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齐这么说,郁朵心里咯噔一声,听这语气,估摸着是没能找到证据。
也是,乔桉既然敢让她去验证遗产的真伪,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滴水不漏的计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阿齐找到证据?
她强颜欢笑,知道阿齐心里大概也不好受,宽慰道:“那你好好休息。”
下午三点时,乔桉和叔公,以及若干律师来到别墅内。
乔桉一如既往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没化妆,素面朝天,眼神与一个月前的大不相同,颐指气使,眼神傲慢,打量着别墅,仿佛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叔公满面春风坐在沙发上,可看着郁朵,却生硬挤出一抹悲痛欲绝的神色,“朵朵,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你应该比叔公还清楚,”他转头,看着傅司年的遗照,“过去三个月了,就算咱们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该让司年安息了,你说是不是?”
乔桉顺着叔公的话说:“是啊,都过去三个月了,如果司年没死,现在早回来了。我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过,如果人死后得不到亲人的承认,是会死不瞑目的。”
连姨站在一侧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明明知道这遗嘱是伪造的,可作为一个外人,她什么都干不了说不了,只能干着急。
“还有这遗嘱的事,今天也一并办了吧?”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叔公这脸皮,估计是秦始皇修筑的,比那万里长城还厚。
一名律师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摊开,“傅太太,傅先生是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对于傅先生的离世我倍感痛心,但也请傅太太节哀顺变,这儿我有一份傅先生在生前委托我的一份遗嘱,需要在他死后进行公布……”
郁朵看着那位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律师,不由得感叹,现在的人,为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律师详细将傅司年的遗产进行分割,包括傅司年在傅氏集团的股份,名下的不动产和存款。
听着律师的话,叔公眼底的笑意逐渐蔓延至眼角眉梢,一层又一层的褶子怎么也藏不住。
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阿齐眼神凛然,冷笑开口:“叔公,做人得问心无愧。”
叔公看了一眼阿齐,低低咳了一声,以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阿齐,怎么说话的?叔公这么多年,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
乔桉看着他,笑问道:“阿齐是觉得,司年留给你的遗产少了?”
阿齐往后一靠,后槽牙紧咬,下颚线条紧绷,“大哥他不会留遗产给我。”
“什么不会留遗产给你,这不就是?”叔公不想在这关键时刻被阿齐坏了事,苦口婆心道:“你跟在司年身边也有五年了,五年来为司年办了不少漂亮事,他一直把你当亲兄弟看待,怎么不会给你留遗产?你啊,莫要自轻自贱。”
阿齐冷眼看着叔公,“叔公,这份遗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找不到证据是我无能,但我也请叔公记住,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有报应的!”
阿齐这话,叔公不当回事,笑他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几位如果对这份遗嘱以及遗产分割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就请在文件上签字。”
叔公以及乔桉在文件上痛快签字,笔送到了郁朵手里,看着签名处,手却仿佛千斤般重,怎么也写不下去。
一旦签字,傅司年的遗产就会被瓜分,可是这种情况下,其实她签或者不签,结局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今天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进入洑水湾别墅的一条宽阔马路上出现三辆车,不紧不慢驰骋在马路上,最终停在傅家别墅前。
别墅外响起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脚步声由远及近,郁朵提笔的手微微一愣,这脚步声,似乎有些耳熟。
大门打开,郁朵朝着门口方向望去。
只看见一个挺拔身材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从门口方向背着光,从外走进,就好像如往常一般从公司下班回家,姿态闲适,坐到郁朵身侧,手穿过她后背,搂着她的细腰,把她手中的笔抽出,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随后他将那写有遗产分割的文件扫了一眼,只一眼,刀削斧刻的五官染上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
“怎么?我还没死,就开始分割我的财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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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不想拥有爱情》
宋琦一觉睡醒,得到一个系统,系统告诉她,你是恶毒女配,下场凄凉。
为了避免这一结局,宋琦在系统的驱使下,兢兢业业干着恶毒女配该做的事。
骆臣忍无可忍,终于提了离婚。
宋琦怀着愉悦的心情,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自家老公面前,悲痛欲绝等着他签字。
——“快签快签!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突然能听到宋琦心声的骆臣把笔一扔,“不离了。”
***
自从骆臣发现自己能听到宋琦心里话后发现,一直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妻子表面么么哒,心里呵呵哒。
“老公,你真好,我好爱你啊!”
