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大哥
八皇子离开卫家时，卫澜脸色已经好看许多了。
八皇子走后没多久，秦氏便来了。
“我看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母亲也管不住了是不是？”秦氏沉着脸进了门，脸上有个手掌印。
是在书房与卫老爷打了一架。
“你要念书，我随了你。你要科举，我随了你。你如今竟然还肖想当状元，你是要拖着卫家所有人，连同我的外加秦家一起诛九族吗？”
“你竟敢和八皇子九皇子同处一室，你个贱人，你就不怕戳穿你的身份！”
“你别想了，你永远都别想了！你因为，你跟你妹妹一样吗？你妹妹是女儿身，而你，不是！”秦氏疯了一般在他屋中打砸，将东西一一摔碎。
她当初嫁给卫老爷后，也着实过了几年幸福日子。
可如今所有的怨气都出来了，府中表妹如正妻一般，得到了卫老爷的身，也得到了卫老爷的心。而她，除了这个正室名声什么都没有，连旁人羡慕，人人称赞的龙凤胎都是假的！
那是个假儿子！
“为什么我不可以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卫珠是你的女儿，我也是！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卫澜来了月事心情也不好，心里一怒，便问出了那句卫澜前世心中想过无数次的话。
为什么是他！
“你是我生的，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就别想过！你以为能逃过我的掌控吗？卫澜，你别想了！”秦氏宛如癫狂。
“你从出生就注定了的路，你从出生就一直喝的汤药！你就没发现自己如今及笄了都没来月事吗？你就没发现你该发育的都比旁人慢吗？我早就给你吃了改性的方子，再有几年，就该成功了！大师不要骗我的！”秦氏看着他平坦的胸口，笑的一脸疯疯癫癫。
卫澜沉默着看向她，看向这个疯子。
丈夫背叛了她，便虐待女儿，像个疯子一般对待自己的亲骨肉。
卫澜不得不庆幸，自己八岁那年偷偷停了药。好在如今来了月事，胸口平日里都是用裹胸紧裹着。
“东西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八岁开始，你便买了许多女装，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不要肖想永远成不了真的东西！男人都是骗人的，都是违背诺言的骗子，做个男人不好吗？”秦氏疯狂的冲向他的衣柜，将里边折叠的齐整的女装全部扔在地上。
拿了剪子疯狂的剪烂。
卫澜漠然的看着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氏可怜，卫澜不可怜？
卫澜冷着脸，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秦氏疯狂的剪烂所有。他没有阻拦，也没有半分表情，心中也没波动。
不放心卫澜的八皇子此时躲在卫家一颗歪脖子树上，透过窗户，看着秦氏癫狂的行为，孤零零站在一堆烂布中央的卫澜，八皇子心中一抽一抽的。
痛得他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好像一颗心被人死死收紧，不断的挤压不断的挤压，随时会破裂开来。
他从来没想过，卫澜的母亲，竟是唯一的知情者。且从一开始便在虐待卫澜。
五个手指狠狠的掐进树里，几乎要将树戳个洞。
八皇子一个闪身离开卫家，在他走后，那棵树轰然倒下。
自那日起，卫澜便极少出门。
八皇子却变得热络起来了，脸皮好像也厚了起来。
如今成了年，他和九皇子早已在外开府，如今不用住在宫中倒是方便多了。
“八爷，这是您要的红枣乌鸡汤，还有一些补气血的小点心。”
八皇子府的厨房俨然成了姜玉宁的最爱，几乎每日都会亲自去外面打只野鸡回来，让人炖煮一碗，第二天便偷偷往卫家送。
卫澜几次推脱不成，便干脆收下了。
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好像……感觉还不错。
“这个当归可以吃两口，吃多了不行。这淮山炖的软烂，吃几口吧。听说这红枣吃了对身体好，你多吃些。”八皇子依然如老妈子一般恳切的教导。
吃完了还不忘喝点下火的东西，简直将他照顾的妥妥的。
卫澜不由感慨，这特么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身为女孩子的待遇啊。
第一次月事来的不多，来了四五天，断断续续的肚子还难受。好在姜玉宁来的勤快，要么走大门，要么偷偷翻窗，这几日卫澜还长了些肉。
倒是卫珠，似乎有人开始打听她的亲事了。
