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连威可以感受得出，那不仅和他不沾边，也和他面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沾边——一个缺少感情与同理心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执法者？连威对于对方的行为模式感到十分奇怪与不解——既然心怀疑惑，那么他选择了直接询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处死他？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
除了这一点连威想不到其他的让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暴然出手伤人执行“正义”的原因。
但是下一秒对方的回答却是再次颠覆了连威一直以来学习的常理——“他戴上了面具。”
面具？连威不由微微一愣，直至此刻他才注意到那具死去的尸体面上覆盖的白色面具——那是一只白色陶瓷喜剧面具，戴在人的脸上显得十分滑稽，然而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景下，再看那张面具，剩下的却唯有惊悚了。毕竟，那可是刚刚造成了一个生命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宣告终结的原因。
凝视着面具，亲眼看着那白色陶瓷上滑稽的笑脸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拉下嘴角变成了一张令人恐惧的悲剧脸，连威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未作出过激的反应——嗯，毕竟是能让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为之杀人的存在，如果真的只是一张普通的面具那才是奇怪呢。
不过，伴随着面具上的表情的转换，连威也同样感受到了一种打从心底里升起的渴望——他想要戴上那张面具——当连威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竟是已经走到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前，甚至将要俯下身去拿那张面具。而那个与他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却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的动作，似乎并没有任何想要阻止他的想法。
但是只从面前狼藉的场面，连威就已经可以猜得到自己一旦拿起那张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之后将会发生的惨剧。连威顿时不由打了个寒战，原本已经探出的手无比僵硬地拐了个弯，拍了拍面前的人的肩膀，随即，连威再也不敢去看那张面具，一边抵制着自己脑海中依旧叫嚣着的呓语与渴望，一边快步退开。同时强制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方面——“你来自哪里？”
对方这次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如第一次一样沉默以对。不过连威也没有指望过他可以乖乖地回答他的全部问题也就是了。
对方不回答，连威却也并没有停下自己的猜测，虽然今天他的猜测在对方身上已经发生了好几次错误，但是连威并不会因为几次错误就裹足不前——信息不足总会导致推测错误，要知道就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所有推理全无错处，心理这种本就更加多变的东西会出现错漏也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虽然对方并没有回答连威依旧在猜测对方的来历——看着对方与他如出一辙的样貌，再想想不久前刚刚见过的白超与狂笑蝠，连威心中产生了一种荒谬的猜想——“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我。”本应是疑问句的句子却硬生生让连威说成了肯定句。
而对方骤然开始波动的目光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连威的猜测的正确性。
连威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卢瑟！你真是好样的！连威根本没有想其他的原因——同位体召唤门有了，同位体有了，除了卢瑟他还有其他的怀疑对象吗？显然没有！所以锅给卢瑟就对了！
连威原本认为白超和狂笑蝠已经够“惊喜”的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原来最大的“惊喜”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不过更让连威想不明白的是，超人和蝙蝠侠被召唤这一点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召唤他又是什么骚操作？！超蝠那么深的感情为什么非要加他一个破坏人家的革命♂友谊？连威不由暗自磨牙，他保证卢瑟最近要是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让他提前感受一下从莱卷卷变成莱秃的感受——嗯，不用谢他，秃子配丑，天生一对，完美！
但是下一秒对方的突然开口却是又让连威陷入了疑惑之中——“不是另一个世界，我、就、是、你。”对方凝视着他一字一顿说出的话语令连威感到万分不解。
什么叫做我就是你？这句话由不得连威不多想，如果现在对他说这句话的威廉，连威或许还能够理解一二，毕竟对方不仅和他共用一个身体，甚至就连记忆也是与他互通的，虽然似乎其中不乏故意模糊的片段，但是他们的记忆毕竟是互通的。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其实并没有任何夸张，因为对于很多人而言，记忆决定着一个人的存在形式——你拥有着谁的记忆那你就是谁——这些绝大多数人公认的判断方式。
