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寒花一梦
时间:2019-09-08 08:42:32

  “不会把你当成什么怪物。”
  宋嘉月认真看着俞景行,声音放低一些,“但是我希望,到此为止好不好?”
  “你看,那些过去了,我们现在是不是挺好的?”
  “以后当真不再提这些,好不好?”
  看得宋嘉月半天,俞景行点一点头。
  随后,他犹似不放心问:“你不会觉得我太过残忍?”
  “就事论事。”
  宋嘉月说,“不过,以后我会看紧你一点的,不能让你走得太远。”
  “毕竟关乎几条人命。”
  “这种事,我觉得谁做了都不好受,哪怕他们十恶不赦。”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俞景行感觉不太对,“毒不是我下的,火也不是我放的,我只是……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虽然比我预料得要来得更早。”
  他想让那两个人互相折磨,才会设计让他们成婚。
  朱嘉芸拿到的毒药也不会取人性命。
  “我其实一直以为她舍不得拼命。”
  俞景行默默道,“所以,我以为他们会互相折磨一辈子。”
  宋嘉月:“……”
  她收回手,转过身,感觉自己有些丢脸。
  吓死她了!
  差点以为俞景行这么狠心,甚至怀疑自己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没原则。
  “你下次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
  宋嘉月恼羞成怒,“还以为你要变得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是你误会我,怎么能怪我?”
  俞景行好笑又委屈,“应该你补偿我才对。”
  “是你故意让我误会你我才误会你的。”
  宋嘉月哼哼唧唧,转移话题,“总之,你以后绝对不可以这样了。”
  “好,我再也不了。”
  俞景行含笑亲吻宋嘉月的脸颊,“不能再叫夫人误会我。”
  ……
  董齐光和朱嘉芸下葬之后,宋嘉月和俞景行随众人一起去给他们上过香。消息传入宫中,到底是皇后娘娘指婚,听闻噩耗,不免安慰宣平侯府和肃宁伯府一番。
  春花的那个孩子,被肃宁伯夫人养在了自己身边。宋嘉月无意见过一面,因为他和董齐光长得有些像,加上伯府有意遮掩,所以大致猜到的。
  及至二月初。
  一日午后,俞景行被永平帝单独召见。
  永平帝坐在殿中上首处,眸光锐利,望向阶下的俞景行。他年事已高,近年来身体越有些不好,只是次次撑得住,稍事休养又好转,没有闹出什么大问题。
  “你那个嫁入肃宁伯府的表妹的事情,朕听说了。”
  永平帝声音低沉沧桑,面容威严,“节哀顺变,也劝一劝你父亲。”
  “是,多谢陛下关心。”
  俞景行垂首,不卑不亢道。
  永平帝轻轻颔首,转而说:“你在翰林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朕一直在想,要把你派去哪里做事才好……朕似乎听闻,从入翰林起,老大便有意拉拢你?”
  俞景行说:“大殿下惜才爱才,对一众大臣,都是一般态度。”
  永平帝却笑:“这倒是,他是恨不得个个都拉拢过去,听他的指挥才好。”
  “今日早朝,一帮老家伙又开始提册立太子之事。”永平帝问俞景行,“此事,俞爱卿可有什么看法?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微臣没有看法,请陛下恕罪。”
  俞景行说,“身为臣子,忠君侍君,是为本职。储君一事,自有陛下定夺。”
  “哦?”
  永平帝眼底泛起笑意,“这话说了和没说,有区别么?”
  “朕打算安排你去大理寺任职。”
  手指点一点扶手,永平帝眼眸微眯,“朕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
  俞景行从殿内出来,脸色一变不变。
  得知消息的小太监围上来贺喜,他略点一点头,没有同他们多说什么。
  甫一离开勤政殿的地界,俞景行便瞧见刘策负手立在宫墙之下。
  与此同时,这位五殿下亦抬脚朝着他走过来。
  “见过五殿下。”
  俞景行冲刘策行礼,刘策免了他的礼,又问,“俞大人,一起喝杯茶?”
