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千荧
时间:2019-09-08 08:45:04

  闵从语礼貌地冲她笑:“程梨,大家都是同学,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
  周子逸也匆匆赶来,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让程梨想笑。眼前的分别是前任和现任的闺蜜,谁也不好得罪是吗?
  程梨什么都没说。这段时间,周子逸只要逮着空就给她发短信,打电话,让她烦不胜烦,直至拉黑了他才消停了点。
  最终这场闹剧以教务主任和保安赶来而结束。
  程梨被记了个过,还在早会上念检讨。
  因为这件事,大家刷新了对程梨的认识,她也懒得隐藏。
  在阳台上习惯性地抽烟,偶尔翘掉一两节晚自习去做兼职。在学校除了谢北,江妍会说话外,愈发地冷漠孤僻。
  春分一过,雨季持续得更加漫长。北川这座城市,像是浸泡在无尽的湿气中。
  这些烦心事好不容易消停点,程梨想起来自己那只耳坠还在廖飞宇手里。
  要是就一普通的耳坠就算了,偏偏这只耳坠对她来说,有特殊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随机红包~
 
 
第5章 
  程梨让谢北去要来廖飞宇的电话号码,郑北嬉皮笑脸地说过两天再给。
  周五的“白杨”酒吧,程梨照例去那当调酒师。
  窗外疏星点点,室内一片欢呼。程梨在熟悉的场地里,听着周遭的喧闹声,调自己的酒,有熟悉的驻唱跳下舞台来跟她打声招呼,她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点笑意。
  透明杯子在她手里晃了晃,程梨正同一位朋友文姐聊着天。
  文姐是酒吧的合伙人,人比较仗义,对程梨又蛮好,混迹酒吧久了也就和程梨熟了。
  不过程梨是来调酒赚钱的,而文姐是来放松和猎艳的。
  不过她这个“猎艳”有些不同,文姐经常在酒吧物色一些长得正点的男人,因为她需要招一些男公关,有的条件相当好的就当模特,就推荐他们去签朋友的模特公司,拿个推荐费。
  总之,文姐是位八面玲珑,在场子里混如鱼得水的女人。
  值班经理走了过来,敲了敲桌子:“照旧,他还是要一杯深水炸弹。”
  经理走后,倪姐抬手掐了一下程梨的脸,果然,年轻就是好,手感又软又舒服。
  “这都多久了,不会是你炸到那位金主心里去了吧。”倪姐调眉。
  “倪姐,可别拿我这个明天还要交作业的开玩笑。”程梨挑了一杯酒递给她,把这个话题轻松地揭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文姐兴致颇高地折回,敲了敲桌子,一脸的雀跃:“宝贝儿,猜猜我刚才遇到了什么极品?刚遇见有个男生长得蛮帅的,我觉得可以勾搭一下。”
  程梨已经见怪不怪,顺势接话:“哪个,”
  文姐嘴角噙着笑意:“你看,东北角,Vip那个卡座那个,穿黑衣服的那个。”
  程梨顺势望了过去,那个身高腿长地窝在卡座里,侧脸线条分明,他手里夹着香烟,吸一口,直视前方,偶尔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脸。
  他左手食指上的银戒在各种灯光的闪烁下亮起一道低调的反光。
  这不是廖飞宇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还有谁?
  “看他身材也挺好的,我觉得……”文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程梨知道她心里的算盘,把廖飞宇变成自己手里的资源变现。可文姐忽略了一点,廖飞宇不缺钱也不缺势。
  如果是认识的朋友,程梨可能会劝阻或者让文姐卖个面子,可是对面这个人是廖飞宇,她选择看好戏。
  “是还可以。”程梨点评道。
  文姐看着不远处的廖飞宇,越看越满意,她本想直接上去要号码,转念一想:“程梨,当给姐帮这个忙,你去帮我要这个号码怎么样?”
