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复明了吗——醉折枝
时间:2019-09-08 08:41:02

  “……你把我和推销诈骗电话放在一起,你这人确实……”林微吟忍不住杠他,“让人觉得你讨厌我啊。”
  “那我道歉。对不起。”闻人以谨说,“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们不应该多有接触。”
  突然听见他道歉,看着也是真心实意,林微吟反倒手足无措起来,她犹豫一会儿,挠挠脸:“也不用道歉啦……那我们这就算,扯平?”
  “可以。”闻人以谨说,“父辈还有同学情,我们以后可能还会再见,话说开比较好。”
  “所以现在也还蛮好的。”林微吟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我之前和你其实没什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么想想,我的喜欢好像是很尴尬……”
  “没关系。”闻人以谨笑笑,“就当是一时眼花,往后去喜欢真正值得的人吧。”
  林微吟直觉这个说法有点问题:“……你也不是什么不值得的人啊,只是我不吃你这样的。”
  “是吗。”闻人以谨也不纠结,“以后不用尴尬,当我是‘朋友’或者‘认识的人’都可以。”
  林微吟点头,认真地说:“你是个好人。”
  ……怎么又来一张好人卡?
  闻人以谨懒得把好人卡退回去,轻轻叹了口气:“灰姑娘今天要坐南瓜车吗?”
  “不坐。”林微吟摇头,“灰姑娘今天坐他爸的车。”
  “那车夫就先走了。”闻人以谨转身,抬腿前忽然转头,“穿稳你的水晶鞋。”
  林微吟觉得这话好像意有所指,来不及问,闻人以谨已经走出去了。她看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混进人堆,才发现她一直捏着小蛋糕。
  纸杯蛋糕被她捏得变形,好在奶油和装饰水果还顽强地黏着,林微吟低头,小小地咬了一口。
  甜得要命。
  **
  “那小姑娘怎么样?”闻人明秀打开阅读灯,拉下镜子照了照,顺手从包里挑出口红,“喜欢吗?”
  闻人以谨捏着钥匙,不急着转动,不咸不淡地问:“怎么?”
  “我挺喜欢那张脸的。清纯小白兔?”闻人明秀旋出一小截口红,“不对,是急了会咬人的那种小白兔。”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别想了。”闻人以谨说,“那小姑娘不喜欢女人。”
  闻人明秀刚好把膏体抹到嘴角,这支口红是正红色,她稍稍抬起下颌,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精致,微垂着眼,眼帘上飞着淡红的眼影,眼尾斜斜地挑起,气质介乎女王和妖妃之间。
  口红补得不错,她心满意足,眯了眯眼睛:“不要紧,性取向么,掰掰就弯了。”
  “万一她宁折不弯呢?”闻人以谨嗤了一声,“而且,你好像也不喜欢女人吧?”
  “我喜欢天下所有的美人,不合胃口的我也喜欢。”闻人明秀想了想,严谨地补充,“不包括你。”
  闻人以谨毫不在意:“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美人。”
  “所以怎么说,那小姑娘,你喜欢吗?”
  “这问题有意思吗?”
  “是没意思。”闻人明秀说,“我知道你喜欢。就算不喜欢性格,她的身体你一定喜欢。”
  她转过头,看着同胞而生的弟弟,眼瞳里车窗外的光一瞬而过,眨眼时简直是色授魂与烟视媚行。
  她缓缓舔过嘴角,轻声说:“从小到大,凡是我喜欢的,你一定喜欢。”
  闻人以谨也转头,冷漠地说:“你刚补的口红。”
  闻人明秀:“……”
  “你怎么不早说!”她啧了一声,旋开口红时有点急,盖子脱手,掉到了脚边。
  闻人明秀闭了闭眼睛,捏着口红管,俯身下去摸盖子。她摸了两下,在旁边摸到别的东西,顺手捡了起来。
  她把捡到的东西勾在食指上,盯着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来这东西是个什么,拎着到闻人以谨眼前晃了一下:“这是个什么?”
  闻人以谨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挂在闻人明秀手指上的是个羊毛毡狐狸头,邪神得闻人以谨觉得多看一眼都得掉san。也就是林微吟觉得这玩意有纪念意义,非要挂在包上,宝贝得去吃饭都一路捂着。
  没想到会掉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发现了没有。
  “你不知道?”闻人明秀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复,“我看着也不怎么样,我扔了?”
