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肴屿抱着韩辰绘,从卧室的床上、到沙发、到地毯、到梳妆台、到大窗台……再到浴室,从石凳、到浴缸……
窗台上的几盆白色昙花依然盛放着。
花前月下,他们在卧室的各个地方都留下了痕迹。
最后他们坐在浴缸里,被温水淹没的同时,紧紧地拥抱住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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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个人把两个半月的“火气”完全宣泄出去,天边已大亮。
郑肴屿习惯性的在“办完事”之后抱一会儿韩辰绘。
韩辰绘懒懒地窝在郑肴屿的臂弯之中,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让她的心灵又安稳又踏实。
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感觉到他不再双手抱她,而是换成单手,下一秒她就能听到床头柜方向的响动,然后是他甩响打火机的声音。
轻飘飘的烟味传来。
韩辰绘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躺在半明半暗阴影中的郑肴屿。
她刚和郑肴屿结婚的时候,烟味是她最受不了的东西,没有之一。
她的父亲韩宗琦滴酒不沾,初恋男友贺开晨也从来都不抽烟――她周围就从来没出现过抽烟的男人。
在他们洞房花烛夜的那晚,她低着头,颇为害羞地坐在床上,郑肴屿直接捏着烟走进屋。
当他坐在床边,用夹着香烟的手轻抚她,她很明显的躲了一下。
那个时候的韩辰绘也不知道,她是在躲烟,还是在躲他。
郑肴屿的动作明显一顿,他低笑着问她:“怎么?讨厌烟味儿?”
总之,小郑太子爷就是如此自信的一个男人。
他只会觉得她是讨厌烟味儿,而不是讨厌他。
韩辰绘一直低着头,抿了抿唇,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郑肴屿轻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习惯就好了。”
韩辰绘:“…………”
后来韩辰绘觉得,可能她和郑肴屿之间的相处模式,从一开始就奠定了。
换做别的男人,哪怕只是因为洞房花烛,假意哄哄她,也会说一句“那我以后少抽”,只有郑肴屿这个不要脸的臭直男,才会大言不惭地让她“习惯就好”。
事实也是如此。
后来她真的习惯了。
他和她在一起之后,虽然看起来对她很好,很宠爱她,实际上,他为她改变过什么吗?
烟酒不忌,浪的飞起。
开始的一年多,甚至连夜不归宿,他都懒得给她一个电话。
他的态度很明确,我不管你,你也别来管我。
直到最近半年多,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他才会在家陪陪她,或者主动给她一个电话什么的。
韩辰绘有点难受。
其实她一直不认为郑肴屿本质上是个直男。
一直流窜于声色场合,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男人,就算不是个撩妹高手,但怎么能是个本质直男?
大概是因为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过――
因为不爱,所以直男。
再想到那句“没有爱情的婚姻”,韩辰绘更难受了。
她在郑肴屿的怀中懒懒地睁开眼,这一晚她被他弄的,叫的太厉害,声音已经发哑,她弱弱地唤他:“老公……”
郑肴屿本来正叼着烟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韩辰绘叫他,他从唇间拿出香烟,微微垂下眼:“怎么了?”
“我……我最近变得好奇怪……”
韩辰绘微微动了动,声音微弱,听起来像对他撒娇似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能作你……我觉得自己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你想要什么?”郑肴屿将躺着的韩辰绘捞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前,他注视着她,低低笑了起来:
“我可以满足你。”
韩辰绘乖乖地倚靠着他,抬起视线:“真的吗?所有的吗?”
郑肴屿转手拿起烟灰缸,一边将指尖的香烟按灭,一边轻笑着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还没等韩辰绘开口,郑肴屿立刻又冷下脸,补充了一句:“给我戴绿帽子不可以!”
