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安从沉默寡言和冷淡突然变得这般不正经,曲柚一时没适应过来,被顾城安含住的耳朵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彻底红了个透,她红着脸推了推顾城安,声音软软地问他:“水、水烧好了吗?”
“正在烧。”顾城安将曲柚压到床上,密密匝匝的吻落到她绝美粉嫩的小脸上,房门还敞开着,顾城安却已经想沉沦下去。
曲柚吓坏了,都快哭了出来,用膝盖顶了顶顾城安的肚子,想将他推开,顾城安却半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呜呜……”曲柚哼了一声,身子蜷缩起来。
这声嘤咛将顾城安拉回理智,他从曲柚身上起来,大掌伸过去握住曲柚的小手,将她拉起来,坐到床边将曲柚抱进怀里,“刚才……抱歉。”
曲柚脸红得不行,水眸也红红的,不理他。
顾城安却捏上她的下颌,灼.热的呼吸从她饱.满的额头喷下来,痒痒的,“可我是你的夫君,以前……我们经常这样。”
“……”曲柚的脸更红了,忽的意识到就是如此,她是顾城安的妻,夫妻之间卿卿我我……的确……的确是应该和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刚才顾城安那个样子也太可怕了。
这两年里,柳韫若将曲柚保护得太好,几乎没让曲柚接触过什么男人,曲柚虽然一看见顾城安就眼熟,就想依赖他靠近他,可是毕竟也有两年不见了,内心再渴望靠近彼此,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适应。
之前顾城安强.吻她的时候,她就差点被弄哭的,但是她努力忍了下来,适才顾城安那般,她实在承受不住。
房里安静下来,曲柚动也不敢乱动,就任顾城安抱着她,很是紧张,冥冥之中,她觉得这种紧张感似曾相识,似乎很久以前她就深刻地体会过。
半晌,曲柚主动开了口,“夫君,柳韫若和段延风到底是谁?而我呢?我又是谁?”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呀?”认了个夫君,却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确切的说,连人家的名字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问完这句话,曲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顾城安更是无奈,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高兴曲柚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能在看见他的第一刻就认他作夫君,悲哀他好不容易和曲柚拥有的那几个月的美好回忆,就这么被曲柚遗忘了个干净……
顾城安将曲柚松开,先去灶房看水,将烧好的水提过来。
“先洗脸,等会到床上,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顾城安又用那种意味深长地语气说,大掌摩挲在曲柚红通通的小耳朵上,他喜欢极了女孩害羞的模样,倾过去贴了贴曲柚的额心,
曲柚红着脸从顾城安身前退出来,朝衣柜走去,“我去给你找块新的帕子。”
顾城安却大掌一伸,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里,另一只手抽了盆架上那块水蓝色的帕子,“没关系,我用你的。”
“那个……那个是我的啊,我还是给你拿块新的吧。”曲柚推了推顾城安。
顾城安将她搂得更紧,又贴到她耳骨上,“乖,我就要用你的。”
与几个时辰前那个沉冷的形象差别太大,每一句话都带着坏坏的感觉,曲柚心口扑通地跳,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入了口口
先前顾城安那么儒雅风度,冷是冷了点,话也少了点,但人还是很正常的,怎么这到了晚上,就跟换了个人个人似的。
曲柚还在那有些怕怕的,顾城安已经将浸过水的帕子拧干净,然后将她的小脑袋扣过去,手里的帕子盖到她脸上。
曲柚:“……”把她当小孩呢。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曲柚脑袋往后躲,立马又被顾城安扣回去。
“不,夫君帮你洗。”顾城安翘起一边唇角。
曲柚:“……”
女孩的皮肤嫩得跟水一样,轻轻碰那么一下就泛出红印,两年不见,皮肤状态如初,这让顾城安目光发深,心里的不快隐匿了些。
这两年,他一直很害怕曲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也怕曲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什么折磨,更怕曲柚被段延风强行占为己有。
可,今日女孩坐在牛车上,他看着她,她的一双水眸比两年前还要纯净,他就知道,一切都没有他担心的那么坏,这两年,她一定被保护得很好,不然眸底那份清澈,不会保留得如此完好。
这也是他没有派人将柳韫若极力追杀的原因,他恨段延风,恨柳韫若,可是曲柚还活得好好的这一点,让他感恩,感恩上苍,即便命途多舛,至少这一世他们还有机会。
曲柚未施粉黛,即便过了一道水之后,依旧是那般倾城的模样,鼻尖和下颌挂了点水珠,整张脸经过水的清洗,更显得尤物出世,顾城安忍不住戳了好几下,跟寻到好玩的物件儿似的,又不舍得下手太重。
最后变成亲上去,从曲柚的额头蹭到鼻尖,再蹭到脸颊,一路划到尖尖的下颌,将要坠下去的那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吃进嘴里。
洗个脸还有这么多花样,曲柚无语起来,她刚要推顾城安,顾城安就松开了她,然后将帕子落到她小手上,“该你了。”
曲柚:???
