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乔清晰地感觉到,每天喝上一小口掌心泉,她的身体更加轻盈灵活了,力量也变大了。按道理一个多月没摸菜刀,动作肯定会有所艰涩,可是她现在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像是突破了瓶颈一样,挥刀间轻快利索,每片笋切出来的都。
楚乔乔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在她看来,除了做菜拿得出手外,她什么都不会。和那些穿着的体,言谈恳切英语流利又会交际的人比她口拙不会说话;和那些上了大学的大学生比,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其实心底还是有些苦涩自卑……
楚乔乔唯一会的就是做菜,老师傅说她天赋好,长了一条巧舌头,还努力踏实。因此老师傅才破例收她做弟子,谁知美好的生活还没来临,拜师礼还没行,楚乔乔就穿越了。
简单的两样小菜炒好后,锅里靠着炭火余温熬煮的米粥也好了,上面还漂了一层薄薄的米油。
楚乔乔出了厨房,想看看平安有没有醒。谁知小家伙已经站在门边抱着门框正呆愣着,有一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恍惚感。
楚乔乔看他这样笑了出来,喊了一声,“平安!”
平安顿时回过神来,眼睛一亮,“妈妈~”他说着就小心翼翼的跨过那跟对他来说有点困难的门槛儿。
“唉~”楚乔乔就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平安一只手扶在门边,高高的抬起一只脚,垮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笑,等越过了那条障碍后,就小手张拉着扑了过来,“妈妈!”
楚乔乔把他抱紧,“妈妈在呢,平安真厉害,竟然能够自己一个人过了那道门槛儿!平安是不是有长大啦?”
平安忙不迭的点点头,一时又想起自己醒来没有看见楚乔乔,歪头问道,“妈妈,你去哪啦?”
“妈妈给你做饭呢,蒸的鸡蛋羹,又滑又嫩的,还滴了香油,平安想不想吃?”
“想吃!”平安非常高兴的拍了拍手,像只可爱的小海豚。这个动作他是偷偷模仿杰森做的,每次杰森拍手的时候,妈妈都很开心。
楚乔乔不知道小小的平安心里想些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快要被儿子萌化了,忍不住用头蹭蹭他的脑袋,在他脸上印下一吻,“那妈妈带你去洗漱换衣服好么?”
平安点点头,任由楚乔乔把他抱在水龙头那里。
水泥砌成的洗漱池有点太高了,楚乔乔给平安拿了个小板凳放在地上,让他踩着上去洗脸。
“妈妈?”平安的脸被揉成一团,他好不容易挣扎出来,还继续说道,“好香啊!”
楚乔乔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有股不易察觉的味道,时有时无,带着春笋最直接最纯粹的鲜香,是从她盖的菜锅里飘出的味道。
“你的鼻子好灵啊,这都闻出来了。”楚乔乔点了点平安的鼻头,菜样不多,她就简简单单的炒了一份油焖笋,和一盘土鸡蛋。给平安换了衣服,早上天气还有点凉,又加了一件牛仔外套,看起来十分可爱。
平安现在活泼了很多,排除某些时候突如其来的没有安全感,他像任何一个小朋友一样天真懵懂,需要大人的呵护。
楚乔乔跟刘阿姨端着菜到棚子下面,平安就跟着楚乔乔身后。
他步子小,就算加快了脚步依旧跟不上楚乔乔,往往楚乔乔来回了一趟,他还没有走完一个路程,就站在厨房到餐桌中间的路上,像一个小陀螺。
楚乔乔忍着笑把他抱了起来,“让你好好呆着,妈妈等会就来,你非要跟着。”楚乔乔刮了刮平安的鼻子,把他放到小板凳上。
小碗里只蒸了一个鸡蛋,淡黄色的鸡蛋羹上面点缀着星星绿色,确定了灵泉水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后,楚乔乔用了掌心泉来蒸这碗鸡蛋羹,她已经尝过了,加了灵泉水的鸡蛋羹,要比以前鲜美很多!
