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米离儿
时间:2019-09-09 07:40:11

  傅恒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觉罗氏看了看女儿的肚子,问道:“这孩子是几月生?”
  傅莹道:“估计是六月份。”
  觉罗氏点头道:“那没几个月了。”
  傅莹点点头道:“是呢。”
  觉罗氏叹了口气,继续道:“宝珠的事儿,我也知道了。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这么没了,心里肯定难过。”
  傅莹听母亲提起宝珠,不禁鼻子一酸,又止不住落泪。用手帕擦了泪之后道:“这也是我命里没福。”
  觉罗氏摇头道:“哪里,孩子养不大也是常事。你也知道,你额娘我是你阿玛的续弦,之前你阿玛头一个福晋,也是生过女儿的,不过你那几个姐姐都夭折了。”
  听母亲这么说,傅莹这才想起自己上面竟然全是哥哥,一个姐姐都没有,也不是没怀疑过这其中的缘由,如今想来可能真的是有过姐姐,只不过没长大罢了。
  觉罗氏继续道:“天家恩厚,你自己也是要惜福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你总还会再有的。我听你二哥说,你自没了宝珠,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我心里着急,想着这是多大的事儿,也值得你如此过不去了?”
  傅莹纳闷道:“二哥虽然在宫中当侍卫,但我深居此处并不能知晓我近况……”
  刚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什么,便继续道:“我知道了,定是四阿哥告诉二哥的。”
  觉罗氏道:“甭管是谁告诉的,你这个样子家里上下没有人不替你忧虑的,你也知你阿玛年事已高,经不起忧虑。”
  傅莹低头道:“害得家里人替我担忧,是我不孝。”
  觉罗氏继续道:“我倒也不是想追究你孝不孝的事儿,只是你这般整日消沉也不好,对那个小的也不好。”
  听母亲这么说,傅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其实也不是头回听人这么劝了,我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可是伤不伤心,难不难过,也不由得我自己。”
  觉罗氏叹气道:“也不难为你,等你生下这个,把心思都放在这个上就好了。不就是个女儿嘛,你最好还是生个儿子,在这里才能过得舒坦,只盼着这胎是个男孩儿吧。”
  傅莹一开始觉得母亲说得极有道理,哪知母亲后面又说那些“重男轻女”的话,傅莹听着也是十分不顺耳。
  但这个时代确实是“生女不如生男”,她也不好辩驳什么,只能说道:“母亲,生儿生女也不由我。无论儿子女儿皆是与我此生的缘分,我都会珍惜。没缘的,我留不住,有缘的,我自会尽我做母亲的责任。”
  觉罗氏以为她想开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便好。”
  觉罗氏又陪着女儿呆了许久,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碰到弘历进来。
  因弘历是皇子,觉罗氏便先行了礼,傅恒也跟着行礼磕头。
  弘历抬手示意礼毕,傅恒便从地上站起来。弘历想起上回见傅恒还是傅莹“回门”时,他走到傅恒面前道:“几年不见,你竟长得这般高了。”
  傅恒也不像初次见弘历那般羞涩,听弘历与自己说话,恭敬回道:“回四阿哥,奴才深受皇家之恩,自然长得要快些了。”
  听着傅恒这样回话,傅莹忍不住挺着肚子走到傅恒面前道:“这个‘小马屁精’,许久不见怎就这般会说话了?”
  弘历乐道:“哪里,傅恒说得在理。”然后板着脸对傅恒说道:“既然你说自己深受天恩,那当如何报答?”
  傅恒抬头回道:“奴才长大定为大清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傅莹见此弘历如此“戏弄”自己弟弟,忍不住说道:“四阿哥快别开玩笑了,傅恒他还小,说话没影儿呢。”
  弘历却点头道:“傅恒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志向,以后定为国之栋梁,可比拟你伯父马齐、马武。”
  傅莹道:“那可不敢与我伯父相比,若能像他几个兄长,我便心满意足了。”
  觉罗氏想着他们夫妇二人在此,自己和儿子多留无益,便和弘历相告离去,弘历命人将觉罗氏送出乾西二所。
  等觉罗氏离去之后,弘历问傅莹道:“今日你母亲进宫相陪,可大好了些?”
  傅莹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道:“是不是孩子不好养活?”
