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保大,救我妈——一碗叉烧
时间:2019-09-12 08:06:56

  这话出口立刻让三姨娘闭上嘴,并将这笔账算到白兰舟这个小蹄子身上。
  两天后,上海四大亨之一的白家,登报宣布和白三小姐白兰舟,也就是现在的苏雁回断绝父女关系。这一新闻一出立刻引起轰动,所有人都好奇的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白家做出这样的决定。
  甚至分别去白府和苏公馆分别堵人。
  白府这边是谢绝会客和各种采访,只好拦截从白府出来买菜的白府下人,从他们口中隐晦知道是因为白三小姐太过伤白老爷的心,才让老爷痛定思痛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但等记者详细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时,下人却支支吾吾表示并不知道其他的。
  而和白府的避而不见不同,苏雁回第一时间便出现在苏公馆门口,对于记者的提问近乎是有问必答,并表示其实她和大家一样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立刻前往白府,想问个究竟。
  可惜人被拦在白府外,连门都没让苏雁回进。
  苏雁回在门口站了许久,见白府没丝毫转圜的余地,这才一步一回头的暂时离开。
  记者趁机拍照,让许多人见了都不禁对报纸上那个表现得彷徨无依,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显得无助又楚楚的苏雁回表示同情。
  甚至觉得白家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
  在确定没法儿见面后,苏雁回不得不也通过登报的方式向白府喊话,先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白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次更是希望白父能收回这个决定。
  她已失去母亲,实在不愿再失去父亲了。
  但这样的隔空喊话并没任何作用,第二天白家再次用更为正式的格式,再法申明,表示自己和苏雁回断绝父女关系的决心。
  苏雁回继续报纸喊话、挽留。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应允,并由法庭出面确定两人父女关系终止,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不说,同时苏雁回身为白三小姐原应享受的继承权,现在也跟着没有。
  总之是干干净净的桥归桥路归路。
  事情已成定局,报纸连续三天分别报道了白府的“一切如常”,和苏雁回的“失魂落魄”,弄得整个上海沸沸扬扬,均在讨论这件事。
  有人说苏雁回闹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她忤逆了父母才会有这样的下场,一个女人都已二十七岁了还未嫁,指不定是不是品行有失。不然白老爷怎么可能气到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呢?说起来……当年苏姨娘的坟被迁走,好像背后也许真没那么简单。
  不会苏雁回真不是白家的人吧?哎哟……要真是那样白老爷这头上可是……啧啧啧。
  但还有不少人对苏雁回表示同情,均觉得白府做得太过分了。
  总之各自众说纷纭,也不知哪一种才是众人口中的真相。大概也只有白家人自己心里才清楚了吧。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雁回应该在失魂落魄,彷徨无依的时候,她正从约翰那里拿到肯尼的把柄。
  肯尼一直不知道约翰和苏雁回的关系,所以前段时间和素日颇有些交情的某买办经理喝酒时,对方却在微醺时颇有得色,不小心便说漏嘴表示约翰大班正在和他谈一桩大生意。
  从肯尼敢挖宋家的墙角这点便可知道他对金钱表现得异常贪婪,所以现在听见有这样的大买卖自然产生了兴趣,可等他再想追问时,那买办经理却惊觉自己的失言,打着哈哈将这件事给岔开了。
  肯尼见状越发肯定买办经理不是在骗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多方打探才总算探听到一个大消息。
  北方某位大老板因手里暂时断了现金链,便打算将手上持有的德国某煤矿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卖掉。
  这位大老板因为和约翰以前有些私人交情,又知道他现在开了买办行,便主动找到他说了这件事。
  约翰自然是大喜过望,原本他是想自己吞下这些股份的,可惜自己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占到中间的百分之五就已经很不错了。但约翰又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便私下找了这位买办经理,商量着如何将剩余的百分之十五出手,顺便自己再从中捞一笔。
  要说起来,这些股份在四大亨眼里,虽然有难度,但全部吃下却也没什么问题。但放在约翰大班手上却不行。毕竟……他的买办行是属于自己的,就算再想赚钱也得保证手上至少有小十万可向银行、百货公司做抵押的流动资金才行。
  这百分之五的股份,都是他狠了心收购的极限。再多便会影响买办行现在的运作了。
  肯尼打听清楚后真是大喜过望。约翰没有这笔钱,可他有啊!
