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的七十年代——女王不在家
时间:2019-09-11 07:58:49

  可谁知道,这人来到眼跟前后,竟然打开栅栏,直接进了猪圈。
  这下子可把聂老三媳妇吓得不轻,整个人蜷缩在那里,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抱着头缩着。
  进来的人是顾卫东,只见顾卫东先摸了摸这头猪,之后又检查了下它的饲料。
  聂老三媳妇胸口砰砰乱跳,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她现在就在顾卫东后头,如果顾卫东探头往猪棚里看,就能看到她了。
  她想到这里,狠狠地咬着牙,瞪大眼睛,努力地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
  这辈子所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她不断地想着如果被顾卫东发现了会怎么办?他是不是认为自己是偷猪的?他万一抓到自己,会不会打死自己?
  而就在聂老三媳妇吓得浑身冰冷蜷缩在猪棚里的时候,顾卫东终于检查过了小猪仔仔的窝,摸着小猪顺了顺毛,起身出去了。
  聂老三媳妇松了口气,半个身子瘫在那里。
  心想他终于走了,他走了后,自己躲一会就可以跑了。
  可是谁知道,她左等右等,等了好久好久,那顾卫东根本不走,他竟然就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干嘛。
  聂老三媳妇急了,这可怎么办?
  猪圈里的味道很不好闻,特别是窝在猪棚里,猪身上散发着浓烈呛鼻的腥臊味儿,还有猪圈里臭屎的味道,这一切呛得她眼前一阵阵发晕,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顾卫东再不走,她怕是要忍不下去了。
  而顾卫东当然是不会走的,他要守夜,守着他家的小猪仔,所以他就随便捡了块木墩子过来,坐在了猪圈旁边,靠着猪圈抱着膀子眯着眼继续假寐。
  他蹲在这里,躲在阴影里,如果谁过来,不会轻易发现,但是他只要一听到动静就能起来,到时候就能把那个坏蛋抓住了。
  可是他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了月牙都不见了,竟然没半点动静。
  顾卫东叹了口气,起身。
  这时候猪圈里的聂老三媳妇已经被熏得喘不过气来了,她一口一口地喘气,又不敢出声,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她忍着,忍着,忍到了受不了的时候,两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观音菩萨,观音泼洒,我可是个好人哪,这辈子没做过坏事,这次喂她家猪吃拉拉藤也是为了让他们看清楚福宝到底是个啥人。求求你,帮我一把吧,让他走吧,我要回家,我受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求起了作用,猪圈外头的顾卫东突然起身了。
  聂老三媳妇一喜,他要走了,自己终于可以逃跑了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闻到一阵腥臊味儿,随之而来的还有旁边稀里哗啦的声音。
  ……
  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依然气得咬牙切齿,尽管那些秽物并没有直接到她身上,可是浓烈的味道就在她身边,呛得她更加难受了,而且还流淌在猪圈里,混合着猪圈里不知道什么的黏糊东西就流淌到她脚边。
  她咬紧牙根,觉得自己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她怎么可以遇到这种事?沾上这不干净的东西,这不是要倒霉一辈子的吗?!
  聂老三媳妇恨得抓心挠肺,眼泪都要落下来了,难受啊,心痛啊,愤恨啊,她会记下今天所有的一切,总有一天让顾家,让顾卫东,让福宝付出代价,也让苗秀菊付出代价!
  ……………………
  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顾卫东还没走,他靠在猪圈外头迷糊着瞌睡,但耳朵还听着周围的动静,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赶紧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桂枝出来了,手里提着马桶:“有动静不?”
  顾卫东一下子醒了:“没,一夜过去,啥都没有。”
  刘桂枝点头,也没细看猪圈里,直接把马桶里的尿直接倒过去,泼了一猪圈。
  这边聂老三媳妇已经差不多晕过去了,突然间被这么一泼,猛地醒过来,她抹了一把脸上就要骂:“哪个遭瘟的——”
  这话刚骂出来,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在人家猪圈里,旁边一只猪还拱啊拱的,外头顾卫东和刘桂枝两个大活人睁着眼睛瞪着她。
  她突然明白过来,揣着怀里的拉拉藤,抬脚就要从猪圈里往外爬。
  顾卫东愣了下后,猛地冲过去;“别跑!给我站住!”
  说着,直接冲过去把聂老三媳妇给截住了。
  关系到自家的猪,脾气再好的人也得恼火了,刘桂枝也不甘示弱,跑过去揪住聂老三媳妇,直接伸手就採头发:“伊呀呀呀呀呀呀猪,咿呀呀呀猪!”
  敢害自家的小猪仔仔,和她拼了!
