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寒花一梦
时间:2019-09-08 08:42:32

  平日里则让厨房炖一些用来帮俞景行补身体。
  大年初五,六皇子刘煜和去年一样陪俞舒宁回侯府拜年。
  他们带了一马车礼物。
  俞舒宁见到宋嘉月才知她怀孕的事。
  她忍不住抱怨自己大嫂没有早一点儿说,遗憾自己没有准备好礼物。
  “送礼物也着急?”
  宋嘉月笑她,“那你可以放心,你要是送了,我不会不收的。”
  “要是不收,我还不答应了呢,难道我能心疼那点东西?”
  俞舒宁笑嘻嘻地说,“我小库房里宝贝多得很。”
  她现在是六皇子妃,吃穿用度又很不同。
  逢年过节收到的好东西,无疑一茬接着一茬,不会少。
  “多好。”
  宋嘉月也笑,“我家崽崽还没出生,就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姑姑呢。”
  一句话说得俞舒宁浑身舒畅,尾巴快要翘上天。
  用过饭,两个人躲到闺房里去说话。
  俞舒宁的闺房仍保持着她出嫁前的模样。
  朱氏让丫鬟婆子隔两天打扫一次,这样女儿随时回来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屋里烧起炭盆,暖烘烘的。
  俞舒宁把一只彩瓷手炉塞到宋嘉月怀里,拿起个烤得热热的蜜橘剥起来。
  “这是进宫的橘子,特别甜,而且吃起来没有一点儿渣。”
  “大嫂,你必须让我侄儿尝一尝。”
  三两下剥好一个橘子以后,俞舒宁把果肉搁到干净的白瓷盘子里。之后,她一面催宋嘉月尝一尝,一面又继续剥起来第二个:“紫杏、秋月,你们先退下吧。”
  “我有事和大嫂说。”
  “没喊你们,你们都不许进来。”
  紫杏和秋月应声,领着其他一众小丫鬟们退到了外面。
  她们两个人同梁红梁玉一起守在房门口。
  “大嫂,你听说宫里的事了么?”
  俞舒宁表情变得严肃,声音压得极低,问宋嘉月。
  “听说了一些。”
  宋嘉月颔首,慢慢想一想,又问,“你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我没什么。”
  俞舒宁摇摇头,“外头那些对我没什么影响,何况还有我夫君挡在前面呢。”
  “只是自从陛下生病,宫里风言风语一直挺多的,关于储君人选的传言更是层出不穷……前两天,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在凤鸾宫凑巧遇到大皇妃。”
  “她夸我和夫君明白利害,不做蠢事。”
  俞舒宁微微瞪大眼睛,“大嫂,这话听着当真渗人得很。”
  “而且,你知道吗?我在那个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就一个想法,我感觉她似乎对那件事特别有把握、特别成竹在胸,但以前不是这样……以前常常愁眉苦脸。”
  陛下旨意未下,如何会突然这样有把握?
  宋嘉月觉察到俞舒宁大约是在和自己传递某一种信息。
  “我不知道我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但是大嫂,我很担心爹爹和大哥。”俞舒宁停下剥橘子的动作,垂着眼轻声对宋嘉月道,“经历过才明白娘当初为什么……”
  “这些事原来比我曾经想得要更不简单、不容易。那个时候我看不明白,现在才有所体会,虽然不至于后悔,但现在感觉很能理解娘亲最开始的不支持。”
  “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好好的。”
  俞舒宁抬头,勉强一笑,“大嫂,我现在真的觉得,平平安安最好了。”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宋嘉月动作很轻抚摸俞舒宁的发顶,“大家都会平安的。”
  刘煜和俞舒宁用过晚膳才回宫。
  夜里,梳洗过后,宋嘉月和俞景行准备安置。
  “舒宁真的长大了很多。”
  宋嘉月对俞景行提起白天两个人的谈话,“而今真正为家人着想。”
  “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她还一团孩子气,就是个小姑娘那样的。因为是小姑娘,也觉得有点儿小性子不要紧。那时也想不到现在会这样呢……”
  “长大了是好事。”
  俞景行笑,“一直一团孩子气,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我看看我们囡囡长大一点没有……”正经话没说上两句,俞景行看着宋嘉月逐渐圆滚滚的肚皮,止不住伸手摸一摸,“要他长大点儿才好呢,省得你辛苦。”
  话音刚落,宋嘉月便感觉到胎动。
  她看一眼俞景行笑说:“你家崽崽抗议了,还不把手收回去。”
  “怎么是抗议?”俞景行笑容愈深,却绝不收手,甚至得寸进尺说,“说不定是在同意我方才说的话,我们囡囡也疼自己的娘亲,乖着呢,对不对?”
