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判断自己醉没醉?
思考之余,发言的人已经轮到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中原中也。
轮到中也时,这位有一头夕阳般美丽橘发的青年面朝下趴在桌上,一副在喝酒的过程中受到太宰治的迫害,已经丧失了发言权的模样。
“糟糕,中也出局~接下来换首领~”
悄悄把一小瓶酒塞进兜里,太宰治宣布了下一位发言人,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不论任哪个女性看到都会心软的笑容。
织田一枝盯了他一会,似乎隐约看到了他头顶的尖角和细长的尖尾巴。
坐在他身旁的森鸥外瞥了一眼他风衣的口袋,躺在他口袋底部的那个不起眼的小瓶上的一串外语翻译过来就是——
生命之水。
还是波兰版,要命的96度。
这个度数喝一口就能升天,中也没发觉的原因恐怕是太宰治在他喝的微醺时,多次少量,悄咪咪的兑进去的。
看破了太宰的小动作,森鸥外扭头看向瘫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下属。
怪不得现在才喝了不到中也酒量的一半,他就撑不住了。
看来要跳过中也了。
“谁出局了,谁!?”
森鸥外毫无首领爱的忽略了橘发青年,正准备发言,喝的酩酊大醉却仍带着帽子的青年像是反射弧终于能正常运作了,猛地把脸从桌上拔、出来在周围扫了一圈,蒙了一层雾的蓝眼睛没有焦距,根本就是已经醉的分不清人了。
即便这样,他在周围扫了一圈,目光仍像是吸铁石一样被织田一枝吸住。
他开口的话也完美的对上了之前安德烈·纪德的最后一字。
“你坐那么远做什么,我都和下属澄清了我们俩没关系了。”橘发青年不满的嘟囔,用雾蒙蒙的蓝眼睛盯着她,同时他也拍着右手边的空座,也就是与她相对的长桌一侧的位置。
“快坐过来,真是的,管那些家伙做什么,你要是还是在意他们的话就和我说。”
织田一枝可以确定他喝醉了,现在他做的事都是无意识的。
在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时,她在大脑内进行了短暂的思考。
对付醉酒的中原中也就是一切顺着他,否则他会做出一系列的诸如碎碎念个不停直到把她念叨过去,或者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腰上等等的事。
所以,还是过去吧。
织田端着盘子和杯子起身准备过去,坐在安吾身旁的女性不能忍了。
“为什么他能挨着你坐我就不能!”与谢野晶子握着伏特加的瓶身重重放在桌上,双颊飘红意识不清道,“要不你过来我这,要不我跟你去那!”
织田指着对面道:“那要过来一起坐吗?”
与谢野果断点头:“要!”
相泽眼睁睁的目送女朋友走了,又眼睁睁的注视着两位银发男性往安吾那挪去,给与谢野晶子腾出位置,接着眼睁睁的看着与谢野晶子和中原中也像两个树袋熊一样一个搂住他脖子,一个趴在她腿上揽住她的腰酣睡过去。
他女朋友始终是一副与世无争平淡如水的样子任由这两个人挂在身上,自在的吃着咖喱饭。
相泽:“……”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没阻止?
