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得到李董这个评价还是有些诧异,毕竟她这一年多来也做了不少工作不停削弱他的股权比例,她抬起头望着李董,他喘了几口气,突然侧头露出一丝笑容:“生气归生气,但归根结底高兴多过生气!我这辈子也没想过咱们能把WOR收购,这么快走向国际舞台,丫头!干得漂亮,为我们国人扬眉吐气了一把!”
夏璃在听到李董这句肯定后,鼻尖酸楚,好似这么多天的纠结和痛苦突然间烟消云散了,不禁露出动容的笑意。
李董的眼神也变得慈祥起来:“说到底,我不可能一辈子坐在这个位置,能把众翔交给一帮眼光更长远,更有能力的领导层,我想这会是我退休前最光辉的一笔。”
他双手扶住轮椅把手有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在夏璃完全没有预料到时,朝她伸出手:“祝你明天一切顺利,夏董事长。”
夏璃只感觉一股热流在眼眶里打转,这是一个平凡的交握,却是众翔两代人神圣的交接时刻,虽然在如此普通的前院,没有观众和媒体聚光灯,却在他们两人心中如此的庄严!
没有多余的言语,夏璃带着这份沉重的愿景离开了别墅。
她去了一趟众翔,进行最终的确认,而从她一进众翔起就看见产业园内到处飘红,那热烈的气氛比过年还欢腾,车窗外的工人们,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似乎明天这个大日子不仅是众翔跨入新纪元的日子,也是所有苦熬这么多年的工人挺起脊梁的日子!
她刚上任副总的那席话还响彻在大礼堂“我要在坐的每一位替我见证,我们众翔,一个本土品牌,在未来的三年内还世界一个耳光,让他们认识一下国产的质量到底多硬!国产车的技术到底多强!国产车也能驰骋在消费者市场!”
然而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已经带领众翔这个品牌正式进入国际市场,让全世界人认识到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品牌。
有人认出她的车子,自动停下脚步朝她招手,目送她离开,那些人眼中的拥戴不因她的职位,不因她的威严,而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敬重。
夏璃的回归让总裁办都沸腾起来,最后一天的会议在轻松的氛围下结束了,第二天的流程也全部安排好。
临走时,她特地问了下林灵聆:“明天所有部长都安排好了吧?有人缺席吗?”
林灵聆摇了摇头:“都通知到位,无人缺席。”
夏璃还想再问,张了张口随后笑了笑:“那都早点回家吧,养足精神。”
晚上她将行李包拿回公寓,刚洗完澡,盛子鸣就来敲她的门,和她对了下明天的环节,然而夏璃却敏感的发觉,他始终欲言又止,话中有话的感觉,想到她手机开机后盛子鸣曾在两天前给过她一个电话,便开口问道:“是不是我不在的这几天出了什么事?”
盛子鸣面色为难地说:“是出了点状况,不过及时发现并且扼制了,还是明天以后我们再谈吧,不是什么大事,别影响了明天的状态。”
夏璃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倒是盛子鸣看上去比她还要紧张的样子,夏璃笑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缓解下精神,他却非说是激动的。
只不过喝完一杯后,夏璃就赶他走了,并且叮嘱他只能喝一杯,她可不想这么重要的日子身边的人却宿醉不醒。
她把盛子鸣送到门口,盛子鸣将隔壁门打开回身望着她:“你会不会睡不着?”
夏璃笑着说:“我尽量多数点绵羊。”
两人同时关上门后,夏璃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剩下的半杯红酒走上阳台,今夜的确是个难以入眠的日子,凉风轻拂而过,吹在脸上痒痒的,她无意将碎发拨开,就这样眼眸迷醉的看着漆黑的夜。
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问她,为什么喜欢关灯看着窗外,她告诉他,因为她喜欢在黑暗中看着这个世界,所有肮脏不堪都能被掩盖,宁静安逸。
她仰起头将杯中的红酒饮尽,红酒杯倒在一边,她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仿若陷入沉眠,可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几分钟后,大门密码锁被输入成功,发出“嘀嗒”一声,因为她经常需要盛子鸣帮她拿东西,所以早就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他,只是没想到他刚回家这么快又过来了。
夏璃依然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说:“你也睡不着啊?”
