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上人——李阿吾
时间:2019-09-07 08:43:38

  “下面,有请慕总上台发言,并且颁布本年度最佳部门奖。”
  主持人利用话筒把声音拔高,在黑暗中格外突兀。
  而灯光师可能有双火眼金睛,或者从刚才开始,他就在暗处吃瓜。
  所以才能瞬间把一束追光打过来,从他们头顶直勾勾洒下来。
  丁汀愣在原地,那只手也变得僵硬。
  收回还是不收回,这是个问题。
  场面一度陷入寂静和尴尬,大家都颇有默契地闭了嘴。
  灯光师动手,把追光默默关掉。
  “啪嗒”一声。
  台下重归满目黑暗。
  ……
  这样更尴尬好吗?
  丁汀一口吞进奶油泡芙。
  决定再也不要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了,八字完全不合。
  -
  经历过这场能尬死人的插曲,丁汀说什么都不肯跟着慕言去场上。
  她找了个角落装蘑菇。
  不饿了不渴了,整个人精神抖擞,仿佛下一秒追光还要过来迫害她。
  慕言却似乎忘了刚才的事情,再走上台时已经是泰然自若,举手投足都有种镇压全场的风度。
  一个眼神扫过来,就能让人强迫自己忘记他刚才的黑历史。
  这样的人站在台上,只能用风姿卓越来形容。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丁汀最近五迷三道,对这人怎么看都顺眼,并且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
  等到他讲完话,丁汀才发觉自己的又把手包弄丢了。
  她贴着墙根往餐台走,记忆中是随手放在那里了。
  人影绰绰中,她也不记得碰到了谁。
  只是有阵婉转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侧留下了痕迹。
  “做人还是要睁大了眼张开了耳,不要沉浸在自我世界里,以为谁都是真心爱你的。”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似乎故意伪装成这样。
  丁汀迅速回头,正巧场下灯彻底打开,一瞬间光芒万丈,涌入她的眼睛里。
  在黑暗中长久的不适应是她没忍住眨了眨眼。
  那人却已经湮灭于人海。
  神经病吧。
  她捏着耳垂,嘀嘀咕咕往餐台走,这世道怎么这么多奇葩。
  闲着没事给别人上哲理课吗?
  这时慕言下台而来,穿过人群直接走到了她面前。
  “还饿吗?要不要再吃点?”
  ……
  “啊,你闭嘴啊,不要再提这件事啦!”
  -
  事后,丁汀实在庆幸没有再吃他一口饭。
  拖着疲惫的身躯好不容易回到家,慕言二话不说把人扛起来就掳回了卧室。
  美名其曰,“我把你喂饱了,你也不能让我饿肚子。”
  他哪来这么多花头。
  丁汀最终累得晕死过去,又被扛进了浴室清理。
  心想,和谐的夫妻关系也有缺陷,比如体力不支。
  以前慕言要的也不少啊,本以为他都这岁数了,怎么也得悠着点。
  现在想想,指不定他一直憋着呢。
  晚上她晕乎乎睡过去时,慕言也已经靠着她的头闭上了眼睛。
  亲密的感觉像是在做梦。
  丁汀戳戳自己又戳戳他。
  直到碰到了血肉,才能证明此刻的真实。
  这份转好让她笑出了声。
  果不其然就对上一双猛然睁开的双眼,两人在久久对视。
  最终,还是慕言无奈地把人脑袋按进了怀抱里,言语中威胁道,“再看就把你吃了。”
  “我又不是旺仔牛奶。”
  她瘪着嘴,一下一下戳着他胸口。
  戳着戳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至于那天晚上到底梦见了什么,丁汀后来也真的全无印象。
  只是那次她真的开始相信女人拥有第六感的传说。
  即使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她还是不受控地睁开了眼睛。
  想起今天会场上来自陌生人的奇怪忠告。
  那人是在提醒她,但绝对不出于好意。
  既然如此,就证明她手里掌握着证据,是可以让丁汀认清楚现实的证据。
  她从床头拿过手机,下午的几条音频消息还没来得及删除。
  从慕言怀里轻轻起身,却立马又被禁锢。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睡意问道,“去哪?”