——“我不会就要这么守着这个自大的男人过一辈子吧?我真是天底下最惨的女人!”
骆臣声嘶力竭: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第17章
客厅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以一种欣喜若狂, 或不可置信, 或惊恐万状的眼神,目光聚焦在失踪三月, 如今却死而复生的傅司年身上。
“……大哥?”
“先生?”连姨喜极而泣,“您……您没事,这段时间您去哪了?”
叔公磕磕盼盼, 结结巴巴,“司年……你没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总……”乔桉表情有一瞬间的惊喜, 但随之而来更多的是恐惧。
当时的情况在场的人虽然没亲眼目睹,但事后的调查结果可以得知,行驶在茫茫海上的游艇爆炸, 船身损坏严重, 船上人员因此死伤大半,傅司年更是就此消失在茫茫大海。
救援队在附近二十公里海域搜寻了整整三天也没能找到, 经验丰富的救援队专家当时便委婉地向家属告知了傅司年生存几率几乎为零的可能。
所有人在心里,傅司年已经死在那场爆炸中沉入海底,虽然没能找到遗体,但依然给他准备了一个衣冠冢。
时隔三月,这人怎么就能好端端的回来?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傅司年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事,为什么要隔了三个月才回来?
在场人心里多是惴惴不安。
“连姨放心,我很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我再和您解释, 今天我只想处理这一件事,”他一只手搂着明显僵硬不敢动的细腰,一手拿着文件,细细看着遗嘱内容,将分割遗产的部分看完,随手将文件嗒一声扔茶几上。
清脆一声响,却无疑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森然冷厉的目光在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掠过,一只手搭在文件上,傅司年声音迟缓且沉稳,一字一句,极具分量,“我只想知道,这份遗嘱,是怎么回事。”
傅司年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而过,“谁这么大胆,敢伪造遗嘱!”
乔桉避而不答,叔公眼神飘忽不定,宣读遗嘱的律师坐立难安,一时间,竟没一个人说话。
“这份遗嘱没人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傅司年看着叔公,脸上冰霜消融些许,“叔公,这份遗嘱您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在乔桉拿出遗嘱前,叔公心里那是真高兴。
百分之三十的遗产,足足有六七十亿,这么多的钱,被他拿到手,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孙子,以后日子都有着落了。
可没想到,乔桉却告诉他,想要拿到遗产,得按她说的去做。
叔公当时就猜到,这份遗嘱,估摸着是假的。
现在被傅司年当面对质问,心不慌那是假的,刚到傅家时的春风满面荡然无存,像只灰溜溜的老狐狸,夹紧了尾巴。
他看了乔桉一眼,支支吾吾,“这……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完,企图转移话题,“司年啊,你这三个月到底去哪了?怎么不和家里联系?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以来,我们有多担心你。”
傅司年脸上温和地笑,“叔公,今天不谈这事,我主要是想将遗嘱的事弄清楚,毕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干这种事,能耐不小。”
他目光在那名律师面上扫过,宣读遗嘱的律师仓皇失措抬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心虚低下头去。
傅司年似乎不打算在叔公嘴里得到答案,指着阿齐,说:“阿齐,这遗嘱上有你百分之十的份,你应该清楚,你来说。”
阿齐从傅司年进门到现在,还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中,像做梦一般,如今听傅司年的话,眼眶蓦然红了,“大哥,这份遗嘱……遗嘱是乔桉说,在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找到的。”
傅司年将目光望向乔桉,“是这样吗?”