  弘历被她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愣了一下,明白傅莹的意思之后,才回道:“即便是在天子家,孩子也不好活。我兄弟姊妹原先也是不少,只可惜现在就剩下我和弘昼了。”
  她想起前年去世的福慧,有些理解当时乌拉那拉皇后的心境了,毕竟福慧她也养了那么长时间。现代人养只猫狗死掉还会难受,更何况是自己的养子呢。
  到底还是现代好啊,有先进的医学,孩子不那么容易被疾病夺去性命。
  傅莹对弘历说道:“四阿哥,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盼着这个能早点生出,也免得心里难过。”
  弘历点了点头,他何尝不希望新生命快点生出,好平复自己心里的伤痛。
 
 
第60章 
  或许是这个季节万物欣欣向荣的样子感染了傅莹, 亦或许是在圆明园莲花馆避免了触景伤情, 宝珠夭折给傅莹带来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 一点点地平复下去了。
  她把对子女的疼爱,渐渐地转移到了自己怀着的这个新生命上。生活依然要继续下去。
  一日,高流素过来寻她, 说是要同她去金蓉那里一起赏画。
  傅莹突然记起自己之前就听高流素说, 金蓉的画儿非常出众。本想着抽空去观摩一番,看看这令高流素都敬佩的女子到底画得怎么样,怎知后来出了那么大的变故,便将此事搁置下来。
  如今高流素再次相邀, 傅莹也没有拒绝的打算。
  高流素同傅莹进了金蓉在圆明园的住处,高流素一进屋子便高声道:“今日我请了一位贵客到金妹妹你这里来了。”
  金蓉正在作画,听到高流素的声音便放下笔出来相迎,也没细考虑高流素在说些什么。
  等她见了高流素身后的傅莹,因出乎意料而忘记行礼了, 毕竟傅莹是头一回到自己屋中。
  傅莹见金蓉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 有些不解,于是问她道:“金妹妹也不是没见过我,为何不说话呢?”
  金蓉回过神来, 忙行了礼答道:“还请嫡福晋恕奴婢失礼之过, 奴婢只是没料到嫡福晋会屈尊来奴婢这里来。”
  有这么夸张吗?傅莹想想, 自己嫁给弘历将近三年,好像没怎么去过除高流素之外的格格们的屋子。
  一来她平日要么陪乌拉那拉皇后要么陪熹妃,回来就和弘历一处玩闹, 没那么闲的功夫;二来她至始至终对这些自己利益的潜在威胁者保持着戒心,不想和她们太亲近,免得自己被利用了,当然高流素这种知根知底的人除外。
  正要说些自己并不见怪的话,高流素却抢先替金蓉说道:“金妹妹向来拙嘴笨舌的,嫡福晋你也知道,估计她是没料到嫡福晋你会来此,所以才懵了。”
  高流素的心性傅莹是知道的,一旦成为她认可之人,她便会竭力维护。这也就是为什么傅莹愿意与她亲近的原因。
  傅莹笑道:“大家同在一处,我又算什么尊贵之人呢?不过是有个嫡福晋的虚名,别因此姐妹间生了生分。”
  这话很是虚伪,但傅莹已经练就了本事,说这种客套虚伪话一点儿都不脸红,毕竟说得多了。
  金蓉让傅莹和高流素各坐了一把红木玫瑰椅,自己则让丫鬟搬了一个坐墩坐到傅莹的左手边。
  傅莹看着金蓉,对她说道:“我早就听高妹妹说了,说金妹妹画是最好的,一直想过来瞻仰一番。”
  金蓉惶恐回道:“嫡福晋过誉了,奴婢的画不过尔尔,怎能得高姐姐如此赞誉?”
  这些大家闺秀,平日若不是特别亲近,彼此说话都是十分客套的。
  傅莹道:“金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高妹妹欣赏之人定然不会太差的。我见你刚刚从里面出来,可是正在作画?”
  金蓉回道:“我刚刚在临摹一幅画,正要收尾呢。嫡福晋若不嫌弃,可去瞧一瞧。”
  傅莹偶尔也会临摹画,只是自己总嫌画画颜料、工具准备很是费事,宁可多写几幅字也不轻易去作画,故而她对擅长绘画之人也是十分钦佩。
  傅莹身子重,扶着玉枝从椅子上起来之后,跟着金蓉进了里屋。一到里面去,她就看到那靠窗摆的那张黄花梨大案,上面平铺着画纸,旁边的笔阁里整齐搁着若干笔,整个案上的东西虽多,但却不是十分凌乱。
  傅莹见她案上面放着一幅《王原祁秋山图》,上面竟然还有弘历写的《题王原祁秋山图》诗一首:屋壁淋漓悬尺素,琅琊妙笔写烟树。草堂空对夕阳闲,伊人宛在知何处。苍苍暮景遥空白,云山滃翠迷咫尺。檐前弗弗起飘风,独与高秋留本色。
  看到弘历所写的诗出现在金蓉临摹的画上,傅莹生出些许不快。她想不明白,弘历的东西怎么就到她手里呢?
  她仔仔细细看看这金蓉的模样,虽比不上这里有名的大美人苏采薇,但也绝对是美的。难不成这金蓉背着她偷偷勾引弘历去了?
