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皇后(清穿)——米离儿
时间:2019-09-09 07:40:11

  赵琛将那包裹解开,里面都是些绣品,傅莹拿起一个小香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这并非出自内务府的手工。
  那刘士农一见傅莹,就跪伏在地,头如捣蒜般地磕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傅莹听他并不喊冤,并知是铁证如山,他所做之事是确凿无疑了。
  没想到自己手下之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傅莹有些生气,何况她对这个刘士农还算信任。
  她放下手中之物,看着刘士农气道:“你快快从实招来,若你坦白些,说不一定我还留几分情面,若你对我有所隐瞒,我定不留情!”
  刘士农低头跪在地上回道:“娘娘,那些宫女们为了赚钱,就让我帮着运些东西,知道我有这个便利。”
  “帮?你倒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若无好处,你愿意帮她们弄这些。”如今听刘士农亲口承认,傅莹感到自己似有被欺骗之感,气愤地问道。
  刘士农低头不语,赵琛在一旁说道:“娘娘,此事事关重大,而且牵扯甚广,不光有娘娘这边的人,还有别的地方的人,只不过这刘士农是主谋罢了。”
  傅莹听赵琛说“主谋”二字,不由得惊了一跳,她指着刘士农道:“你可真有能耐,竟然还是‘主谋’!”
  刘士农自知做错,不敢多说别的,只是求傅莹念在往日的情分,希望她宽大处理。
  傅莹气不打一处来,摇头道:“你做了这样的事儿,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便是,若要我念往日的情分,我也念不起。”
  说完之后,她对赵琛说道:“你去将吴书来公公叫来,此事怎么处置,如何处置,都交给他。若我这里有哪个宫女偷偷私自往外带物,只管让她离了我这儿。”
  傅莹甚少发脾气,众人见她这般,知道她是气极了,不敢多言,依照她的命令各自行事。
  长春仙馆之事,有人告知了弘历。弘历认为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既然查了出来,那便依着规矩去办便是。
  怎知晚间他来到长春仙馆,见傅莹神情郁郁,忍不住问她道:“你这是怎么了?想是有心事一般。”
  傅莹觉得自己深受弘历敬爱,自己要做好一个皇后不说,手下的人虽不一定多么出众,但一定是规规矩矩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知为何觉得愧对弘历的厚爱。
  她回道:“今日之事想必皇上知道了,此事说来惭愧,没想到那个刘士农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弘历坐在一张椅上,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这种替宫女私带物品出卖,我也有所耳闻。毕竟外面的样式,同宫里的不同,一件宫里普通之物,到外面就身价倍涨。有利可图,所以才会有人冒险做这样的事情。”
  傅莹坐到他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道:“皇上快别这么说了,若是我宫里有宫女这么做,我也就无所谓了,无非不就是把她赶出去便是。可这个刘士农竟然是主谋,也就是说,这圆明园甚至是紫禁城里的宫女,都是通过他才能私卖东西的,我岂有不生气的道理。”
  弘历怕她气极伤身,安慰道:“没必要生气,这多大点事啊。要知道这宫外贪赃枉法之事多得去了,难不成每一件事我都气愤不已?那我岂不是早就气得一命呜呼了。”
  傅莹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下,确实这样的事情同国事不能相提并论。
  她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但这刘士农是我嫁入以来头一个同我说话的太监,这么些年来,他在我身边办事,也算尽心,只是不知为何会这样贪婪。现在想想,也是怒其不争。”
  她这么说,弘历倒有些明白她为何生气了,毕竟是平日深为信任之人,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无法接受的,或作他自己也做不到。
  他抓住傅莹的手,道:“人心不尽,即便你带他再怎么好,他也总是要满足自己的私欲的。”
  夏日天热,手被他这么抓着,自然有些热。
  傅莹看了看他,叹气道:“其实,当初我就对他谄媚之态有所不满,只是想着他办事还算得力,便留在身边委以重用,但不曾想还是出了事儿。罢了,也多亏赵琛将此事查出,否则我还要继续蒙在鼓里。”
  弘历这才想起此事是赵琛所办,于是把他叫到自己面前,先许了他诸多赏赐,并安顿道:“你办事很得力,只是万不可步了那姓刘的后尘,让皇后失望。”
  赵琛郑重给弘历磕了一个头,道:“奴才定不辜负娘娘期望。”
  弘历让赵琛起身离开之后,道:“你的这些奴才,我替你警告他们,若真有那办事不利的,你自己告诉吴书来,让他去罚便是。宫中上下的奴才们,没有敢怠慢你这个皇后的。”
  傅莹想着,刘士农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看来一开始就让自己感到不舒服的人,是万万不可重用的。
  有时候,人的第一感觉很准。傅莹心想。
  刘士农从慎刑司领了板子出来之后,赵琛特意去看了他。
  刘士农知道自己已经翻不了身了,见赵琛过来看自己,认为他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于是趴在炕上,没好气地说道:“赵公公,通过我得了不少好处,如今来看我,是为了向我炫耀吗?”
