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宋墨归
时间:2019-09-10 07:53:48

  沈巨浑身一震,低头看抱住他的少女。
  那晚,长孙梨儿给了他,一点抗拒也没有,而且用自己侍奉了北燕帝两年得来的经验将沈巨弄的很舒服,沈巨没想到云雨之时的女孩可以美好得让人想死在她身上,沈巨分明早在十六岁就行过人事,也沾过不少雨露,可是那晚是他最酣畅的一次,他贪.婪地折腾了长孙梨儿一夜,天亮的时候,女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被他抱在身上。
  “可以……放我回北燕吗?”女孩在他怀里问。
  一瞬间,沈巨兴奋的血液凝固住,全身僵在那。
  “可以吗?”女孩又问了一声。
  沈巨掐出长孙梨儿的下颌,“这就是你对我温顺的目的?”
  长孙梨儿从他怀里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自己锁骨下面的位置,娇柔的双目又变得清冷无比,“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沈巨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青筋一根根突在额角。
  他也坐起来,盯着长孙梨儿的眼睛,“若朕只是想要这个,早就要了!何必这么费劲!”双目充了血丝。
  泪水从长孙梨儿的眼睛里砸落,她的手死死揪紧胸前的被褥,想到自己牺牲了贞.操却还是没能换来自由,心如死灰。
  “你滚!”长孙梨儿抓来枕头砸向沈巨。
  沈巨一口气闷在胸口,发出来也不是,咽回去也不是,分明应该生气的那个人是他,可是见长孙梨儿泪眼汪汪,哭得气快断了,眼里对他充满厌恶和憎恨,他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紧,再掐紧,那种窒息的感觉袭进沈巨的四肢百骸。
  他曾以为他的耐心和真心,可以将女孩感动,他自认为自己一点也不比北燕帝差,可是女孩的心却坚如磐石,冷如冰块,他根本搬不动她,也捂不热她。
  “朕将你的家人都接来东周好不好?”好半晌,沈巨妥协地说。
  “不要!”长孙梨儿哭着吼他,“你别伤害他们。”
  后面一句带了些乞求。
  沈巨指腹摸到长孙梨儿小脸上给她拭泪,“朕不会伤害他们,朕只想让你开心。”
  “你不放我走,我就不会开心。”长孙梨儿推开他的手。
  -
  沈巨还是将长孙梨儿远在北燕的家人全部接来了东周,他早想这么做,只是一直在犹豫让长孙梨儿的家人也同她一样背井离乡,会不会是另一种残忍。
  可是一想到北燕遭遇地震重创后,很多城池到现在还没有修复,接到东周来,其实才会有更好的生活。
  果然,多了家人的陪伴,长孙梨儿脸上多了笑容,只不过每次只要他在场,那份笑容就会收回去。
  为了让长孙梨儿开心,沈巨做了很多很多事情,他追溯到长孙梨儿被他俘获那会,一直到长孙梨儿被太皇太后接进德康宫,这中间凡是欺负过长孙梨儿的人,皆被他处罚了一遍,长孙梨儿听他说起,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长孙梨儿被他直接封为嫣妃,每次有什么大型的宴会,他带的都不是皇后而是她,长孙梨儿坐在他旁边跟一块冰一样,不会笑,也不说话,可是他就是喜欢将她带在身边。
  皇后的家族与朝中大官勾结,试图篡夺皇权,被沈巨查出来后,皇后的家族覆灭,皇后被关进冷宫,沈巨命人给长孙梨儿量身,给她订做了好几套凤袍。
  他将凤袍和凤冠捧到她面前,却被她砸到地上,女孩红着眼睛吼他:“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沈巨忍到极致的耐心似乎也在这一刻裂开口子,他将长孙梨儿摁到墙上,“朕要怎样你不知道吗?”
  长孙梨儿瞪着他,眼泪砸落。
  “朕想要你的心!”沈巨说得撕心裂肺。
  长孙梨儿再次选择沉默,只是在那流着泪,空气凝滞了好半晌,两厢无言。
  最后再次是沈巨先败下阵来,他试图让长孙梨儿从她的幻想里走出来,“你以为独孤竑会来救你?独孤竑他早就忘了你。”
  长孙梨儿瞬间发了疯,她一巴掌扇到沈巨脸上,“你胡说,他不会忘了我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女孩的话扎在他心上,比她扇他巴掌不知道要疼多少倍。
  “独孤竑跟我不一样,他爱江山胜过爱美人,他的野心不会让他整天只想着情.爱,你以为,他会像你这样记着他而记着你吗?”
