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秒后,这才扭头看她,不冷不热的问:“你刚刚说谁来给本宫请安了?”
“是雍亲王啊。”被自家主子的淡定带动,粉蝶回答得也很淡定。
“哦,雍亲……什么!”本来懒洋洋的人腾的从床上坐起,二话不说,立马利落下床坐到梳妆台前,急慌慌的催促道:
“快快快,快给本宫梳洗啊!”
妈耶妈耶,胤禛居然来给她请早安了,这可是穿来这么久头一回啊。
“怎么办小朵,我有点紧张!”阎贝在心里忐忑说道,可面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小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会真紧张。
没有得到回复阎贝也不介意,只是继续催促粉蝶给自己上装,同时把绿珠叫了进来,让她告诉胤禛,让他等一会儿。
话说,自从皇后等人把她隔离出穿越统一战线联盟后,她就再也不用早起去串门子,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基本上都是早上九十点才从床上下来,开始新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有人给自己请安,还是胤禛这个她都不敢期待的人,只希望绿珠带去的解释别把人给劝走才好。
幸好,胤禛是带着目的而来,不是单纯来请安,不然恐怕他也等不住一个女人梳妆打扮所要耗费的时间。
尽管粉蝶已经弄得十分精简,可也花去半个时辰才把阎贝收拾出能够见人的样子,等阎贝穿戴一新来到大殿内时,胤禛已经喝掉两杯早茶。
冷不丁瞧见阎贝笑意盈盈的走进殿来,慌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礼。
当然了,这礼只行到一半就被阎贝扶了起来。
不过,眼角余光瞧见胤禛时常挂在腰间那个荷包不见了,面上笑意顿时一顿,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胤禛今天特别注意她,一见她表情不对劲,心里那件不敢确定的事情顿时确定了两分。
走到上首坐下,阎贝疑惑问道:“老四,你经常带着的那个荷包呢?今天怎么不带了?”
“破了,就不带了。”胤禛试探着答道。
回完话,特意观察了一下阎贝的表情,很不巧,正好抓住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冷芒,心里就有数了。
不过老娘毕竟是老娘,阎贝也发现了胤禛在观察自己的神色,心中也有数了。
“年氏来过?”她很肯定的问道。
胤禛心中略有诧异,面上淡定点头,回道:“昨晚来过一次,但被它吓跑了。”
他从袖口暗袋中取出一张带着符文的方巾,摆在茶几上,不是很肯定的问道:
“这是在荷包中取出来的方巾,与德母妃上一次递给儿臣的手帕是同种面料,所以,儿臣斗胆,问一问德母妃,这二者之间可是有什么特殊联系?”
“是,是我找大师开过光的符文手帕,防止邪祟入侵的宝贝,怕你不肯要,所以偷偷塞到你荷包里了。”
阎贝直接的回答,完全出乎胤禛的预料,他还以为她会否认呢。
没想到居然直接承认了。
一时间,之前想好的问题全部卡壳,以为阎贝已经承认,所以他之前准备好的问题已经都用不上了。
阎贝微微一笑,冲他招了招手:“你把它拿过来我看看有没有破损,若是破了,我这里还有一张,现在那个年氏盯上你了,没点防身的东西放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胤禛依言,捧着符文手帕走到她跟前,看着她认真检查手帕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热呼呼的。
阎贝仔细翻看了一遍这张方巾,没有半点问题,二级力量内最强的防御力,可不是那么好破的。
那个年氏现在不在宫中,即便有宫斗系统也接取不了什么任务,没有任务她手里那些道具就会越用越少,只要再拖上一段时间,接下来二十年之内,她都掀不起浪花。
暗自点点头,阎贝把方巾交给胤禛,叮嘱道:“这个你继续带着身上,年氏瞧见了一准便跑,你也能够安全许多。”
“对了,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哦,你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对不对?”阎贝眨巴眼睛戏谑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胤禛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收好方巾,一边颔首应道:
“德母妃放心,儿臣一定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睡觉也不离身。”
“行,那我就放心了,你还有事情要忙吧?”阎贝笑问道。
胤禛摇头:“暂时不急。”
言下之意,他现在还可以多留一会儿。
阎贝眼睛顿时一亮,试探问道:“那同我用了早膳后再走?”
“那儿臣就叨唠了。”胤禛笑着说道,竟然没有拒绝!
