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要出去敬酒,不过你酒量不好不能喝太多,我会叫霍放帮你看着,你可千万不能喝醉了。”清词细细叮嘱。
想起他上次的熊样,清词就决定不能再让他喝醉了。
“嗯嗯。”魏君顾乖乖点头,手紧紧抓着清词的手。
接着,清词又叫他吃了些点心垫肚子,才叫他出去敬酒。
规矩在这里,他总不能不出去了。
走时,魏君顾又是一番撒娇,表示自己不想离开,却还是没能拗过清词。
这时,便只剩清词和流霜流霞了。
“姑娘,您先靠靠吧!”流霞拿了靠垫塞在清词背后,好叫她更舒服些。
“不了,我想先沐浴,而且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了,穿上身一点都不舒服。”清词轻轻抱怨。
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女婢去叫水。”流霜起身往屋外走去。
这王府的人,也忒不像话了,也没个人来候着。哼,等姑娘得了空,看他们还敢如此张狂。
流霞则在一旁伺候清词,给她卸掉凤冠和衣裳。
等到热水提进来,流霞往里面加了几滴精油,可以帮助缓解疲劳。
这是清词提出的点子,叫师傅们做出来的,研究了好几年才成功,在京城还挺受欢迎。
清词坐在浴桶中,任由流霞给自己按摩,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姑娘,水凉了,起身吧!”流霜拿了厚厚的毯子来。
“我现已是端王妃,从今儿起,你们就改口吧,别唤姑娘了,免得落人口实。”
“那我们就叫您主子吧!”主子这个称呼比王妃更亲近些。
“嗯。”
清词裹着毯子出来时,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凉了些。
显然,流霜也注意到了。
“姑娘,你先用暖炉暖暖。”流霜拿出一个精致的暖炉,这还是之前在香车上用的。
“流霞,去问问伺候的人,是不是地龙出问题了。”
流霞应了声,马上起身。
清词的眼神沉了两分,她早知王府的下人们需要整顿,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动手,如今看来,要是不立立规矩,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很快,流霜便回来禀告情况。
“那负责的婆子都去吃酒去了,没人守着,火便熄了。”说到这儿,流霞满脸怒气,“主子,这种刁奴,您一定不能轻饶了去。”
“我心里有数,你先将人记下,再叫人去把火生起来,等明日得了空我再处置。”清词语气微沉。
今日宾客都还在,她也不好闹得太大,不过,她总是要将王府整治一番的。
等清词重新穿戴好,便听初月来报,说齐嬷嬷来求见。
“快请她进来。”清词忙道。
齐嬷嬷被迎进来,一见到清词便扑身在地。
“老奴见过王妃娘娘。”齐嬷嬷神情激动,脸上全是泪水。
等了那么多年,殿下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嬷嬷快起。”流霜连忙将她扶起。
“嬷嬷照顾殿下多年,我如何受得起您的大礼。”清词也起身过来扶她。
“王妃娘娘,当初得知殿下要娶的是您,老奴便觉得死也无憾了。”
齐嬷嬷又是伤感又是喜悦,殿下终于不用受苦了。
“王妃娘娘心善,愿真心待殿下好,这京城中,再也没有王妃娘娘这样的人了。”
嬷嬷开始给清词讲这些年来魏君顾受到的欺负,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清词认真听着许嬷嬷的话,时不时劝慰两句。
“嬷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殿下,再不让他吃苦。”清词承诺道。
“有王妃娘娘这句话,老奴就是此时蹬腿去了也能放心了。”林嬷嬷老泪纵横。
“嬷嬷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嬷嬷,天色不早,您先回去歇息吧!”流霜劝道。
再过一会儿,殿下就要回来了。
“是,老奴糊涂了,竟耽搁了王妃娘娘这么长时间。”
“外面冷,流霞,给嬷嬷拿件披风。”清词道。
许嬷嬷想推辞,最终还是没拗过接受了。
嬷嬷走后,清词的情绪低落了许久。
刚才嬷嬷跟她说,魏君顾刚变傻时,没有防备之心,经常被几个兄弟欺负。
最严重的一次是大冬天里,二皇子把他推到湖里去,还不许人去救他。
魏君顾晚上回来时,打湿的衣裳又结了冰,整个人都冻成雪人了,还发了三天高烧,差点就救不回来。
至于其它一些小欺负,更是数不胜数。
府里的下人如此放肆,未必不是他在背后示意。
只是今上不为他做主,便也没人能管得了二皇子他们。
清词听到这些话,心里泛着细细的疼。
她还是不够了解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苦难,书上的只言片语,却是他人悲苦的一生。
*
冬日白昼短,不到酉时天就暗下来。
按照惯例,新郎官要戌时才能回新房,是以魏君顾还在宴厅敬酒。
为了避免魏君顾喝醉,清词已叫人把他的酒换成了度数极低的果酒,可喝了这么多,也开始迷糊起来。
霍放想替他挡酒,还是挡不过有心人的灌酒。
这个傻子,艳福不浅,不把他灌醉简直便宜他了。
“殿下,今日这杯酒,可不能不喝呀,来快给殿下满上。”
魏君顾记着先前阿词的叮嘱,摇头拒绝,却还是被强按着又灌了一杯。