“…………”韩辰绘赶紧抿住唇,眨了眨眼,黑黑的眼珠骨碌一转,一脸装逼地说:“那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可以啊――”郑肴屿将烟灰缸放回床头柜,再用指尖戳了戳韩辰绘的鼻尖,“我现在就让美国那边找人,等到下一次发现新的小行星,我就砸钱买过来,只要发现者同意,就可以命上你的名――送你一颗星星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着,郑肴屿竟真的去拿自己的私人电话。
韩辰绘:“…………”
她……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她赶忙伸手按住郑肴屿,因为动作有点大,伸得她老腰一疼,她“哎呦~”了一声,然后坐起来瞪着郑肴屿,气得直噘嘴。
“干什么?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啦?”韩辰绘瞪了郑肴屿几眼,又乖乖地躺回他怀里,小声比比,“我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就怕到时候你满足不了我~”
“哦?”郑肴屿抱住韩辰绘,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似笑非笑地问:“我满足不了你?”
韩辰绘:“…………”
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她又成功的开始哭,开始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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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之恋》日常开机。
白天韩辰绘原本有一场戏,但她……
在她下不来床,昏睡过去的时候,郑肴屿帮她请了假。
郑肴屿根本不知道帮韩辰绘向剧组请假应该找谁,于是直接让他的秘书去找了君视传媒,一个电话过去,君视传媒的总经理只是看着来电显示,就不敢多BB一句。
【春风又绿】的董事长秘书――而春风又绿不止是一个京城的高档小区那么简单,它的背后站着庞大的郑氏集团,借总经理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大秘书。
几句话,电话挂断,总经理一脸懵逼地看着手机屏幕。
韩辰绘不过是他们公司的一个空有颜值,完全没有业务能力的小艺人,怎么会搬动春风又绿的大秘书,亲自打电话请假??
韩辰绘又成功的在床上躺了两天:)
当天晚上,郑肴屿给她做了她喜欢的鲜虾粥,她刚吃完,正准备继续睡觉……
反正……
又被郑肴屿当成“破布娃娃”给狠狠“修理”了一顿。
也不知道是郑肴屿的恶趣味,还是为了报复她晾了他两个多月,总之他就一直吊着她,让她哭着,从“肴屿哥哥”开始,到“肴屿爷爷”结束,又把所有的亲戚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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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周。
韩辰绘和郑肴屿白天出去工作,除了有一次郑肴屿在外开会,其他时候,他们两个都会默契地在晚饭时间,回到红叶名邸。
如果心情好,郑肴屿还会给家政人员放个假,亲自下厨给韩辰绘做点饭吃。
每次一见到郑肴屿亲自下厨,韩辰绘的心情就非常好。
多数时间她会陪在厨房里――毕竟这也是夫妻相处之道嘛,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东忙西,她在外面当老太爷,就算她在厨房里除了倒忙什么都帮不上,好歹要杵在旁边当一个吉祥物。
少数时间她会去驯鸟房把那只鹦鹉领过来,让它站在客厅里,悬挂在半空之中的窝窝前,她一边喂它吃食,一边让它唱歌。
但……绿毛是一般的鹦鹉吗?
它可是郑肴屿的鹦鹉!
满嘴骚话顺口溜,每次都给韩辰绘听的人晕。
有一天,韩辰绘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就听到远方绿毛撕心裂肺地嚎叫:“打倒史华!打倒史华!!打倒史华!!!”
又开始骂驯鸟师史华了……
“打倒韩辰绘!民族大团圆!”
很好,又开始骂她了……
韩辰绘刚要叹气,又听到绿毛用它的破锣嗓子开始学新闻联播――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晚上好,今天是农历二月初九,公历的三月五日,众所周知的雷锋日,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首先向您介绍本次节目的主要内容,印度两辆摩托车相撞,70余人受伤……”
听到这里,韩辰绘深深地陷入“…………”之中,无法自拔。
郑肴屿也端着一盘烤鸡走了出来,看到韩辰绘愣住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它……”韩辰绘一脸懵逼地看向郑肴屿,往客厅的方向指了指,“我是说那只鸟……它是不是真的成精了啊?”
郑肴屿微微扬了扬眉梢。
“它是个段子手吗?”
韩辰绘现在只想学孟小桔,做“可达鸭抱头”的表情包动作。
“它会改歌词骂我就算了,还会在那改新闻联播?‘印度两辆摩托车相撞,70余人受伤’是什么鬼段子啊?”