  最后三个字,是在问宋嘉月肚子里的孩子。
  宋嘉月:“……”
  她恍惚已经看见,倘若确实是个女儿,这个人绝对、妥妥会变成女儿控。
  绝对!
  “哎,我明明要和你说正事的。”宋嘉月发现自己被俞景行带跑偏了,“舒宁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我和她一样,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不要有事。”
  “我舍不得我还没出生的孩子,更舍不得我家夫人。”
  俞景行一双眼睛含笑看着她,“不敢有事,不会叫我家夫人伤心。”
  这段时间,宋嘉月感觉得到侯府其实给了俞景行一层保护。
  因为他是宣平侯府的嫡长子、是当年的探花郎、是大理寺的官员,时至今日,大皇子和三皇子依然只想拉拢他为自己所用。越到现在这种时候,他反而安全些。
  宋嘉月从俞景行的语气与态度里,发现他似乎颇有成算。
  这个时候,除了相信他,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知道的结局,毕竟还是好的。
  纵然害怕生出变故,不过她也不想自己吓唬自己,愿意相信一切会顺利。
  不说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宋嘉月不想把那些不好的情绪传递给肚子里面的孩子。
  朝堂上风风雨雨。
  心思平静的宋嘉月依然在宣平侯府安心养胎。
  直到六月前夕,看似平常的一个清早,钱敬信忽然带着傅夫人、罗夫人、阿水等一些人到宣平侯府。她看到钱敬信拿出来的那一封信,她认得是俞景行的笔迹。
  钱敬信说,他是来保护他们的。
  宋嘉月便忽然间意识到,外面恐怕正在发生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章达成╰(*°▽°*)╯
 
 
第101章 逼宫
  宣平侯府出门办事的仆人回来之后,都是一脸惊慌。
  他们在大街上见到了许多官兵。
  据说那些官兵个个持着刀枪,凶神恶煞般,对路上行人不停大声呵斥。他们不许百姓们在外面随意走动,直接暴力把大街上的所有人都统统赶回家去。
  长街两侧的商铺齐齐被迫关门,摊贩们慌慌张张收拾物什,生怕慢一步要在这些官兵手上倒大霉。出门采买的仆从说,外头无论什么东西都价钱立时翻了几倍。
  “府里今天来了不少的客人,虽然东西价格比平时贵一些,但不知怎么个情况,怕后头几天东西不好买,所以还是多买囤了些肉菜鸡蛋……”
  管事和朱氏汇报着今天采买的情况。
  都买了些什么,因情况特殊,也一一二二和朱氏说得一遍。
  “多囤点也好。”
  朱氏同样意识到不对劲,没有为难管事,“你去吧,让厨房好生准备饭食。”
  外头乱,府里更不能乱。
  即便希望俞通海或者俞景行可以回来主持大局,他们却显然回不来。
  安顿好傅夫人、罗夫人等人之后,朱氏特地过去看宋嘉月。她现在已经是有九个月身孕的人了,随时可能发动……府里虽说提前做了准备,但也怕现在……
  “母亲,我挺好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宋嘉月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反倒是觉得他今天比平常要更乖一些。”
  “如果有什么异动一定要说。”
  朱氏叮嘱她,“在院子里走动也要让丫鬟跟着,不要一个人。”
  宋嘉月一一点头应下了。
  虽然这些她都知道,但是这样的唠叨她不会觉得厌烦。
  “母亲,让护卫把下人也看紧一点吧。”等朱氏交待完,宋嘉月开口,“外头一旦有什么事,咱们府里边要是慌起来,不定会闹出什么……还是得警醒点儿。”
  宣平侯府的仆从不少。
  平日里,大多数人确实老实勤快,遇到特殊时候却也多少难说。
  一则是倘若有人在仆从里流传些耸人听闻的谣言,那些人信了便会不安,可能会生事。二则是万一变得混乱,怕混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趁机从侯府捞好处。
  “我已经交代过管家了。”
  朱氏对宋嘉月说,“这些事有我来操心就好,你多注意些自个的情况。”
  “你现在也是到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要太勉强。”
  宋嘉月又点头:“母亲,我省得。”
  朱氏依然不怎么放心,按捺不住反复地叮嘱宋嘉月许多话。
  要说她现在最担心、最怕什么,肯定是怕宋嘉月和孩子会有什么事。
  过得一会儿,还有许多事要忙的朱氏离开了。宋嘉月忽然觉得困乏,秋月便扶她到床榻上躺下来休息。她本想躺上片刻,不想闭上眼,仍旧很快睡着过去。
  ……
  皇宫,勤政殿,书房。
  永平帝被大太监扶着在龙案后坐下,一张脸几无血色。
  三皇子和孟贤妃随即快步上前,当下两个人围在永平帝的左右。
  书房里的人只有他们几个而已。
  孟贤妃没有喊宫人进来,亲自挽起袖子研墨。
  三皇子刘景在一旁犹似苦口薄心劝永平帝:“父皇,现在情况真的很危急。”
  “今天早朝,大哥把所有大臣都困在殿内,其他各处的臣子,也被他们的人控制住了,甚至邺京城里到处是他们的人……您还是下旨吧,否则儿臣要怎么办?”
