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寒花一梦
时间:2019-09-08 08:42:32

  “宣平侯府的大少爷?”
  少年剑眉轻挑,“我记得他不是身体有恙,打小是个药罐子么?”
  “俞大少当时射了两箭,一箭在钱敬信的后背、肩胛下方,一箭在马后腿。这等箭法定然是练过的,若不是……且当时看来,俞大少不似外间传的那般体弱。”
  如果这个人没有下苦工练过,自然是天赋异禀。
  少年问:“他叫什么来着?”
  “俞景行。”
  少年轻轻颔首,略一沉吟,又问:“方坤,他有没有怀疑你们?”
  名叫方坤的年轻后生答道:“从俞大少当时的表情来看,应是没有怀疑。”
  顿一顿,方坤补充,“他认得我们的令牌。”
  “五殿下,要不要……”
  少年摆一摆手:“不必画蛇添足,你派两个人,先盯一阵看看。”
  廊下的少年正是五皇子刘策。
  他想着这个往日被所有人忽视的俞景行,复想一想宣平侯府的情况,陷入沉思。
  方坤领命:“是。”
  少年负手望着庭院积雪,半晌才说:“没事了,你去吧。”
  俞景行究竟是不是身体孱弱另说,却必然不是什么废物。
  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若暗中替他几位皇兄办事,便有些麻烦了。
  唯恐还有更多像俞景行这样的人,他却不知道。
  为今之计,先试一试俞景行再做打算。
  ……
  宋嘉月一觉睡到下午也不醒。
  俞景行过去看她,却发现她额头滚烫,分明是生病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伺候人的?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病得这么厉害,你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难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照顾她?”
  俞景行少见生气,将秋月和夏露训了一通。
  两个丫鬟皆心知疏忽,亦心有歉疚,红着眼垂首跪在地上,不敢辩解。
  张神医过来,替宋嘉月把脉。
  得知安神的汤药未吃,他重新开过药方,让底下的人速去抓药。
  “多半是今天受了惊吓又受了寒,才会突然发病。”张神医同俞景行道,“几剂药吃下去,略缓两天便无碍。不过这般瞧着,恐是会梦魇,叫丫鬟们留心些。”
  俞景行看一看床榻上双眼紧闭的宋嘉月。
  他说:“我守着她。”
  宋嘉月不晓得自己生病了。
  她只是有一种昏昏沉沉睡不醒的感觉,眼皮像灌了铅,抬不起来。
  白日里,被那个络腮胡子、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用匕首挟持的画面,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甚至在梦里,那把匕首刺了下去,鲜血飞溅,她也一命呜呼。
  惶惶然的不安情绪侵占她的身心。
  宋嘉月想要醒来,却发现自己醒不过来,想要呼救,却不知能找谁。
  朦胧之中,她感受到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胸膛。
  靠过去便觉得格外的安心。
  宋嘉月在梦里辨不清楚那是谁的怀抱。
  她只是迷迷糊糊想,反正是做梦,不管是谁,靠一靠也不要紧吧。
  这样想着,宋嘉月伸出手。
  她反抱住那个梦里异常可靠的人,又忍不住蹭两下,而后再次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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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细心
  宋嘉月是在俞景行怀里醒过来的。
  起初睡到迷糊,她对自己在俞景行怀中的状况浑然不知,只是将醒未醒时,习惯性往热烘烘的地方拱一拱。脸颊贴上宽厚胸膛,隐约意识到不对劲,随之惊醒。
  宋嘉月睁开眼之后,眼帘一抬,对上俞景行带几分无辜的眸子,脑袋“嗡”一声化作空白。仿佛有一团火正在烤着她,才叫她瞬间全身都快烧起来。
  怎么回事?
  懵过一瞬,宋嘉月的脑海里才开始有疑问飘过。
  为什么……自己会抱着他?
  悻悻把抱住俞景行的手臂收回来的宋嘉月,很快有第二个疑问。
  梦里的那些场景逐渐变得清晰,同眼前所见的种种联结在一起,不动声色为她指明某一个事实。比如,其实是她先动的手。又比如,也是她不肯撒手……
  想到这里,宋嘉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视线小心翼翼重新上移,落到俞景行俊秀的面庞,稍顿,复默默移开。
  这样真的不行。
  宋嘉月暗暗嘀咕一句,自觉朝远离俞景行的方向挪一点,再挪一点。
  她退到架子床朝里最边缘的一侧,后背近乎隔着帐幔贴在围栏。
  即便退无可退,却依然觉得和俞景行离得太近。
  真要命。
  她怎么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好看了?
