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寻找失落的爱情
时间:2019-09-12 08:14:06

  谢元亭冷哼一声,理所当然地应道:“本就该如此!”
  “你是女子,便是生得再聪慧,日后也要嫁去别人家。我才是谢家唯一的儿子,日后要撑门立户,传承子嗣。为我牺牲一些,有何不可!”
  自私凉薄透顶!
  谢明曦呵呵一声,不屑多言。
  丁姨娘哭声渐响,伸手攥紧谢明曦的衣袖:“明娘!当日你已经答应了我要替二小姐考取莲池书院……你答应过我的,为何又反悔?”
  谢明曦略一用力,抽回衣袖,神色淡淡:“我答应你的事已做到了。当日考试,我署的是二姐之名。”
  至于姓名变回来……那是另外一回事!
  丁姨娘又是着急又是无奈,泪如雨下:“老爷,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他连永宁郡主的脸都打了!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谢钧阴着脸呵斥丁姨娘:“别哭了!也不怕传出去丢人现眼!”
  “元亭,你也给我闭嘴!堂堂男子,不思进取,痴心妄想着躺在妹妹身上喝血。我谢钧,没你这等贪婪无用的儿子!”
  贪婪无用,总结得十分精辟到位。
  谢明曦颇为赞成地附和:“父亲言之有理!”
  谢元亭:“……”
  谢元亭一张俊脸忽红忽白,既羞恼难堪,又愤怒不甘。竟梗着脖子冲谢钧嚷了起来:“父亲有何颜面数落我?”
  “明娘是我亲妹妹,为我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我躺在妹妹身上喝血,总好过父亲躺在妻子身边吃软饭……”
  啪!
  火辣辣地一巴掌,狠狠落在谢元亭的脸上。
  ……
  动手的不是谢钧,不是丁姨娘,而是谢明曦。
  谢明曦冷冷地看着谢元亭:“这一巴掌,是替父亲打你!”
  “父亲年少苦读,考中探花,才学过人,俊美无双,是万中无一的少年才俊。被淮南王相中,招为女婿。”
  “谁敢言父亲是吃软饭的,我这个做女儿的第一个饶不了他!就算你是我兄长,我也绝不相饶!”
  谢元亭眼中直冒火星,扬手欲挥。
  尚未落下,便被另一只手拦下。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谢钧风雨欲来的阴沉的脸孔。
  谢元亭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妙。
  儿子对上老子,从来都无胜算。他刚才一气之下,言语莽撞冒失,谢钧必已生恼!更可恨的是,谢明曦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谢钧怒问。
  谢明曦轻声“劝慰”:“父亲勿恼。大哥说的什么吃软饭之类,纯属无稽之谈!”
  谢元亭:“……”
  啪地一声,谢钧一巴掌打在谢元亭脸上。
  谢元亭脸被打得一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丁姨娘骇然扑了上来,紧紧抓住谢钧的手:“老爷手下留情!元亭还小,一时冲动,说话冒失。老爷千万别放在心上!”
  “元亭,还不快些向你父亲认错!”
  可惜,谢元亭根本不领情,甚至将一腔怒火都撒到了丁姨娘身上:“我说什么做什么,与你何干!你一个妾室姨娘,有何资格来管教我!我的母亲是淮南王府永宁郡主!”
  目光冰冷,言辞如刀。
  刀刀都落在丁姨娘脆弱的胸膛。
  一片慈母心捧至谢元亭面前,换来的却是谢元亭的鄙夷不屑。丁姨娘被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整个人不停瑟缩颤抖,面白如纸。
  活该!
  谢明曦心中涌起残酷的快意!
  恶人自有恶人磨。
  习惯了以泪水为利器的丁姨娘,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了!
  ……
  谢钧听着也觉刺耳,看谢元亭凉薄桀骜的脸孔,只觉刺目。
  顺手又是一巴掌:“混账!养恩和生恩岂能混为一谈!丁姨娘是你亲娘,你不肯认!待日后,莫非连我这个亲爹也不认了?”
  谢元亭还想辩驳,又是一巴掌!
  谢钧打得颇为顺手,紧跟着又来了一巴掌。
  谢元亭一张白皙的俊脸,几乎快被打肿了!
  丁姨娘也快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老爷,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割我的肉!要打要杀,你全冲着我来!别再为难元亭了!”
  谢钧:“……”
  谢钧也想骂人了!