 
 
第49章 拉拉藤6
  这一天, 刘招娣一醒来就喷嚏连连打了好几个,鼻子里塞,头也沉沉的, 浑身没什么力气。她昨天被自己男人打了耳刮子, 现在脸上也有点肿疼。
  勉强爬起来,心酸又难受, 一摸身边, 男人已经早早地起来了, 应该是趁着早饭这会去自留地干点活。
  男人勤快, 这是好事,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想想自己这么难受,也没人管,她悲从中来。
  又想起他昨天竟然因为刘桂枝打了自己,更是难受。
  不就是说了一个哑巴刘桂枝吗,至于那么打自己吗?依刘招娣的想法, 这肯定是因为刘桂枝生了三个儿子,而自己只生了三个闺女了。
  想起这个,心里难受得堵着什么似的, 她和刘桂枝其实以前是一个村的, 从小就认识,她长得不如刘桂枝好看, 家境也不如刘桂枝好, 但是她会说话, 就比刘桂枝强一百倍。
  你千好万好,是个哑巴,说婚事的时候都不好找。
  当时可真没想到竟然嫁到了同一户人家,更没想到的是竟然输在了生孩子上,可真是堵心。
  刘招娣想想这些事,就觉得自己真是没一处顺心如意的,当下叫起来自己的大丫头宝妮:“去给我倒碗水来喝。”
  宝妮揉着眼睛爬起来,迷糊着给她倒水,倒水后继续滚在炕头上躺着,睡得迷糊的时候,突然睁开眼:“娘,你别那么说我四婶婶,我四婶婶本来就是哑巴,你这么说,她心里多难过啊。”
  刘招娣嗓子干疼,正喝水,突然听到这话,一愣。
  自己闺女竟然说自己错了?
  宝妮说了这句后,不知道怎么就睡不着了,躺在那里望着房梁,农村的房梁是用芦苇席子和木条子铺陈的,下面架着一根大梁。
  房梁有些年代了,已经熏黑了,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在刚刚睡醒的宝妮眼中幻化成模糊的影像。
  宝妮想起了福宝,低声嘀咕了句:“福宝这不是挺好的,娘你别总是说她是扫把星,自从福宝来咱家,咱吃了不少好东西!”
  兔子肉,那么几大箩筐的鱼,突然挖到的野山参,还有生产大队里那么多户人家,自家偏偏就抓中了头号的小猪仔仔,这都不是轻易得的,每一桩都透着稀罕。
  宝妮已经十岁了,读小学三年级了,有点自己的小想法了:“娘,福宝都是咱家的孩子了,奶奶也喜欢她,你整天埋汰她,回头奶奶就不待见你。”
  刘招娣嗓子干渴得要死,但是现在她这碗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她胸口堵得慌啊!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宝妮:“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想的?”
  宝妮一愣:“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扯到养这么大?
  刘招娣悲愤嘶哑地喊:“我就知道,丫头片子,白生你,白养你!这还没长大呢,就外向了,就知道替别人说话了,你这是戳我心窝子呢!”
  宝妮一愣,到底是女孩儿家,面皮薄,愣了之后就哭了:“娘,我,我……”
  刘招娣才不管这些,对着宝妮痛骂一通,一时秀妮和冬妮也醒了,两个人揉着眼睛,惊惶地看着这一幕,最小的冬妮甚至哇哇哇哭起来。
  这边骂孩子呢,沈红英牛三妮和苗秀菊陆续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大早上的又骂孩子?孩子招你惹你了?”苗秀菊过来,直接抱起来冬妮。
  刘招娣骂着骂着宝妮,自己也哭了:“娘,娘,我病了!”
  苗秀菊一听,嗓子哑得厉害:“这可真是病了,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刘招娣:“我也不知道,我……”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瞪大了眼睛,惶恐地说:“我该不会是得了猪瘟吧?咱家猪被喂的得了猪瘟,家里猪得了猪瘟,我是被猪给传染了。”
  她这一说,旁边本来正打算帮着哄孩子的沈红英和牛三妮顿时呆住了。
  猪,猪瘟?
  刘招娣得了猪瘟?
  她们看过去,只见刘招娣脸颊浮肿,面目憔悴,头发蓬乱,两眼发红,一脸病相。
  这两个人吓得都不敢靠前了,立马后退几步,要不是苗秀菊还在,她们两个能马上跑出去。
  苗秀菊眯起眼来,看着自己这儿媳妇,冷笑一声:“我估摸着,你可能真得了猪瘟……”
  啊???