身后的脚步渐渐逼近,夏璃伸了个懒腰:“我这没酒给你喝了。”
那人没有说话,脚步声到躺椅面前停住了,夏璃放下手睁开眼,当她昂起头时,看清了站在她身后人的模样,顿时呼吸骤停。
他就这样立在她面前,神情寡淡,轮廓利落英挺,漆黑的眼苍劲有力,像大海,像深渊。
月光镀在他清俊的脸庞,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沉静。
夏璃的内心瞬间翻腾,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回过身怔怔地望着他。
静谧,沉默,短暂的一秒钟就连空气也凝结了。
直到他先开了口,声音磁性冷淡地说:“好久不见,夏总。”
第102章
夏璃刚准备开口, 声音却有些咕哝, 鼻音很重地说:“你怎么回来了?”
房间没有开灯,室内漆黑一片, 许久没见, 他的轮廓更加深邃成熟了一些,黑色的大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深沉稳重, 他侧身按亮了屋内的灯平静地说:“不是你们通知我回来参加签约仪式的吗?本想敲门,但你的密码没有换。”
他的目光扫向倒在一边的红酒杯, 略微蹙眉:“感冒还喝酒?”
夏璃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 突然一股情绪涌了上来,直冲大脑,溢满眼眶,她揉了揉眼睛走向一边:“当感冒药喝。”
她穿着一件冬款浴袍, 在电水壶里倒上水, 秦智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眼神毫不闪躲地落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 夏璃这些年见过很多人, 可鲜少有人像他的眸子这么苍劲有力, 仿佛可以直接穿过她的身体射进她心脏, 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秦智只是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而夏璃看似很忙碌地洗杯子,找茶叶, 却根本无法忽视那道有力的目光。
直到电水壶“咔哒”一声,水烧开了,烟雾蒸腾,她的脸庞变得朦胧,像隔着薄纱一样透着若影若现的美。
她将茶叶冲泡好,端着杯子朝他走去,弯下腰时,耳边的发丝垂落,睡袍里的风景诱人妩媚,秦智松散地靠在沙发上,清冷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强烈的光牢牢盯着她。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夏璃下意识抬头望了他一眼,她长长的睫毛隐着灰色的瞳孔,似琉璃般流光溢彩,忽然敲进秦智的眼中。
他刚伸出手准备拿起茶杯,却突然转换了方向,在夏璃站起身的同时攥住了她的手腕往回一拽,她柔软的身体跌落进他怀中,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右手已经伸到她的腰间将系带轻轻一拽,她单薄的绸缎睡衣便暴.露在他眼前。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夏璃只感觉整个人一僵,刚预起身,秦智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大衣,低头封住了她的唇,炙热的呼吸像托那陀暴风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当他肌理分明的线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仿若她喝醉酒呈现出不真实的画面。
她唤了声“秦智”,可那声音连她自己听来都有些太过柔情,他低低“嗯?”了一声。
夏璃轻推着他,可内心早已溃不成军,身体泛滥成灾,秦智低头看了眼她推在他胸前的手,嘴角含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真想推开我你力气没这么小。”
他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牢牢地将她笼罩,夏璃只感觉脑袋随着疼痛猛然一炸,浑身冰凉,痛得打颤。
秦智抚上她的额,深深地望着她:“你确定要嫁给他?”
夏璃的眼睛水润迷离,声音微颤:“走到今天,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秦智没有说话,腰身一挺,原始的欲望占据了一切理性,起伏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你知道惹毛我的下场吗?”
夏璃呼吸急喘:“知道,可我早和你说过,你若是非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会拿起匕首插进你的心脏,我…”他狠狠给了她一下,她喘息着说:“不会留情!”
他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的暴戾:“很好!”
干燥的沙地滋润泛滥,彻底沦陷,如波涛侵袭,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将她彻底淹没,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反反复复,令人发狂!
他筋络分明的身体带着无法阻挡的野性,不停征服着她。
夏璃的大脑越来越迷糊,几次想要逃离,却被他无情地拽回身前,用各种方法不停地摧残着,她的声音从发狠到变得细碎含糊,再也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却依然不肯向他屈服半句,秦智终于停下了所有动作,心疼地看着她身上的痕迹,拨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竟看见她满脸泪痕。
他依然记得盛子鸣同他说过,夏璃不会轻易在一个男人面前哭,他此时此刻已经分不清她的泪是真是假,只是这一刻他的心脏遭受到前所未有地撞击。
他抱着微微抽搐的她,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紧紧拥着,她没有再反抗了,可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就像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他毁掉了,他甚至有那么一秒奢望她一直这样,不会再恢复,就这样依偎在他怀中。
看着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他声音低沉暗哑地说:“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我本来不想让你睡了。”
可看着她脆弱的样子,他终还是拉过被子替她盖上,下了床走到客厅点燃一根烟,他坐了很长时间,大约有半个小时,才走进浴室洗了一把澡,他以为夏璃睡了,可当他刚上床的时候,她却翻过身钻进他的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
秦智心口撞进一抹柔软,他微怔地低头,嘴边挂着玩味的笑意:“看来真不打算睡了?”