  有些道理太过残忍,沈巨不想说那么直接,可是长孙梨儿怎么也不愿意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他无可奈何。
  可沈巨说的,长孙梨儿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独孤竑是怎样的人,她比沈巨更了解,她从来就没有奢望过独孤竑把她放在心里的第一位,只是独孤竑离开前,对她说了那两个字,他让她等他,她就是会等他。
  独孤竑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从十四岁到十六岁,长孙梨儿最美好的年纪是在独孤竑那里绽放的,独孤竑将她从窑子里救出来,呵护了她两年,这份感情她怎么可能说忘就忘,独孤竑不来救她,肯定是因为他也深陷泥沼,长孙梨儿愿意等他,等到老都可以。
  “我就是要等他!”长孙梨儿将沈巨推开。
  沈巨攥住长孙梨儿的手腕,将她拉回来,甩到墙上,压上去狠狠亲了她一通。
  长孙梨儿狂扇了沈巨好几个巴掌都扇不走他,哭红了眼,只能用后脑勺往身后的墙上撞。
  若非她自愿,沈巨若要强来,她不会遂他的愿,宁愿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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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撞,昏迷了三天三夜,睁开眼,是家人在身边,没有沈巨,长孙梨儿松了口气,之后差不多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沈巨都没再来烦他,而她绸缪起逃出宫的计划。
  可刚想出一点影子,思及到自己的家人,长孙梨儿又收回念头。
  以为她消气了后,沈巨又没忍住来找她,并带来一大堆眼花缭乱的宝玉和珠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将那堆东西推到她面前,让她选一样喜欢的,她随便看了一眼,指了一个圆圆的蓝色球。
  沈巨捡起那颗球笑道:“这是蓝色琉璃珠,只有东周能产琉璃,别的国家是做不出这种东西的。”
  他将珠子递到她小手上,她没有拒绝,将珠子捏在手里转了转。
  之后沈巨又陪她一起用了膳,用膳的时候见她脸色不错,就得寸进尺地亲了一口她的面颊,“啪”的一声,她立马扇了他一巴掌。
  就这么,把男人扇得气走了,男人顶着红红的巴掌印离开时,看了她一眼,说:“难哄的丫头!”
  长孙梨儿将手里的蓝色琉璃珠丢到地上,任它滚落到看不家的角落里。
  才过了没多久,沈巨又过来找她,给她带了两盘梨花酥,和一盒派人专门到蜀南买的毛笔。
  长孙梨儿的确喜欢吃梨花酥,但是沈巨带来的,她只是咬了一口就没吃了,她也的确喜欢画画,可那只毛笔被她当着沈巨的面掰成两段,沈巨气得又将她摁到墙上,她扇了沈巨两巴掌。
  思及她撞过墙的事,沈巨气了一下,又赶紧将她松开,顶着两个红红的巴掌印离开。
  两年过后,见她的心还是那么硬,沈巨没了办法,终于妥协,只不过他的所谓的妥协对于她而言依旧荒谬。
  这个妥协便是他终于带她出宫了一次。
  沈巨怕她跑了,太过高估她的能力,派了几十个侍卫跟在他们后面,他带她去小摊上买糖人,带她去买糖葫芦,带她去买麻花卷,带她去划小船,带她去放花灯。
  放花灯的时候,会在花灯里面写下自己的愿望,沈巨写完后拿给她看,上面写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反应,而她也写了一张愿望,且怎么也不愿意给沈巨看。
  可是她越是不愿意给沈巨看,沈巨就越是生疑,越是想看,但他面上不表现出来。
  等花灯游走后,他偷偷派人去河另一头将花灯打捞,因为花灯们差不多都一个形状,虽然有几种不同的颜色,但放花灯的人多,每种颜色一排排游下来也能让人看花眼,长孙梨儿选的是蓝色花灯,他便叫人将河岸那头的所有蓝色花灯都打捞上来。
  之后回了客栈,等长孙梨儿睡下,他就到另一间厢房里一个个将那些蓝色花灯拆开。
  他认得长孙梨儿的字迹,差不多拆了十几个花灯,他终于找到长孙梨儿写得。
  发现上面只有一个字——“红”。
  红?
