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走到那口大缸旁，伸手掀开盖子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的味道散开，外面的人纷纷捂住了鼻子，但是当他们看到从缸口出来的头都是僵住了。
只见楚其心一双像死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各个被吓的都不由地退了几步，就连楚寒也退到了莫颂沨身边。
莫颂沨一把将他扶好关切地问道：“楚兄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楚寒摇头定了定心神站稳，一直望着牧风，见他拿着灵器谱问楚其心是真是假。
不由地想笑，楚其心的舌头早就被他拔的干干净净，他的脖子也被他钉了数十个钢针不能动一下。
他又不傻，这么多年他做任何事情落了把柄都会亲自毁灭，更何况是折磨楚其心他已经策划了数十年，每一个细节都想的清清楚楚。
楚寒见牧风问不出结果，知道也是时候自己出场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不可思议地望着楚其心指着牧风一脸愤然：“牧风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师父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报仇我能理解，但是你这般折磨师父实在是丧尽天良！”
牧风看他这情真意切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是打算倒打一耙了，讥笑道：“倒打一耙这招用的好，只是你可能要后悔用这招了。”
“小鱼儿过来。”牧风朝一直在看戏的沉鱼喊了声，沉鱼急忙飞到他身边然后直接化出一个水镜。
楚寒看着水镜眼睛微眯掩了眼中的情绪，他知道水镜能将人意识里的话以水为字呈现出来。
牧风目光锁定楚寒朝楚其心大声问道：“楚掌门我想问你，你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做的？”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水镜，很多人以为会出现楚寒，但是水镜上只呈现出‘不知’两字。
这个答案牧风倒是没有没有想到过，他看向楚寒只见他一脸平静，心里明白过来这人大概是喂楚其心吃了失去记忆的药。
“现在怎么办？”沉鱼小声地问道。
牧风皱着眉头，正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就见沉迎水走上前对众人十分谦和地说道：“从‘不知’这个答案可以看出楚掌门的记忆应该是被有心人清了，沉某医术略通或许能解一解，不知各位觉得如何？”
楚寒没想到沉迎水会在这个时候出头，拳头紧紧地握着，莫颂沨见楚寒未开口自己朝沉迎水客气了句：“那要辛苦沉掌门了。”
楚寒偏头看了莫颂沨一眼暗暗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站在那里。
沉迎水在牧风的帮助下进了结界，他给楚其心喂了药，用灵识探了下确定解了这对牧风点了头。
牧风朝他道了谢便开口又问了楚其心同样的问题，真相的来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地紧张起来。
气氛也是凝重了几分，随着牧风的话音一落，沉鱼的水镜出现了一个名字，大家一看都诧异万分。
就连沉鱼和牧风看着上面的出现的‘莫颂沨’三个字都愣了。
他们都以为是楚寒没想到是一直不动声色的莫颂沨，沉迎水记起刚才他对自己说的话，莫名的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结束。
莫颂沨这个名字一出现在水镜上，让一些宗门的人有些怀疑水镜的真实性，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嫉恶如仇地骂起来莫颂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见他解释也不见他躲避，反而直接走了出来扫了大家一眼便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干的。”
这话让每个人一时间都沉默起来，但是下一秒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楚寒正想着怎么弃了莫颂沨这颗棋子就听到他说：“是我上手干的，但是我只是干的人，不是策划的人。”
莫颂沨嘴角带着笑转头看向楚寒，其他人的目光也跟着他转到楚寒身上，接着只见莫颂沨拿出一个灵器：“具体谁策划的，我给大家听听。”
随着他话音一落，那个灵器闪出一道光两道声音传了出来，一道是莫颂沨的而另一道则是属于脸色已经十分的楚寒。
楚寒：“牧风有灵力，那便借这个契机你去杀了莫千庭嫁祸给牧风，再利用沉愉引沉鱼去水珩山把她抓起来，这样牧风一定会去救沉鱼。
到时候用莫千庭的死引各宗门来帮忙，牧风带着沉鱼和凌殊两人在百人中定然突围不出去。”
莫颂沨：“好，一切按计划进行，我负责杀莫千庭。”
