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让沈云黎知道他有多爱我。
打完这行字,乔眠笑得花枝乱颤,像个诡计得逞的傻子,她承认这么做很没意思,但她就是高兴。
后来的事乔眠听星野说了,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在圈子里坏了名声,可能不会再用这个联系方式,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乔眠居然收到了林郁晨的消息。
林阿姨:祝你们幸福。
乔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林郁晨说得话吗?如果不是聊天记录清空,三年来最后一条消息,应该高考前她送给自己的礼物——沈云黎赤|裸着身体压在她身上的照片。
说祝福的话,这就没意思了。乔眠轻笑地挑唇,只不过眼眸没有一丝温度。
隔了一分钟,林郁晨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林阿姨:我结婚了。
目光落在屏幕上,看不出乔眠的情绪,她出神地望着“结婚”两个字,忽然笑了。浴缸里的玫瑰花瓣仿佛都沾上了她的阴鸷和冷意。
她和沈云黎互相折磨了三年,受尽离别思念的苦,而罪魁祸首却幸福的结婚了。
乔眠挑唇,不疾不徐地打下一行字,嘴角的冷笑像是淬了毒,她越是美丽,毒性越是剧烈。
-既然这样,那就祝你早点离婚好了。
此时此刻,乔眠像极了狠毒地蛇蝎美人,那种想疯狂报复却找不到出口的败落感,以及一切尘埃落定的无力,让她想把所有凌厉伤人的字眼都丢给林郁晨。
林阿姨: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你还在巴黎吗?
即使到现在,乔眠手机上的备注还是林阿姨,她看着那句轻飘飘的道歉,心里的怒意越来越重,她以为自己是谁?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一句道歉能换回什么?
不过看到后面一句话,乔眠忽然愣住了,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巴黎?
那边的人好像提前预知了她的疑问,只见林郁晨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林阿姨:两年前我定居在了法国。
林阿姨:有一次逛街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林阿姨:当时看到你很震惊,当然,那时候还很恨你。
林阿姨:所以没告诉云黎。
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来的消息,不知怎得乔眠的指甲就缓缓陷进了肉里。如果沈云黎知道了,会杀掉林郁晨吧?
乔眠忍不住笑了,然后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复制发给了沈云黎。
做完这一切,乔眠躺在浴缸里笑得畅快极了,双腿不受控制的翘起,带起一阵水花和花瓣。
氤氲的水汽和玫瑰香气揉杂在一起,好像酝酿了一室的慢性毒|药。
乔眠自己酿的毒,自己慢慢中毒。
林郁晨的消息还没有停。
林阿姨: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乔眠不知道她是哪根神经出了错,难道她自己放下了,她们就是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饭的关系吗?
-吃饭?你是想让我泼你咖啡呢,还是硫酸?
打完最后一行字,乔眠把林郁晨删掉了,虽然她真的很想泼她硫酸,但比起这个,乔眠更不愿意看见她。
刚把她删掉,沈云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跟电话一起响的,还有敲门声和门铃声。
“喂。”乔眠懒懒地接起电话。
沈云黎站在门外,呼吸很乱,浸黑的眼眸和夜色一样沉:“在做什么呢?”
正在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工作,就看到她发来的消息,沈云黎的心脏好像骤停了,全世界都在欺骗他们……
“在洗澡呀。”乔眠左手拿着手机,右手还不停地撩着水,乖得很,“怎么样,闻到香味了吗?”
