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陶陶一边换鞋一边说:“嗯,再去看看,昨天邱彦辰哭着哭着睡着了,也不知道心情好些了没。”
简语嘴巴动了动。
姜陶陶:“……”
“你这几天忙,就别过去了,”姜陶陶说:“那边也没多大事。”
不过就是发发疯,她去赔几天小心好了,谁让她养了个好儿子呢。
简语压着火气点头:“去吧去吧。”
说完嘴巴又无声动了动,表情很是暴躁。
姜陶陶已经没精力管简语的腹诽了,拎着早饭出了门。
因为邱彦辰的事,应屹洲请了一天假,今天没有回去,在邱彦辰家陪着他。
姜陶陶到的时候,应屹洲脸色很是不好看。
“怎么了?”姜陶陶心里咯噔一声。
这又咋了啊?
没完没了了还?
“还是不理人,”应屹洲把姜陶陶让进屋,说:“而且,情绪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姜陶陶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邱彦辰,眉心蓦然一紧。
怎么还在哭啊?
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
事实证明,邱彦辰就是有这么多眼泪。
不吃不喝不说话,从早晨又哭到晚上,哭累了就睡,醒了继续哭。
姜陶陶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晚上八点,简语一通电话打到姜陶陶这里:“在哪儿?”
三个字,火气冲天。
姜陶陶蔫蔫道:“邱彦辰家。”
简语一句话不再多问,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直接杀了过来。
一进门,简语看也不看把手包往玄关鞋架上一扔,边走边脱外套,艳丽的五官气势凌凌,每走一步气势就更强一分,气场全开,活像女王下凡。
姜陶陶看着这个样子的简语,傻了。
简语不看姜陶陶,也不看应屹洲,径直走到邱彦辰面前,把他手一扯,让茉莉跳下来。
邱彦辰没看到来人是谁,哭着还要去抱闺女,简语直接把他的手拍了回去,怒喝道:“还哭!像什么样子!”
邱彦辰哭声一顿,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简语,脸色顿时变了变,然而下一秒,他大哭着嚷嚷:“就哭!我在我家哭,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管那么宽!”
简语被气得要炸,她指着邱彦辰:“闭嘴!不准哭!”
邱彦辰委屈地看了简语一眼。
简语看邱彦辰还要嚎,柳眉一竖,咬牙切齿道:“你再哭一声试试?”
邱彦辰:“……”
邱彦辰狠狠抽噎了下,却不敢哭了,只憋红了脸,委屈又不满地看着简语。
简语厉声道:“吃饭!”
邱彦辰嘴巴动了动,好一会儿,梗着脖子道:“我不吃!”
简语偏过头冷嗤了声,再转过头时,已处在暴怒边缘,她捋了把袖子,上前,直接揪住邱彦辰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拽下来,扔到餐桌旁,指着桌上的饭菜,一字一句问:“你吃不吃?”
邱彦辰委屈死了。
瞪着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恨恨喘气……
应屹洲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想要帮发几句话,姜陶陶忙拉了他一下,让他别吭声。
应屹洲看了看憋屈的要吐血的发小,又看了看姜陶陶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沉默片刻,收回了脚,并往姜陶陶身边挪了挪。
邱彦辰自尊心大受打击,硬着头皮要说不吃,却被简语抢先一步截下:
“不吃?”简语冷笑道:“不吃就捏着你鼻子灌进去!”
精致凌厉的五官,艳丽极了,也凶极了。
邱彦辰站在那儿,咬着牙,全身都在发抖。
简语一看他这还想要造反的样就火大,狠狠拍了餐桌一下,厉喝道:“吃不吃!”
砰的一声,餐具都叮铃铛铛乱响。
邱彦辰狠狠梗了下,最后委屈地坐在餐桌前,捧着碗,一口一口地扒饭。
边扒饭,边掉眼泪,眼泪全掉在碗里,和着米饭又被邱彦辰吞了回去。
姜陶陶:“……”
应屹洲:“……”
围观的两人全都惊呆了。
姜陶陶回过神后,表情纠结了下,这……这也太造孽了。
她别开头,实在不忍再看。
应屹洲也不比姜陶陶好到哪里去。
这哪里是什么美女高管,根本就是条美女蛇啊!
但,看着被简语治得服服帖帖的邱彦辰,虽然看上去很惨,可他就是很想笑。
他忍了又忍,才把嘴角的压下去,没有笑出声来。
简语一看邱彦辰这样,顿时又火起。
一个大男人,公司不管,饭不吃,水不喝,天天窝在家里哭,像什么样子?