  所以肯尼直接越过平时那位私交不错的买办经理,找到约翰开门见山谈股票的事。
  刚开始约翰还各种否认,表示这都是子虚乌有的谣传。直到肯尼说出那位买办经理的名字后,约翰脸上才露出一点恼怒之色,似在责怪那人嘴巴怎么这么不紧,竟然喝了两杯酒就随便将这么重要的事说了出去。
  没办法,约翰见肯尼已经知情了,便也只好承认自己手上确实有这些股份。而且卖家昨天晚上又打了电话来催促,表示就算亏一点也行,总之就是要尽快,因为他那儿也快撑不住了。
  要是今天肯尼不来,约翰为了朋友,估计也要去找四大亨之一的荣家,递拜帖求见了。
  肯尼听闻后大喜过望,觉得自己运气还真是不错。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帮忙分担一部分压力,并表示既然约翰的朋友说便宜一点也能卖,便便宜点多卖点给自己。至于中间这佣金加上回扣,自然是少不了约翰的。
  当然剩余的嘛,他也可以立刻找到人来分担,两人还能从中再赚一笔呢。
  约翰也是买办行大班,仅犹豫了下,便在“多年好友”和金钱中选择了后者。但也表示这件事得快,因为他的多年好友已经催过他好多次了。
  肯尼当即表示没问题,自己先将原本已经转到米国的钱全部又转回来,留下一小部分后剩余的全部用于买约翰手里的股票。足足买了百分之十。
  自己的那一份敲定后才说去帮约翰联系人,掉头便直奔了朱家。
  不过约翰做事也稳妥,等肯尼表示他的朋友可以收购剩余的百分之五时,约翰直接告诉他只剩百分之三了。因为苏雁回刚刚从他手里买走百分之二。
  这个回答让肯尼突然想起约翰的买办行也和苏雁回有合作关系,有一批海外线的货便是通过约翰的买办买卖的。所以苏雁回会知道,估计也是约翰自己找的门路。
  看样子……是不想让自己分走太多的佣金啊……
  这下肯尼对约翰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完全打消,朱庭也在他的打包票下花了不少钱买下了最后的百分之三。
  自此。肯尼完全被苏雁回套牢。
  “还做得更真的一样。连煤炭质量都有。”段瑞虎好奇探头看了眼约翰交给苏雁回的合同,扭头便冲约翰竖起大拇指。
  “当然。”约翰笑,“因为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公司,也确实是有怎么一个矿的。”
  “啊?”这倒是让段瑞虎和年娇金惊讶了,“这戏也做得太全了吧。”
  约翰笑,朝正在检查合同有无漏洞的苏雁回看了一眼后,这才开口,“这得多亏小朋友了。”
  这么厉害的?
  段瑞虎和年娇齐齐看向苏雁回,就连崔小爱和吴小哥也是一脸崇拜,看得苏雁回不得不开口解释,“是我去请穆然帮忙弄的。”顿了顿后隐晦的说,“他的表弟在德国。”
  明白了,总之这就是家大业大的好处。
  段瑞虎和年娇默默点头。
  “哎……”约翰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往沙发靠背靠去,随便翘起二郎腿笑着开口,“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顿了顿后约翰又看向苏雁回,“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肯尼摊牌?”
  “那就看他最近老不老实了。”苏雁回将合同全部装进牛皮袋里,交给崔小爱。剩余的事她知道该怎么做。
  约翰等人点点头,和段瑞等人又互看一眼后又问,“那下一个目标是谁?”
  苏雁回抬眸,开口,“……钱家。”
  钱垒至今都以自己是白贺兰的护花使者自居,哪怕白贺兰和王天阙已结婚多年也未动摇她在钱垒心中宛若女神的位置。
  不想办法让钱家腾不住手来,以后真对付上白家的时候,钱垒必定出手。
  “钱垒的百货公司被我们的金玫瑰挤兑得生意惨淡了很多。”崔小爱一听苏雁回的话,立刻将这段时间自己和吴小哥调查的结果告知给苏雁回。
  原以为也许会对苏雁回有所帮助,但她只是摇了摇头,“这点东西对钱家来说不算什么。”
  年娇等人听了也默默点头,“这到是,最主要的还是在钱大人身上啊……”
  “这倒是麻烦。”段瑞虎拍脑袋。
  “不着急。反正他们身上跳蚤多。”苏雁回倒是不着急。
  那就听老板的慢慢来呗,众人说完正事又聊到其他,中途约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段瑞虎,“老虎哥,你怎么会看煤炭的质量的?”
  说到这个段瑞虎便骄傲了,拍着胸脯说,“这算什么?我祖上是打铁的,对煤的需求最是严苛。”顿了顿后竟来了科普的兴趣,“我们铁匠家的小孩儿,从小就要帮着家里拉风箱,常年累月下来,我光看那烟就大致知道是哪儿的煤。”
  “这么厉害?”年娇听了,和他斗嘴的毛病又犯了,一副不信的架势默默斜眼段瑞虎,“不会是你胡咧咧的吧?”