郑肴屿立刻笑了起来,他放下烤盘,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下手,然后揉了揉韩辰绘的头顶。
“傻孩子,你以为驯鸟师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史华每个月的工资多少吗?他不教它多说话,还想要工作吗?”
“…………”韩辰绘的小脸皱成一团,“原来真的是史华……那他为什么要教它说‘打倒史华’啊?”
韩辰绘越说越气,她“哼!”的一跺脚:“他还教它骂我!得罪老板娘是什么下场他不知道吗?我看史华是不想要工作了!”
郑肴屿先为韩辰绘拉开椅子,又自己坐到了她的对面,微笑着说:“那下次你见到史华,就亲手把他辞退掉吧――”
韩辰绘嘟着嘴瞪郑肴屿。
他明知道她只是说说,不会真的辞退掉史华的,就故意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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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和郑肴屿在家里做了半个月的“贤妻贤夫”。
两个人谁都不出去浪了,晚上一起做做饭,逗逗鸟。
其他时间,除了郑肴屿忙工作,韩辰绘看剧本,全部用来做“有爱运动”了……
郑肴屿大概是想把韩辰绘过去欠他的,一口气全讨回来。
就是苦了韩辰绘,每天早晨都要一瘸一拐,拖着疲惫的身体,花费大量的时间来遮瑕脖颈、肩膀、锁骨上的“草莓印”。
开始一周的时候,朋友们都没有找韩辰绘。
一周过去,朋友们就开始陆续给她打电话。
可郑肴屿没出去浪,她就没法出门――山中有老虎,她这只小猴子是称不了大王的QAQ
半个月过去。
那天晚上,郑肴屿在书房开完电话会议,回到卧室。
韩辰绘像没有人气的僵尸一样,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憋得头顶疯狂长蘑菇。
“辰绘――”
韩辰绘一脸生无可恋,懒洋洋地转过脸。
只见郑肴屿从衣帽间取了一件亮片长裙,扔到了床上。
“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
韩辰绘毫无生机地问道:“走?走去哪里啊?”
郑肴屿坐到床边,将韩辰绘捞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你想去……不对,是我们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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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郑肴屿说的没错!
是她想去的地方没错了!
也是他们想去的地方没错了!!!
十二夜。
丁香厅。
郑肴屿牵着韩辰绘一走进去,包厢里的人们就爆发出掌声。
以郑肴屿的好友唐@为首的,赶紧从沙发的美人堆里站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说:
“哎呦哎呦~这是谁啊?稀客稀客~”
郑肴屿另一个好友李绍齐也搂着一个美女走了过来,和郑肴屿击了下掌,笑道:“怎么?在家当二十四孝好老公当不下去了?带着弟妹一起来玩啊?”
“别说话了。”
郑肴屿一手牵着韩辰绘,一手指了指旁边的牌桌。
五分钟之后。
原本动感的背景音乐换成抒情。
五颜六色的暧昧灯光一如既往。
牌桌上四个庄家坐好,旁边站满了人――包厢里二十几个男男女女都围了过来。
除了四个庄家,和坐在郑肴屿旁边的韩辰绘,其他人都站着围观。
李绍齐一边码牌,一边用眼睛斜郑肴屿:“我警告你,上次我翻车纯属意外。”
“真的,我们几个早就想找你报仇了,奈何你一直躲在家里不出来!”
郑肴屿冷笑了一声。
韩辰绘就坐在郑肴屿的旁边,她微微侧脸,便能看到他――
昏暗又暧昧的光线,轻扫在他的面容上,金丝边眼镜泛着微光,微挑的唇边叼着一支香烟,又帅又坏,又冷又欲。
简直是行走的“斯文败类”和“纸醉金迷”,是他让这两个词语有了模样、有了表情。
韩辰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她赶忙垂下眼。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唐@他们叫她。
她又只能红着脸,抬起眼。
幸亏包厢里的光线不好,没人会注意到她突如其来的羞涩。
“弟妹,我得向你告状了――之前肴屿不知道是谁给他吃了炸丨药,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各种‘杀’我们,把我杀个片甲不留之后,便拂袖而去,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