这些话像是被人整理过，这一段结束马上就是另一段两人密谋的的坏事，直到最后一段是楚寒的声音一起大家都冷了脸。
楚寒：“楚其心现在的下场是不是比直接杀了他更加好。”
莫颂沨：“不过你把他关在水珩山，等哪天他好了你不是暴露了吗？”
楚寒：“呵，我会让他好吗？我已经想了千万种折磨他的方法，听说把人双手双脚砍掉放进缸内会有很多乐趣。”
莫颂沨：“你要把他做成人彘？要我帮忙？”
楚寒：“自然。”
后面的话已经没人听了，数百人没人再管寒鳞剑的事，全部举着剑指向楚寒和莫颂沨。
楚寒被千夫所指唇角依旧微扬，眼中却满是冷意：“你可真是狠，狠到愿意给牧风下毒，将牧风一次一次地引入死地，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
“若是我不狠你会无条件地信我吗？那也就没有了今天这么精彩的压轴戏。”莫颂沨一拍手自己的手下将楚寒围了起来，楚寒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他的手下不用他的命令已经把莫颂沨给围了起来。
两边顿时剑拔弩张起来，而在结界内的沉鱼看着牧风复杂的神情，心疼地握紧了他的手劝道：“牧风你先冷静一下，现在这个局面可能需要你出面。”
牧风听到她的声音思绪从过往的事情中拉了回来，迈步走出了结界将楚寒的人打散直接把莫颂沨带进了结界内。
一时间结界外只有楚寒和各宗门的人。
楚寒看着他们四人眼中的冷意更盛，站在外面各宗门的人见楚寒落单了想要群起而攻之，但是楚寒一剑就刺死打头的那人。
楚寒这一出手他的手下全部下场围着数百人进行屠杀，终南山的台阶又是血流成河。
楚寒从那群人中脱身出来，走到结界前眼睛微微一弯像是在笑，都是看人的目光总是阴冷，就连声音也让人听了会觉得心里发寒，他一边擦着剑身上的血迹一边对莫颂沨说：“就算你把我做的事都爆了出来，但是知道的人就这么多，杀光了你们所有人，你说谁还知道这些？”
“还有这个结界真的让我觉得很碍眼。”楚寒说完一脸阴鸷地举起剑，剑的光芒让人近乎睁不开眼。
牧风感觉不好，朝凌殊等人喊：“你带着所有人去谷内不要出来！”
“你也去！”牧风推着沉鱼想把她推到凌殊那里去，但是沉鱼死拉着他不放，还生气地朝他喊，“你推什么推！再推我我就咬你了！”
这让牧风有些哭笑不得，没再推她只是要凌殊带着人走。
沉迎水见他被沉鱼训得服服帖帖笑了起来，牧风白了他一眼：“别笑了，这个结界马上就破了，先退，保命要紧。”
他说完就带着沉鱼往阵眼处去，沉迎水和莫颂沨紧跟其后。
但是他们还没到阵眼就听得轰隆一声整个结界都碎了，四道光芒一一收回，阵眼处却是光芒不减甚至更盛。
牧风一看神情就凝重起来，朝莫颂沨问道：“楚寒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破结界的？”
“他的剑是用了数千孩童的魂魄铸成的，寒鳞剑本是第一把灵剑对于至纯至净的灵力和灵魂有着最原始的呵护。
而孩童的魂魄就是至纯至净的存在，所以寒鳞剑面对楚寒手里的剑会自动地避免伤害它，结界也随之解开。”
听到莫颂沨的解释，牧风本来就凝重的神情冷峻起来：“那他知不知道过量的至纯至净的魂魄或灵力，会导致寒鳞剑失去灵性！我们要是压不住它，它就会把我们都杀了。”
莫颂沨眼中也带着忧，看向阵眼处越发耀眼的光芒低声道：“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这人是疯了？”牧风不太能理解这样偏激的做法。
“大概是疯了。”沉迎水指了指已经过来的楚寒，只见他手中的剑黑气萦绕，就连他身上也沾染了些。
沉鱼看着这个场景有些紧张，握着袭云防备地看着楚寒。
“今天一切都将结束。”楚寒冰凉刺骨的声音让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而阵眼处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寒鳞剑已经悬在半空中。
眨眼间本来悬在半空的剑突然带着凌厉的剑气直直地冲向还在外面打斗的各宗门中。
牧风见状急忙对沉迎水说：“你们拖着他，我压下寒鳞剑，小水帮我看着沉鱼。”
“嗯，小心。”沉迎水朝牧风微微颔首，沉鱼担心地看向牧风差点被楚寒一剑刺中吓得她急忙收了心跟在沉迎水身边一起阻拦楚寒。
牧风自从没了碎月后就没再配过剑，硬生生地接下来寒鳞剑强大的灵力，震的他心口一闷喉咙立刻涌上血腥味。
他知道这样不行，喊了声碎月，一瞬间一把剑像是一道流星直直地飞到了他的手上，
牧风反手用剑挡住了要刺向一人的寒鳞剑，然后借力踏步飞到寒鳞剑上，试图驾驭它。
眼见寒鳞剑的身上的光在减弱，在他的操控下往之前的阵眼去。
本以为能成功，未成想一道带着黑气的剑直接刺向了他。
牧风往后急急后退跳下了剑，使刚压下去的剑又是狂躁起来。
“楚寒你疯了不要拉上我们！”牧风跟楚寒打了起来，手上的挽出剑花将楚寒逼得退了回去。
“不拉上你，我死也不会瞑目的。”楚寒一脸阴郁地盯着牧风，整个人看起来很癫狂。
牧风没有理他的话，翻身一脚将他踢飞：“小鱼儿设阵困住他。”
沉鱼立刻立了水阵，楚寒被牧风逼得直接入了沉鱼的阵法内。
“你们继续拦他。”牧风说完又是飞向寒鳞剑的方向，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寒鳞剑已经杀了数十人。
