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怀里躲躲——岁见
时间:2019-09-06 06:33:13

  林窕没说话,拉着孟昕往巷子里走,背对着他们几个挥了挥手。
  等到她们两走远,几个人齐齐松了口气。
  胡杭杭扯了扯衣领,感觉后背冒了一层虚汗,“我怎么感觉跟窕妹撒谎,比去打架还要紧张?”
  徐一川看了他一眼,轻笑,“出息。”
  胡杭杭撩起袖子,朝着他后背砸了一拳,徐一川不甘示弱,拎起拳头,以同样的力道回击。
  两个人跟小学鸡一样,你一拳我一拳,打打闹闹不肯停歇。
  江延走在最后,听着关澈叽叽喳喳和宋远八卦这次比赛碰到的奇葩,偶尔接一句话。
  在路口等红灯的间隙,江延摸出手机给林窕发了条微信。
  -解决点私事,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林窕像是早知道他会发这条消息,几乎是秒回。
  -注意安全。
  江延盯着这四个字,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旁关澈听到他的动静,凑了个头过来,“笑什么呢?”
  “没什么。”江延动作迅速的收起手机,看着眼前的路,忽然反应过来,“刚刚为什么不叫个车?”
  “……”关澈叹了口气,“你见过哪个老大出场是坐出租车的?要不是时间不够,我绝对要弄个特大特气派的出场。”
  江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十分钟后,五个人抵达那所废旧的职高门口。
  这里的位置偏僻,再加上又荒废了好几年,围墙年久失修,白色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砖红色的石块。
  门口挂着把大锁的铁门早就成了摆设,随便一碰手上就是一层铁锈,校园里的空地早就长满了荒草。
  风一吹,铁门嘎吱响,草也跟着动,恍惚间似乎都能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
  胡杭杭推开铁门,迎面吹来一阵阴风,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这他妈有点吓人啊。”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吓人的。”关澈走在他旁边,勾住他的肩膀,“不过这里确实出过事,几年前有一学生在这门口上吊自杀了。”
  “……”
  为了营造气氛,关澈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就在你刚刚推开的铁门那里,凌晨值班的保安因为大雾看不清,一推门,哐!一个人影掉了下来,上吊的那人还没完全咽气,一巴掌握住保安的脚踝——”
  “草!”胡杭杭猛地一把推开关澈,气息有些不稳,“你他妈还是个人吗?你有病吧?!”
  看着胡杭杭跳脚的模样,关澈没忍住笑了声,“欸,胖胖,你胆儿怎么这么小啊,我随便说说的。”
  “滚滚滚,莫挨老子。”胡杭杭是没有胆量再和关澈走在一起,看着眼前这一幢幢空楼,问了句,“这里楼这么多,你们约在哪啊?”
  “最里面那栋。”江延熟门熟路的绕过杂草丛生的地方,走到一条被人为踩出的小道上。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
  等走到最里面那栋楼,明显能感觉出来有不一样的地方,光是楼下堆积的各种空酒瓶易拉罐就要比前边楼的多。
  傍晚,夕阳的残影夹在两栋楼之间,光影晃动,江延站在楼底下,指了指两边的楼,“你们先去楼上呆着。”
  “好。”
  胡杭杭他们三个从中间的楼梯口绕到了三楼的位置,楼里面的教室早就被搬空,有些教室的窗户都被打碎了。
  他们三个找了个角落的教室,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江延和关澈站在对面教学楼底的台阶上。
  日暮西垂,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落在身后。
  约定碰面的时间是五点。
  关澈踢开脚边的易拉罐,直接台阶上坐下,“几点了?”
  江延靠着旁边的石柱,摸出手机看了眼,“四点五十三。”
  “靠。”关澈伸直了长腿,随便拽了根草咬在嘴里,“看不出来这狗东西这么守时呢?”