可是现在这个来历不明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说他就是他。想到这里，连威不由试探地问道：“……威廉？”话音未落，连威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好危险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连威不解时，对面的人也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道：“我不是他。”随即对方微微一顿，微微侧首仿佛在倾听什么，随即垂眸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说着，不待连威明白他的话中的意思，他便已经宛如一道幻影一样就这样消失在了连威面前。
连威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空气，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边惨死的某人，连威一口恶气卡在喉咙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他就这么走了？连现场都不收拾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面具，scp-035占据面具，大概功能就是引诱人类带上它然后占据对方的身体，附带精神蛊惑、血祭、物理腐蚀等多种负面效应。
嗯，伴随着我们第三位连哥的出场，连哥们的身份也要揭晓了。这位连哥开门绝杀，我觉得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连威又要进局子了。嘻嘻嘻~好久不让连哥倒霉了，不如，我们……
第89章 洞悉的双目 36
面对满地狼藉，连威原本认为自己是该生气的，不过事实上，他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甚至还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庆幸——他果然已经坏掉了吗？呵！都是这个残酷的世界磋磨的啊！
其实以连威的意志坚定程度本是不应该有这种感触的，毕竟他如果真是这种碰见挫折就怨天尤人的性格早就被汉尼拔那个家伙忽悠去自杀了。但是——连威瞥了一眼地上自脸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成一堆臭泥的尸体，连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个面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连威对于突然出现的又一个自己虽然疑惑不解，但并不畏惧。即使他亲眼目睹了他的杀人现场，但是这对于他而言，所带来的麻烦要远大于恐惧这种感情。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看个鬼片就能被吓哭的小女生，不就是杀人现场吗？除了凶手和他长了同一张脸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值得让他侧目的地方——事实上如果不是对方和他长了同一张脸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但是对于那张来历不明的面具连威却是十分忌惮的，因为那种连他都差点被坑进去的引诱呓语——恐怕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来，对方的下场恐怕就和现在他面前这滩腐烂殆尽的血泥没有什么区别了吧？连威心中将已经将那张面具的形象刻画出来，高高的挂在了他的记忆宫殿的时钟旁——下次再遇到它一定要尽快躲开——有多远躲多远的那种！
毕竟就算是他，现在回过神来也是猛然发现，自己为了对抗呓语竟然已然发了一身冷汗，而且连威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简直就比和汉尼拔争论了一天一夜的治疗方案还要累！连威觉得，如果不是现在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的话，他恐怕已经是这个表情了——[我已经是一条咸鱼了.jpbsp; 显然现在并不是让他咸鱼的时候，而且对方虽然从他的面前消失了，可连威可不会觉得对方是已经回了自己的世界那么简单，再加上对方那张和他如出一辙的脸，连威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更重要的是，虽然这处小巷并没有监控，可连威并不敢肯定对方和受害者进入这里之前就没有被监控拍到。
一想到“自己”可能出现在警方桌子上的“犯罪证据”，连威就觉得自己现在继续速效救心丸——算了，他还是先收拾现场吧。：）别跟他扯什么不能破坏犯罪现场，就算让警察现在过来以他们的废物程度恐怕也收集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毕竟他可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在他眼前化作一堆根本无法分辨出人形的血泥的，这种超自然现象，警察来了也最多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凶杀案，却根本连尸体都找不到！
所以说这种现场保存来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他还是趁早收拾完现场回家睡一觉恢复好精神，然后再赶紧去找另一个自己的好！毕竟，他觉得如果放任对方继续那么在外面浪下去——他怕他这辈子都洗不白了啊！！！
连威面无表情地用街角被丢弃的木板将那堆辨别不出人形的血泥丢进下水道，然后拿周围的尘土小心地掩盖掉了地上的血迹——万幸这种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有一个人的小巷里连灰都已经快要黏成泥了，即使地上的血，多盖几层也已经分辨不出端倪了。唯一让连威心里有些发虚的只剩下他现在并不能确定在小巷中血腥味散尽之前会不会被人发现——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了，已经分辨不出血气有没有散尽了，而且，就算没有散尽他也不可能继续等下去，要不然恐怕就是一个“人脏并获”了。
连威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果断掏出打火机，将自己用来处理现场的木板烧之后，清除了自己的脚印等痕迹之后果断翻墙从没有监控的小巷中迅速撤离——唉，为什么他现在做这种事情越来越熟练了？果然，这段时间他已经被莫里亚蒂带坏了吗？