顾城安指指曲柚手里的帕子,再指指自己的脸。
那声“夫君”怎么都叫不出来了,曲柚说了一声“无聊”,将帕子丢到盆子里,“你……你自己洗。”
她耍赖朝床榻跑去,两边脸蛋红扑扑的。
顾城安笑了笑,也不坚持,自己就着曲柚的帕子洗,将曲柚的帕子落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只觉得要幸福死了,这是他小姑娘用了两年的帕子,上面还有她身上的香气,他好喜欢。
洗脸的时候顾城安眼角瞥向床边,见小姑娘没脱鞋上床,似乎要等着泡脚,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胆儿真大……
这是顾城安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若是以前,顾城安让曲柚帮他洗脸,曲柚心里再是不情愿,肯定也会乖乖听话的,因为敬畏和忌惮他的权利和身份。
即便之后她心里有了他,也不敢试图跨过双方地位阶级这道鸿沟,她对他,更多的是一种服从,胆儿小惜命,所以不敢惹毛了他。
但是刚才,她敢跟他对着干,跟前世长孙梨儿倔起来的时候一个样。
一时间,顾城安有些犹豫起来。
莫名的,他不想让曲柚那么快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看什么?”顾城安洗好脸,将帕子拧干搭到架子上,又倒了点热水进盆里,然后将小盆里的水全部倒进大盆里,将大盆端到曲柚跟前。
“话本呀。”曲柚笑着回他,似乎话本里面的内容很有趣,小丫头看得津津有味,头也没抬起来看他。
女孩高兴他就高兴,怪不得以前他硬要拿《资治通鉴》给她看的时候,小丫头的脸色灰青灰青的,看一会就能趴过去,原来她根本不喜欢看那些艰深的东西。
曲柚出生言情书网,父亲曲回文写得一手好文章,能画能绘,吟诗作赋样样精通,是文雅圈子里令人崇拜的渊博大能,大哥曲欢迹完全继承了曲回文的文智,而曲欢奇那小子更是,小小年纪就是个书痴。
顾城安便一直以为曲柚也是如此,定是喜欢文人那一套,淑女谦谦,才貌双全,可是这丫头貌似只迷画画不喜诗经文理,这样复杂多面的性格,倒是显得更有趣了些。
顾城安盯了一会曲柚看话本时那认真小模样,搬了个小凳子到床边来,坐到凳子上,去捏曲柚的小脚。
曲柚吓了一跳,放下书,“干什么?”
“和夫君一起泡脚。”顾城安回道,已经捏上曲柚的脚后跟,那么轻轻一用力,将曲柚沾有泥巴的绣花鞋褪了下来,“没事,你看你的,夫君伺候你。”
曲柚:“……”脸红了红,将手里的书落下,推开顾城安的要给她脱袜子的手,“我、我自己来。”
顾城安不理她,“听话。”
袜子被捏在两根苍劲白皙的长指上,往下划,最后完全脱离了曲柚的小脚,一只莲藕小玉.足完全展露出来,曲柚的脚生得也是极美,粉润剔透的薄薄指甲片覆在五跟细细小小的脚趾头上,脚背微微隆起。
因为小脚还被顾城安发烫的大掌握在手里,眼见着曲柚的脚背绷直了起来,她刚想挣脱开男人的手,一颗唇凑过来贴了上去。
曲柚吓红了脸。
好在顾城安没胡来,贴了一会,像是落珍珠宝贝似的,双手将她的小脚放进水盆里。
在顾城安的大掌伸向她另一只脚的时候,曲柚赶紧抬起脚,以极快的速度吭哧将鞋和袜子脱了,然后把脚落进水盆里去,对顾城安俏皮地翘了翘唇。
顾城安哭笑不得,他分明是在伺候这小祖宗,小祖宗却以为他是在欺负她,顿时心里有些委屈。
曲柚两只小脚在水里面动了动脚趾头,可爱极了,顾城安盯着那双小粉足便出了神。
“你、你也快一起泡吧,水快凉了呢。”曲柚说道。
平日里她就经常这样跟柳韫若一块泡脚的,顾城安是她的夫君,一起泡脚也是理所应当的。
顾城安“嗯”了一声,提过水壶给盆里试着添了点热水,怕曲柚冷着。
放下水壶后,去脱自己的长靴。
少倾,水盆里立马出现一双巨脚——对于曲柚而言。
曲柚盯着那双脚,咽了口沫,她才发现男人的脚原来可以这么大,一只都快赶上她两只了,而且她发现顾城安的腿子上好多……好多腿毛……
不是曲柚故意要看的,谁叫顾城安是挽着裤腿的。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两双脚在水里亲密接触,曲柚脸蛋上的红云一直飘在那没消去过,为了缓解有些奇怪的氛围,曲柚开口道:“你跟我说一下我们的事吧。”
“我们?”顾城安眼尾弯了起来。
曲柚点点头。
后她又改了口,“不,你……你还是先说说柳韫若和段延风他们吧,他们……嗯……我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顾城安的声音颓然冷了下来。
即便这两年曲柚的纯真被保护得很好,他也不会去宽恕那些想要将曲柚从他身边夺走的人,再见面,他们的狗头只会滚落到地上。
曲柚努力想了想,说道:“他们跟你有恩怨对不对?”