  “……”
  江延收起手机。
  下一秒,从楼外面传来一阵机车轰鸣的动静,关澈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过一会,轰鸣声愈来愈近,江延抬眸看了眼胡杭杭他们的位置,什么也没看到。
  他收回视线,看着开进来的几辆机车,偏头和关澈开玩笑,“你要的拉风出场。”
  “……你他妈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挤兑我?”关澈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来得人不少啊。”
  楼前的空地处听了六辆机车,除了何文是单独一人,其他都是两个人一辆,加起来一共来了十多个人。
  比起他们两再加上藏在楼里的三个人,多了一倍。
  何文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人从车上下来,看着江延和关澈,笑了笑,“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打你两个人都多了。”关澈是一个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的人,“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行。”何文解开手上的指套,动了动手指,“输赢怎么算?”
  “打到对方服气为止。”江延脱下外套丢在一旁,逆着光的眉目线条冷硬,“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管结果怎么样,以后都没有下次了。”
  “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何文丢开手里的东西,偏头示意带来的同伴。
  几个人很快把江延和关澈包围起来。
  江延和关澈背抵着背,目光环视众人。
  关澈没忍住笑了声,“草他妈,怎么感觉这么幼稚。”
  “……”
  江延看着眼前身形彪壮的大汉,没说话。
  藏在楼里面的胡杭杭他们暗戳戳的盯着底下的一举一动,眼见着两伙人逐渐就要打起来了,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对着楼下的一群人,大吼了一声,“警|察!不许动!”
  众人:“?”
  -
  闹剧来得猝不及防。
  这一下辖区的警|察早些时候接到附近的群众举报,说是有不法分子暗中在这里进行不正当的交易。
  警队派人在学校周围不分昼夜蹲守了半个月,什么收获也没有,前天刚刚收队,结果今天下午就又接到举报电话,说是两伙人进了小区,有一伙人还带着家伙,看起来就像是来这里进行交易的。
  警|察虽然收队,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留了两名警|员在周围监视。
  江延他们进来的时候那两位警|员刚好去了附近买水没注意到,等到何文他们声势浩大的骑着机车进来的时候,正好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但考虑到对方人员比较多,里面的情况又不太清楚,两名警|员被命令原地待命,等到队里的支援才可以往里冲。
  警|局离这里不远,出警速度很快。
  等到全副武装冲进来的时候,正好把准备动手的江延他们逮了个正着,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十来个人一齐被带去了警队。
  藏在楼里胡杭杭他们三个侥幸躲过一劫,但同时,三个人也被眼前的这个发展给整懵了。
  等到警|察收队之后,三个人从窗口缩回脑袋,齐齐在墙角蹲下。
  胡杭杭抓了抓头发,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回事?不是来生死决斗的吗?怎么还有警|察?”
  “……”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被带到警局的江延和关澈他们更是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能这样被抓进来。
  被带到警局的十来个人是分开审讯的。
  “你说你们是约好了来这里进行武术交流的?”审讯员看着眼前样貌清俊的少年,“你们这是打架!聚众斗殴!”
  “武术交流?说得倒是好听!”
  江延:“……”
  一番审讯之后,结果令人大跌眼镜,压根不是什么不法分子在交易什么,就是一群中二少年。
  看到这个结果,先前出警的警员啼笑皆非。
  被抓来的十来个人,除了江延、关澈以及何文之外,其他的都是未成年,被教育一顿就给放了。
  他们三个被留了下来,除了要写保证书之外,还必须要家长亲自过来在保证书上签字才能走。
  面对这样的惩罚,三个人都觉得是日了狗了。
  江延没家长叫,关澈直接把自己的父母都给叫了过来,何文则是给自己舅舅打了电话。
  通知完家长之后,三个人挤在会客室写保证书,字数要求一千字。
  “我他妈写作文都没写过这么多字。”关澈写了两百字之后,忍不住吐槽,“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从湖城回来。”
  闻言,在一旁奋笔疾书的江延冷哼了声,什么也没说。
  他要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估计连篮球赛都不会参加了。
  谁他妈能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谁都想不到。
  一想到这里,江延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何文。
  两人对视了一瞬,江延没忍住怼了一句,“看什么?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坐在这里写这么破保证书。”
  “你他妈——”
  何文刚作势要站起来,就有人从外面推开门,大吼了一声,“干什么!干什么?”