  “离家出走,”丁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大半夜我能去哪,上个厕所也要问问问。”
  说罢便推开他霸道的手臂。
  起身踢踏着拖鞋往洗手间走。
  坐在马桶时,她握着手机犹豫不决。
  万一是病毒怎么办?打开的瞬间花光她的账户余额?
  那可是今年刚到账的分红,超级多的。
  啃了啃手指甲,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为了条陌生短信大半夜发神经。
  翻开屏幕,丁汀还是决定要删除。
  只是拇指在上面划过时,不小心蹭到了那条未读音频。
  她拿着最近刚买的小裙子发誓,真的是不小心。
  紧接着,安静地房间里就不断回荡着一个男人带着醉意的声音——
  “可不是嘛,老丁在世时对我不薄,我何苦他前脚去世我后脚就要难为小汀呢?还不是世逸那位在背后施压,别说我了,整个董事会当初都被他买通了。”
  “人家的心思我们这种小股东怎么猜得透。虽然木材公司比起世逸来说不值一提,但好歹是块肥肉,掌握了整个北方的木材命脉,对世逸这种多领域集团可以省太多钱了,谁还能嫌钱多呢?娶个女人,换个公司,也挺值的,毕竟娶谁不是娶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的评论吓到我了,你们真不待见我慕哥啊。
  这样吧,土我已经开始挖了,明天或者后天,咱们挑个黄道吉日把他埋了。
  (狂犬疫苗真的疼,影响我手速了,明天我五点就开始码,不信九点写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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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丁汀心事重重地爬回床上,脑海里还闪回着刚才的音频文件。
  里面的人声她大致可以猜出是谁,因为声音嘶哑,辨识度极高,恰恰就是木材公司曾经的大股东常志高。
  她在公司举步维艰的那段日子里,常志高便是股东反对派的首领,在丁建州死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迫不及待要把她赶出公司。
  为此两人没少起争端。
  以前丁汀还好奇,人性就这么不经考验吗?
  那厢前老板尸骨未寒,这边常志高就作妖犯病,处处跟她呛声。
  现在听来,好像一切都有了原因。
  睡意被彻底驱散,她躺平在柔软厚实的被子里,开始思索着三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突然胸前被压上了一只胳膊。
  丁汀侧过头去,脸颊边浮动着熟悉气味的呼吸。
  这几日的甜蜜瞬间被染上了一层看不透的灰色。
  丁汀从未怀疑过他。
  她也没傻到会因为这么几句话而去指责慕言,他想要木材公司不假,但是比起婚姻这种麻烦的方法,他分明还有更好的方式去得到。
  但……这场大动干戈的局是为了什么?
  丁汀越发看不懂他。
  对这场逐渐深厚的爱恋却有了自己的度量。
  原来自以为是那么久,她跟慕言之间还是隔着戳不透的透明墙。
  生活中彼此呵护的小细节也只是浮于表面的靠近罢了。
  心和心,却从未读懂过。
  她伸出手去拥抱他。
  即使在这样温暖的屋子和被窝里,慕言身躯也带着微凉。
  他睡眠极浅,很容易被这个动作吵醒。
  干咳了一声,因为睡意未褪而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关心,“渴了?”
