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佳:“!!?”你是魔鬼吗?让我们同处一室??
两人正说着,范彤和外婆已经带着医生和护士赶到。因为毒虫被楚瑞清取走,接下来的工作便简单许多,医护人员只要注射相关药剂即可。如果小蜈蚣一直潜伏在妮妮体内,这中毒的状态可没法马上解决,还要折腾很久。
众人忙碌起来,楚瑞清和陈思佳便识相地离开病房,没有给专业人士们添乱。妮妮的外婆也退了出来,她站在走廊里,痛心疾首地喃喃:“造孽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思佳安慰道:“没事,您放心,妮妮很快就好了。”
“唉,好什么,当妈的就不靠谱……”外婆欲言又止,像是不知该不该说这话,最后她还是抱怨道,“一天到晚拼工作,最后小孩变成这样!”
陈思佳噤声,不敢再接话。楚瑞清却有点茫然,不太明白老人的意思。
陈思佳偷偷将楚瑞清拽到一边,躲过外婆的视线,她用手指点了点脑袋,悄声道:“范姐的小孩好像天生智力不太好,据说是怀孕时落下的……”
这是公司里公开的秘密,只有初来乍到的楚瑞清不知道。范彤当年怀孕时忙事业,小孩出身后先天有点问题,让她大受打击。她会选择离开大公司,也源于想要弥补妮妮的愧疚之情。
楚瑞清露出了然的神色,解释道:“并不是智力不全,而是被毒虫控制。”
谁家小孩脑袋里窝着一条蜈蚣,估计神智都不正常。这种小蜈蚣想进入人体,必然是虫卵时被植入,然后不断寄生长大。毒虫会让宿主时不时生病,但又不会马上丧命,是很折磨人的阴损手法。
妮妮和小蜈蚣的年纪差不多大,虫卵很可能来自母体,就是曾有人给怀孕的范彤种下,然后转移到胎儿身上。现在小蜈蚣脱离小女孩,妮妮的智力自然恢复正常,估计此次大病后就能变好。
楚瑞清点了点手心的小蜈蚣,语重心长地教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要做一条匡扶正义、侠肝义胆的好虫,不能欺老凌幼。”
陈思佳:“……你再把它拿出来,我真要生气了。”
陈思佳默默吐槽:居然还对虫子进行思想道德教育,仿佛它辅修过人类语言一样。
范彤必然要在医院忙很久,楚瑞清和陈思佳没有打扰,深藏功与名地离开。陈思佳在路上买了个盒子,要求楚瑞清将小蜈蚣放入,同时禁止她给犯罪嫌疑虫放风,否则自己会表演当场暴毙。
楚瑞清倒不在乎小蜈蚣的居住体验,她乖乖地将虫子丢进盒子,忽略小虫的哀怨。
第二天,忙乱过后的范彤前来道谢,妮妮已经转危为安,她的神色轻松不少。楚瑞清简单提及蜈蚣的事情,提醒对方注意有没有得罪人。毕竟练虫不易,且行且珍惜,有人会祭出小蜈蚣,显然是下血本。
范彤看到蜈蚣大为惊骇,顿时心里凉了一半。她思索片刻,最后似有所悟,艰难道:“这回谢谢你,我大概明白了。”
楚瑞清见范彤有主意,便没再过问对方私事,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说的事情。
两人又聊了聊峨眉寻人的情况,楚瑞清便先行离开。
范彤有些恍神,心不在焉地处理着事务,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敲响。马老师探头进来,提醒道:“对啦,我才反应过来,你一直没把楚瑞清的单子给我。”
范彤:“?”
范彤面露疑惑:“我没她单子。”
马老师大为诧异:“她不上节目吗?怎么会没单子?”
范彤:“她又不是咱们公司的人,上什么节目?”
马老师:“???”
马老师:“可我早上才安排她领舞!?”
范彤:“???”
两人面面相觑,这才发觉信息流通出现问题。范彤听闻事实真相,不可思议道:“她才过来一天半,一共就上两节课,怎么能当上领舞?”
范彤由于昨天的突发事件,没有按时来公司,却闹出这般笑话,只觉得哭笑不得。她没料到陈思佳会拽着楚瑞清去上课,也怪她那天没有说清楚。
马老师规劝道:“你真不打算签?我看是个好苗子,很可能红啊?”
范彤哑然,她倒是想签,但楚瑞清目前是个无证黑户,而且有很多奇怪之处。她无奈道:“我跟她聊聊吧,到时候看她意见。”
目前有一档选秀节目正在接触公司,基本上是女团偶像类型,这也是马老师最近加紧训练的原因。初梦少女团肯定能参加,但人选却要经过节目组筛选。经纪公司自然采取广撒网策略,想要多塞人都试试,提升通过率。
马老师走后,范彤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开始离奇地专业评估:如果楚瑞清真做偶像立人设,标签是什么?难道是峨眉派偶像,或者女团主武?
第7章
楚瑞清同样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成为领舞。她做事向来专注认真,虽然对山下的早功方式不太认同,但还是一板一眼地跟着练,博得马老师极大的好感。
楚瑞清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管是动作记忆,还是肌肉控制,都远超同期水准。师父当年传授的剑招,她看一遍就能记住,更何况女团舞蹈?
马老师一贯按能力待人,立刻钦点楚瑞清为领舞,让她指导与督促众人平时练舞。这个职务类似于课代表,也算是表达老师对她的厚爱。
楚瑞清新官上任,还不明白职责,虚心向陈思佳求教:“我需要做什么?”