隔着屏幕传来一阵阵水声,沈云黎好像真的闻到了她的味道。但男人没有心猿意马,他已经被那几条消息占满了思绪。
沈云黎深深吸了一口气,靠在乔眠家的门上,听着她的呼吸和声音,仿佛能好受一点,缓解那种无力的愤怒和后悔。
“要借这个机会和前女友再续前缘吗?”乔眠还在不停地玩着水,乐此不疲。
“甜甜,她是因为国内的广告圈待不下去才来法国的。”沈云黎声音哑哑的,没有力气显得有些轻柔,“然后出车祸了,双腿截肢。”
电话里撩水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眠愣怔的望着脚尖的玫瑰花瓣,忽然就明白了她第一句的祝福,她这是在赎罪吗?对林郁晨的怨恨,忽然就消散了很多。
就像你没有办法恨一个死人,这才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这一刻,乔眠非常相信,上帝的眼睛始终看着人世间的一切,作恶的人,最终都不会有好结果。
而和乔眠不一样,沈云黎之前确实同情她的遭遇,但当看到那两条消息时,仅存的那丝悲悯也消失了。
“知道的挺清楚么?”乔眠依旧嘴硬。
“你夏叔叔告诉我的。”没有人比沈云黎更了解乔眠,她很善良,即使她始终不曾松口,但女孩的语调已经很平静了。
“所以甜甜,以后我们不要再提她了好不好。他们都过去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
天灾人祸,世事无常,想着林郁晨坐在轮椅里的场景,乔眠忽然有点感慨。
“忘拿浴巾了。”乔眠又撩起了水,只不过表情不再那么明艳动人,有些呆滞,明显的心不在焉。
“开门,我进去。”沈云黎现在很想抱抱她。
乔眠忽然笑了:“这么去给你开门吗?”
很有画面感,沈云黎眼前浮现着她浑身泛着水光打开门的画面,眼眸忽然深了几分,还带着些许炽热:“别人看不见,拉窗帘了吗?”
“拉窗帘做什么?泡着澡看外面的夜景多惬意,还有满天的星星和月亮。”
沈云黎偏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夜空,黑压压的,只寥寥几颗星在天边挂着。男人嘴角忍不住上扬:“看见哪颗是织女星了吗?”
望着遮挡的没有一丝缝隙的暗棕色窗帘,乔眠依旧面色不改:“最亮的那颗,牛郎星旁边那个。”
来到窗边,夜晚的风很舒服,沈云黎望着乌云堆积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七夕的夜晚,没有璀璨的银河,也没有隔着银河要相见的牛郎织女。
“织女星很亮吗?”
“当然,要不然两个人那么久不见,牛郎怎么找到他妻子?”
话说完,乔眠愣住了,两个人陷入沉默。
她视线低垂着落在浴缸波荡的花瓣上,过了片刻拿起手边的浴巾:“我找到浴巾了,你走吧。”
沈云黎心里一阵失落,但也不逼她,他望着紧闭的门:“早点休息,明天一起吃饭。”
没有任何回应,乔眠举着手机也没说话,她知道,只要她不挂断,沈云黎永远不会挂断,从当年给她买了手机,打第一通电话到现在,一直如此。
沉默中乔眠忽然想到,刚刚给他转发林郁晨的消息,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
“你车在楼下吗?”乔眠只以为,他还像前几天一样,在楼下车里过夜。
望着对面没有关紧的房门,灯光从门缝里倾泻出来,沈云黎眼睛里不由得多了些狡黠:“嗯,没事,车里空间挺大的。”
乔眠举着手机不说话,面无表情地望着厚实的窗帘,过了很久才开口道:“嗯。”
沈云黎暗暗叹了声气,没想到他的甜甜现在这么狠心。
“早点睡,不许熬夜。”男人的口吻有些霸道的温柔,“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
乔眠依旧只一个单音节字嗯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片刻,她把电话挂了。
在浴缸里泡着不想思考也不想动,半个小时后,乔眠从浴缸里出来,围上浴巾,她拉开窗帘往外看。
楼下黑漆漆的,和夜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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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再过几天, 乔眠就要开学了。
她是个很宅的人,没有其他的事就在家躺着,这两天不见沈云黎, 只有每天如期而至的玫瑰花让她知道, 他还在附近。
他每天一束花,乔眠都用来泡澡。
今天,乔眠打算去书店逛逛。
早上醒了之后赖了会儿床, 做了个简单的早餐, 乔眠望着盘子里两个人的食物,不知道刚刚在想什么,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 就已经做好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楼下,望着餐盘愣了好久,旁边摆放着手机, 最终,乔眠把它们都吃掉了。
沈云黎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一个笔记本,两个显示屏,其中一个显示屏是两个人门外的监控。
现在乔眠就在眼前,不用担心找不到她, 生活中一切事情都没有她重要,现在接受不了他没关系,那沈云黎就一直陪着她,到她接受为止。
治愈伤痛的良药永远都是时间, 沈云黎爱她,他用时间去证明。
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然而余光注意到另一个显示屏中静止的画面忽然动了,沈云黎偏头,就看到她穿戴整齐的从家里出来……
来不及细想,沈云黎穿着拖鞋就往玄关走,他打开门走到她身边,抓住乔眠的手:“要去哪?”
