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女帝——路七酱
时间:2019-09-10 07:54:25

  谭浅云解释完,一抬眼,看清自己女儿的脸上脖子上的伤痕,气笑了。
  她走到楚笑面前,伸手纤细好看的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女孩子打架可以,但是要把脸护好。”
  “不是说好期末了要在家复习功课,你怎么又把自己晒黑了?”
  “黑眼圈这么重,你是熬夜了还是没有涂眼霜?”
  ……
  楚笑早就习惯了自家母亲重点偏离,恭恭敬敬站着听完护肤注意,末了还担心家长说的口干舌燥,去倒了杯水:“您先喝口水。”
  休息一下再继续。
  谭浅云接过杯子,揉了揉太阳穴,她这女儿从小就是这性格,在外使劲闯祸,在家乖乖认错。
  有时闹心的自己血气上涌,有时又贴心的自己老泪纵横,让谭浅云常常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养大的可能是个儿子。
  她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杯:“你这么大了,我也不多念叨你,脸上的伤口记得用药,不要留下疤。”
  楚笑双眸弯起:“记住了。”
  “办正事。”谭浅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长单子,放在桌面上,一点点捋开,“这是我这次要带过去的药,你找个箱子,分门别类给打包好,我一会儿带回去。”
  楚笑看了一眼单子,都是些日常病症的药物,只是需要的量比较大,大部分需要从地下仓库拿。
  她担心母亲看出端倪,接过单子,转身就朝着仓库走去:“我去拿药。”
  这种打杂的事情她从小经手,轻车熟路,加上她惦记着病房里的某人,手脚又快了几分,原先需要花上二十分钟的活,她十分钟就收了尾。
  然后匆匆打包好,提着箱子从仓库出去。
  她走到前厅没有看见母亲的人,一转头刚好瞥见自家母亲提着个金属盒从手术室里出来,正要往病房走。
  楚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在了母亲面前,将手里提着的箱子横在两人之间:“妈,药整理好了。”
  谭浅云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她敷衍的给女儿顺了一把毛,绕过楚笑,准备去开病房的门。
  楚笑往后退了一步抵住门:“妈,您是不是还要拿什么东西?我替您拿好了。”
  谭浅云看着女儿发白的脸色,眸子里闪过诧异,她一手推着门:“我都已经走到门口,自己去拿就行了。”
  两人僵持在了门口。
  楚笑看着自己母亲,她说出口的话很少打折扣,说要进病房,那一定是要看个究竟的。
  她不再挣扎,决定坦白从宽:“妈……。”
  “有什么话,等我拿完东西再说。”
  谭浅云认定事有蹊跷,楚笑出声说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难道是带了小男友回来?
  想到这,她掌心用力,砰的一声推开病房房门!
  意料之外的,病房内什么都没有,只有的三张病床平行并列。
  谭浅云有些好笑自己的过度联想,她走到病房的柜子上,翻出一支日常就诊用的小手电,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你刚刚想说什么?”
  楚笑心情犹如过山车,大起大落,脸上却还要装作平静的样子:“我刚刚想问您要不要留在家里吃个晚饭再走,我去做饭。”
  “罡风间隙只有两个小时,吃饭时来不及了,我立刻就走。”
  “那我送你过去。”
  “这次市政派人送我回来的,正在门口候着,你把东西拎到门口就行。”
  楚笑大包小包把母亲送出家门,看着母亲走远,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
  她关上诊所的大门,顺着大厅一路往里找——
  会诊室没有人。
  药房没有人。
  手术室、病房、卫生间、消毒室……
  楚笑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把楼上居住的阁楼、书房、厨房都翻找了一遍,也没有见到人。
  一同不见得还有男人的私人物品。
  她透过阁楼的窗户往外看,罡风渐起,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一个术后两天病人,麻药刚过,原本应该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居然凭空消失了。
  诊所一年来来去去的人太多,她视线落在窗外自家门前的台阶上,没有露出更多的表情。
  ——
  楚笑独自吃了晚饭,洗过澡去书房复习。
  她目前在逐际综合学院,就读工程和材料学专业,主攻旧材料改进和新材料研发。
  课程虽然难,但是能学到的东西很多,就业前景广阔。
  她上辈子在枪林弹雨里耗尽了野心,只求这辈子吃喝玩乐,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罡风期,光脑信号彻底瘫痪,这个世界主流的沉浸式复习也没有了设备维持。楚笑难得的恢复了上辈子的复习方法,找来了纸和笔,对着教材题库,开始刷题模式。
  夜里十一点左右,她起身给自己泡了壶罗叶茶,休整十分钟,换了本教材,继续第二轮的刷题。
  一直到深夜两点左右,楚笑才停止复习功课,拖着疲惫的脚步,回自己屋子睡觉。
  梦里,雨下的很大。
  山里温度骤降。
  一个近百人的大队,在矿区成功牵制住敌方大半个月,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男男女女加上伤兵,还剩一共十一个人。
  都缩在洞穴中隐蔽。
  她抱着枪倚在石壁上,半身湿透,瑟瑟发抖,一边啃着硬邦邦的干粮,一边透过洞口看向天空。
  以前只在科幻电影中看过的机甲、飞行器,此时有十几架盘旋在矿区上空,对整片山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队长。”楚笑看着洞口沉默着的男人,用闲聊的语气打破了洞内的死寂,“您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装备呢?”