  赵琛并不想搭理他,道:“在你面前我有什么好炫耀的,我是皇后身边的首领太监,即便是查你之前,我也比你强许多。”
  刘士农冷笑一声道:“那也不过是你运气好,在娘娘身边办事,得了资历老的好处。”
  赵琛拉下脸道:“说我运气好,你运气就不好吗?这些年来,娘娘对你怎样,你心中有数。本来这后宫之中,能到娘娘身边做事的,都颇令人羡慕。你本该知足,怎知却背着娘娘做这种中饱私囊之事,令娘娘倍感失望。”
  刘士农自认为也愧对傅莹,听赵琛这么说,也不再回什么话。
  赵琛便继续说道:“我知你心气高,以往做事未必服我,可即便再怎么不服我,也不能做这种给主子身上抹黑的事情,你在娘娘身边熬着,总有你出头的那日。”
  说完,他丢下一些钱道:“这是皇后娘娘给你的,娘娘体谅你出宫之后无依无靠,说是给你些钱做点小买卖,也免得下场太惨。”
  赵琛本是不想去看刘士农的,若不是傅莹要给他刘士农钱,他才懒得来。但傅莹为何要给这个“背主”的刘士农钱,赵琛心里也不明白。
  刘士农等赵琛离开之后,方才敢去碰那些钱。他把那些碎银拿在手里,紧紧的攥着。
  跟在傅莹身边这么多年,好处他也得了不少,但是这还是他头一回觉得手中的银子如此沉重硌手。
  挨打受罚的那会儿,他也没觉得自己对不起傅莹,只是想着自己运气不好,栽到赵琛手里罢了。
  没想到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傅莹还会为他考虑后路,惭愧之余,握着银子,哭着说了几声:“娘娘,对不起!”
  傅莹原是不明白,为何宫女要冒着挨罚出宫的风险私卖东西,后来同高流素聊起此事时,高流素告诉她,宫中打点少不了金银,若是家里不给支持,只靠那点微薄的俸禄是远远不够的。
  傅莹本人虽然相对节俭一些,但吃穿用度什么的,绝对不可能少了缺了,加上她是六宫之首,除了丈夫和婆婆,也无需讨好谁,巴结谁。
  但在现代,她知道一个社会地位不高的人,生活是多有不易,所以对此也算感同身受。虽然仍觉得刘士农不可饶恕,但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他了。
  考虑到一个太监出宫之后,生活多有不易,念及以前他也确实尽心为自己办过事,便让赵琛送他些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132章 
  宫里但凡查出有过私卖东西的, 该受罚的受罚, 该赶出宫的赶出宫, 傅莹这边有几个宫女受此事牵连,被赶了出去。
  空出来的这几个人,吴书来又挑了几个新的给补上来。
  因刘士农的教训,傅莹对这几个新来的人有些戒心, 不太敢轻易信任了, 只让她们在外面活动。自己的内室,除了亲近的几个人之外, 不随便叫她们进来。
  刘士农这事,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没过多久, 这后宫都知道此事。
  虽然众人过来都是说的安慰的话, 或者替傅莹骂那刘士农几句, 但傅莹听着却十分别扭,毕竟是自己的人犯了事儿,自己这个当主子的, 能有多光彩。
  七八月天气闷的厉害,傅莹能不呆在屋里就不呆在屋里, 坐在廊下乘凉也是十分惬意。
  她见女儿正在同堂妹踢毽子, 两个孩子你一下我一下的,显得十分有趣。
  傅莹摇着扇子,想着自己自从穿过来还没有玩过。毕竟小孩子的游戏, 自己出嫁之后,自然不能玩了。
  她想起永琏也是不玩毽子的,他是阿哥,要学很多东西,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玩。
  掌珠踢得正在兴头上,脚下一用力将毽子踢到一个正在搬花的小宫女的头上。
  掌珠踢得用力,傅莹看着砸到那小宫女的头上,都替她疼。
  掌珠走到那小宫女面前,问她道:“你没事儿吧?”
  那个小宫女,将花盆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将毽子递回给掌珠,道:“公主,我没事儿。”
  傅莹见女儿做了错事,就朝她走了过去,看看那个小宫女砸得严不严重。
  她看了看那个小宫女,见她十五、六岁,模样稚嫩,估计正是吴书来给她补过来的新人。
  好奇之余,问道:“你可是近几日过来的?”