  沈巨不懂这个字的意思,他猜了半天也没猜出长孙梨儿到底想表达什么,只能从最肤浅的层面理解。
  于是第二天他牵着长孙梨儿去给她买了跟“红”有关的所有东西。
  红对联、红灯笼、红炮仗、红绣花鞋、红肚兜等等等。
  可换来的结果是长孙梨儿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他带长孙梨儿在宫外游玩了差不多半个月,回程那日,长孙梨儿突然抱住膝盖哭,哭得全身颤抖,无论他怎么哄怎么央求她都止不住泪水。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哭,长孙梨儿哭了一路,回了宫也在哭,直到哭累了睡着了。
  也是在当晚,他终于想明白了那个“红”字的意思。
  北燕帝全名独孤竑,“竑”字通“红”。
  这个“红”字像一束火把,彻底点燃了沈巨内心深压已久的狂躁和疯魔,他的理智尽数决堤,他红着眼冲到长孙梨儿房里,将她重重甩到床上,想强.上.她。
  上一次,还停留在两年前,那一次是长孙梨儿主动,这一次,他不再管她主不主动,也不想管她愿不愿意。
  可是长孙梨儿挣扎了一会就没挣扎了,她喃喃了一句:“呜……他真的忘了我。”
  女孩哭得红肿的眼睛,和这声虚软无力的声音,最终让他找回一点理智,停下所有的动作,他松开她,摔门离开。
  翌日早上,他看着从井里捞出的女孩的尸体,崩溃了。
  -
  沈巨以为长孙梨儿的死,是昨晚他的冲动造成的,其实不是。
  被沈巨带出宫游玩时,要回宫那日,她只是打开窗户,想看看外面热闹的人群和蓝天上自由飞翔的小鸟,约莫半柱香之后,眼前出现三个身影。
  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男人正抱着一个小奶娃在一个卖拨浪鼓小摊边选波浪鼓。
  男人选了一只蓝色的波浪鼓凑到小奶娃眼前摇晃,见小奶娃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将那只拨浪鼓放回去,看了看,他重新选了一只红色的波浪鼓,再次凑到小奶娃面前摇晃,小奶娃“咯咯咯”大笑起来,他当即将那只拨浪鼓买下。
  看着这温馨友爱的一幕,长孙梨儿难得地浅浅弯了唇,可是她脸上刚染上笑容,这个笑容即刻僵住。
  她发现……这个白衣男人的身型好熟悉。
  再多盯了一会,她整个人就红了眼眶,某种情绪在脑海里炸开,正要跑下楼去找他,一个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捧着一包用草纸包的奶糖走过来。
  她走到白衣男人面前笑弯了眸,埋头亲了亲男人怀里的小奶娃,男人抬起自己的大掌摸到那女人的脑袋上,长孙梨儿看见那只大掌的中指是断的,这时风轻轻吹过,扬起男人头上的帽纱,一张长孙梨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侧脸撞进她的眸子里。
  长孙梨儿六神无主地站在窗边,看着面纱女子挽住白衣男人一边胳膊,与白衣男人说说笑笑着渐渐走远。
  一家三口的背影,深深刺进长孙梨儿灵魂深处。
  -
  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信念,就这样一息间被残忍的现实撕碎。
  长孙梨儿哭了很久很久,从宫外一直哭回东周的皇宫,哭睡着了又醒来,醒来后又开始哭,再从晚上哭到天空鱼肚白,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最后选择跳进深井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死之后,灵魂脱身那刻,她看见沈巨绝望地抱着她的尸体,眼睛被猩红浸透,她看见男人发疯地亲吻她的尸体,嘶吼着说他错了,他不该昨晚那么冲动。
  她的灵魂在宫里飘了两年,看见男人如何疯狂地对她想念,看见男人很多时候盯着她的画像注视就是一个下午,看见男人将她的家人照顾得很好,看见男人一点点抑郁成疾。
  临死前,他将皇位让给自己的小叔子沈固,闭上眼那刻,手里紧紧攥着那支她只有心情愉悦时才会戴的蓝色蝴蝶步摇。
  死后,他的尸体和她的葬在了一起,棺材盖合上那刹,她的灵魂跟着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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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往下坠,冰凉凉的井水缠绕着她,只是临死那一刹那的功夫,曲柚像是又活了一世,那些被时空颠覆的记忆涌进她的脑海里,像一场梦,却真实无比。
  原来……长孙梨儿是她自己。
  这些日子,她都在跟自己吃醋!
  尽管要死了,曲柚却在水里弯了唇,眼睛发亮,亮出的那抹光,跟遽然被揭盖的井盖随之透进来的阳光交汇在一起。
  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感觉到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掌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上拉,很快她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一双长臂紧紧抱住她,爬出水面,再爬出深长的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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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晟宫大火蔓延那日,北燕帝被人救出暗牢,即日北燕大军攻打大晋,可是刚攻到一半,北燕发生地震,北燕军耗了半月,最终打道回府,北燕帝忙着收拾国内残局,忙着拯救自己的百姓,忙着在天灾后苟延残喘,试图扩张帝国版图和统一云莱的野心,近乎被浇灭了个干净。
  不久后,不知道是因为天灾突至彻底击垮了北燕帝凶残的心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北燕帝突然转了性,将皇位传给他那个流落民间多年,终于在半年前被找回来的亲妹妹独孤若。
  独孤若成为北燕史上第一个女皇帝。
  独孤若带着军队搜救受难百姓时,倏忽听见有人在远处大喊:“这根木头下压着一个男人,快救他!”
  独孤若挥手派了几个士兵过去,她继续监督周围的士兵挖石头,少倾,她之前派过去的那几个士兵抬着担架从她眼前走过,一个男人趴在担架上,还能动。
  他的衣裳凌乱破烂不堪,露出他背上那块骷髅头花纹。
  独孤若眼眶一湿,轻轻唤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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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有两颗红梅树,一片一片轻薄的雪花落到上面,堆积在一起,形成一件雪白的冬衣,它穿在红梅树上,将红梅树婀娜的身段尽显得淋漓尽致,又下了一场大雪,红梅树的冬衣换了一件,婀娜的身材也变得有些臃肿,变得又白又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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