随着最后一缕余晖落地,魏君顾的眸色开始由浅变深,眼底飞快滑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随即消失不见。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魏君顾已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灌完,下一个人又上来。
魏君顾克制着自己的气势,努力装作无害的模样。
众人见他话变少,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还以为他喝懵了。
“来来,快来敬新郎官的酒,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
魏君顾静静站在一旁,脑子里滑过那人刚说的话。
大喜的日子?
这是自己的婚礼,按理来讲,确实是喜事。
他取的姑娘也算好的,母后在天之灵看到,应该会安心些吧!
魏君顾被人灌下一杯又一杯酒,看得一旁的霍放着急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戌时,霍放立马领着魏君顾往后院走去。
见魏君顾步履沉稳,完全没有醉成烂泥的迹象,霍放放心下来,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向自家主子交代。
“殿下回来了。”
没一会儿,门外的帘子被掀起,一身红衣的魏君顾自门外而入。
紧跟在他后面的,还有林嬷嬷。
清词忙上前察看魏君顾的情况,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大股酒气。
“你喝了多少酒?喝醉了没?”清词话里带着关心。
魏君顾心里滑过一股异样的情绪,他很久没感受过这种关心了。
虽然她的话是对‘他’说的,不是对自己的。
魏君顾轻轻摇摇头。
清词看他动作缓滞,但眼神还算清明,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醉,牵着他的手坐到案几旁。
手里突然多出一股不同于男子的柔软,魏君顾心里微颤,忍不住紧了紧手。
一旁的林嬷嬷拿了合卺酒来,对着清词笑道:“不管殿下有没有醉,这合卺酒可是不能不喝的。”
装酒的器物是一只匏剖为两半做的,之间连着红线,里头盛着一层透明的酒水,夫妻共饮,是有一体之意。
联想到这其中代表的含义,清词突然生出些不好意思来。
“殿下,王妃娘娘,来饮了这合卺酒吧!”林嬷嬷笑得灿烂。
这是婚礼的最后一项礼节,饮了合卺酒,她和魏君顾,就真的是夫妻一体了。
清词拿起一只匏,手微微有些颤。
魏君顾注意到她的紧张,也跟着执起另一半。
他极力克制着,可通过他微微泛白的指节来看,他的内心也不如表面上这般平静。
连接的线极短,两人要想同时饮下,需得挨得极近,额头都碰到了一起。
两片同样温热的触碰到一起,好像更加灼人了,这热度似乎能一直传到心底去。
两人的脸仅有不到两寸的间隔,一呼一吸间,气息便交融到一起,营造出莫名的暧昧。
清词眼睛盯着酒,没注意到此时的魏君顾,眼神变得极为专注,根本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模样。
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妻。魏君顾想。
微辣的酒水顺着咽喉,似乎把心口也灼烧起来。
趁着二人喝合卺酒的时间,林嬷嬷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方洁白的巾帕放在了枕头底下。
清词看过去,瞬间脸上像着了火般,红得都要滴血了,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羞的。
她脸红得厉害,倒是比上妆时的模样还要娇艳。
魏君顾的神色不自觉幽深了些,身体渐渐发热,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第28章 动手动脚
林嬷嬷早已料到清词的反应,也不多说,做完事就退出内室了。
过了许久,清词脸上的温度才稍稍降了些。
气氛瞬时变得尴尬起来,清词乱瞄了几眼,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殿下喝了不少酒,流霜,把解酒丸拿来。”
流霜早看出自家姑娘的不自在,心里忍不住偷笑。
平日里,姑娘太过老成镇定,还真是鲜少见她这般女儿家的娇羞姿态。
她从瓷瓶中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又倒了半杯温开水。
魏君顾没醉,却还是安静服下解酒丸。
今晚的魏君顾过于安静,没像往日那般黏她,不过清词也没想别的,只以为他喝得有点多,脑子不清醒。
解酒丸吃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流霜,你带殿下去隔壁洗漱。”
“我要自己洗。”一直没开口的魏君顾突然说话。
自己洗就自己洗吧!她本来也没打算叫流霜帮他洗,她家流霜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流霜给魏君顾准备好要穿的寝衣还有毛巾,便从浴间退出来。
等魏君顾进去洗漱,清词又犯起愁来。
今晚真的要和他一起睡吗?