  “我看你们年龄相仿,同龄人比较没距离感。”文姐笑着看着程梨。
  程梨不想再扯上半点跟廖飞宇有关的事情了,她的语气讨巧:“文姐,我倒觉得你这样自有风情的女人,这种年轻的男孩更容易扎进去。”
  这话说得文姐笑容满满,她坐在吧台边上跟其他人聊天,没再提廖飞宇的事了。
  一个多小时后,程梨站在吧台上发现那帮人走了,廖飞宇站在人群中最显眼。
  程梨刻意压低头上的帽子,她可不想被廖飞宇认出来。
  他们走出去后,文姐才发现廖飞宇要走了,这会儿也跟着起了身。
  “宝贝,你就陪我去要个号码,总可以吧。”文姐敲了敲桌子。
  文姐都这样说了,程梨又在她手底下做事,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于是程梨放下手里的活,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酒吧外面。文姐在原地想好措辞后。上前去要号码。
  程梨站在一边,脑袋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了他们一眼,确定文姐和他们搭上话了才放下心来。
  酒吧外面想较里面过于安静,程梨低着头,用脚尖轻轻在地上点着。
  谈话声间或传到程梨耳边来,她听不太清,只听见女人娇俏的搭讪声。
  下一秒,廖飞宇低沉的嗓音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他朝程梨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她不是有吗?”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文姐些怔愣,她走回来跟程梨说:“他说你有他的号码。”
  文姐眼神带了点责怪,敢情这是被耍了。后解释添了一句:“我没有,只是一个学校的。”
  文姐走了过去,再次将程梨说的“没有”重复说一遍。
  一股暗涌间流动,文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心里有些不开心,被一个小男生来回唤,要个号码,她怎么还成了传话筒。
  文姐折回,语气虽平和,心里却是不太开心的:“他说让你过来要。”
  程梨看着那群人,廖飞宇背靠在墙上,一副闭目养神在等她过去的样子。
  她不想过去,却对不上文姐的眼神没辙,于是走了过去。
  程梨站在廖飞宇面前,直接拿出手机懒得客套:“号码。”
  廖飞宇喝的有点醉,冷白的皮肤透上一点红,他懒散地靠在墙边,微仰着头,露出尖尖的喉结。他的手臂搭着黑色外套,另一只手臂扯了扯领口,他的嗓音有些哑:“扫这个。”
  不是说要手机号吗,怎么成了加微信。
  程梨不想加廖飞宇微信,只是这情况让他有些犯难。
  她犹豫了一点,点开微信,扫了一下廖飞宇的二维码后,把手机放兜里准备走。
  廖飞宇跟长了第二双眼睛似的,知道程梨在想些什么。
  他喊住程梨:“我看着你添加。”
  我日,程梨差点没把手机摔他脸上,他还真了解她。
  程梨拿出手机,亮了屏幕,当着廖飞宇的面,点了添加那个图标,他才肯放她走。
  廖飞宇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一股冷咧又清透的尤加利叶味道席卷着她全身。
  廖飞宇站在她身后,手臂环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
  就在程梨警惕以为他要做什么时,结果廖飞宇只是恶作剧心起将她脑袋上的帽子反戴到后面。
  程梨仰起头来瞪了他一眼。鸭舌帽戴到后面,给程梨增添了一丝软萌气息,所以这记白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廖飞宇双手插进裤兜里,眯着眼说:“走吧。”
  程梨要到号码后,去拉在一旁看戏的文姐。
  文姐意味深长地看着程梨:“这男生挺有手段啊,喜欢你?”
  “没有,文姐你把他当成鸭给卖了吧。”程梨气得不轻。
  毛病,明天她就上门举报廖飞宇去酒吧的事。
  此刻的程梨有些心烦意乱,浑然忘了自己是学生,在酒吧做兼职也是违规的这件事。
  次日,好死不死,谢北又要到了廖飞宇的电话号码。
  “我说程梨,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了廖飞宇吧?就这电话号码,老子刚聊上的姑娘,她都怀疑我是不是直的!”谢北晃了晃手中的纸条。
  谢北不正经的神色稍敛:“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夹着一丝紧张,程梨没有听出来,倒是一旁的江妍,正低头写着作业,手一顿,泅开了黑色的字迹。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事,我找他拿我的东西。”程梨说道,“但这个号码现在不要了。”
  “这是我出卖色相好不容易拿到的!你们女人就是如此反复。”谢北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程梨随手拿了一本书砸他身上,谢北才消停点。
  放学铃一响,程梨依然做第一个踩点离开的选手。
  晚上,程梨踩着水坑,披着皎洁的夜色回家。
  老太太早就睡着了,程梨到家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摸了下耳朵。
  想起了耳坠还在廖飞宇那里。
  程梨挣扎着起床,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程梨点开廖飞宇的微信对话框,头像是黑色的。
