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江延跟我说你手机已经解开了。”关澈说，“要不然我昨天也不会回家了。”
“……”林窕抿了抿唇角，忍住想冲出去把江延打一顿的心，“算了，你还是先帮我解锁吧。”
“行，你把手机拿到我——”关澈想说拿到他房间，想了想还是改口道：“拿到楼下客厅来吧。”
“好。”
林窕回去拿手机，关澈也起身回去拿自己的电脑。
两人在吧台旁边的小客厅里坐着。
林窕看着关澈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突然出声，“关澈哥。”
然后又没了下文。
“嗯？”关澈停下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林窕叹了口气，“也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们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也有会有很明确的目标。”
然后又会为了这个目标去努力去拼搏。
就好像在茫然无措的人生里有了一条清楚的前进轨道，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又该做些什么。
和她对未来一无所措的感觉截然相反。
关澈没急着回答她这个问题，等到写好解锁程序之后，仔细想了会，才问她：“你有想过你未来想做什么吗？”
林窕点头又摇了摇头，“想过，但是没想出什么名堂来。”
“那你知道江延为什么这么抓着你学习吗？”
林窕默了几秒，“他想让我和他去一个学校。”
“这是原因，但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关澈往后靠着椅背，灯光衬着他硬朗五官愈发英俊，“他是想让你在以后的生活里能够多些选择。”
林窕没明白，抬眸看着他。
关澈瞥了眼解锁进程，继续道，“可能对于你来说，上一个什么样的学校，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个玩笑话，你现在就是那种如果不好好学习，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的人。”
“但其实江延和你自己都清楚，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也想过自己以后该做些什么，只是没有想明白罢了。”
“江延只是暂时帮你做了个决定。”关澈了解江延，有些事情从他这里说出来，其实也就代表了是江延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让你去一所顶尖大学，无论以后你是否想明白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你可以选择的范围都比普通人要多。”
更何况，一个学校的氛围足以能够影响一个人以后的成长。
有些时候成与败，都在一念之间。
“你们在不在一个学校对江延来说其实不重要，他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只是怕你以后后悔今天的选择。”
……
解锁进程已经到了百分之百。
关澈握着鼠标点了点，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林窕下意识看了眼，说了声，“谢谢你，关澈哥。”
这一声谢谢饱含两种意思。
林窕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是她知道关澈能听懂。
“没事。”关澈合上电脑，装回包里，“你原来的密码我不知道，现在的密码是123456，你等会自己改一下。”
“好。”
关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起身提着电脑走了出去。
林窕在小客厅里坐了三四分钟，重新给手机设置了新的密码，又添加了指纹解锁。
冬天的夜晚总是深邃而寒冷，风声凄厉于遐迩，月影婆娑于朦胧，空气里都是凛冽的味道。
窗外高楼大厦灯光粼粼，斑驳的树影摇晃着，倒映在玻璃上。
细细碎碎的剪影，影影绰绰。
屋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直至在门前停下。
林窕闻声抬起头。
少年站在灯火阑珊处，眉眼轮廓清晰流畅，笑容如清风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 -窕妹：你不是真的爱我你只是想继承我的蚂蚁森林：）
第80章 集训
那天晚上关澈说的话，林窕后来也没有和江延提过，只是在江延抽空给她补课的时候，更加用心和专注了些。
步入高三的生活紧凑而平淡，一日复一日，过得如同复制粘贴一般，有时候在教室里午睡惊醒时，甚至还会觉得有些茫然。
墙角上的倒计时逐日减少，教室里的灯越点越晚，黑夜至黎明的间距愈来愈长。
高考近在眼前。
十一月末，江延准备前往医大参加集训，临出发前一晚，七个人在校外的陈家小馆吃饭。
“延哥，来，你多吃点。”菜一端上来，胡杭杭就夹了一块大鸡腿放在江延的碗里，“你看我们澈哥去集训半个月，瘦了六七斤，我估摸着医大的伙食跟师大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说完，胡杭杭又给他连着夹了好几样菜，碗里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关澈及时扯住胡杭杭停不下来的手，笑着道：“医大的食堂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你延哥过去苦不到的，再说了，他是过去集训，不是过去旅游，会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啧，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参加个集训了。”胡杭杭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说不定我也能瘦成道闪电。”
“……”
徐一川笑他，“像延哥跟澈哥这种集训我觉得不太合适你去，你要想瘦，估计得去什么魔鬼减肥夏令营，两个月下来，保准你瘦成道闪电。”
胡杭杭：“……”
Wqnm！
一旁的江延嘴角弯了弯，拿筷子挑开碗里的菜，把压在碗底的鸡腿夹到了林窕的碗里，抬眸看着众人，“先吃饭吧。”
“来，吃饭吃饭。”刚刚还说着想减肥的胡杭杭率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色泽饱满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减肥什么的还是下次再说吧。”
众人：“……”
因着第二天还有课，江延也要起早前往集训地点，吃过饭之后，也没有再安排其他的娱乐活动。
但时间还早，几个人索性一起回了网咖。
今年溪城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早很多，还没到十二月，天气预报就已经开始发布将要降雪的信号。
气温也是一天比一天低，几乎要接近零下。
林窕坐在江延屋里，听着电视里预报员又再说下雪的事情，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拾行李的江延，“你带厚点的衣服了吗，过几天好像要下雪，到时候肯定会降温的。”
江延把最后一件毛衣叠好放进箱子角落的空隙，抬眸看着她，笑了笑，“带了。”
“那就好。”林窕收回视线，天气预报已经结束，房间里响起熟悉的音乐旋律。
她垂眸想了想，不太相信他的话，索性起身走到他面前，“算了，我还是检查一下吧。”
“检查什么？”江延半蹲在地上，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当然是检查你有没有好好收拾行李啊。”林窕盘着腿在地上坐下，打开他的行李箱，嘴里念念叨叨，“按照以往你对厚衣服的概念，我觉得你说的厚衣服可能就是多带了一两件毛衣。”