顾城安将曲柚的小手捏过来,大掌和曲柚的小手整个握住,双手合十,他说:“是段延风耽误了我们美好的两年。”
曲柚心底微颤。
即便只是一句话,竟在她脑海里撞了撞,有什么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意识里闪过。
第68章 他原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顾城安喜欢极了和曲柚在这样一个小山村,在这样一个小竹屋里度过甜蜜的二人世界,这里山好水好,女孩的眼睛也纯净无尘。
他真真舍不得将她带进那除了巍峨和气派,什么也没有的冷瑟皇宫里,他知道,女孩或许不愿意戴上那沉重的凤冠,可是他既已坐了天下,在没有找到适合的人接替这个位置之前,他不可能甩手不管,就这么一直陪着曲柚蜗居在小山村里。
责任这个担子他须得扛着,翌日,顾城安带着曲柚离开。
曲柚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住了两年的地方就这么告别,心里的不舍哪是一句话说得清的,好多村民追在后面给她道别,并送上好些东西。
林杰和武豪手里被塞了一大袋咸鸭蛋和咸豆腐,侍卫们手里各种瓜果蔬菜也被塞了一堆,还有几个大方的村民把家里珍藏了好久的花酒都抱了过来,有不少村民把过年腌制的还没吃完的腊肉全部从火炕上摘下来往侍卫们手里塞。
一个二个仅仅因为侍卫们是“小柳”的朋友,就热情相待。
曲柚窝在顾城安怀里眼泪汪汪的,顾城安轻轻拍在她的脊背上,心疼的同时又哭笑不得。
掀开车帘看外面,面对那一张张洋溢着热情和不舍的淳朴村民的脸,想起他们对自己的怨念,顾城安皱起眉头。
离开村子前,顾城安派李明德确认了清溪村村长品行端正后,塞了一沓银票给村长,此行出来得匆忙,马车里除了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有,村民们也用不上,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对村民们好生生照顾了他小姑娘两年的感谢。
“夫君,我们去哪呀?”曲柚在顾城安怀里问。
“沪阳。”顾城安说。
昨个晚上顾城安将柳韫若和段延风大概的情况都同曲柚说了,只是很多地方都是代用,并没有报出段延风曾是宫廷御医,柳韫若曾做过他有名无实的昭训之事。
自然,他的真实身份也还未对曲柚说起。
他更希望,曲柚是自己恢复记忆,因为关于段延风,以及那个骷髅头标志,关系到曲柚的父亲。
在曲柚还像一张白纸前,他不想将那些恩怨情仇添加到这张白纸上,污浊了这张白纸,曲柚记起那些好和不好前,他更想做的,是保护好曲柚这份纯真。
“看来夫君还是沪阳的大官呢。”曲柚笑着说了这么一句,想从顾城安怀里退出来,自己坐到一边去,一直被顾城安这么抱着怪不好意思的,但顾城安又将她扣回去,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怕把曲柚颠着,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曲柚心里却有些等不及,因为顾城安跟她说了,她还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
她还有哥哥姐姐,有娘亲和弟弟,存在潜意识里的思念瞬间破土而出,胀得满满的在她心口上。
曲柚反复掀开车帘看了好几次,希望马车能够快点驶到沪阳城,与此同时,心里也不得不对柳韫若和段延风生起怨念。
若不是他们欺骗了她,她怎会同家人分散两年,她失踪的这两年,家人肯定也不好过。
无忧无虑了两年的心,一下子愁郁起来,两年朝夕相处的人骗了自己这么多,让曲柚一时无法接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而段延风和柳韫若是好心收留了她,然后还为了让她心里有归属感,骗她他们都是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