却看见她忽然睁开眼抬起头迷朦动人地望着他:“就两个小时了,还睡干吗?”
她一个翻身到了他的身上,头枕在他胸前,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撩得他痒痒的,语气绵软:“不要和我闹好吗?”
秦智看似在笑,却笑不达眼底,抬起手卷着她的长发悠悠说道:“有人动了你的奶酪,你会就这么算了吗?”
夏璃没说话,半垂着睫毛,秦智替她说道:“你不会,所以凭什么要求我会?”
夏璃心里翻江倒海,声音哽咽:“非要这样吗?”
秦智松开她的发丝,将她往上抱了抱亲了亲她的额:“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不许骗我。”
夏璃点了点头,听见他说:“在沙漠你和我失去联系前,我问你爱过我吗,你当时的回答有没有骗我?”
她看着他,那双如水的眸子仿若洒下整片银河,璀璨夺目,就这样深深凝望着他摇了摇头。
秦智盯着她那双美丽的瞳孔,像天使一样迷幻,渐渐皱起眉,随后冷笑道:“可那次你依然摆了我一道,我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不该在你有求于我的时候问你这个问题,因为你根本就是个会迷惑人心的妖精,并且很擅长!”
夏璃刚准备开口反驳,他却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好好珍惜我们和平共处的最后两小时,哦不,现在应该是一小时四十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上,所以…”
他翻身将她一拉,抵着她的鼻尖:“我情愿在你身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号,让你一辈子忘不掉我。”
夜色浓如墨,伴随着无止尽的缠绵,夏璃最后一丝体力终于被他消耗殆尽,后来的几十分钟里,她感觉身体很轻,像在做梦一样,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碎片化。
凹陷的背沟,宽阔的肩膀,贲张的肌理,精瘦的窄腰,深邃的眼窝,鼻息里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最后化为他太过虔诚的吻,异常的温柔。
在第一缕阳光洒下大地时,屋内终于彻底静止了,夏璃趴在他的身上,发丝紧紧贴着他,疲倦袭击了两人的神经,那无休止的战斗也终于停歇了。
直到夏璃猛地惊醒,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多长时间,半个小时?或者只有十分钟?可当她抬起头时,窗帘外似乎更亮了一些,她的大脑在长期紧张的工作中养成了条件反射的瞬间清醒,于是抬起头。
秦智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贴在脸上,鼻梁如高挺的山丘,也许是累了,他英气的眉宇间微微蹙着,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她轻声从他身上起来,套上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打理了一下头发,收拾好一切,临出门前她再次走到床前,床上的男人依然是她离开时的姿势,双手枕在脑后,轻柔的晨光拂过他俊逸的侧脸,投下淡淡剪影,沉静却又这般让人着迷。
夏璃弯下腰吻了下他的唇,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我爱你。”
随后没有再留恋片刻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门没有将他唤醒。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他没有动,只是眼神移向窗外,神情萧索。
……
上午的签约仪式,所有众翔主要领导人全部到场,雷奥那边的人也特地飞来国内,签约仪式很顺利,夏璃和雷奥站在一起握手的画面成了众翔历史上浓重的一笔。
签约仪式结束后,所有领导移步到宴会厅共进午餐,午餐是桌式的,大家并没怎么喝酒,因为下午会正式将之前领导层变更的名单对外宣布,这是收购后的一项重大人事变革,所有人都精神饱满。
开席前盛子鸣在夏璃耳边低语道:“那个人怎么没有来?”
夏璃知道盛子鸣说的是谁,没有接话,盛子鸣又问道:“下午起帝那边有没有变动?”
“暂时没有。”
盛子鸣皱起眉,起帝的部长虽然内部都知道是秦智,但这一年多的实际工作都是郝爽在执行,并且内外早就认郝爽说话了,也几乎默认他为起帝第一责任人,只是夏璃这里始终没有发话正式移除秦智的职务。
盛子鸣淡淡笑了笑:“你之前不动他我能理解,你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闹掰,让我们的进程横生枝节,为了求稳我也赞成你暂时保留他的职位,但现在我们已经正式收购WOR了,你也该考虑郝部长的处境。”
夏璃对着远处一个跟她打招呼的人点了下头,语气平淡地回盛子鸣:“还没到时候,郝爽的处境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