半月后。
官府开始放榜。
上一轮卫澜是解元，这一轮若是中了会直接进入殿试。由陛下亲自殿试。
一大早卫老爷便派了人去放榜处守着。
“乖儿子，乖儿子，你肯定能为我卫家争光，我卫家光宗耀祖就靠你了啊。父亲当年考上状元，那可没中什么解元会元，你要是连中三元，我卫家在京中可算是扬名了！父子同如官场，一定能传为佳话！”卫老爷兴奋极了。
陶姨娘带着卫厚涛一家子也站在门外，眼神淡淡的，若不是卫老爷这般高兴，只怕她是不回来的。
难的是，秦氏这个生母也板着脸。
“中了中了，公子中会元了。三日后便进宫殿试。”小厮一路急急忙忙跑回来，正好报喜的也来了。
卫老爷见秦氏那黑着的脸便不喜，便让陶姨娘打点上下。
卫家全家上上下下高兴坏了，卫老爷更是大手一挥给所有人加了月钱，走到哪都有人报喜。
“连中两元，当真是卫家出祥瑞啊。”恭贺之人来来往往，卫老爷高兴极了。
当初仗着岳父的势走到今天，如今，卫家终于能靠自己扬名立万了。
若是再中状元！！
卫老爷一双眼睛都红了，身后卫厚涛嫉妒的都快疯了。
卫澜对此意兴阑珊，卫老爷也不强迫他，只让他好好休息。外交什么的，全都有他。
卫澜却是不由感叹，人家穿越，都是嫁给了某某大佬成了女主人，而他，直接成了活生生长成了某大佬。
唉……
本想成为大哥的女人，一不小心，就长成了女人中的大哥。
唉。
第512章 倒霉余生皆是你
从卫澜考上会元当日起，卫家便变了个样。
卫澜但凡出门，不论走到哪里，奴仆丫鬟都极其恭敬的停下来，满脸谄媚。
秦氏以前虽是正房，但因着陶姨娘曾经与卫老爷的情谊，实际上在府中很是不得下人敬畏。
谁都知道，她除了这正室的名头，其余都是陶姨娘的。
但如今，不同了。
“夫人，这是成衣阁送来的新一季料子，这京里贵夫人都这样穿呢。还有这，你瞧瞧，往年咱们房里可是见都见不到呢。”
丫鬟正指着摆满了料子的桌子说呢，门外又进来人了。
“夫人，前段时间秦老夫人要过寿，咱卫家都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不，刚刚老爷将房里唯一上的了台面的东西拿来了。让您给老爷子送去，莫要让老爷子寒心。”小厮将东西地上便退了出去。
身后丫鬟满脸喜气。
“夫人，你这一胎可真是生的好。龙凤胎也就罢了，哥儿竟然这般争气，连中两元，现在京中所有女子都在打听卫澜公子呢。夫人您啊，以后可安心了。那陶姨娘，拍马都及不上。”丫鬟见秦氏脸色有几分喜意，便开口说道。
却没发现秦氏拿着料子的手一顿，面上便淡了几分。
澜哥儿得势，是她一辈子最畅快的时候。
心中，却又极其不安和遗憾。
澜哥儿，要真是个男子该多好。
不，不，一定会变成男子的。现在澜哥儿没来月事，没发育，大师说只要一直用药，一定会变成男子的。
秦氏坚定了几分。
晚上又亲自给卫澜熬了药，送到了屋中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卫澜便进宫了。
临出门前路过八皇子九皇子府，便瞧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姑娘正翘首张望，此时天有些下雨，那姑娘身上隐隐有些打湿了。
只是那姑娘手中还提着个食盒，隐隐能闻见几分奶香。
“我就不信了，亲自出马还打动不了你。人家穿越都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到了我这什么都不顺了？啊？”何宜然眉头都紧皱了。
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心中也拔凉拔凉的。
突的，雨停了。
“姑娘，好生照顾身子，女孩子淋了雨，对身体伤害可不小。”一双白皙的手将伞递到她跟前。
“男人再好，也顶不住自己有个好身体。”男子温润如画，眉眼间满是真诚。
“澜哥儿快点，马上要进殿了。你可是连中两元的大才子，别耽误了殿试。”身后马车里有人喊了起来，卫澜连忙将伞赛到何宜然手中，便急匆匆回了马车。
何宜然手中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愣了愣，看马车即将离开，脑子也不知怎么想的。
竟是将送给九皇子的奶油蛋糕递给了马车上的卫澜。
“小公子，小公子谢谢你。祝你前途似锦取的好成绩。”何宜然说着说着，将那人竟从车窗里冒出个脑袋来，带着几分暖暖的笑看着她。
顿时有几分手足无措起来，脸上都布满了红晕。
卫澜笑着点了点头，却见那姑娘脸红的更厉害了，这才回了马车坐好。
直到马车走远，何宜然才满脸红润，双眼满是桃心的捧着自己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又博学的男子，竟然还是连中两元，若是再中，岂不就是连中三元了？”何宜然整个人都几分缥缈了。