  被这种美色多“勾引”几次,她的出息大概也真的会喂狗。
  醒来之后,宋嘉月内心一直处在天人交战的状态,俞景行却无比镇静,维持着平日里那份好风度。好像她在他的怀里醒过来,不是头一回,而是一贯如此。
  俞景行始终安静看着宋嘉月。
  期间,她的任何小动作都被他收在眼底,却依旧沉默看她准备做什么。
  直到宋嘉月停下来,后背靠着围栏,俞景行才动了动。他虚心学习,如同宋嘉月之前那样,也朝那个方向移动,将他们两个人的距离重新缩短,靠近了她。
  转眼又是咫尺的距离,宋嘉月瞬间炸了。
  她磕磕巴巴,嗓子有些哑:“等、等一下……不对,你别过来!”
  俞景行倒是也不过去了。他索性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捞到自己怀里,笑道:“需要的时候就抱着我坚决不撒手,不需要的时候就这样翻脸不认人?”
  被这么对待,宋嘉月才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没什么力气。
  想逃,然而俞景行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不容挣扎。
  跑不掉又自知理亏。
  宋嘉月低一低头,声音小了点:“那你也没必要这样……”
  “好受点了么?”俞景行同样才睁眼,温声开口,嗓音磁性、略显低沉,却分外撩人。他自己不在意这个,抬起手拿掌心覆在她额头,半晌又说,“不烫了。”
  “昨儿下午,你身上突然烧得厉害,人也睡得昏昏沉沉,怎么叫都叫不醒。”俞景行一面说着一面放开宋嘉月,“好在还有张神医。”
  听见俞景行的话,因为被别的事冲击而忽略掉这些的宋嘉月,记起来自己脑袋迷迷糊糊时,似乎被喂过药。原来她生病了,而且是……昨天……的事情。
  没有想到自己至少已经睡了一下午又一晚上。
  宋嘉月略一走神的功夫,俞景行坐起身,直接下得床榻。
  伸手取过搭在黄花梨彩绘落地插屏上的外裳披好,俞景行转过身说:“你先躺着别起,我去喊丫鬟进来伺候你洗漱,晚点儿让张神医再给你看一看。”
  宋嘉月答应一声。
  俞景行笑了笑,而后走出里间。
  虽则只是比方才少了一个人,但整个房间变得极为安静。
  宋嘉月拥着锦被,挪回架子床中央。
  想到俞景行方才便躺在这里、在她身边,继而想起他将她捞到怀里……脸颊又变得发烫,宋嘉月不得不伸手狠揉一揉自己的脸,然后默念一百遍美色误人。
  不多会儿,夏露和秋月领着两个小丫鬟进来了。
  等到宋嘉月洗漱梳洗妥当,人收拾得齐整,俞景行陪着张神医过来。
  原本是身上烧得厉害才会睡得昏沉,现在烧退下来了,只要这状况不反复,病症便等于好了一半。另外一半是须得好好吃药、多休息几天才行。
  生一场病,宋嘉月倒真如俞景行之前同她说过的——睡醒一觉便好了。那一日被人挟持、被匕首抵着脖子的惊吓,不觉散去大半,已然不再令她心慌不安。
  汤药苦得厉害,其实喝不惯,但宋嘉月依然乖乖喝药。
  几天熬下来,她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被迫在房间里闷过数日,这天早上起来以后,一走到廊下,宋嘉月便感觉冷风夹着幽幽的梅香扑面。草木沉寂的庭院里,墙角一株绿萼梅花在寒冬里无声盛放。
  病刚好,人也懒散。
  压根不想做什么费脑子的事情。
  宋嘉月索性把之前和夏露合力整理的菜谱拿出来重新翻看。
  不知不觉竟已积了一摞。
  她们在整理的时候便直接分门别类。荤菜、素菜、凉菜、汤羹、糕点、小食、茶饮……同一类别的归到一处,且食材与做法之类的东西都记录得十分详尽。
  翻阅过后,宋嘉月觉得也差不多了。
  她去过那些酒楼,晓得他们未必准备这么多菜式,其实都会挑一挑。
  现在她们整理出来的这些足够用来挑选。
  这一茬可以先放在一边。
  接下来,宋嘉月想,是商铺的问题。
  原身的嫁妆单子她以前看过,在邺京只有两间绸缎铺子、两间杂货铺子。
  这几间铺子目前的收入尚可,宋嘉月不打算动,所以得另找铺面。但邺京毕竟是大齐的都城,好地段的商铺可谓寸土寸金,她还得算一算手里有多少银子。
  不过原身的嫁妆那些大部分留在侯府,由徐嬷嬷负责保管。
  这件事得等回邺京再说。
  思定,宋嘉月把那一摞册子重又整整齐齐累在案几上。最后一本册子放好,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她想着该让厨房准备晚饭了,未吩咐,却被知会晚膳已经备下。
  是麦冬过来传的话。
  不必多想,定是俞景行事先吩咐过厨房。
  她生病那些天,操心这些的人也不是秋月夏露而是俞景行。
  是以,宋嘉月不曾多想,过去膳厅。
  沿着抄手游廊过去,尚未走近,宋嘉月远远看到膳厅外面,几个仆从似乎正在院子里烤肉。待她又走近些,便能嗅到空气里飘着的一股烤肉香气儿。
  俞景行站在膳厅门口。
  宋嘉月走过去,却忍不住一再往那院子里瞧。
  “这么好看么?”