  那个小宫女点了点头,道:“奴婢是吴公公指过来的呢。”
  “看样子,你好像刚进宫不久。”傅莹笑着问道。
  小宫女低头回道:“娘娘明鉴,奴婢是今年小选进来的。”
  除了三年的选秀为皇室择选女子之外,内务府也要举行小选,选一些出身相对较低的女子进宫当宫女。傅莹猜测,这个小宫女就是通过小选进来的。
  她见这个小姑娘,眉目灵动,楚楚动人,着实是个美人坯子,心里喜欢之余,忍不住多问她几句道:“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
  那小宫女不防备皇后会问她这些话,有些惶恐地回道:“奴婢姓魏名长思,今年虚十有六。”
  “长思,倒是很有趣的名。”傅莹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刚刚公主没有弄疼你吧。”
  小宫女摸了摸自己的头,虽然摸到确实有些疼,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傅莹从女儿手中接过毽子,掂了掂分量,感觉到不轻,知道那一下肯定砸得重,只不过她不敢说出罢了。
  傅莹对玉净说道:“你去我屋里去一些消肿的药。”
  玉净心想,不就是被毽子砸到了头,傅莹何至于送药呢?虽然心里觉得多此一举,因是傅莹的命令,所以不得不去。
  那叫魏长思的小宫女,忙摆手道:“娘娘使不得,奴婢没事儿的,不劳娘娘赠药了。”
  傅莹觉得这个小宫女很眼缘,心里喜欢之余道:“我见你刚刚被砸到,被还是抱着花盆,丝毫没有受此影响而放弃自己所做之事,于情于理,我都该奖励你一些东西。”
  玉净从屋里拿来一个小瓶子,递给傅莹,傅莹又把它递给那小宫女,道:“这药是太医专门给配的,说是有活血化瘀之效,你且好好收着吧。”
  那个小宫女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连忙谢恩。
  傅莹看了一眼女儿道:“你同你堂妹去那边玩吧,那里空旷些。”
  掌珠点了点头,拿着毽子同堂妹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回到廊下之后,玉净看了一眼那个搬花的小宫女道:“吴书来也真是的,怎么能挑一些刚进来的人到娘娘身边来。”
  傅莹摇着团扇笑道:“我看新来的也没什么不好,吴公公办事谨慎,断然不会挑那些笨手笨脚的人过来,加上新人没有旧主子这层关系,反倒好调教呢。”
  玉净恍然大悟道:“是呢,我怎么没考虑到呢。”
  玉枝见莫渝不在身边,便笑着说道:“你没考虑的事情多着呢,我想着过两年,娘娘身边的莫渝就要放出宫了,我正考察着谁合适补她的缺呢。”
  玉净翻了个白眼道:“你是掌事姑姑,考虑的事情多,我可比不上呢。”
  傅莹摇头道:“别管谁了,这宫里都是到年龄放出去的,最后还不是你们二人相陪呢。”
  玉净和玉枝对视一笑,觉得傅莹说得极有道理。
  夏去秋至,冬去春来,自五阿哥永琪出生之后的一年时间里,宫里再没有新生的孩子出生,也没有后妃怀孕。
  弘历想着现在自己的儿子也算不少了,母亲那里也算能交代过去,自然懒得去召幸后妃什么的。
  他想着自己妻子为一国之母,却深居宫中,即便是祭祀典礼之类有所露面,但远不足以显示国母风采。
  一日弘历翻阅典籍,查到前朝有皇后率命妇采桑养蚕,行“亲蚕礼”的先例,便打算仿照前朝行此礼,好让天下之人以敬皇后,明示真正母仪天下的典范。
  于是,他命人还是着手建行与亲蚕礼有关的先蚕坛等建筑,等建好之后,便行典礼。
  弘历要做之事,自然是要告诉傅莹的。
  傅莹本不是爱出风头之人,听弘历要自己行什么“亲蚕礼”,自认为典礼之事多是劳民伤财,便有心劝他放弃此事。
  等他来长春仙馆相告时,便摆手说道:“此事我看不妥,建那些蚕室自然是要耗费诸多人力物力的。”
  弘历听罢,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无旁意,只不过想让天下人知晓皇后于国并非一摆设。过你的‘千秋’,你嫌浪费,如今行这亲蚕礼,你又是以浪费为借口推拒。”
  傅莹心想,她这皇后差不多算是摆设吧。她不让弘历给自己大办“千秋”寿辰,除了嫌浪费之外,主要还是觉得自己过生辰,同身边最亲近之人一起过便好,人太多反倒没了氛围。
  她把双手搭在弘历的肩上,笑道:“皇上对我的心意我明白。皇上偏爱我一人,只是我一人之福,若爱天下人,便是天下人之福了。若以我一人之福,换天下之人福,倒也是值得了。”
  弘历摇了摇头,将她的手从肩上轻轻移开道:“你这话,倒真是像一贤后所说。”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道:“不,婉仪你本就是一贤后,纵观古今,无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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