晕染成了深色。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只是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顾言时浑身上下也还是充满了一种俊美的禁欲气息,就好像清池中遗世独立的水仙。
岑沅沅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顾言时在她身前两三米远处站定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岑沅沅有点怂。
说实话,她有点怕顾言时,这个男人总是那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像千年冰川上永不融化的冰块,再加上那些冷酷狠戾的传言,很难不让人心生惧意。
但是,不能再怂下去了。
顾言时都讨厌她成这样了,她再占着这个顾太太的位置,哪天说不定真的被顾言时报复了。
“这个给你。”她把离婚协议书往顾言时怀里一扔,努力让自己输人不输阵。
顾言时拿起来看了两眼,一语不发。
“我已经签好字了,财产分割你来填,别太小气就行,”岑沅沅气势如虹,“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也算是缘分,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耳边响起了缠绵动人的音乐声,是那首耳熟能详的《他不爱我》。
几乎就在同时,顾言时的额头上有一条一条的金色弹幕闪过。
[沅沅别离开我。]
[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不要离婚。]
……
弹幕停留了十几秒,开始慢慢淡去,脑子里的乐曲声,却还在如泣如诉,从头到脚把一个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诠释了一遍。
昨天岑沅沅才刚唱过这首歌,对每一句歌词都很熟悉,此刻面对着顾言时和那个弹幕,就好像顾言时在控诉她是个负心薄幸的女人,用过就甩。
那首歌的名字,不应该叫《他不爱我》,而应该改成《她不爱我》。
岑沅沅觉得自己一定是神经太紧绷了,所以才会幻听幻觉;她赶紧甩了甩脑袋,又闭上眼睛倒数了五个数字,这才睁开眼来,果然,弹幕没有了,脑子里的BGM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