  “没有,”丁汀把头抵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地撒娇,“我就是想抱抱。”
  对她突如其来的小情绪没有任何怨言。
  慕言将人往怀里圈的更紧。
  无声而漫长的黑夜里。
  丁汀那份被动摇的感情突然又牢固了一些些。
  在裂缝前死死挣扎。
  -
  第二天早上,她头痛欲裂中睁开眼,却惊奇的发现,另一边床还躺着人。
  那人显然早就醒了,眼神清明神情爽朗,正半倚在床头翻阅IPAD。
  听见她微弱呓语,便立马转过头来。
  不自觉挂上笑意,大手在她糟乱的头发上轻轻摸了一把。
  “醒了?昨晚我实在过火了,抱歉。”
  ……
  一大早就不正经。
  丁汀脸飞速红起来,伸腿踹他,“闭嘴呀。”
  她看了眼墙上挂钟,可惜散光眼不给力,只能四处翻手机。
  随之,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携着小飞象手机壳给她送到面前来。
  “在这儿,已经九点了。”
  “那你怎么还不去公司,”丁汀狐疑问道,然后随手拿来皮筋扎头发,“你不要又让我去参加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动哦,我最近可都不会出现在世逸员工面前了。”
  昨晚的尴尬还历历在目。
  公司群是怎么描绘这件事的她猜都猜得到,她可不要在风口浪尖去惹人注目。
  慕言也随着她起来,一同走到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挤牙膏。
  “你不是想吃广州酒楼的早茶吗?今天上午没有会,刚好可以带你去。”
  如果以往听到这种消息,丁汀肯定是要高兴跳起来转个圈的。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
  她心里装着事,连高兴都不纯粹。
  勉强勾了勾嘴角,“好呀。”
  洗手台前用来放杂物的软椅上,丁汀心不在焉坐在那儿。
  她看着慕言高大健壮的背影,最终还是决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如果生活可以继续如此和谐的继续下去,那么他曾经做过什么不重要。
  丁汀更在意的,还是发件人的目的。
  到底是谁,要翻出两年前的旧事来挑拨他们。
  想着,她拿过手机。
  在慕言几声催促中,发了条消息。
  [常叔,您今天方便吗,我想见您一面。]
  -
  再次踏进木材公司大门时,丁汀才发觉从婚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
  慕言把这里打理的非常好,甚至比丁建州在世时还要风光无限。
  新员工已经不认得她,还是常志高派人亲自下来接,丁汀才得以坐上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无论是装潢还是面积,都比以前豪华太多。
  记忆中失色的部分逐渐鲜活起来。
  丁汀坐在沙发上,看见常志高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走过来。
  还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她当然知道,这份礼貌恭敬地背后,还是冲着慕太太的身份。
  “常叔,我今天来确实有件事要问问您,客气话也就不多说了,”丁汀笑得得体,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音频,“这话……是您亲口说的吧?”
  长篇大论在屋子里盘旋。
  常志高的脸变了颜色,从青到黑。
  “这……”
  他自然记得这话,而且他年轻时喉咙受过伤,声音不同于常人,只要接触过他的人,多半都能听出来。
  这下是不认不行。
  常志高笑得勉强,手上茶壶稳稳落下,语气中带着讨好,“小汀啊,常叔这酒量你也知道,真是喝多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都是些昏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看慕总对你多上心,把公司经营得如此好,每年分红都定时打给你,半点没有缺少……”
  “这些就不提了,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丁汀摇头,制止了他的殷勤,“我就是想问问,您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吗?慕言当初真的找了股东给我施压?”
  还能有假吗。
  常志高看她明显已经有了答案,无非是需要个肯定而已。
  当初公司股东们一窝蜂的逼迫她让权,确实有私心,但也不至于吃相如此难看。
  要不是慕言在背后用巨大利益引诱,大家不至于闹僵。
  他垂着头,“慕言确实找过我们,如果能按照他说的做,那么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世逸子公司的股份,但你晓得……世逸想要拿走咱们公司实在太简单了,有钱还怕花不出去吗?至于他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我也确实不知道啊。”
  丁汀颔首。
  不知道才正常。
  她和慕言同床共枕两年多,还不是对这人一无所知吗?
  每天都要去猜他的心思。
  累也累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录这个音频的人,您知道是谁吗?”
  -
  从木材公司出来后,丁汀跑到旁边的甜品店坐了会儿。
  音频里,常志高说,慕言早晚也是要结婚的,娶谁都是娶,不如娶个有用的。
  当初公司群龙无首,利益巨大,他想收入囊中很正常。
  要不是丁汀对这人的骄傲有些领会,大抵也会相信那种为了利益而下套联姻的说法。
  慕言这人,骨子里有种莫名执着的大男子主义。
  他绝对不可能绞尽脑汁地去靠女人得到什么。
  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丁汀咬着手指陷入了沉思,渐渐升起一种无力感。
  她本来是只要在家里试穿新裙子的小公主而已啊。
  凭什么要为了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耗费脑细胞?
  难不成他从很久以前就暗恋她了?
  被这个危险想法吓了一跳,丁汀倒吸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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