  队长擦着单兵火箭筒,没有说话。
  其他人却来了兴致,这个说三十年,那个说一百年,还有的跟劝架似的,说折中一下算五十年好了。
  楚笑听着直摇头:“五十年后我都成老太太了。”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洞里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出去,此时意外的洒脱,却没有一个人放下手里的武器。
  后来画面一转。
  十一个人,只剩下了两个人。
  满身是血,他们自己也分不清,哪部分是自己的,哪部分是同伴的。
  队长背着受伤的她,在灌木林中急速奔跑,半空的机甲受到矿产金属和磁场的干扰,放弃了精确打击,开始漫无目的轰炸一气。
  两人都清楚的意识到,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们都会死。
  队长在山的背面停下,将她小心翼翼的塞进了一个矿石洞中,留下了食物和水:“你躲在这不要动,我去引开它。”
  楚笑声大腿受伤,声带也已经受损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紧紧的拽着对方袖子。
  一直严肃沉默的男人第一次露出笑来:“你要是活下去,等我们有了机甲、有了光能炮,记得在清明节的时候,过来告诉我们一声。”
  ……
  楚笑觉得脖子一凉,突然醒了过来。
  像是溺水多时的人刚刚透出睡眠。她呼吸急促,心跳如同擂鼓,久久不能从梦境中抽出来。
  但是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觉察到有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她第一反应便是抓住了持刀主人的手腕。
  对方的体温很低,楚笑掌心发烫,握着对方的手腕像是握着一块生铁,让她陡然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她抬眼,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灰色的眸子泛着雾气,却在灯光的映射下,多了些许亮光。
  对方坐在床沿,穿着一身病服,气息不稳,但是异常平静,握刀的手十分稳当:“你救了我。”
  楚笑看着对方这架势,是不是灭口不好说,但肯定不是大半夜跑来报恩的。
  她轻眨眼睛:“我这人记性不好,睡一觉就不记得昨天干了什么。”
  人是她救的没错,但是人也是她砸的。
  男人轻笑,收回刀,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
 
 
第五章 
  梦醒的太急,楚笑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
  听到男人的话,她反手在脸颊上一抹,才意识过来自己梦里哭过一场,
  她接过纸巾,胡乱的擦着眼泪,视线却没离开屋子里另外一个人。
  男人往后退了几步,将角落里的椅子拉到靠窗的位置,正面着楚笑坐下。
  他的坐姿很标准,腰背挺直,双腿与肩齐平,随手将手里的刀扔在一边,反而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昆虫标本,摆在一旁的窗台上。
  做完这些,他看向床上看着自己的楚笑:“你还有什么事吗?”
  楚笑想了想,没明白“事”是指什么,本能的摇了摇头。
  男人:“没事就睡吧。”
  楚笑:“……”
  哈?