  “水晶鞋。”
  闻人明秀看看邪神狐狸头,再看看弟弟,真情实感发问:“你瞎了?”
  闻人以谨从她手上摘下狐狸头,微微一笑:“灰姑娘的水晶鞋。”
  作者有话要说:闻人明秀:我挺喜欢你的身体。
  林微吟:……?没事,我接受了,姐姐好!姐姐妙!我为姐姐撞大墙!
  闻人以谨:没错,我确实挺喜欢你的身体。
  林微吟:???你变态!!!
  被差别待遇了呢(拍肩)
 
 
第10章 第十天没复明
  “……符合条件……好啦,我承认,他是个好人,但是我没有感觉。”林微吟偏头在肩膀上蹭了一下,把耳机线蹭开,大方地给闻人以谨一个面子,不在林先生面前揭穿他,“这个事情别说啦,再说我就挂电话了!”
  后半句威胁最为致命,宠女狂魔林先生生怕林微吟真干出这事儿,连忙把枪口对准邓女士:“爸爸是觉得你开心就好,主要问题是你妈妈,那边怎么说?”
  “就这样说吧。天下长得好看的人千千万,我又不会每一个人都喜欢。”说到这里,林微吟有点心虚,随手戳了几针羊毛毡,“对了,我之前听你的说法,应该是关系还不错的同学?那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还不是你从来不来。”提到这个话题,林先生流露出一丝愤愤,又混杂着一点委屈,“开同学会,别的同学都有儿子女儿来接,就你不来。”
  “爸爸,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只有个驾照,没有车……我要是来接你,你得和我一起走路回家。”林微吟搓搓手里的羊毛,“而且我总感觉我跟着你一起去你们这个夕阳红同学会怪怪的……”
  “夕阳红?!”林先生怒了,“林微吟,你爸爸我……”
  “不是!您还是少年,少年!左牵黄,右擎苍的那种少年!”林微吟迅速打断,果断安抚,“不夕阳不夕阳,您还年轻,还能行。”
  林先生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绝地反击:“吟吟,你这么关心,是不是其实喜欢,就是不好意思说?”
  林微吟心说这还真没有,有也是过去的事儿,她想了想该怎么组织语言:“爸爸,我诚恳地发问,您为什么总觉得我会喜欢他呢?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自己求而不得,想通过我再续前缘。”
  林先生一时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你喜欢你的同学,但是不得已娶了我妈生了我,现在想让我和你同学的儿子在一起,满足你过去的遗憾。”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林微吟觉得林先生此刻内心正在遭受碾碎三观的冲击波,这冲击还是他女儿亲手发的。
  在林先生回过味儿来爆炸之前,林微吟果断“爱你再见么么哒”三连,眼疾手快挂了电话,垂头开始戳羊毛毡。
  富有纪念意义的邪神狐狸头掉了,去那条街上找属于海底捞针痴人说梦,林微吟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去问闻人以谨在不在他车上。她决定给自己再创造个意义,挖出压箱底的羊毛毡套装,趁着周末有空多戳一会儿。
  羊毛毡这个东西,偶尔戳一戳别有一番风味,但也熬不住连戳几个小时。林微吟手法渐渐暴躁,比对着一比一图纸,总感觉这个雏形的狐狸头隐隐也有向邪神发展的趋势。
  毕竟也不是什么克苏鲁,她正在愁怎么办,耳机里电话铃声响了。
  间隔不到三分钟,肯定是林先生。
  林微吟看都不看屏幕,顺手一滑接听,继续下针,态度诚恳:“爸爸,我错了,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边沉默一下,语气里有三分不确定:“乖女儿,你最近又干什么了?”
  林微吟:“……?”
  这个清朗的声音,年轻得一听就不是她夕阳红的老父亲。
  她一边下针,一边僵硬地扭头看向屏幕。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但是那串号码她挺熟悉的。她当初辗转几个部门,最后还是从秦修手里套的,拿到号码时简直是喜极而泣,恨不得立马去庙里烧香还愿。
  林微吟脑子一空,手还在下针,一针扎偏,针头直接戳进拇指侧面一截。
  她痛得“嗷”了一声,闻人以谨一愣:“怎么了?”