乔眠只感觉到一阵风,然后面前就出现了这个男人……
电梯到了,然而两个人都没上去,电梯门开着停了一会儿又缓缓合上,乔眠没再按向下的按钮。
浅灰色的家居服,拖鞋……望着沈云黎的脸愣了一会儿,乔眠往他的身后看,刚刚打开的房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从半开的门里可以看到家里的装修。
她就说,他最近怎么都不缠着她了……
“车里空间很大?”乔眠勾唇。
“不大吗?”没有被戳破的自觉,沈云黎满脸都是笑意,拉着乔眠的手进了门,“准备去哪?”
跟着他进门,乔眠低头,出神地望着鞋柜下那双粉色的拖鞋,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了,在等着主人的到来。
“书店。”乔眠移开眼,缓缓说了两个字。
“等我换件衣服,陪你一起去。”沈云黎摸了摸她的脑袋,走进了卧室。
随意地扫了一眼房子的结构,比她的大很多。不知道他在这里住多久了,感觉家具很齐全。
卧室的门没关,乔眠挑眉,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缓缓走了进去。
他刚脱掉上衣,上身赤|裸着露出精壮的胸膛,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乔眠只扫了一眼就绕过去了,来到床边缓缓躺下去。手臂支撑着脑袋,脸上透露着几分玩味,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她幽幽的目光,沈云黎自然是察觉到了,背对着她的双眸,情|欲忽然就变得浓深,但动作却没有停顿。
房间的窗帘半遮着,白色飘窗悠悠晃着缱绻和浪漫,昏暗和明亮的光线交错,有几分迷离,沈云黎刚要换裤子,忽然感到背后贴上一个柔软的温度。
乔眠从背后抱着他,在他身上点呀点,安静的房间内,男人渐渐紊乱的呼吸很明显,乔眠得逞地笑了,带着少女的烂漫和妖精的妩媚。
身体渐渐变得僵硬,沈云黎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刚要去抓住她使坏作乱的小手,她却率先离开了。
紧贴的温热忽然消失,沈云黎忽然升起一阵失落,他穿好衣服,转身望着床上斜躺着的女孩:“宝贝,会玩坏的。”
男人的声音有点暗哑,还有几分隐隐约约的委屈。
乔眠好整以暇地望着已经换好衣服的男人,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与我无关。”
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光影在她身上描绘出曼妙的轮廓,沈云黎身体的欲|火压了又起,反反复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每天晚上都想抱着她睡,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有去撬开她的门。
无关?
男人挑唇,黑色的眼眸隐匿着几分危险。
以后,他会一次一次,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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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里,乔眠安静地看了两个小时书,买了几本准备回去,但沈云黎却要拉着她去吃饭。
“你们公司怎么还没有把你开除?”乔眠面前,是沈云黎为她切好的牛排。
“谁敢开除我?”沈云黎轻扬嘴角,引而不发的魅力,是属于站在金字塔顶端男人的自信。
以前没有她消息的时候,沈云黎是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灵魂的,但现在乔眠回来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他又变成了那个所有都在他掌控之中的上位者。
然而,沈云黎的这幅样子,是乔眠内心深处最为迷恋的。
她垂下视线,望着窗外淡淡地开口:“走吧,这都多长时间了。”
沈云黎给她的杯子里倒了点红酒:“当初辞职找你,他们等了我一年。”
言外之意,沈云黎不在乎,更何况总部有他的办公室,他平常也会过去,公司的管理并没有落下,只不过像今天陪她出来,晚上得熬夜罢了。
再次听到他说辞职找她,乔眠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但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沉默了。
低头轻抿着红酒,过了片刻乔眠开口:“那你打算跟我就这么一直耗着么。”
沈云黎望着她:“嗯,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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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眠开学了,两个人就这么耗着,耗了半年。
沈云黎有时候会做好饭给她送过去,有时候会去送她上课,接她放学,就像初中高中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说不上远,但也不算近。
而唯一不变的,是沈云黎从来没间断过的玫瑰花。
隔着一面墙,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只差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来打碎。
空闲的时候,乔眠依旧会去兼职拍摄,没了谭时的高额薪资和偏执束缚,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乔眠发现,她还是很喜欢镜头的。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定格瞬间下漂亮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