  就这样,深更半夜,在楚笑的卧室里,突然闯入了个男人,大大剌剌的在一旁当门神。
  没有名字,没有来意,也没有敌意
  她闭上眼,全身上下绷紧,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戒备,可能是这两天太过疲惫,高度紧张中,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对面,男人视线从她的侧脸上移开,手拿起【昆虫标本】摇了摇,里面的昆虫轻轻轻轻展翅,在灯光下,腹部像是浸入了红色的墨水,染成血色。
  命运在他身处绝境的时候,给了他这这么一个喜。
  楚笑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靠墙的地方只留一把空着的椅子,有风从半开的窗户灌入,撩起窗帘来回摆动。
  这一夜,似乎仅仅只是序幕。
  当天夜里,反锁好家里所有的门窗,开启了防盗警报系统,将家庭安保系统做到了极致。
  可当她复习完功课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某人跟大爷似的坐在同样的椅子、同样的位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刀,抬着灰蒙蒙的眸子对她打招呼:“晚上好。”
  裹着浴巾的楚笑:“……”
  日。
  与前一天相同,他全程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腰上别着枪,手中擦着刀,垂直眸子自己发呆。
  偶尔楚笑动静大一点,才会微微抬起眸,然后又会移开目光专注完自己的事。
  睡前还不忘礼貌的询问楚笑:“需要我关灯吗?”
  楚笑拉过被子闷着头。
  清清楚楚地听到对方的轻笑声。
  第三天,对方没有来,楚笑松了口气。
  第四天夜里,楚笑迷迷糊糊起床找水喝,手还没摸上台灯开关,屋内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某位大爷正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位熟识多年的同性室友:“要喝水?”
  楚笑有些崩溃。
  她今天穿着条吊带睡裙,坐起来的时候还不忘裹着被子,抓了抓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大哥,想要干什么你直说吧!”
  现在罡风期,家里就自己一个人,通讯还没恢复,各种信号混乱,报警没用,死抗又没必要。
  但是就这么抽风式下去,她怕是没被人半夜用刀戳死,也被这一惊一乍吓死了。
  “我以为第一天你就会问这个问题。”
  男人起身,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楚笑面前,前后行动流畅,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动过手术。
  他将水递到她面前:“只是借姑娘床前的一把椅子过夜,天亮之前,我自会离开,不会打扰到姑娘的生活日常。”
  楚笑没有接过水杯,裹着被子往里缩了缩,视线移到他腰侧:“大哥,你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
  男人顺着楚笑的视线下移,意识到什么。
  他在床头柜放下水杯,然后从自己腰上解下手枪,从被窝里把楚笑的手抓出来,将枪塞到了楚笑手里:“这个算作借宿费,姑娘什么时候觉得我碍眼,就一枪崩了我。”
  楚笑打开保险:“你说这话可是认真的?”
  男人神色认真:“我以浩瀚星河起誓。”
  他话音刚落,楚笑的神色就冷了下来,她握枪的姿势十分纯熟,一反手就把枪口对准了面前。
  瞬间瞄准、开枪。
  只听“碰”!一声巨响。
  子弹擦过男人的肩头,打在了卧室的防弹门上,门最外一层包裹着的木头瞬间炸裂。
  伴随着木片四散,家中的警报器同一时间尖锐的响彻夜空。
  而男人仿佛楚笑刚刚瞄准的不是自己,一动也没动,灯光下,他深灰色的瞳仁里连一丝后怕都没有泛起。
  两人眼神如刀,在直视中相互试探。
  楚笑挫败的揉了一把脸,
  这人连死都不怕,要么自己毙了他,要么他就这么继续半夜爬墙。
  神经病。
  楚笑一甩手,将枪朝着男人扔了过去:“大哥,你赢了。”
  ——
  这次的罡风期,比往年都要漫长。
  中途母亲回家过一次,拿了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又匆匆的赶回了市政大厅。
  一直到罡风收尾,学校恢复上课,母亲也没有回来。
  上课第一天,楚笑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辅导员点名,楚笑在睡觉;
  教授上课,楚笑在睡觉;
  体育课同学在活动,楚笑依旧躺在运动场的围墙底下睡觉。
  一直从上午第一节 课,睡到下午黄昏临近,她这才慢悠悠的醒过来,身边坐着的人给她递过来一瓶水:“你昨晚熬夜了?”
  楚笑看向身侧,来人穿着一身运动T恤,半卷的红色短发,时髦的发型恰好衬托出他长得不错的一张脸。
  像是娱乐圈刚入行没多久的小鲜肉,虽然眉眼都是青涩,但是阳光帅气掩盖住了所有缺点。
  这是楚笑的发小,现任逐际城市长的公子,罗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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