  “没,没大事。我在戳羊毛毡,针扎手了。”林微吟忍着手指上怪异的触感,逆着皮肉,一点点把细针弄出来。
  细细的血珠从伤口里渗出,她使劲摁着指腹,把血逼出来,“就扎了一下,问题不大。”
  “羊毛毡?怎么做这个?”
  “我的纪念意义不见了啊!”林微吟想起来就心痛,“就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掉了,应该是找不着了。”
  “在我车上。”
  “唉,我好惨,戳个邪神都能戳……”半句话卡了,林微吟一惊,“真在你车上?!”
  “平时不会特地看那边,闻人明秀昨天坐车的时候摸到了。”闻人以谨淡淡地说,“你还要吗?”
  “当然要啊!”林微吟随手把桌上的羊毛推开,“有现成的我还戳个鬼,不戳了,再戳下去我要变形了。”
  她兴奋了一下,转念一想,又有点颓,小声地问:“那啥啦,就是……你现在方不方便出来?我想拿一下。”
  女孩的声音低低的,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扑面而来的颓。闻人以谨估计那边的小姑娘是得低着头,纠结出的问句,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可以。”
  “唔,现在下午……感觉差不多可以吃晚饭。”手指基本上不渗血了,林微吟再摁了一下,抽了纸巾把血珠擦掉,“要么我请你吃个饭吧?新开的有家寿喜烧我觉得味道还可以的。”
  闻人以谨沉默一下:“给个东西而已,不用请客。”
  这句话说得很平和,语调轻柔,林微吟听出点虚假的小甜心的感觉,顿了顿才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小东西,麻烦你跑过来一趟。反正出来也有点迟了,免得你再吹着风回去吃晚饭。”
  邪神狐狸头还在闻人以谨手上,林微吟有点忐忑,舔舔嘴唇,补充说明:“当然,如果你有别的安排的话,就当我没说。”
  “没安排。”闻人以谨似乎有点迟疑,“要我过来接你吗?”
  林微吟想象了一下,觉得如果让他过来接,这个剧情有点不太适合他们的关系,她果断拒绝:“不用了,就约在那家店吧。我把地址发你。”
  “好。”闻人以谨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林微吟赶紧把耳机扯下来,紧急搜索寿喜烧地址,刚想打开微信,反应过来不久前刚把他删了。她现在也没脸加回去,犹豫半天,给他发了个短信。
  **
  约定的那家寿喜烧是老店新开,开在商业城,光听名字就觉得很厉害,味道也确实好,生意好得令人发指,林微吟之前拉着许筱凡去尝鲜时硬生生在外边座位上等了一个小时。
  这次她想想她是个什么玩意闻人以谨已经知道了,也没有怎么造作地化个三小时的妆,就随便穿了身休闲风的衣服,敷完面膜化个淡妆出门。
  她以为她已经很早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早的。
  这时间寿喜烧店里生意居然也很可以,店门口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等位,林微吟一抬头,看见个靠着墙站的身影。
  修长挺拔,双手插风衣兜里,微微低着头。商场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熨烫出漂亮流畅的脸部轮廓,睫毛长而微翘,像是要飞起来。
  林微吟第一反应,啧,这个睫毛精。
  第二反应,这男人怎么腿这么长?酸了。
  她准备上前打个招呼,有个小姐妹捷足先登。天还不是很热,小姐妹已经穿了露肩露腿的裙子,臂弯里搭着件外套,长腿细腰,身材比例好得仿佛超模。
  隔了一段距离,商场里又放着音乐,林微吟听不见姐妹说了什么,只看见闻人以谨摇摇头,然后小姐妹像是有点遗憾,也摇摇头,转身就走,背影相当袅娜。
  林微吟等了一会儿,确认没别的姐妹兄弟来搭讪,她才走过去,赞叹:“你可真是太强了。”
  闻人以谨抬眼:“?”
  “就刚才那个啊。”林微吟说,“出来吃个饭都能那么漂亮的姐妹,慕了。”
  “她问我能不能加个微信。”闻人以谨懒得理林微吟,“我说不能。”
  “……你居然拒了?”
  闻人以谨冷酷无情:“我都拒。”
  “行吧,你可真是个冷酷的男人。”林微吟随口说,想想又觉得不对,“但是当时,你加我微信了啊?”
  “秦修和我说的,我就没拒。”
  林微吟酸了:“你果然爱的是秦修。”
  “……你的脑回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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