“既然中也君已经喝不下了,那就算了吧,接下来轮到我了。”
同样目睹了他们动作的森鸥外微笑僵了一瞬,随后他从容的接了中原中也的话,转向左侧的相泽。
“说起来,我和一枝认识很久了,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为我做事,俗话说的好,就连养条狗,这么多年也会有感情了,别说一枝是活生生的人了。我们两个很熟,熟到一枝杀了几个人,她身上有多少条伤疤,她心里在想什么,会去做什么,我都能大致猜得出来。”
“比如她为什么独身,为什么留在港口黑手党,又为什么离开,你们不懂的这些事我全部都懂。”
织田抬了下眸,随后又继续吃她的咖喱饭。
相泽则如往常那般,静静的看着他。
森鸥外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前战地医生,后来转为地下密医,再后来他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根津曾经这么评论过森鸥外。
[他就是一个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两样的疯子,不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当然了,既然我说了大致,就说明我会有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的时候。”森鸥外顿了顿,又道,“就比如你。”
“所以,在我知道你时,我很生气。”他直白的说出自己对相泽的心情。
男人的神色始终带着一如既往冷静的微笑,眼睛却张大了,瞳孔倏地缩成了一束,他像是条盯住目标的蛇一样目露寒光的锁住相泽消太。
“我很想杀了你,但想到在我杀了你后,一枝会生我的气,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森鸥外就带着这样可怖的笑容注视着相泽,赤红的眸中没有任何的情感,一直隐藏起来的杀意此时如破开封印般汹涌而出,铺天盖地的碾压向了相泽。
相泽没有惊慌,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听说森鸥外近些年来正常不少,现在看来,估计只是因为他做了上位者,觉得一直疯下去会牵连下属,所以才勉强变得像个正常人。
但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正常了,其实他内里根本没变过。
气氛一触即发,在座所有的人都提起了戒备,他们都知道这场鸿门宴是给相泽准备的,但他们也知道他们不能对他做什么。毕竟惹到织田一枝后,如果织田一枝真要动手了,她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都镇压。
所以表面上他们都没有对相泽做出实质性的威胁。
但森鸥外不一样。
就如他所说,他与织田一枝相处的时间长过他们每一个人。
他也比任何人都有表达气愤的理由。
“所以……”
森鸥外的笑容变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森医生是恶棍版的老父亲式关怀,充满了Mafia风格
[你敢对我家宝贝女儿不好,我一枪崩了你后再等我宝贝女儿一枪崩了我。(bushi)]
还有这个游戏虽然名为[我们会说的话],但是我觉得叫[我们的花式告白]也没差
三三:虽然我被各方威胁了,但我现在知道我到底躺赢躺的有多爽了。
woc我今天看到夏目老师在动画里的人设,说真的,之前看漫画时我没看过夏目老师的彩图,也没搜过夏目老师的彩图,结果今天一看动画人设,我笑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夏目老师那个头发,简直就是三花猫本猫了哈哈哈哈哈
看着夏目老师那头浓密的三色头发,我都怀疑夏目老师是不是本体就是三花猫,只不过夏目老师是三花猫的人类形态哈哈哈哈哈
第050章
森鸥外意味深长的笑着, 拖长的声音中暗藏着深意,但即便他不说,相泽也猜得到是什么。
在气氛紧张到扔一根火柴就会点爆整个西餐厅时,织田放下手中的圆勺,抬眸注视着前上司。
“森医生。”
男人微笑的转过头, “哎呀,你的表情很可怕啊一枝, 放心放心, 我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所以你也不必这么看我。”
“……哦。”
她的表情可怕吗?
织田一枝摸摸脸颊,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森鸥外看到她这个疑惑的动作又道。
“毕竟我真要做什么肯定会悄悄的,在你发现不了的时候做的, 哈哈哈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做呢……开玩笑的,你生气了吗?”
“……没有。”织田凝视着他,摇头, “森医生既然说了不会动手,我就没有生气的理由。”
“那就好,我也不想看你生气。”男人虚与委蛇的笑着。
织田盯了他一会, 没有说话, 挪开视线继续吃咖喱。
“这个时候就该生气哦。”太宰治托着下巴看着织田,笑眯眯的落井下石,“不过如果一枝生气的话也是在勉强自己。”
织田抬了下眼皮,短暂且意味不明的‘唔’了一声。
她生没生气暂且不知道,真要形容一下刚才的心情, 应该就像森鸥外第一次漫不经心的问她‘你收、养、孩子了’时的感觉差不多。
织田看向正若无其事的喝着酒的森鸥外,因为他说完后没有一个人喝酒,这位港口异能人才输出中心的首领正在一杯接一杯的往胃里灌酒。
在她沉默的注视着森鸥外时,太宰治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含笑继续道:“轮到我了。”