乔桉如今早没了刚来傅家时的嚣张气焰,脸色惨白,面色瞬间惨白,被右手捂住的左手正颤颤发抖,无论她使多大的力气也没能让左手平静下来,仔细看,或许还能发现紧咬的牙关直打颤。
在傅司年身边七年,傅司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乔桉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这份清楚,所以她才会害怕,她知道,傅司年不会放过她。
绝不会!
但今天这事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她必须得安然无恙走出傅家,否则她这辈子可能就这样毁了。
“我……我那天帮您在办公室收拾遗物时,是陈助理将您保险箱里的东西取出来的,后来,后来我和她一起发现的这份遗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份遗嘱会出现在您的保险箱里。”
“你的意思是说,这份写有你百分之三十的遗嘱,你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乔桉咬定了这份遗嘱和自己无关,“我不知道。”
傅司年沉沉望着乔桉,“乔桉,你在我身边七年了吧?”
“是,七年。”
“七年……”傅司年沉默着看着她,整个客厅也随着他的沉默而保持绝对的安静,安静到有那么一种错觉,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办公室里除了两个摄像头之外,还有一个。”
乔桉闻言,双唇微张,瞳眸微扩,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傅司年,再也坐不住了,挺得笔直的脊椎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柱,轰然倒塌。
她颓然靠坐在沙发上,眼底渐渐泛起一层迷蒙水雾。
既然傅司年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她不知道的摄像头,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傅司年已经不信任她了。
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多日来的努力付诸流水。
乔桉极不甘心看着傅司年,“这份遗嘱,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司年双眼微沉,锐利的锋芒尽显无疑,以一种冰冷而微嗤的语气说:“百分之三十的遗产划分到你名下,乔桉,你跟我身边七年,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种野心,你以为你是谁?傅氏集团总裁助理,你难道以为你和我之间有什么私人关系可以让我给你这百分之三十的遗产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目光转向一侧早已坐立难安的律师,“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我我……我姓常。”
“常律师,我这份遗嘱是经你手办理的?”
常律师喉结滚动,傅司年这话,他实在不敢接。
“看来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本人并没有立过遗嘱,不知道常律师,是为了什么,凭空捏造出这么一份毫无漏洞的文件?”
常律师双唇啜动,想说的话半天没能从嘴里说出,这十月凉爽的天气,额头上竟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算了,既然常律师不想说,那我就不听了。”
“不是,傅先生,我……”
话音还没说完,几名警察从外走进,亮明身份后,对伪造遗产一事,让乔桉,常律师以及叔公去警局协助办案。
“司年,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要我去警察协助调查?我一把年纪了,老糊涂,这遗嘱的事我是一点都不清楚啊!”
“叔公,如果不关您的事,您是不会有事的。”
“可是……”
“阿齐,送叔公上车。”
“是,大哥。”
阿齐忙起身,强硬搀扶着叔公,无论叔公说什么,他都置若罔闻,强行将人送上了警车。
乔桉缓缓站起身,看着丝毫不为之所动的傅司年,手心紧握,颤颤发抖,“司年……我在你身边七年,我陪你参加宴会,我为一个项目喝到吐,我到现在连个家都没有,我是逾矩了,但是我为了你,为了公司付出那么多,我……”
“你在我身边七年,你应该更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傅司年冷冷望着她,不含一丝温度,无端让人有了如坠冰窖般的刺骨寒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乔桉,你要明白,你不是逾矩,是违法!至于你为了公司付出的一切,公司都会记得。”
乔桉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深深看了眼傅司年,眼神逐渐生硬,再也不自取其辱,一言不发离开别墅。
连姨看着别墅门口,心里那股郁结的闷气终于散了去。
她一脸喜色走到傅司年面前,笑道:“先生,您这三个月去哪了?可把我们给急死了!”
“连姨,这事不急,晚些再说。”
“诶,好!”连姨看着靠在傅司年身上一直不言语的郁朵,知道这小夫妻历经生死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她就不待在这当电灯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