阎贝压下心中喜意,立马派人下去安排,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和胤禛一直吃完了早饭,等他人走之后,激动的心这才渐渐恢复正常。
【叮!慈母值+20,当前慈母值40100】
【叮!扭转值+20,当前扭转值50100】
“哇塞,贝贝姐你加油啊,现在局势越来越好了。”小朵高兴的说道。
阎贝颔首,目光看向慈宁宫的方向,很清楚的知道那边还有一座大山等着自己去翻越。
佟佳皇贵妃,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她若是想要胤禛名正言顺的叫自己一声额娘,还得先把他的抚养权从这个女人手上要回来。
唉~,还有皇后那里,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母子俩都很佛系,但现在老康都已经这么老了她们还没提出来不要太子这个位置。
没有太子让位,她家老四可不好登基啊。
第0698章 老八,你头冷不冷
时间还早,不过冬日天黑得快,这才下午三点左右,天色就开始变得暗沉。
阎贝披了件装样子的毛绒披风,在粉蝶的搀扶下,踏着白雪,缓缓朝乾清宫走去。
老康给了她特许,允许她可以随意出入乾清宫,这份权利,是连皇后也没有的。
不过幸好,当前这个局势下,皇后等人都没敢提出什么异议。
可以说,从年氏出事之后,这后宫里的女人们就变得有些谨小慎微,轻易不露面,担心露出什么马脚。
就连老资历的皇后和佟佳贵妃,也没敢在现在这个诡异的状况下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麻将不打了,改打起正统的筒子牌,加上天冷,没事几乎不出门,一个两个开始窝冬宅在宫里。
像是阎贝这样还出来走动的妃嫔,已经没几个了。
阎贝停在乾清宫门前宽阔的广场上,回头望去,是一道朱红宫墙。
一道墙,把前朝后宫区分开来,一般宫妃们走到那道前后,便不敢再往前行,除非是特别受宠的妃子,才有那样的胆量。
不过那也是几十年前的才会发生的事了,随着大清朝的稳固,老康年纪也大了,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有个性的女子出现。
宫墙中间开了道葫芦形拱门,门上贴着黄符,两侧挂着佛像,是半月前老康大办法事时那些和尚道士们留下的。
对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孤魂野鬼一点用处也没有,也不知道皇后她们这些人怕它什么。
“哈~”长长哈了一口气,一圈圈白气从嘴里冒出来,这天是真的冷。
脚下的青砖被打扫得很干净,阎贝踩着花盆底也能走得很稳,晃晃悠悠朝前头那坐大殿走去,途径的侍卫们都换上了厚实的装备,这才让阎贝有一种冬天真的到了的感觉。
毕竟,她现在很少能够感觉到极端温度了。
修仙有好也有不好,修为越高,便离这尘世越远,是冷是热都得看别人,自己根本体会不到。
阎贝这正无聊的胡思乱想时,一道淡黄身影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在距离她还有两米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
阎贝起初以为是那个宫女太监在等自己过路,没想到抬起头来就瞧见了一个光亮的大脑门,面上忍不住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胤禩见过德妃娘娘!”青年拱手行礼,姿态十分恭敬。
“原来是禩贝勒啊。”
阎贝往前走了两步,端详眼前这青年人,高鼻阔目,比十四还像他皇阿玛,但没有十四那么锐利。
之前她远远看过他一眼,那时没什么感觉,只知道这个小子是自家儿子登上皇位的有力竞争选手。
但现在凑近了看,阎贝脑海中出现一个词,温润如玉。
点点头,看着他光溜溜的半个秃瓢,阎贝关切问道:“老八,你头冷不冷啊?”
这么大的雪,怎么也不戴顶帽子?
胤禩:“……”
那什么,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问候,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天可怪冷的,你出门记得戴个帽子呀。”阎贝微笑着提醒道。
傻眼的胤禩这才回过神来,谦卑的笑了笑,“知道了,多谢娘娘关心。”
“娘娘这是要去见皇阿玛?”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台阶上的大殿,笑问道。
阎贝点头:“是啊,你这是刚从里面出来?”