  苗秀菊有些年岁,是见多识广的,这下子沈红英和牛三妮都有些信了,她们怕死,她们还要孩子,她们怕传染。
  她们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赶紧寻了一个理由跑出去了。
  跑得时候跟逃命似的。
  猪瘟呢,谁不怕啊!到了这个时候有妯娌没自己,别说平时关系不好,关系再好也得躲着。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冬妮和秀妮已经懂事了,她们忐忑地看着自己娘,眸光中充满了担忧。
  刘招娣本来只是说说,但是苗秀菊的话,一下子把她最后一丝希望打破了,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等反应过来后,她腿一软,直接从炕上跌下来。
  冬妮和秀妮赶紧去扶她。
  刘招娣咧着嘴哭:“我,我猪瘟了……我怕是活不成了,我命真苦……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苗秀菊淡淡地说:“别哭了,我给你一毛钱,你去村头李大爷那里帮着看看。”
  刘招娣抹一把泪,闪着泪光惊讶地问:“李大爷?”
  那不是给牲口看病的吗?他会给人看病?
  苗秀菊:“这是猪瘟嘛,猪瘟,当然得让看牲口的去看病,要不然呢,你还想找给人看病的大夫去看?人家哪能懂猪瘟!”
  刘招娣想想也是,对苗秀菊佩服至极,赶紧感激涕零地从苗秀菊那里拿了一毛钱,揣着就跑去李大爷那里了。
  而这边,刘招娣前脚刚走,就听到屋子后头传来吵嚷声,还有哭骂声,苗秀菊听了精神一震,知道事情可能是成了,当下也不管其它,赶紧过去屋后。
  沈红英和牛三妮见她娘突然往屋后头跑,又听到那热闹的吵闹声,当然不肯错过热闹,也跟着赶紧往后面跑。
  几个女人来到屋后的时候,一看这情景都震惊了。
  平时软弱温顺的刘桂枝正按住一个女人去採对方的头发,凶得嗷嗷叫跟个狼狗似的,旁边的顾卫东竟然也对着那女人黑着脸,那架势仿佛要痛打对方一顿。
  而地上的那个女人,头发散乱,沾着猪粪,带着尿骚味,一身脏臭,扑在地上哀嚎不止:“干嘛打我,干嘛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沈红英率先嚷嚷:“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牛三妮:“咦,这不是聂老三家的吗?怎么跑咱这里来了!”
  她们这一嚷嚷,有早上出来倒马桶的邻居看到了,都翘头看过来,也有听到动静出来瞧的:“一大早,这是闹什么呢?”
  苗秀菊瞧瞧这时候也不少邻居起来了,不少看热闹的聚过来了,几个媳妇也到场了,知道好戏可以开场了。
  她走过去,故意瞅了瞅地上那个身上带粪的人:“哟,这不是聂老三媳妇吗?你这是怎么了?你身上沾的这是啥?”
  顾卫东恨声控诉说:“娘,她藏咱家猪圈里,藏了一夜!她身上沾的是咱家的猪粪!”
  这话一出,众人震惊了。
  沾猪粪??
  然而大家都没理解顾卫东的意思,都想歪了。
  王富贵媳妇:“聂老三媳妇,你干嘛?你滚这一身顾家的猪粪想去肥自家的自留地??”
  要不然呢?为啥?实在是想不明白。
  沈红英一想也是,立马挽起袖子:“聂老三媳妇你也忒贪心了,一个猪粪,你也得抢我们家的!!你要不要脸!”
  要知道,在农村里猪粪马粪人粪都是好东西,那是肥料,攒起来施到自己自留地里可以让庄稼长得更高,有些老头早上天没亮就起来背着竹筐到处去拾粪。
  你跑去别人猪圈里偷人家猪粪,那就和你去偷人家红薯干差不多了。
  牛三妮也气了,指着聂老三媳妇的鼻子骂:“你要不要脸,偷我们家粪,你自己家也有猪也有粪,偷我们粪你是能吃还是怎么着?你就缺那点粪?”
  苗秀菊见此,故意问顾卫东:“到底咋回事?”
  顾卫东擦了擦汗,气得也是不行,黑着脸说:“娘,她不是来偷咱家粪,她是拿着拉拉藤来害咱家猪,咱家猪这几天一直拉肚子,就是她害的!”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王富贵媳妇不敢置信地望着聂老三媳妇:“不,不至于吧?心这么黑?”
  那么大一头猪啊,谁家死了谁家不心疼死?结果聂老三媳妇竟然起了这种坏心眼,要害死人家的猪??
  其他社员也都傻眼了:“这,这咋这么黑心?竟然干这种事?”
  刘桂枝见还有人不信,一把从聂老三媳妇怀里揪出来拉拉藤:“咿呀哎呀呀猪,咿呀呀呀猪!!”
  众人一看,哑巴媳妇都气得嚷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把草,那不是拉拉藤是什么?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猪吃了能要命的!
  一时周围的社员们也都恼了:“太坏了,聂老三媳妇你也太坏了,竟然这么害人家猪!”
  也有人突然说:“这猪崽崽是公社里的,顾家养大了要还一百斤猪肉,这猪崽崽就是集体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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