  “嘿……”段瑞虎不服气了,挽着袖子就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你还别不信。要是将这个和赌钱分个主次,那我认煤的本事绝对是正的。”
  段瑞虎一面说着,一面竖起大拇指比了比,相当骄傲。
  年娇见他这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禁不住笑,“行行行,你厉害、厉害可以了吧。”
  “哎,我说真的啊。”段瑞虎着急,生怕年娇小看了自己,“那燃起来的烟,颜色不一样里面含的东西也不一样的。抚顺煤就那烟是偏黄的,因为硫酸质过多,做出来的东西质地碎,韧劲儿就少些。所以我们大多用开滦煤。”
  大家暂时没事,便也安静坐着听段瑞虎讲。也算是增长见识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
  “不过这不管是开滦煤还是抚顺煤,都没我们那儿的一种煤好用。”段瑞虎吧唧吧唧嘴说,“那煤啊,同样的大小,比开滦煤耐烧多了。而且块完整,鲜少有小块儿,不像开滦煤,运回来的时候还得准备铁锹,动不动就要沿路把碎煤渣给铲起来。”
  话音刚落,苏雁回和约翰几乎是同时福临心至,不约而同便脸露讶色,彼此互看一眼。
  常年的默契让他们刚四目相接,便心照不宣。
  这一幕倒是弄得其余四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段瑞虎,左右看看后疑惑开口,“……怎么了?”
  还是年娇反应够快,脑筋一转便猜到了苏雁回和约翰的心思,笑着代替两人回答段瑞虎,“老虎哥,你刚才可是说了个发大财的生意啊。”
  “……啊?”段瑞虎看看崔小爱和吴小哥也在年娇的“提点”下面露恍然,只剩下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又左右看看,憨厚老实的又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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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仔细询问过段瑞虎后,第三天段瑞虎便带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坐火车离开上海滩。
  这整天出入上海的人都数以万计,段瑞虎名下的赌场和歌舞厅就算他本人不在,手下人也能将其打理妥当了。根本不需要他整天坐镇。加上和王、白等商人也不是一个圈子的竞争对手,所以并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除了殷玖。
  “二爷。”手下推开殷玖办公室的门,走近后回报,“一直守在段瑞虎那儿的兄弟说,今天一大早段瑞虎就带了七八个人,坐火车离开了。”
  “哦?”殷玖挑眉,抬头看向手下,“知道去哪儿了吗?”
  “石门市。”
  殷玖听了不由沉吟,自言自语,“……他去哪儿干嘛。”
  “二爷,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手下想到什么似的对殷玖说,“不是说这段瑞虎以前很惨,后来销声匿迹了几年重新出现在上海的时候又财大气粗了吗?会不会……传言是真的?”
  这段瑞虎真的有一大批金子?
  殷玖摇摇头,表示这谣言并没什么可信度。但他也不打算详细的和手下说,干脆吩咐,“这样,你带七八个人,跟着去看看。不要被他们发现,明白吗?”
  “哎。”手下应声,立刻便出门叫上自己信得过的兄弟,打算坐最快的一班火车离开。
  而就在殷玖派人去跟上段瑞虎时,同一时间吴小哥也急急进入苏雁回的办公室。
  “小姐。”等苏雁回抬头看向自己后吴小哥又说,“您之前送去给灾民的货船回来了。但那边的回执签收单和我们送出去的东西,有很大出入。”
  吴小哥一面说一面将手上的回传资料递给她。
  肯尼一定想不到苏雁回敢通过他的买办行运送东西,是因为物品抵达后会有人专门在那边清点核对后,重新拍份接收清单的电报回来。
  所以苏雁回根本不担心肯尼会在货船上做手脚。
  或者更正确点说,她现在巴不得肯尼在货物上做小动作,这样自己才好乘机发难。
  “我到底是应该称赞他还算稍微有点儿良心呢,还是该说他胆子实在不小呢?”苏雁回粗粗扫完清单,抬头对吴小哥说,“米换成了碎米,鸡蛋全部拿走,倒是药品,十箱留了一箱。”
  说到这儿苏雁回笑着摇摇头,将电报往桌上一放,又开口,声线微冷,“把他找来吧。”
  吴小哥点头,直接就用苏雁回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肯尼。说明来意后,肯尼赶紧坐着小车便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一进办公室便冲苏雁回点头哈腰,谦卑的样子一点都不想是敢背后做这些小动作的人。
  可惜苏雁回并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也懒得走过场,双手抱肩往椅背上一靠后,便冲吴小哥抬了下下巴,等吴小哥将清单交到肯尼手上时才又开口,“肯尼大班,这些是你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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