  俞景行见她目光收不回来,不由出声问。
  宋嘉月闻言回神,看他一眼:“嗯,特别好看。”俞景行笑一笑,和她一道走进膳厅。宋嘉月还是好奇,便又开口,“今天怎么突然想吃烤肉了?”
  “因为在想,有的人之前没吃上,会不会惦记。”
  俞景行丝毫不掩饰道,“在你生病之前,不是说过要吃烤肉、烤馒头片么?”
  要不是他亲口说,宋嘉月哪会自作多情往自己身上想?
  结果听到俞景行这么说,她又很怂的脚下一软,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俞景行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宋嘉月。
  她的反应几乎在他预想之中。
  扶宋嘉月站好,俞景行只笑:“这也不行?”
  哪里是行不行的问题……
  无非是感觉……
  感觉他对她,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事实上,宋嘉月自己都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了。确实,那天他们去打猎,她是和他说过要不要吃烤肉这样的话,但那天出现一些意外,后来生病也不宜吃这些。
  她根本没想过俞景行会记得。
  不但记得,还非要帮她补上才罢休。
  心尖尖不期然漫上几分甜滋滋的味道,却转眼酸溜溜。
  宋嘉月负气的想,他要是一再对她这么好,信不信……她迟早把他吃掉!
  “你这样真的对我有点儿太好了。”走到桌边径自坐下以后,宋嘉月说,“我没有这么细心的,你说过的话,我未必可以像你这样记得这么清楚。”
  是这样吗?
  俞景行不曾有过这种想法,再认真想一想,依然不认同,却不争辩。
  “我记得就好。”
  顿一顿,他慢悠悠补上后半句,“我可以提醒你。”
  宋嘉月:“……”
  行。
  ……
  是夜。
  宋嘉月从梦中醒来,回想梦里的场景,她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太羞耻了。
  是冬天也不是春天,她怎么会梦到俞景行抱着她?
  明明前几天也没有这样的。
  宋嘉月恨恨想,难道是因为没吃到嘴,他又对她这么好,她才忍不住惦记?
  那干脆……
  脑海里瞬间一个危险想法闪过。
  宋嘉月默默捂脸。
  完蛋,她真的是脑子坏了,果然色令智昏,都怪那个祸水!
  书房里面,仍未睡下的俞祸水,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他微微皱一皱眉,想,难道着凉了?
  ……
  有贼心没贼胆六个字,说的就是宋怂怂本怂。
  一直到年节将至,他们从别院回邺京,宋嘉月也没敢真对俞景行做什么。
  马车稳稳停在宣平侯府垂花门外。
  离开邺京数月时间再回到这里,不禁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俞景行先一步下得马车后,没有走开,而是站在一旁,伸手扶宋嘉月下来。她晓得外头有不少人看着,一贯不会拂他面子,表现得十分配合。
  朱嘉芸被拉俞舒宁强行拉过来接人,瞧见这一幕,依然不屑冷哼。俞舒宁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表姐的态度,因为在看到宋嘉月的时候,她人已经直接扑上去了。
  “大嫂,我可想你啦!”
  俞舒宁抱住宋嘉月,张口便是一句撒娇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信不信我迟早把你吃掉!
  小俞:请速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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