  丁姨娘年少时温柔可人,年岁越长却是越发糊涂。这般不成器心胸狭窄的儿子,此时再不管教还等何时?
  再想贴着嫡母,也没有不认生母的道理。
  就在此时,长随谢青山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面有不安,眉头紧皱:“老爷,淮南王命人送了口信来,请老爷领着三小姐立刻去王府一趟!”
  ……
 
 
第56章 点火
  谢钧面色霍然一变。
  他回谢府才半个多时辰,淮南王便送了口信来。可见淮南王时刻盯着郡主府里的动静。
  淮南王必会问起他对永宁郡主动手之事。
  他该作何解释?
  丁姨娘只有小算计,遇到这等事更是六神无主,只会抹眼泪。
  谢元亭用手擦拭嘴角边的血痕,不屑又嘲讽地看向谢明曦:“外祖父亲自召你前去。我看你如何向外祖父交代!”
  谢明曦神色淡淡:“大哥此言,实在可笑。从头到尾,我并无做错之处。为何要向外祖父交代?”
  谢元亭继续冷笑:“在我面前一逞口舌算什么本事!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要如何从王府脱身!”
  还有动手打了嫡母的父亲!今日必要脱了一层皮!
  谢元亭的目中隐含愤恨。
  谢明曦目光一扫,已将谢元亭那点隐晦的幸灾乐祸看得明明白白,随意地扯起嘴角。
  淮南王府便是刀山火海,她今日也要去闯一闯。
  “父亲,外祖父不耐等人,我们现在便去。”谢明曦出言提醒。
  位高权重的淮南王,当然没耐性等任何人。
  谢钧当然熟悉淮南王的性情脾气,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道:“青山,立刻备车。”
  谢青山应声而退。
  丁姨娘用袖子擦了眼泪,红肿着一双眼睛劝道:“见了王爷,老爷万万不可冲动,便是受些闲气,也要忍耐一二。”
  废话!
  还用你说吗?
  老子已经忍十几年了!
  谢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安心待在府里。”眼角余光又扫了脸孔红肿的谢元亭一眼,愈发烦心:“找些伤药,给元亭敷药。”
  说完,语气放缓:“明娘,你不用怕,我自会护着你。”
  谢明曦当然不会将谢钧的话放在心上。
  谢钧这个挡箭牌,最多挡一挡永宁郡主。到了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淮南王面前,可就不够了。
  一旦事关前程,她这个“聪慧孝顺”的女儿,定会被抛在一旁。
  “多谢父亲。”谢明曦秉持能忽悠几分便忽悠几分的原则,目中露出孺慕依赖:“我知道,父亲一定会护得我安然无恙,所以,我半点都不怕。”
  谢钧:“……”
  老子有点怕怎么办?
  ……
  谢明曦随着谢钧离开。
  丁姨娘迅速擦了眼泪,满面卑微讨好:“元亭,你脸都快肿了。我替你敷药可好?”唯恐谢元亭拒绝,立刻又道:“你明日还得去书院,脸上万万不能留下半点印记。”
  这倒也是。
  谢元亭没吭声,默许了丁姨娘亲近。
  丁姨娘喜不自胜。忙命人拿伤药来。
  谢元亭一出生就被抱走,之后一直养在永宁郡主身边。她每个月只能见上两回。心情极好时,谢元亭才会理她。否则,很少拿正眼看她。
  像此时这般亲近,更是前所未有。
  丁姨娘一边细心地为谢元亭脸上敷药,一边欢喜感动地红了眼眶。
  若能每日都在儿子身边,该有多好!
  谢元亭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三妹考中头名,日后进了莲池书院,必会大放光芒。”
  不像他,费尽力气才考进新儒学院,课业一直不算出众。
  谢明曦这份读书的天资,实在令人嫉恨。
  丁姨娘一听便知谢元亭小心眼发作,立刻道:“她读书再好,日后也得嫁人生子。我能依靠的,唯有你罢了。”
  又柔声道:“元亭,在娘心里,你才是最要紧的。”
  谢元亭今日连着吃挂落,心情颇为消沉低落。被丁姨娘这般捧着,心情略略舒畅了些,瞥了一脸慈爱的丁姨娘一眼:“你是妾室,岂能随意自称为娘!让别人听见了,我的脸往哪儿放?”