“小姐小姐，东西递给九皇子的门房了吗？九皇子见你了吗？”直到回了何家，丫鬟在她跟前问道，她都还捧着脸未曾回过神来。
“小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烧了？”丫鬟见她没反应，顿时吓了一跳。
半响，才听见何宜然幽幽道：“你说，这世间为什么有这么优秀的男子呢？人长得那么好看，还如此努力和勤奋，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竟然要靠才华横溢吃饭啊。”何宜然想了想，自己为毛会看上九皇子呢。
九皇子那般肤浅的美，怎及得上卫澜公子的聪慧呢。
“小姐，你说的是卫澜公子吧？这京里唯有卫澜公子当得此话了。卫澜公子人长得好，家世也好，人又聪明勤奋，而且很尊重女孩子呢。咱们京城女子能念书，便是他一力争取的。这京里，十个有九个都想嫁给他。不过他为人低调惯了，不似九皇子那般……”丫鬟顿了顿，生怕小姐发怒。
九皇子可是她家小姐的心头好。
哪知何宜然竟是没半点反应。
“那就是个花瓶，哪里像他这么有内涵。”何宜然还随口吐槽了一句。
诠释了一句话，爱你时你连挖鼻孔都是帅的，看不上你时，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丫鬟……
“你给我说说那卫公子的事情，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何宜然眼睛亮晶晶的，此时那九皇子一出门就摔了个大跟头，差点摔门外那狗屎上。
“奇了怪了，一大早就不顺。”九皇子摸摸鼻子，真是怪了。
九皇子哪里知道，老婆都被假男人策反了……
九皇子眉宇间有几分忧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段时间见到了卫澜的妹妹卫珠，他以为自己能转移注意力。
哪知道当晚回来，他梦到的还是卫澜女装的模样。
至于你问他怎么知晓是卫澜，而不是一模一样的卫珠。
他在梦中，竟然……
竟然脱了卫澜的衣裳……
然后，发现卫澜身下长的东西，居然不比他的小。
当时，就吓醒了！！醒来时满头大汗，软着身子挣扎着下床喝了两口水，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眼前便是卫澜脱下裤子跟他比大小的模样。
或许，他真的该找个夫人了。
一夜未睡，沉默着坐到了天亮。
九皇子又开始避卫澜如蛇蝎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缺女人了，真的该成婚了。
想了想，干脆就随了那何宜然的意。
好歹何宜然能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至于流于俗套。况且，何宜然对他那么上心，爱他至深，到时候也好拿捏。
九皇子想的很美好，就是漏算了一点……
追他的女人，也看上他心上人了！
第513章 连中三元
小厮递了回帖给何家小姐。
哪知道小厮只拿了一截衣角回来，九皇子拿着端详许久，沉默许久，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这何宜然又耍什么妖？每次都学着卫澜当初的法子，也不知累不累？不过看她爱本宫至深，倒是也能理解了。”九皇子拿着那截衣角，眉头紧锁。
小厮张了张嘴又闭上。
“有话就说。”九皇子见不得他这模样。
“奴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啊，以前何小姐似乎不是这态度。而且这衣角，奴才却觉得，像是……割袍断义。想要跟公子您分清界限。”没错，换个意思就是，咱们就这么算了吧……
九皇子……
脸上一僵，一看那衣角，为毛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对了，奴才还打听到。何小姐的丫鬟往卫家送了许多吃食，还有许多孤本……”没错，就是对您的那套，她又用到了卫澜公子身上。
九皇子犹如被雷劈一般。
小厮缩着脑袋退出来，此刻的九爷脸色真难看，好像头顶绿了一样。
此次殿试乃是由皇帝亲自策问，饶是所有学子都有几分吃惊，也铆足了劲准备大展宏图。
皇帝这些年因为卫澜伴读，对他倒有些印象。这孩子，每次见面，都会给他惊喜。
哪知道在朝堂上，竟是又一番不同的模样。
那犀利的言语，极其清晰的头脑，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
“卫家之子，乃为我王朝而生啊。”皇帝当场没忍住夸了一句，众人脸色都变了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