她转头看向姜陶陶和应屹洲,拧着眉道:“你们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姜陶陶看了看邱彦辰,又看了看简语,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在心里默默祝邱彦辰自求多福,转身走了。
应屹洲本要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跟在姜陶陶身后,一起下楼。
电梯里,两人还在回味刚刚那一幕,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出了电梯,应屹洲才主动道:“方便搭你的车回去吗?刚刚太震惊,忘了让小莫来接我。”
姜陶陶:“………………可以。”
章节目录 腿软
姜陶陶开着车, 目视前方,根本不去看副驾驶的应屹洲一眼。
有尴尬有复杂,更多的是无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用一个词解释就是——魔幻。
“这几天麻烦你了。”车子开出一条街, 应屹洲才轻声说道。
姜陶陶心道大家似乎都被折腾的不轻,所有人, 就连小莫都没少被折腾。
“应该的, ”姜陶陶勉强笑笑:“希望他能尽快走出来吧。”
红灯,姜陶陶缓缓踩刹车。
应屹洲侧着头看着姜陶陶, 笑笑:“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了。”
姜陶陶微微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应屹洲。
对上应屹洲的视线后,本能要躲,但转念一想, 她为什么躲, 她一躲不就说明她心里有鬼吗?
姜陶陶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和应屹洲对视,以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应屹洲挑了下眉, 嘴角微微勾着也以眼神回答她。
姜陶陶神色一动, 马上就想到了刚刚在邱彦辰家,邱彦辰被简语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幕, 嘴角动了动。
下一秒,两人同时笑出声。
姜陶陶也忍了许久,原本出了电梯她就想笑的,邱彦辰毕竟是应屹洲发小, 她觉得就这么肆无忌惮当着应屹洲的面嘲笑他的朋友不太礼貌,便一直忍着。
只是现在,看着应屹洲眼中遮掩不住的笑意,姜陶陶再也忍不住。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姜陶陶眼泪都笑出来了,最后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一边笑一边说:“真没想到……”
应屹洲笑着看着姜陶陶,点了点头:“是,我也没想到,终于有个人能治住他了!”
邱彦辰跟一般的贵公子不一样。
平日里嘻嘻哈哈,但骨子里执拗得很,也无法无天得很。
今天简语那几句话,他连回嘴都不敢,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两人这一笑,连续多日的郁闷和忧心顿时散了个彻底,心情都好了不好,尤其是一想到邱彦辰捧着碗一边哭一边扒饭的样子,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好笑,实在魔幻。
姜陶陶看着应屹洲乐得不行:“我也第一次看简语发这么大的火……”
简语有脾气,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能逼简语动手上演暴力手段的,邱彦辰是第一个。
说着,姜陶陶想起什么,哎呀一声:“刚刚太吃惊忘了录下来了,亏了亏了……你,你有拍照或者录像吗?”
应屹洲嘴角噙着笑,轻轻道:“我也忘了。”
姜陶陶想说那是真的亏了,她看着应屹洲,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应屹洲侧着头,一手撑在车窗上,漂亮的眉眼微微弯着,眼底带着笑意,整个人温柔得一塌糊涂,帅得一塌糊涂。
姜陶陶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浑身像触电一般,发麻发软,提不上一点儿力气,甚至连转头的力气都攒不起来。
就在姜陶陶不知所措的时候,应屹洲突然倾身。
姜陶陶:“……”
应屹洲抬手把姜陶陶一缕黏在下巴上的头发拨回去。
姜陶陶:“!!!”
姜陶陶整个人都僵住了,怔怔看着应屹洲。
那一刻,一股她也说不清的情感从心底涓涓流出,烫得她心头剧乱。
原本郁闷消散气氛欢快的车厢,一下子紧张起来。
明明什么都没做,姜陶陶却觉得那暧/昧几乎要把她淹没,连喘气都困难无比。
她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应屹洲越来越近的脸……
嘀!嘀嘀!嘀嘀嘀——
后车急促不耐烦的喇叭声让姜陶陶瞬间回神。
“啊,”姜陶陶手忙脚乱地忙转过头:“绿灯了。”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发动车子。
应屹洲先是一怔,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坐了回去。
他有点担心姜陶陶的状态,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却见姜陶陶情绪肉眼可见地恢复。
这一点儿,应屹洲还是蛮惊讶的。
从他这段时间对姜陶陶的了解,他还以为姜陶陶会需要时间。
现在看来,他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
应屹洲根本不知道,这是姜陶陶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