  丁姨娘也不恼,立刻依着他的心意改口:“是是是,都是我思虑不周,你别生气。”
  然后,又亲自端来茶水。
  谢元亭一脸理所当然地接了茶水,喝了之后,嫌弃地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茶?味道不佳!”
  谢元亭肯理睬,已令丁姨娘欢喜之极。不管他说什么,丁姨娘一律顺着:“我立刻打发人去买些上好的碧螺春来。”
  “元亭,你可要在谢府住上几晚?”
  谢元亭哼了一声:“不住下,难道还回郡主府不成!”
  永宁郡主正在气头上,他才不会傻得往前凑。
  ……
  一个时辰后。
  淮南王府,外书房。
  谢钧已在外间等了小半个时辰。
  此时已过了午饭时辰,折腾一个上午,谢钧早已饥肠辘辘。可惜,淮南王既未喊他进去,也未命人准备饭菜。
  摆明了是故意饿着他们父女……
  “外祖父府上的点心精致味美,父亲可要尝一块?”吃了半盘点心喝了两杯清茶的谢明曦,笑着抬起头。
  所以,其实只饿着他一个!
  谢钧抽了抽嘴角:“不必了!”
  谢明曦也不多劝,哦了一声,又拿了一块送入口中。
  谢钧:“……”
  堂堂淮南王府,自然养了不少好厨子。用来待客的点心,勉强能入口。谢明曦连着吃了几块,填饱了肚子,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
  比起神色凝重坐立不安的谢钧,谢明曦显得格外坦然自若。
  谢钧终于忍不住问道:“明娘,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试卷上的署名,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谢明曦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声:“莫非连父亲也不信我?我确实署了二姐的名字。”
  谢钧心中已信了八成。
  永宁郡主行事周密,既是花重金买通了巡考夫子,定是确认过署名。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莫非真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谢钧心中莫名地生出凉意。
  谢明曦适时地补了一句:“想来是老天有眼,见不惯这等不平事。”
  谢钧顿觉后背凉飕飕的。
  就在此时,上书房的门开了。淮南王在几位幕僚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淮南王世子紧随其后。
  谢钧反射性地起身拱手陪笑:“小婿见过岳父,见过大舅兄。”
  身为吃软饭的男人,对手握重权的岳父舅兄,定要折腰低头,忍常人之不能忍。
  堪称忍辱负重!
 
 
第57章 锋芒(一)
  淮南王五十有余,却不见老态,保养极佳,看着便如四旬的中年人。一双不算大的眼睛,锐利有神,令人不敢与其平视。
  一旁的淮南王世子气势便差了许多,站在淮南王身边丝毫不起眼。
  因长子平庸,淮南王对他颇有些不满。好在嫡出的长孙盛渲自小聪慧过人,颇得淮南王欢心。长房的地位才安稳。
  谢明曦前世和淮南王没打过太多交道,却深知淮南王颇有城府,极不好惹。
  这位名义上的外祖父,今日召他们父女前来,来意显然不善。
  不过,谢明曦丝毫无惧。
  天塌下来,先由个高的顶着——先由着谢钧挡一挡。挡不住了她再出马!
  淮南王淡淡地瞥了卑躬屈膝的女婿一眼:“适才本王和幕僚议事,劳你久等了。”
  谢钧听得脊骨直发凉,挤出笑容道:“小婿今日告了假,左右闲着无事,多等片刻也无妨。”
  “怪不得今日会对永宁动手。”淮南王讥讽地扯起嘴角,声音里俱是冷意:“原来是闲着无事!”
  谢钧心中一震,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请岳父息怒!容我解释!”
  瞧这下跪的利索劲!
  显然平日没少跪过!
  怪不得淮南王父子从不将谢钧放在眼底。便是谢明曦在一旁看着,也觉得亲爹窝囊不中用。
  淮南王府再势大,再仰仗岳父提携,也不能全无风骨!难怪永宁郡主看不上谢钧。也只有目光浅薄见识不多的丁姨娘将谢钧当成宝了。
  淮南王世子不善地瞪了过来,冷笑连连:“好!你现在便解释!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为了何事,你要对永宁动手!若解释得令我不满意,今日你休想完完整整地出这道门!”
  淮南王世子读书平平,却自小习武,身手还算不错。“收拾”谢钧绰绰有余。
  谢钧一听这话音,从头凉至脚后跟,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完了!
  今日肯定要被狠揍一顿了!
  都是为谢明曦所累……
  谢钧下意识地看了身侧的谢明曦一眼。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