  “正好我看书,看到一些疑惑处,想向俞大人请教。”
  俞景行默一默才应声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74章 任命
  殿内的太监们皆已被遣退。
  刘策这一处宫殿,布置得典雅古朴,看不出奢侈浮华。
  “傅大人今日遭了弹劾。”
  一进殿内,刘策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俞景行道。
  刘策口中的傅大人,是俞景行的老师傅崇。
  空旷的大殿有几息的静默。
  同样停下脚步的俞景行眼帘轻抬,一时不语,暗自斟酌刘策的用意。
  刘策目光平静,神色透着坦然。
  “大臣们今天早朝都在为册立太子之事吵得不可开交,弹劾傅大人的折子被压了下去。”刘策负手一笑,“陛下召见你,是不是安排你去了大理寺?”
  任命书很快会下,无什么可隐瞒的。
  俞景行颔首,刘策仍笑:“陛下之前问我,我举荐的你。”
  “蔡元礼此番入狱,周相不计代价要把他保下来,傅大人横在中间,自然被他们对付。你到大理寺去多少能帮一帮傅大人,谈不上是好差事,但你可以胜任。”
  刘策口中的蔡元礼蔡大人,两年前被牵扯进流民处置不当的问题当中,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遭到永平帝的冷待。春节之前,他又因被数位大臣弹劾鱼肉百姓、收受贿赂,而被永平帝下了诏狱。
  蔡元礼是周相的女婿。
  周相从始至终都拥簇大皇子,坚称册立太子应该立嫡立长。
  又因周相到底是曾得先帝赏识的人物,当初永平帝上位,少不了周相在其中出了力气。因此直到今时今日,他在永平帝面前,依旧颇有一些分量。
  三皇子想要和大皇子一争高下、想博得永平帝青睐,两方势力暗中较量,对于三皇子一派而言,扳倒周相势在必行。周相一旦倒下,大皇子便少了有力的支撑。
  被捉到把柄的蔡元礼,被三皇子一派认为是打击周相的突破口。
  他们是恨不得立刻定蔡元礼的罪的。
  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明争暗斗,他的老师即使并无立场,却因为负责蔡元礼的这桩案子,注定夹在中间……这里头一桩桩、一件件,俞景行一直心中有数。
  但是五皇子和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俞景行看着刘策,不开口。
  刘策却似知道俞景行心中所想,坦坦荡荡说:“俞大人,我的确想拉拢你,但拉拢不了也不要紧。你是胸中有丘壑之人,是非曲直,自有判断。”
  “何况,你对陈大人说过——”
  刘策看着俞景行:“一道菜味道如何,终究得尝过才能确认。”
  俞景行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
  陈广善竟然是五皇子的人,这倒是他的出乎意料。
  “五殿下已经决定了?”
  半晌,俞景行终于出声问得这么一句。
  “我没有退路。”
  刘策站在殿内,一双眼睛朝殿外看去,“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
  俞景行的任命书很快便下来了。
  大理寺丞,从六品,掌断狱,负责各部门案件或者地方案件的复审。
  宋嘉月特地为俞景行庆祝。
  她明白大理寺这样的地方利益牵扯很多,但依然想祝贺他。
  俞景行若有其他想法,自可以让宣平侯上下打点,总归有些门路,能想办法去他想去的地方。既然他没有这么做,说明无论被指去哪里,他都一样会接受。
  “我今天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帮放衙回来的俞景行解下身上的鹤氅,宋嘉月一面挂好衣服,一面说,“正式任职第一天,为我夫君小小庆祝一下。”
  “好像这种时候有人会放爆竹庆贺?我想着有些太热闹,你又不喜张扬,没有让他们准备这些。邻里那边,我送了些糕点过去,也是个一起沾沾喜气的意思。”
  “夫人辛苦了。”
  俞景行看她脸上全无担心,一时问,“你觉得这差事如何?”
  “差事不一定是好差事,但你接受,我便全力支持。”宋嘉月收敛笑意,一本正经踮脚摸摸俞景行的鬓发说,“你身在其中,比我更辛苦,我不乱发表意见。”
  真正去承受那些刀枪剑影、明枪暗箭的人毕竟是俞景行一个人。
  哪怕她会受到影响,这种影响也很有限。
  退一步说,他现在已经在战场上了,她能逼他当逃兵吗?