“……”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林窕知道他冬天不爱穿太厚的衣服，最冷的时候也就是在外套里再添一件毛衣。
去年冬天也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才穿上了羽绒服。
她有理由相信，他们两对于厚衣服的认知可能会有一点出入。
行李箱是十寸的，一半装着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另一半全都是书和试卷，还有一些笔记。
林窕打开装衣服的一侧的拉链。
果不其然，江延说带了，其实就是多带了两件毛衣而已。
“……”林窕抬眸睨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语气，“江延同学，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什么叫做厚衣服吗？”
江延自觉理亏，也没吭声。
“你刚刚又不是没有听到天气预报，都说了会降温你还不信，万一到时候你要是因为穿得少冻感冒了，多难受呀。”林窕低着头，把他收拾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床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行，要不然我等会还是出去给你买几盒感冒药吧。”
她说个不停。
房间里亮着灯，光线柔和。
江延坐在她对面，垂眸看着她的动作，眼里藏着温柔，唇瓣动了动，念了声，“林窕。”
“嗯？”
林窕下意识应道，抬起头的瞬间，唇上倏地覆上两片柔软，熟悉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的朝她涌了过来。
江延没有加深这个吻，只是单纯的碰了碰她的唇角。
像是安慰，又像是安抚，更或是疼惜。
“我们接下来有半个月不能见面，甚至连电话都不能打，你不打算和我说点别的吗？”江延侧身靠着床沿，垂眸看着她，低笑了声，“我可不想在想你的时候，记忆里都是厚衣服三个字。”
“……”
林窕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江延没听清楚，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估摸着也就是在骂他。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江延知道小姑娘有时候被逼急了，也会冒出几句脏话，虽然不常说，但不代表不说。
江延挺不乐意听她说脏话，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可能就是大男子主义，反正两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不允许她说脏话。
林窕也听他的话，尽量控制不说。
但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譬如打游戏碰到垃圾队友，林窕基本上一两局就会蹦出几个脏话来。
江延刚开始听见也就是眼神提醒，林窕接收到信号之后，都会稍微收敛一点，一次两次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之前有一次周末，方仪宋和林咏城去外地出差，林窕没回家留在网咖，写完试卷后，林窕和孟昕还有胡杭杭一起三排上分，碰到一队友因为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位置，直接挂机了正常游戏。
如果仅仅是下线挂机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人是在线挂机，整局游戏一直在公屏骂她们四个，还时不时给对方玩家透露他们的位置。
孟昕和胡杭杭直接开麦怼了回去。
三个人在语音里骂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林窕没忍住，也跟着骂了几句，也不是什么污言秽语，都是些游戏上的垃圾话，但是也不怎么好听。
正好江延当时有事过来找她，站在门口听完了整个对骂流程，结束的时候还贴心的给她鼓了个掌。
林窕：“……”
最后不仅游戏输了，林窕也被江延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之后吸取了教训的林窕在男朋友面前在想说什么不好听的时候，都是含含糊糊的嘀咕几声。
说的不清楚，别人也听不清楚。
问起来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又骂我呢？”江延好笑地挑着眉。
林窕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
江延显然不信她的话，抬手在她额头上崩了一下，哼笑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能打什么坏主意呀。”林窕盘着腿，掌心贴在膝盖内侧的位置，朝他面前倾了过去，笑盈盈的看着他，声音轻轻软软，“想亲你，算坏主意吗？”
江延垂眸看着她，眼底都是笑，尾睫微微上扬。
“算吗？”林窕嗯哼了声，尾音像是生了触角，在他心里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江延始终看着她，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林窕也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算不算她今天都要一亲芳泽。
她往前倾身，有点够不着，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抬，抓着他的衣领霸气地把人往身前一带。
温软的唇瓣贴上去。
在将要触碰在一起时，江延终于是绷不住，抬手反客为主，勾着她的脖颈，低头亲了上去。
温热纠缠之中，林窕听见他含糊而低沉的一声。
“想不算，亲了才算。”
-
医大有新旧两个校区。
老校区在城中心，周围四通八达，繁华似锦，新校区在市郊，四周高楼林立，地铁站还在建造中，交通线路单一，人烟稀少。
集训地点就安排在偏远的新校区，所有学生都是自行前往目的地，到地方之后再进行分配安排。
从十中去医大新校区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和地铁，中途要转三趟车，整个路程将近三个小时。
江延原本想打车过去，但是关澈的父母提出要亲自开车送他过去。
本来去参加集训也不是什么大事，江延怕麻烦，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但是被关澈拦了下来。
“我爸就是之前送我去集训的时候，看人家小孩都是拖家带口，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来了一大堆人，所以他就想着你去集训的时候，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去。”关澈勾着他肩膀，朗声道：“老人家一片好心，你就别拒绝了，反正我也跟着，不行我开车，你们坐着就好了。”
江延瞥了他一眼，哼笑了声，说道：“你开车那还是算了吧，生命只有一次，我要学会珍惜。”
“……”
早上六点钟出发，天空灰蒙蒙的，皎皎月光还留有一丝残影。
林窕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江延已经收拾妥当，提着行李正准备去楼下。
“江延。”林窕站在门口，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软糯，“一路顺风。”
江延弯唇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行李箱，走到她面前，叮嘱道，“这段时间我不在，你有什么问题就去找关澈。”
他顿了一下，“还是别找他了，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