  傅莹脑补了诸多画面,竟然越想越气。暗骂金蓉心机深沉,装沉默之态来欺骗众人。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傅莹总不能因自己生疑就去指骂金蓉去。于是带着酸意,笑着说道:“四阿哥倒真是大方呢,之前我同他要这《王原祁秋山图》,四阿哥说什么都不给,不曾想却借给金妹妹来临摹,可见是嫌弃我了。”
  向弘历借画的事情,自然是傅莹胡乱编造的了,想弘历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断然不会吝啬到连幅画都舍不得看的地步,她不过是借此来调侃金蓉一番。
  高流素在一旁解释道:“这并非四阿哥借给金妹妹的,原先是四阿哥找我,让我临摹这幅《王原祁秋山图》,我想着金妹妹画得好,便推荐金妹妹来做此事。”
  原来是高流素的主意。听了高流素的解释,傅莹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弘历也同自己一般,对高流素的才华颇为欣赏,故而对弘历要高流素临摹画一事并不生疑。
  但自己到底还是没来由地白误会金蓉,傅莹心中有愧,虽不能直接与其道歉,却主动问起了她的出身家庭情况,算表示亲近了。
  “我看金妹妹的样子像是汉人,不知妹妹可是从汉军旗选秀过来的?”傅莹问金蓉道。
  金蓉摇头回道:“我祖上是朝鲜那边过来的,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出身寒微,远不敢同嫡福晋相提并论。”
  想不到这个金蓉竟有朝鲜血统,傅莹有些意外。本以为弘历府邸这些格格不是满人就是汉人,顶多再有个蒙古人,如今又出了个朝鲜血统的格格,外加以后已知的维族“香妃”,真是“多民族后宫”。
  前两年想这些事情,傅莹还能带着调侃的心思,如今想来却是有些不安。
  正想到这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熟悉的声音:“原来你在此,真是让我好找。”
  傅莹等人见弘历过来,皆过来行礼,虽然私下里傅莹与他不讲究这些,但在旁人面前,该行的礼数傅莹是不会少的。
  弘历扶起傅莹对她说道:“早就说过几次了,你现在有了身孕,行动不便,这些虚礼就不必行了。”
  弘历话虽这么说,傅莹可不敢当真。她明白弘历虽然私下对她有所纵容,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纵容她“失礼”。雍正皇帝和乌拉那拉皇后喜欢自己,那完全是因为自己符合一个封建淑女的标准,这和弘历与熹妃出自个人感情的喜欢不同。
  为了不落人话柄,人前傅莹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的。
  弘历扶起傅莹之后,又走到金蓉画案前,见她临摹的作品已近收尾,且临摹之作与原作相差无几,忍不住赞道:“怪不得高流素推荐你来临摹此画,果然是神形兼备。”
  金蓉头一回得弘历这样夸赞,有些激动地不知所措。
  傅莹听弘历这么说,方才认认真真地观赏起金蓉的画作,也是忍不住赞不绝口。
  心想能得高流素欣赏之人果然是不同寻常,想着金蓉有这般才华,平日里却十分低调,也是十分喜欢她。
  因不想打扰金蓉继续作画,弘历在金蓉这里呆了一会儿,便同高流素一起离去。
  回到屋子,弘历见周围没有旁人,便忍不住数落起了傅莹道:“你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生子了,怎么能这样随便乱跑呢?”
  傅莹见他本来好好的,却突然数落起自己来,心里也恼了,道:“四阿哥不要太双标……”
  “双标?”
  傅莹猛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现代词语,看来现代生活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很深刻的。
  于是改口道:“四阿哥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头’,说我快要生子,可自来了圆明园,我也没少同四阿哥四处走动,说是时常走动对怀孕之人大有裨益。今日我不过是去金妹妹那里小坐片刻,怎么就能说是随便乱跑呢?”
  傅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弘历一时不知如何辩驳,想了想道:“我知晓了,以后若我不再你身边之时,你万不可擅自做主,到处乱走。”
  原来弘历变“双标狗”的原因,是不想自己离了他。体谅之余,便回道:“妾身知晓了,四阿哥放心便是。”
  得了傅莹的回应,弘历自然十分高兴,后对傅莹说道:“我今日得了汗阿玛赏的荔枝,因是稀罕物,所以自个儿没舍得吃,特意留了咱们一处吃。”说完,便让李玉去拿荔枝。
  听弘历说有荔枝可吃,傅莹有些难以置信。
  说实话,若说在现代,吃个荔枝根本算不上什么稀罕事,毕竟保鲜技术成熟,但在清朝吃这种南方水果确实是件稀罕事。
  难不成雍正也学唐玄宗,快马加鞭从岭南运来?这可不符合雍正明君的作派。
  于是好奇之余,问弘历道:“这京城里怎么会有荔枝呢?”
  见傅莹诧异的表情,弘历很是得意地说道:“福建那边将荔枝树运来,这荔枝便是从那树上结的。京城不适宜种荔枝树,这荔枝也极不容易得,总共不过结百十来颗,除去赏别人的,我也只得了十颗。这也是汗阿玛看在你怀孕的份儿上多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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