  她点了语音通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程梨下意识地喊了句:“喂。”
  电话那头忽地传来低沉的喘息声,不稳的呼吸透过话筒传来,一声又一声,暧昧的吸气一点点灼烧程梨的耳朵。
  “你把事儿办完再打我电话。”程梨不等他回答,迅速切断了电话。
  种马就是种马,程梨把手机扔在一边,拿起枕边的乐谱开始看。
  不出两分种,程梨的微信铃声响起,她划了接听。
  “什么事?”一道冷咧又夹着质感的声音响起。
  这么快?程梨是怎么想的也就自然而然把那句话说出来了。
  果然啊,再年轻多彻夜玩几次,这个体力也支撑不住啊。
  “我刚在做运动。”廖飞宇缓缓地说。
  “我知道。”程梨答。
  “俯卧撑。”廖飞宇的话语简短。
  “哦。”程梨说。
  气氛重新归于平静,程梨再次开口:“我的耳环。”
  “过期了。”廖飞宇轻哼一声,似乎对程梨现在才想起来打电话给他,有些许不满。
  程梨看着是冷淡,不与人争辩,实际性子急躁,当即心里头蹿起一股无名火。明明这些事有一半是跟廖飞宇有关系,偏偏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现在还拿耳环的事在她面前充老大。
  程梨握着手机没有说话,她在努力使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廖飞宇看起来耐心得很,电话贴在耳朵里没有挂断。
  廖飞宇在房间里走了两步,从架子里扯下一条白色的毛巾随意擦了一下脖子上的汗。卫生间里,花洒自上而下地往下冲着一具健硕的身体,发出哗哗的水声。
  “要怎么样才能把耳环还给我。”程梨开口。
  廖飞宇站在浴室里,他一直手撑在蓝灰色的墙壁上,雾气漫过他轮廓分明的脸,他一另只手随意摸了眉毛,唇角上的水珠。
  “周日我生日,家里会有一场同学聚会。”廖飞宇的嗓音有些嘶哑。
  “然后呢?”程梨明知故问。
  廖飞宇继续说话:“到时你来找我拿。”
  “不来。”程梨想也没想就拒绝,
  廖飞宇对此没什么反应,他吐出两个字:“随你。”然后就主动切断了电话。
  学校的风言风语还在持续,程梨没办法拿胶布去封上她们的嘴,只能无所谓,放任。
  高中生不准抽烟,三中更是抓得严,程梨之前抽烟的照片被放到论坛上后,校领导找过程梨谈话,无奈程梨错认得快,学校说什么她都一副“我听进去了”的模样,教育了一会儿就放人了。
  青春期的学生大都叛逆,越明令禁止的事,越要跟学校对着干。“禁烟令”一颁布,隐藏在他们血液里兴奋因子开始沸腾。
  为了躲避学校老师和安保人员,这些不良少年的想法层出不穷。宽窄逼仄的巷子,天台上,厕所里。一群学生故作冷漠地在那抽烟。
  谢北这个傻逼,大概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进厕所抽烟忘记脱校服,刚好班主任下完课也挤过来上厕所,鼻子一闻就闻到“小包厢”传出来的烟味,隔着一条门缝,老班的小眯眼往里一凑,正巧对上谢北的眼睛,后者嚎出一句惊天“卧槽”。
  紧接着,谢北跑了出来,老班拖着肥胖的身躯在后面追着跑,边追边骂:“臭小子,还敢吸烟,吸吸吸,不怕吸死你。”
  “还敢跑,你……你给我站住。”
  谢北不管不听,往前冲,刚好碰到在走廊上放空的程梨,把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塞给她后,跑走了。
  程梨挑眉,低头一看,软红梅。她随手把烟揣进兜里,随即拐出了教学楼。
  自从程梨抽烟的那个天台被发现后,程梨就改道了。学校西面有一栋废弃的老旧宿舍楼,锈迹斑斑,杂草虚长。
  偶尔有一两只踩着缺了几块花坛瓷砖的花坛跳过来的老猫,无人问津。
  程梨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放在手心里捻了捻,放在唇边,空出的两只手去摸两边的口袋,空的。
  “操”程梨暗骂一声,没有打火机还抽什么抽,她刚想转身回去。一只虬结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匀实有力,青色的血管脉络明显,延伸至手背,根根分明的手握着银质的打火机。
  “咔”地一声,青蓝色的火焰燃起。程梨咬着烟的嘴唇凑了过去,吸一口,烟雾吐了出来。
  程梨视线移了过去,看着廖飞宇。
  后者被注视一脸的不为所动,脸上挂着悠闲的表情。而后,廖飞宇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点燃它。
  两人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起抽烟。
  倏忽,不远处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脚步声渐近。程梨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拿着的烟一抖,廖飞宇拉着她的手腕侧身一闪,躲进了一棵茂盛的大树后面。
  廖飞宇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再次席卷而来,涩意又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程梨有些呼吸不过来,不着痕迹地拉开地拉开距离。
  “你怕?”程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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