  这样的事情宋嘉月做不来。
  “还是夫人厉害。”
  俞景行微笑,正巧丫鬟准备好热水,他又去梳洗。
  梳洗过后,俞景行换得一身绛紫色锦袍。
  宋嘉月提前到膳厅指挥丫鬟布菜,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俞景行平常很少穿这样略到几分明艳颜色的衣袍,尽管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再一次看到,她依然觉得他好看得不行……回过神之后,宋嘉月连忙走上前去。
  “你明天不休息,我没让他们备酒。”
  宋嘉月说,“咱们喝茶好不好?还有不少的好茶一直搁在那儿呢。”
  “好,喝茶。”
  俞景行笑一笑,牵着宋嘉月在桌边坐了下来。
  宋嘉月之前只说自己做了几个小菜,实际上今天的晚膳却是异常丰盛。一道红烧牛肉、一道香芋蒸肉、一道松鼠桂鱼、一道排骨炖山药、一道腌菜炒春笋、一道油焖春笋,另有两道清炒野菜,荠菜饼、三丝春卷。
  “尝一尝这个。”
  宋嘉月给俞景行夹荠菜饼,又开口说,“今天夏露过来说找到地方了。”
  “地方是在西边,稍微有些偏僻,但够宽敞,价钱也合适。两处宅子挨着,挺大的一块地方,肯定够用了。明天先找人过去收拾,一步一步来。”
  “要是缺银钱……”
  俞景行话出口便被宋嘉月打断,“不缺的,哎,要是缺,我一定不和你客气。”
  偏头看宋嘉月,见她有些气呼呼的,俞景行笑着点头:“好。”
  “左右在你那里保管,要取要用都很方便。”
  “我们也赚了不少的。”
  宋嘉月说,“不过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
  “记得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些东西么?”宋嘉月顿一顿,让其他人先出去,方才继续对俞景行道,“关于读书的那一部分,我想着也试一试那种办法。”
  “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得靠我自己了,毕竟别人都不懂。”
  “反正我先试着做,到时候你帮我看一看。”
  “要做什么?”
  俞景行沉吟中又问一句:“是想自己写书来用?”
  “嗯,差不多是这样。”宋嘉月点点头,“其实我也知道,有很多东西,未必能帮他们谋生,未必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这不代表不重要。”
  一个人,他读书,自然可能因此而过上物质更丰富的生活。
  只是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这条路,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是走不通的。
  走不通不代表一切都没有意义。
  再则,很多东西是要试过,才能知道究竟合适不合适。
  “先从简单一点的开始。”
  宋嘉月冲俞景行笑,“总之,你有你的事要忙,我一样有我的事要忙。”
  “那你先试试看。”俞景行说,“若是需要什么书籍做资料,我书房没有、外面也买不到的,你和我说。南边海西,时常有人出海,能接触到一些稀罕玩意。”
  “嗯!”
  宋嘉月甜甜一笑,“我们吃饭吧,待会该凉了。”
  翌日清早。
  和俞景行一起用过早膳,在送他出门之前,宋嘉月掏出两枚平安符。
  “我晓得这玩意没有什么用处,但还是去求回来了。”她把这两枚平安符塞进香囊里,又把香囊塞进俞景行的手心,“带着罢,求个心安,只要你平安就好。”
  俞景行手指收拢,握着那枚针线有些蹩脚的香囊。
  他低头看一看却笑起来:“这个独特绣功,一看便知出自我家夫人之手。”
  宋嘉月:“……”
  “你要是嫌弃就还给我好了。”
  话音刚落,宋嘉月要把香囊拿回来,俞景行不叫她得逞。他揽过宋嘉月的肩,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给我了自然是我的。我该走了,我们下午见。”
  松开手之后,俞景行脸上笑容明晃晃的,把东西塞进自己怀里。
  宋嘉月轻哼一声,大方不计较。
  ……
  朱嘉芸的事让朱氏受到打击,身体时不时有点小毛病。
  俞舒宁担心自己娘亲,整日陪在她身边,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收到邀请她参加赏花宴的请帖,俞舒宁都推了。
  她现在对这些似乎越来越不怎么感兴趣,甚至疲于应对,不想浪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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