  永平帝闻言却开始剧烈的咳嗽。
  孟贤妃抬眼看他一眼,丢开墨锭转而去帮永平帝顺气。
  “臣妾知道,陛下定然又失望又伤心,只是这个时候不能只顾着这些。”她语声温柔,隐约带着某种隐秘的诱哄意味,“我们景哥儿到底有什么不好呢?”
  “五殿下不在邺京,六殿下如今年纪也还小,陛下若一再犹豫,我们便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大殿下今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实在荒唐到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他终究这么做了。”
  孟贤妃不动声色轻轻握住永平帝的手。
  “只要陛下将玉玺交给景哥儿,这一切便会结束。”
  “届时,他出城去调兵,那么整个皇宫、整个邺京都会迅速恢复秩序。”
  “陛下……”
  孟贤妃附耳过去,“您告诉臣妾,玉玺现下究竟在哪儿?”
  ……
  殿外,两方势力剑拔弩张,正互相对峙。
  几排张弓拉弦的将士个个目光如炬,神色肃杀,浑身透露出紧绷的情绪。
  大皇子刘昭身穿甲胄,腰间佩带一柄长剑,在数名官员的簇拥下,匆匆赶到勤政殿外。然而,他终究来迟一步,以致于叫三皇子刘景将永平帝带到了这个地方。
  一点点微小的疏漏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何况现在殿内是什么情况,他们在殿外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刘昭有些暴躁,也沉不住气怒骂,“一群废物,竟然能让他们进去了!”
  “我不是派人来守这儿了吗?!”
  周相在大皇子旁边,冷静提醒他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正事要紧。”
  大皇子余光扫过周相的脸,看清楚他眼底的警告,不由得悻悻噤声。
  他心里却十分不痛快。
  “确定陛下和三殿下都在殿内?”
  周相直接抓一人过来盘问,“能不能探明白里面的情况?”
  “殿内的门窗紧闭,各个窗户都有士兵把守。我们这边试图派人潜进去,已经有好几个人受伤,这条路子走不通,也没办法摸清楚殿内现在是什么情形。”
  情况不明,越拖情况便越会对他们不利。
  周相沉声对大皇子刘昭说:“大殿下,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只能强攻。”
  刘昭也清楚这个道理。
  他今日竟然当真做出这么一个选择,意味着绝无退路。
  一旦失败……
  刘昭不希望自己失败,因为那表示他会失去所有,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性命。然而走到这一步,他明明也是被逼无奈。如果父皇直接将皇位传给他,他何必如此?
  每次他犯一点小错都提心吊胆。
  哪怕提心吊胆也换不来什么,只会次次被责骂得厉害。
  老三又比他能好到哪里去?
  偏偏他的父皇每次对老三那么纵容,好像根本舍不得责罚一样!
  连之前流民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有见他这个弟弟怎么受到冷落和惩戒。
  实在不公平极了。
  他父皇如今恐怕一日比一日老糊涂,已经不能指望了。
  刘昭觉得,他只能靠自己,唯有靠自己。
  “还是赶紧把父皇‘救’出来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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