  何文倒是不怂,“什么干什么!遇到不会写的字了不行啊!”
  “……”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关澈在桌底下踢了何文一脚,“你他妈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成么?我还想早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何文大嚷:“那不是他先吼我的!”
  莫名地还有点委屈的感觉在里面。
  “懒得跟你说。”关澈不愿和他多闲扯,低头继续写保证书,原先漂亮的一手字因为太激动写得歪三倒四。
  何文的舅舅李棠和关澈父母几乎是同时抵达警局,三个人在门口碰了个面,谁也不认识谁。
  直到进到里面,了解完情况之后,李棠率先给关父关母道了歉,然后又扯着何文给长辈道歉,“我姐和我工作忙,平时也管不上他,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延没想到,像何文这么天天喊打喊杀的没脑子少年,舅舅倒还是个明事理的,看起来也挺温文尔雅,跟何文完全是两个性子。
  关父关母也知道江延和关澈的秉性,知晓这件事不可能只有对方有责任。
  作为大家长的关父先开了口,“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们家两个孩子不能说一点责任没有,但是你们三个都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成年人了,希望你们以后遇事能够冷静点,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拳头解决的。”
  关父的话句句在理,也没有偏颇任何一方。
  李棠又摁着何文的脑袋给江延和关澈道歉,何文不肯依。
  李棠厉声说,“要不是你一直抓着别人不放,你们今天也不至于来这里,听舅舅的话,你给人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何文自小就怕这个舅舅,听到这话也是敢怒不敢言,垂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嘟囔了声,“对不起。”
  关澈见状还准备摆个架子,被关母一个眼神,瞬间收了所有架子,“行了,这件事也不能都怪你,我们也有不对。”
  闻言,何文刚想说点什么结束这尴尬的一天。
  关澈又说,“但是真要追究起来,就是你那个妹妹,太能找事了,我当初不就是拒绝了她,至于要死要活的么。”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延:“……”
  不得不说,关澈这个没脑子的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他刚说完话,何文就跟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瞬间跳脚,“你他妈说什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老子说多少遍都一样!”
  何文那叫一个气,猛地甩开李棠的控制,直接朝关澈挥拳,关澈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很快拎起拳头反击。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李棠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制止住何文的动作,又抬手拦住关澈的攻击,江延见状及时把关澈拉了回来。
  关父关母简直气到头顶冒烟。
  “关澈!”关母率先开口,“道歉!”
  李棠也扯住何文的胳膊,“阿文,给人道歉。”
  正在气头上的两个人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异口同声地吼了一句,“要道歉也是他先道歉!”
  说着话,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开始隔空比划上,江延扯着关澈胳膊尽量把他跟何文之间的距离拉开。
  李棠也尽量把控着何文的动作,朝着关父关母礼貌地笑了笑,“看来今天是不能好好说了,这样吧,等到阿文冷静下来,我再带他亲自登门道歉。”
  关母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不用不用,该是我们给你家孩子道歉,这件事我看大部分责任都在关澈这里。”
  成年人之间的虚以为蛇,谁也看不出谁的真实想法。
  闹到最后,关澈和何文各退一步,同时道歉。
  两个人站在警局门口,面对着面,谁也看不爽谁,但碍于双方家长在场,只能不情不愿的互相弯腰对头一鞠躬,异口同声道“对不起。”
  极其的不情愿,就跟旧时候包办婚姻拜堂现场一样。
  互相道完歉,李棠扶着何文的肩膀,“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再联系。”
  关父关母也没再多说什么,点头示意,等到两人走远之后,关母直接对着关澈劈头盖脸来了一套。
  “你这张嘴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关澈上蹿下跳,躲到江延身后,“哎呀,妈,我也没说错啊,当初要不是他先找事,哪能有今天的事情。”
  江延看着两位长辈,抿唇道歉,“伯父伯母,对不起。”
  关母从小就心疼江延,听到这话,心里哪还有气,“这事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关澈这小子长了一张好招惹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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