“是的,刚刚与皇阿玛说了点事情,德妃娘娘,胤禩还有事要办,就不陪您多聊了。”他抱歉的说。
知道是自己耽搁了人家的事情,阎贝往左边避让,笑着交代道:“你有事那就快去忙吧,有空去我那儿坐坐,我给你做顶帽子。”
胤禩根本没想到她居然还要给自己做帽子,心里既有点后悔今天出门忘记戴帽子,又忍不住有些些感动。
不过感动归感动,他估摸着这话也就是客套一下而已,只赶忙道谢,这才一脸抱歉的离开。
阎贝目送他走远,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往上走。
只是没想到,刚登上所有台阶,抬眼就见到了站在大殿门前,头戴黑色瓜皮绒帽的老康正放着一张长脸瞅着自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儿。
“哟,原来皇上站在这里偷听啊。”阎贝笑着打趣儿道。
老康见她这模样就觉得自己委屈,没好气的侧身让她进屋暖和,同时阴阳怪气的说:
“原来德妃娘娘还会做帽子啊,怎么也不见给朕做一个!”
“得,我本来只是客气话,但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得做一个,不然就是不守诚信。”
屋里居然只有顾问行一人在,阎贝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走到桌前看看老康的办公处,眼中透露出来的光,全是可怜。
“这么大一堆奏折,全部是你一人批阅啊老康?”她同情的看着他,相当认真的建议道:“你这年纪不适合再这么操劳,赶紧给自己找个帮手吧。”
顾问行隐形人似的站在一边,听见阎贝这话,差点替她惊出一身冷汗。
却没想到,他的担忧是多余的,他家那个最讨厌别人提这件事情的主子居然一本正经的回了德妃娘娘的话。
“那你说找谁好?”老康暂时放下心里那点酸味儿,重新坐回书桌后,一边翻阅奏折一边朝傻站着的顾问行抬了抬下巴。
“没点眼力见的家伙……给娘娘赐坐!”
“嗻!”
顾问行瞬间恢复清醒,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把椅子给阎贝抬了过来,“娘娘您请坐!”
阎贝摆手示意他别在意,坐到椅子上,与老康隔着一张书桌,看着他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暗自表示佩服。
“我没有什么好人选,不过最名正言顺的就是太子了,或许可以试一试。”
“他?”老康立即从奏折里抬起头来,撇了撇嘴:“这小子长这么大老子就没见过他主动关心国家大事!”
“前些日子朕不是小病了一场吗?朕本欲打算让太子暂时代理朕处理政务,结果你猜那小子回朕什么?”
“回了什么?”阎贝好奇的追问道。
老康先是给她递来一个佩服的眼神,这才无奈的说:“和你料想的一模一样,那小子居然告诉朕,要朕撤去他的太子之位,唉~,你说可气不可气?”
第0699章 撤太子
“可气!十分可气!”阎贝拍着椅子扶手,一副与老康同仇敌忾的气愤模样,怒斥太子:“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但是!”话锋一转:“抛去君臣这层关系,你们是父子,孩子的意愿,父亲是不是要尊重?”
老康被问得怔了一下,回神后眼睛就眯了起来,放下奏折,抬手指着阎贝的鼻子,摇头叹道:
“好啊,你个乌雅氏,你别以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朕不知道!”
“嗯哼~”阎贝摊手,露出老实人的微笑:“我从没想过隐瞒你,你知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老康愕然,他竟无言以对。
半晌,无奈摆手开始赶人,“你先回去准备晚膳,等朕想好了就过来吃晚饭,你可走吧,看见你朕这脑子就会乱成一团浆糊。”
“得嘞,那皇上您先好好想想,臣妾告退。”一本正经的起身躬身行了礼,就在老康以为她突然转性之时,突然回头,眨了一下眼睛:“我做好饭等着你哈!”
皮完这一下,这才笑着离开。
全程老康就是一个无奈的表情,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问行。”扭头看向身后当隐形人的顾问行,“你说就她这目无王法的样子,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顾问行低头:“奴才不敢妄言。”
“说!”老康瞪眼,知道他在怕什么,摆手道:“朕恕你无罪。”
这下顾问行放心了,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答道:“皇上,这还不都是您自己给惯出来的?”
老康愕然,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最后只能瞪着眼睛,用手指头威胁似的指了指顾问行,把人弄老实了,这才开始认真思考自家老婆子给自己留下来的问题。
阎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也没有去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只知道,不管这么多年来皇后母子俩的佛系状态是真是假,现在它都得是真的。
晚上,老康准时过来永和宫吃饭,同时也把没审阅完的奏折带了过来,阎贝一看这行头就知道这老头子是又要在自己屋里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