这简直是一件非常令人惊喜的事情了!楚乔乔的心脏腾腾腾的跳跃着,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灵泉水固然神奇,可是还需要她自己的厨艺加持啊。若空有金手指而不努力,她早晚会变成这个金手指的傀儡。
有了技术比什么都厉害,大师傅可是从一个小学徒做起的,他什么外挂都没有,依旧受厨艺界所有人的尊重。
持心守正,方得始终。想清楚这些后,楚乔乔的心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她看着手心里的青莲,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有它真好。青莲滌清心魔,在某些时候真的有不可忽视的作用,怪不得在洪荒时期道祖都争抢这个宝物。
平安看着楚乔乔手里的勺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张着小手想要从楚乔乔手里拿勺子,急切的表情看得楚乔乔发笑。
一碗鸡蛋羹被平安小口小口吃的干干净净,就连最后的汤汁都被楚乔乔爻了半勺白米粥,又泡上给他特意切成丁的饼和鸡蛋,也吃光了。
楚乔乔揉了揉他的小肚子,都能开西瓜了。
吃过饭后,楚乔乔懒洋洋的伸了一个腰。都说春乏秋眠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吃饱就又想睡觉了。楚乔乔摇摇头,把这种想法挥去,从房间里拿了纸笔出来,在牛皮笔记本上一点点写着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平安也在旁边,楚乔乔给他拿了一本故事书,就着春天的阳光和微风,一起奋斗在与懒惰抗争的日常上。刘阿姨见了两人低着头,都快凑到一块了,也摇头失笑。
她回了房间将孟泽从室内推了出来,阳光还不晒,有亲人的欢声笑语陪伴,病人能有更大的几率恢复。
推完孟泽之后,刘阿姨也带上了眼睛,拿起一本中医疗程的书籍看了起来。
楚乔乔一个字一个字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首先需要到镇子上添置点东西,再买些蔬菜种子,趁着春天还没过,赶紧播种下去,到了夏天就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啦。再买上剪刀和种植果树的书籍,她的果园现在还没有一点章程……
这样一算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
再拖延下去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楚乔乔揉了揉脖颈,对着刘阿姨说道,“阿姨,我一会儿要去镇子上买点东西,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刘阿姨一愣,“现在吗?”
“嗯。”楚乔乔点点头,“家里没肉没菜的,今天不去,我们中午都不知道吃些什么。”
“我没什么需要带的,要是可以你就买些排骨或是鲫鱼,这些熬出来的汤高蛋白,有营养,孟先生喝了好。”
“好的,阿姨。我记住了。”楚乔乔说着就站了起来,回屋内拿钱。
平安见妈妈起身,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把手里的书放好,迈着小步颠颠颠的跟在楚乔乔身后。
“平安啊,妈妈要去镇上买菜,你跟着刘奶奶一起在家等妈妈好吗?”楚乔乔换了身衣服,见小家伙一直跟着她,蹲下来对他说道。
平安摇摇头,“跟妈妈一起。”说着他的小手已经抓住了楚乔乔的衣领,生怕她溜了。
“你这个黏糊的劲儿,怕了你了!”楚乔乔叹息一声,“我去隔壁奶奶家借车子,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平安点点头。
他现在知道的可多啦,已经能完全听得懂日常的对话。楚乔乔给平安扣了一顶帽子,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包包,“里面放的有钱哦,一会儿上街上了,平安想买什么就用这里的钱买好吗?”
平安早就对钱有了概念,闻言紧紧的抓住了小包包,点了点头。
楚乔乔又忍不住摸了下他柔软的头发,就站起来拉着他的小手走了出去。
秀丽婶儿家的车子是一辆有点破旧的电动车,楚乔乔看着这种车子,很有亲切感。上辈子她可是天天骑着电动车在诺大的城市里奔波,有时间急了,还能跟那些汽车赛跑。
平安就坐在电动车后面,秀丽婶儿害怕孩子小发癔症,摔下车,就把燕子小时候用的小儿车座拿了出来。绑在电动车后座上,平安一卡就放了进去,看他的表情还有点新鲜的摸来摸去。
简易版敞篷车就在乡村的水泥路上驰行起来,阳光从道路两边的林荫洒下,楚乔乔迎着微风,心里终于只在畅快起来。
“平安,好玩吗?”
“好玩!”平安抓着楚乔乔的衣服,享受着飞驰的感觉,乐得笑出声来。这跟他在大车里不一样,在那里没有妈妈,没有风吹到脸上,也没有阳光,在大车里的平安不开心。
楚乔乔听见平安笑,也跟着笑了出来,十几分钟的时间顺着风吹动的发梢流过,他们终于来到了镇子上。
这个镇叫广元镇,因为靠着旅游区,发展的已经很不错了,镇子上已经开了一坐大型连锁超市的分店,手机银行等等服务设点都有,就连专门的菜市场都占据了一条街道。
正值单数日逢集的时刻,镇上人很多。楚乔乔找了专门看管车辆的停车处,把车子锁好,就抱起平安走进人群中。
周围是熟悉的乡音,街上各种摊位上讨价还价的,寒暄的,询问的人,还有琳琅满目的物品,平安看呆了。
他这幅傻乎乎的土包子样儿,叫楚乔乔笑迷了眼,“平安,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吧?”
“嗯。叔叔#@&不买。”他的词汇量明显没有达到,也无法准确表达现在的心情,不过看他脸上兴奋的,蠢蠢欲动的表情,楚乔乔知道他这是很开心了。
果然,离开孟家的决定很对。楚乔乔再次为自己点个赞。
“叔叔在卖气球,你想不想要?”楚乔乔顺着平安的眼神望去,看来那高高的飞在天上的气球,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
“平安摸摸小钱包,“妈妈一个,我一个。”
在他心里,他把自己觉得好的分享给妈妈。楚乔乔上辈子看过的育儿推送里好像说过,这个年纪段大的孩子,意识里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平安愿意买气球给她,可把楚乔乔的心给暖化儿了。
她没有拒绝平安的好意,“好啊,谢谢平安。我们一起去买!”