人家还是个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不过,看了眼窗外时不时闪过的人影,清词敢肯定,她要是分床睡,明儿一早肯定会传到太后耳朵里去。
到时,要是被太后以为她嫌弃魏君顾,降罪下来连累家人,可真的悲催了。
算了,将就一晚吧,反正只是睡一张床,床那么宽呢!
清词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安慰自己魏君顾只是个孩子,就当小时候陪青钊一起睡。
不过,再多的心理建设,等魏君顾出来时,她还是做不到坦然面对。
青钊那时是真正的小孩子,可魏君顾不是,他只是智力有问题,身体上可是个成年男子。
她上一世忙着学业和工作,恋爱都没谈过,穿越来后更是鲜少接触外男。
她一个连恋爱经验都没有的大龄剩女,如今却要直接和一个男子睡一起,想想就觉得别扭。
可是,她又不能把魏君顾赶出去。
最后,清词决定自暴自弃,反正已经这样了,爱咋咋地。
“你上床睡觉去,睡里面。”清词对魏君顾道。
见魏君顾乖乖上了床,没再闹,清词松了口气。还好。
把他安顿好,盖上被子,清词才去洗漱。
她故意磨蹭许久才出来,等到收拾好上床时,魏君顾已经睡着了。
太好了。
清词内心欢呼不已,终于不用面临尴尬的处境。
“我这儿没事了,你们也下去歇息吧,不用守夜了。”
清词钻进被窝,把另一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窗外的身影逗留一会儿,也无声地离开了。
她本以为自己肯定要许久才能睡着,没想到听着魏君顾均匀的呼吸声,加上近日确实比较累,她不知不觉也跟着睡了过去。
而此时,原本应该睡着的魏君顾却睁开了凌厉的双眼。
他属于黑暗,只有黑暗出现,他才存在。
窗边红烛高烧,哪怕隔着帷帐,他也能清楚看见她此时的模样。
她乌黑浓密的秀发柔顺地铺散在身后,和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双眼轻阖、面容恬静、樱唇微张,比清醒时的她多了些娇憨。
魏君顾的大手在不知不觉间抚上了她的脸颊,入手的触感又软又嫩,好像他一用力就能戳破似的。
被异物触碰,清词微皱起眉,嘴巴嘟囔一下,头也微微晃动,好像想摆脱这个东西。
还是那么警觉!
魏君顾在她脖子处一点,清词便沉沉睡过去,再也不知道有人在对自己动手动脚。
四下一片寂静,空气中只余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渐渐地,有一道呼吸声在不知不觉间变重。
魏君顾的手在清词脸上流连许久,感受着她柔嫩的肌肤。
接着往下,来到领口,入手的触感却不是软滑的肌肤,而是一件质地柔软的小衣。
他记得他第一次去找她时,除了寝衣,里面可没有这东西。
魏君顾嗤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再继续。
外面冰天雪地,魏君顾却只觉燥热。
浑身的血液都开始躁动起来,叫嚣着,想要什么来平复。
他十二年前中的是烈性-毒-药,为了克制余毒,特意修炼了阴寒属性的功法。
这便使得他的欲念也随之被压抑,即便偶有念想,运功一压便能压下去。
可今日的欲念格外汹涌,他运行了两圈,还是不曾减退。
魏君顾掀开清词的被子,贴上她的身体。
他的手开始在她腰间收紧,他一侧头就能碰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