相泽微微抬眸,已经做好被奚落的准备了。
然而黑发青年只是稀疏平常的对森鸥外说:“气量真小啊,首领,酒场可差点变战场。”
语毕,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意思是他说完了。
大家即给了太宰治面子,又选择了欺负森鸥外,一个不拉的都喝了酒。
相泽也跟着众人把一杯酒倒进肚,同时他也在思考着这个家伙果然是深藏不露又独善其身的类型,温和清爽的笑容下面藏着一肚子坏水。
说实话,他都做好被威胁的准备了,但太宰治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带而过,潇洒的要命。
他能感觉出来太宰治讨厌他,讨厌到想把他摁在酒桶里淹死,但太宰治却没有这么做。
太宰治组织了这个酒局,把所有人都当枪用的同时,临到最后一刻他既当了老好人,又喝了最少的酒,简直狡猾的不能再狡猾。
相泽捏着酒杯,一边思考着自己到底喝醉没,一边在心里对太宰评论了一句狡诈,接着他抬起头,说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场面话我不会说,总之,各位想表达的我都知道了。”
相泽说完,扫了在座的人一圈,预想中的场景发生了。
很好,除了他女朋友没有一个喝酒。
七杯伏特加,这是在要他命。
果然,这冰冷的世间,也就只有他女朋友的怀抱能给他带来温暖。
他盯着太宰治殷勤的推到他面前的酒瓶,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他开始依照游戏规则开始喝酒。
从第一杯到第四杯的时候,他还勉强能分辨出太宰治的鼻子和眼在哪,到第五杯,太宰治在他眼中已经糊成一团。
等喝到第六杯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什么。
待到第七杯顺着食道落入胃中,他感觉自己和喝进胃里的酒一样坠入了深海,四肢死沉抬都抬不动,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朦胧模糊,似乎是织田在喊他。
但他一番奋力挣扎后,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约摸过了十几秒的样子,睡意像是乘上火箭一样飞速的赶超了所有,最终他放弃了挣扎,还是沉入了漆黑的海底。
意识远去,五感封闭。
睡意侵占大脑。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织田在书房里铺好的被褥中。
相泽盯着有点模糊的天花板,眨了眨干涩的眼,下意识的去摸眼药水。
本来不该出现在枕头边的眼药水安静的躺在那,不必多想就是织田放过来的。
而且织田为了保证他休息,将书房顶部的白炽灯关上了,只在书桌前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散发着温馨柔和的光。
可她却不知所踪,不在书桌前,不在他身边躺着……但相泽至少可以通过桌上摊开的书和亮着的台灯确定,早些时候她还是坐在书桌前看书。
他抬手拧开眼药水的盖子,往每个眼睛里各滴了一滴,闭眼躺了会后他就撑不住了。
浑身都是酒味,熏得他有点难受,胃里也总感觉在不停的翻滚。
相泽撑着身下的被子坐起来,坐正的一瞬间他产生一种天地颠倒身体腾空的感觉。
他撑着头缓了好一会后,尽管还是晕,但比刚才好多了。
唯一不太好的是他的胃。
头晕在一系列宿醉反应中还不是最让他难受的,酒后他最讨厌的一个反应就是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让他产生一种胃里有五百个麦克在蹦迪的呕吐感。
总之这个时候,先去吐一吐吧。
事不宜迟,相泽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壁摸去厕所吐了个精光后,感觉舒服多了。
他委顿的拖着疲倦的身体在洗手台前漱了漱口,接着洗了把脸,等他抬头看着镜子里沧桑的自己,相泽觉得以前是自己误会山田阳射了。
和山田阳射在一起他觉得自己能老五岁,和太宰治在一起他觉得他能老十岁。
这还是给一枝面子,少说了几年。
相泽撑着洗手台清醒了一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去厕所吐了一次,然后回到洗手台,重复漱口洗脸这个动作。
等他拖着沉重的躯体回到书房后,一推门就看到他女朋友垂着眸站在桌前思考着什么,他感觉醉酒后的一系列反应都被安静沉思的女朋友治愈了。
而且看着织田一枝安静柔和的容颜时,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有这种想法,但他觉得太快了,会吓到织田。
可今天见到她身后那群可怕的追求者后,他觉得还是早点告诉她好了。
相泽走上前慢吞吞的揽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还泛着湿的头发堆在她的颈间,痒痒的刮着她的锁骨。
织田回过神轻笑了下,抬手揉了揉他的黑发,“你身上全是酒味。”
“你不也是。”
他声音沙哑的说着,抬手将织田的左手拉下来,粗糙的手指挤进她的手指中,捏着无名指比划了一圈。
“你还记得多少?”织田问他。
相泽仔细的想了想:“与谢也小姐说话的时候?还是福泽先生开口后?”
虽然他们说了什么他基本忘得差不多了,但他奇妙的记得他们都看他不爽,话里话外的威胁过他,以及太宰治心太脏。
想到这,他问。
“他们早就回去了?”
“嗯,走了挺久了,太宰说有时间找你喝酒。”织田用手指摩挲了下他的嘴唇答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