卖气球的叔叔见到两人脸都乐开了花,“买气球啊,来来来,看看看,6块钱一个,十块钱两个啦!”
“平安,你想要哪一个?”楚乔乔抱着他问道,气球的样式有很多种,有猫有狗还有小兔子,平安看着气球,在一个狗狗形状的气球和一个机器人形状的气球身上犹豫了很久,最终买了那只黄色的狗狗。
楚乔乔看他做出了选择以后,就说到,“平安买小狗啊,那妈妈要个小兔子。”
最终还是平安从小包包里掏出了一大把钱,又手忙脚乱的付了账,在买气球叔叔诡异的眼光中,母子两个一人拉着一个气球,看起来都很满足。
为了奖励平安给她买了一个气球,楚乔乔抱着平安走到卖烤红薯的地方,“平安,谢谢你给妈妈买了气球,妈妈很开心。现在让妈妈请你吃好吃的吧?”
隐形小吃货平安早就闻到烤红薯香甜的味道了,烤红薯摊前围了好多人,平安小吃货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好吃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气球,连忙点点头。
卖烤红薯的老人家已经在镇子上摆摊摆了十几年了,在楚乔乔记忆里,原主小的时候经常坐在楚泽田的脖子上,来这吃一个烤红薯。现在轮到她带着平安来吃,虽然楚乔乔已经不是那个楚乔乔,平安也不是血缘亲人,但这里面的某些情感还是共通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楚乔乔跳了两个细长型的红薯,一大一小。他们家的红薯都是甜糯黄心儿的,细的烤的非常好吃。
卖烤红薯的老爷爷与记忆里相比老了不少,他身边依旧跟着一个老太太,两个人一个烤一个收钱,经年不断。
红薯刚烤出来的还有点烫,楚乔乔拎着红薯把平安抱到路边站好,两人一个站一个蹲,平安就见妈妈手指慢悠悠的剥着红薯的外皮,一边剥一边用嘴吹凉它。
好不容易等楚乔乔把红薯递给他,平安也不拿小钱包了,只抱着红薯咬上一口,顿时,烤红薯又甜又糯的滋味充斥了他的味蕾。
“好吃吗?”楚乔乔见平安脸上吃的都有红薯泽,忍不住逗着他问道。
平安点点头,费劲力气把手拉开自己的嘴巴,将烤红薯凑到楚乔乔嘴边,说了一句,“妈妈吃。”
“嗯。真好吃!平安吃吧,妈妈也有。”楚乔乔咬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
有人问,你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长大后的孟子昂会说,他的记忆开始在那条充满了灰尘的小街道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江南的天高云淡,嘴巴里香糯的烤红薯,还有妈妈脸上说不出味道的笑容。
这些是他记忆的起点,也是他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也许食物本身最原始的味道,用最简单的加工方式,能够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动,楚乔乔和平安一起把两个红薯吃完,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
两个人大致转悠了这个小镇最繁华的街道,临近午时的时候,楚乔乔才拉着平安把备忘录上该买的东西买完了。回去的时候,又是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只不过这次车上堆满了东西,还有两个迎风招展的氢气球。
回到家,刘阿姨已经做好了饭。
楚乔乔拿出给刘阿姨买的手绢,说是从杭市运来的精品,不算太贵,也就是楚乔乔的一点心意。她见刘阿姨用过几次手绢,在商店里碰到了也就买了。
刘阿姨脸上带了笑,接下楚乔乔送的礼物,“热不热,外面太阳已经毒了。”
“还好,路上都有树荫。”
三人吃过饭,楚乔乔就带着平安回屋睡午觉去了。就算是睡不着,懒洋洋的午后躺着消磨时光也好啊。
种田二字,说着容易,可真要干起来,那是真正的累人。
下午太阳快要落山前,楚乔乔就从杂物间里翻出来一把钉刨。菜地里已经好几年没有种过菜,原本很肥沃的土地现在已经长满了野草。
楚乔乔拉着平安,后面刘阿姨推着孟泽,一家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自留的菜地里。楚乔乔早上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远远望去一片绿,她以为没什么事。可是来到这才发现,这哪是菜地啊,这是荒草园吧。
楚乔乔拉着钉刨无从下手,她没种过地,也不知道现在应该从哪方面下手。果然她的民宿,她的农家乐,她的私人菜馆,都只是架在想象中的空中楼阁吗?
楚乔乔有点泄气,刘阿姨说要不要找个人来问问。楚乔乔想也是,这些不会的事情还是要问懂的人,这样才能少走弯路。
楚乔乔让平安先跟着刘阿姨一起在这里照顾爸爸,她飞快的跑到隔壁秀丽婶儿家,开门的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你找谁?”小姑娘皮肤有点黑,她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