他见状直接对那些人喊：“不想死全部给我拼了命地跑下去。”
那些人一听也顾不得打斗了，蜂拥着往山下跑，牧风见他们走了专心地对付起这把剑。
但是无论他用了什么办法都不能压制它，沉鱼那边三人也被发狂的楚寒打的十分吃力。
三人一个招架不住被楚寒打倒在地，楚寒看着他们三人嗤笑一声，升到半空开始给自己的剑凝聚强大的灵力，狂风吹的他衣服烈烈作响。
“能有你们陪葬其实也挺不错的。”楚寒说完直接笑起来，他手中的剑已经浮到半空黑气萦绕像是偌大的黑云，在半空越聚越多。
牧风还在和寒鳞剑周旋看到楚寒的剑神情一变，将寒鳞剑一脚踢远，便飞快地朝沉鱼那边飞去，惊慌地喊道：“快跑！”
沉鱼三人想跑但是跑不了了，黑气完全地将他们圈住。
牧风见状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看向楚寒的方向又看了眼来势汹汹的寒鳞剑，心里有了计量，他带着碎月快如一道幻影朝楚寒杀过去。
楚寒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多大本事，应对寒鳞剑的同时还能与我打？”
“我一向喜欢挑战不可能。”牧风出剑又快又准但是楚寒的剑术在这一年增长很多，隐约跟牧风有了势均力敌的感觉。
牧风一心二用，一边算着寒鳞剑冲到这边的时间一边干扰楚寒的视线。
寒风被割裂的声音入耳，牧风假装不敌楚寒一招，被他打退，然后在半空翻身踏着寒鳞剑往后退，侧身一脚踢到寒鳞剑剑柄，本来就来势汹汹的寒鳞剑叠着他脚上的力道，犹如一道光一晃直接冲向楚寒。
楚寒眼睛一眯想要退，牧风以为楚寒能躲过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剑直接穿透了楚寒的心口，疼痛让他动作一顿寒鳞剑成功地没入他的腹部下一秒便带着血直直地飞了出去。
牧风看到他心口的露出的剑身，诧异地看向在不知何时摸到楚寒身后莫书颜。
楚寒不敢相信的模样取悦了一脸惨白的莫书颜：“能一起死多好啊。”
她说完握紧手中的剑又是用力一捅，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楚寒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颤着声音说：“你真是疯了。”
“我是疯了，你不也是吗？”莫书颜话音一落只见一道光在他们身上一闪然后消失不见。
她知道这个光消失表示自己和楚寒的金丹都没了，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死死地拽着楚寒往后一倒，狂风吹他们的衣服交缠在一起，莫书颜看着白茫茫的天地，闭着眼喃呢了句：“真好，一切都结束了，我可以回去了。”
楚寒冷笑一声反手见她抱紧：“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莫书颜看到他眼中的兴奋便慌了，楚寒一伸手他的剑落在手里，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她说：“魂飞魄散的滋味你应该没尝过，今日一起试试。”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道光就炸开，两人在半空成了齑粉随着剑落了下来，那把剑最后一丝光芒退去，也碎成两段彻底成了废铁。
牧风四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地有些唏嘘。
沉鱼紧紧地握着牧风的手，收了看那把剑的目光转头看向牧风担心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牧风摇头看了四周没有看到寒鳞剑，正想去看看寒鳞剑去哪里了，就听到之前在寒潭内听到的声音响起：“小伙子寒鳞剑给你惹麻烦了，我便带回去。唤醒剑魂的方法是滴血至剑身上，有缘再见。”
牧风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传来的，但是沉鱼神情未变，也明白过来这道声音只有他能听到，于是用意识道了声谢，但是没有回应看来是走了。
牧风松了口气，回握住沉鱼的手朝他们说：“各回各家吧。”
“那寒鳞剑？”沉鱼听到他说回去有些不解，这寒鳞剑不是还没解决吗？
“它已经被它的主人收回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牧风说完朝沉迎水和莫颂沨点了点头，拿着碎月便牵着沉鱼往门外走。
莫颂沨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喊了声：“牧风。”
牧风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后话。
莫颂沨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往牧风那里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嘴角勾了勾可能没有寻到合适的弧度便没有笑，直接开了口：“下回我请你喝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