连威在心中默默地哀叹了一下自己曾经能够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良民的过去，同时给自己无比熟练地毁尸灭迹步骤贴上了一层光鲜亮丽的标签——嗯，他这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如果让那群蠢货警察去查的话，查不出来东西还好，如果真的查出来了，无论是查到他还是查到另一个他，恐怕引发的事端都不会让大家好过……
查到他的话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是求助莫里亚蒂还是卢瑟，恐怕他都要欠下一个大人情；而如果查到另一个世界的他的话，那事情恐怕会更加不妙——无论是那个奇怪的面具，还是另一个他可以手撕活人的诡异战力，显然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应付的。到时候如果造成了伤亡那又算谁的？反正连威自己是不想背这个锅的。
正当连威干脆利落地处理好了现场后忍着头疼急匆匆地向家赶去的时候，另一边的哥谭也是十分的热闹。
———哥谭———
洛基当选哥谭市长这种事情别说蝙蝠侠没有想到，阿卡姆的反派们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想到。
“……科波特，你认真的？”暂住在企鹅人隔壁的双面人哈维·丹特看着不远处电视中放映的新闻，皱眉向隔壁的“病友”询问道。
谁都知道作为一个又有钱又有势的高智商反派，并且能够在哥谭这片罪恶的土壤上经营起一个长久屹立不倒的势力，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一向是操控着哥谭市长更迭的几位大佬之一。
嗯，或者说为了庇佑自己手下的势力，科波特也不得不把持哥谭政府高层的那么几个位置，虽然在这座城市里什么都可以通过利益交易的到，但是也不要忘记，这座城市从来不缺疯子——他们甚至还有一个日常杀队友的小丑！所以说保险起见，企鹅人一向是喜欢培植自己的势力的。而且，谁都知道上一个被换掉的市长就是企鹅人的人，现在他要中途换人，有眼色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去中途截胡——也就是说，原本大家都默认了将要上台的市长还是企鹅人的人。
但是现在他们却突然发现，事情似乎发生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偏差——洛基？那是谁？日常行走在搞事和被关之间的阿卡姆杰出青年们绝大多数都不记得这位在纽约大战中惊鸿一现的邪神。
不过即使他们并不知道洛基是谁，可洛基那副出众且陌生的样貌足以让他们意识到，洛基并不是他们熟悉的哥谭人。
这怎么了得？！这条新闻播出之后，整座阿卡姆都寂静了三秒，然后随着双面人的疑问，整座阿卡姆都炸锅了！要知道在哥谭，对这座城市有着变、态的占有欲的可不止是蝙蝠侠一个人——它是犯罪之都！它是绝望的温床！它是罪恶的失乐园！哥谭的有名有姓的反派即使被蝙蝠侠一次又一次地打成半残扔进阿卡姆也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出去搞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对于这座城市，对于守护着这座城市的义警同样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这就是哥谭！这就是哥谭人！即使深陷绝望，即使有机会拥抱光明，他们仍然与罪恶同行，与绝望共舞。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融入哥谭的！
洛基突然这么高调的就任哥谭市长，可以说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而面对双面人的询问，以及四面八方的狱友们投来的不善的目光，企鹅人却并没有急着为自己辩驳，反是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手中的礼帽整理好，戴在头上，随即对自己的病友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哥谭欢迎一切罪恶。是他改变哥谭，还是哥谭侵蚀世界，一切还未有定论。”说着，科波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的“病房”的房门。
只这一个动作便让所有的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一道道门在科波特面前次第打开，所有人都开始坐不住了——虽然阿卡姆的守卫水准一向为人诟病——似乎连哥谭市民们也早已习惯了阿卡姆仿佛筛子的看守水平，可是即使大家早就已经越狱和喝水一样轻松了，但是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嗯，当然，这是在阿卡姆没有被炸的前提下。如果是集体越狱，那他们走的肯定比企鹅人更加肆无忌惮。
“嘿！科波特，等一下！”其他人在病房里没有办法立刻越狱，可毒藤女的藤蔓却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企鹅人瞥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藤蔓，好脾气地转过头来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他滚出哥谭！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小蝙蝠只能是我的！”毒藤女还未开口小丑便先叫嚣道。而他的宣言立刻赢得了一大票反派的附和响应——当然，其中不乏有些人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下一秒——“闭嘴！”被一藤蔓抽到墙上并绑了个结实的小丑给所有人示范了一遍什么叫做作死。毒藤女杀气腾腾地气场令整座阿卡姆瞬间消声——诚然，毒藤女并不是阿卡姆战力最高的，甚至说她的战力在阿卡姆只能算是中等水准，但是在这种大家都被关起来无法近身，并且缺乏远攻手段的情况下，毒藤女源自自身的特异能力就显得有些出类拔萃了——他们可不想被吊起来抽。大家都是哥谭有名有姓的场面人，可丢不起这种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