陈思佳娓娓道来:“其实就是私下练习时替老师点名,指导不太会的成员,偶尔做示范而已……你不用太紧张!”
楚瑞清似有所悟,这听上去跟在门里教导师弟师妹练剑没差别,她勉强算是熟练工种。既然承担起责任,她也不会随便糊弄事,像模像样地指导起旁人,并逐渐跟大家熟悉起来。
成员们私下练习舞蹈没有老师盯,基本都是由楚瑞清点名,其中缺勤次数最多的就是宗初曼。练习点名和月底补贴息息相关,类似于上班族的打卡出勤率。
陈思佳得知消息,无奈地劝道:“她向来是这样,习惯就好。”
楚瑞清点点头,再次在宗初曼名字后做上标记,便没再管这事。
隔天,宗初曼出乎意料地出现在练习室,身边还跟着平时要好的成员。宗初曼长相出众,身上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安静地站在一边。
宗初曼不说话,她身边的人却找上楚瑞清,绽放灿烂的笑容,解释道:“是这样的,小曼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可能没法练习……”
楚瑞清坦然道:“嗯,可以。”
那人见她不通人情,继续笑着暗示:“但点名率太低也不好,以前的领舞都能通融一下,你看是不是帮个忙?”
楚瑞清眨眨眼:“你是说别记名?”
那人看她明白过来,长舒一口气,点头道:“对!”
宗初曼向来是不参与私下练习的,但点名率又跟工资补贴挂钩,过去的领舞对她是睁只眼闭只眼。宗初曼是人气成员,在公司也有自己的小团体,大家都不愿得罪她,平时会相让几分。毕竟,即使同为女团偶像,有的人就是红,有的人只是饭圈戏称的洗脚婢。
楚瑞清微微凝眉,她干脆扭头望向宗初曼,平静道:“伸手。”
宗初曼见楚瑞清突然伸出右手,不由面露茫然。她犹豫片刻,同样伸出右手,便被楚瑞清轻轻地捏了一下,心中更为诧异。
楚瑞清只是碰了碰她的指尖,随即眉头更紧,直言道:“你身体无恙,为何撒谎?”
楚瑞清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她平生最讨厌弄虚作假、谎话连篇,尤其是在早功练习方面。三师弟阚和当年找借口逃避练剑,还特意伪造出身体高热的现象,想要蒙混过关。楚瑞清发现后,当场对其来一顿竹简煸肉,进行社会毒打。
虽然宗初曼不是门内弟子,又是娇弱的女孩子,但楚瑞清仍不能接受对方造假撒谎,当即面露寒霜。楚瑞清身为峨眉派大师姐,平时会对山下不懂的事虚心求问,但她内在的心智年龄远超小姑娘们,有着不可挑战的原则底线。
宗初曼没料到,楚瑞清竟突然变脸、神色严肃,还透出几分长辈的威严。旁边人看楚瑞清如此刻板,还赤裸裸地戳穿借口,不服气地辩解:“你怎么知道小曼没病?有时候难受是看不出来的,你又不是医生!”
尽管大家都知道宗初曼是装病,但众目睽睽之下被说穿,依然让人面上无光。周围人见双方杠上,有的避到一边,有的幸灾乐祸。陈思佳则忧心忡忡,害怕楚瑞清跟对方起冲突。
楚瑞清通过简单的摸骨,其实大致可以判断对方情况,但她不通医术,倒也不敢托大,诚恳道:“她身体没有问题,但如果是头部的隐疾,我确实看不出来。”
人脑是极度复杂的部位,光靠摸骨没办法确定。宗初曼没有内外伤,同时气场稳定、未有葵水,但要是头部有病症,没被看出来,倒也算说得过去。
宗初曼闻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气得不轻。其他脑筋转得快的成员读出意味,差点笑出声来。如果大白话翻译一下,宗初曼故意装病,楚瑞清说她没病,即使有病也是脑子有病??
那人微微一愣,转瞬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道:“大家好好说话,你怎么骂人呢!?”
楚瑞清:“?”
那人:“不帮就不帮,你话里话外说谁脑残呢?你才头部有隐疾!”
楚瑞清满头雾水,觉得对方不知所云、无理取闹:“……”
全程沉默的宗初曼骤然开口,冷声道:“好啦,我能练。”她遭此大辱,不想再做纠缠,将自己推入更可笑的境地,干脆打破现在的局面。
“领舞,我站哪?”宗初曼直直地望向楚瑞清,语气并不算好。
楚瑞清伸手指出位置,她懒得跟一帮十几岁的小姑娘计较,只觉得她们还没峨眉山的猴懂事。
宗初曼配合练舞,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惊掉旁人的下巴。其他人感慨楚瑞清获得奇怪的胜利,完成马老师都做不到的事情。然而,楚瑞清并没有就此收手,她严格地矫正宗初曼的舞姿,履行自己的职责。
“手臂抬起,腰部用力。”
“手腕上是有动作的。”
“拍子慢了。”
宗初曼被教得心情烦躁、极度火大,腹诽对方是握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回事。
楚瑞清教得心如止水、无可奈何,觉得对方还没有峨眉猴灵活,肢体水平算半个猴。
练习快要结束,宗初曼被楚瑞清磋磨良久,越想心里越憋屈。众人最后要集体排舞一次,带队的楚瑞清也回归队伍。宗初曼看着不远处神色镇定的某人,眼中微光一闪,打起了别的主意。
《Joker》有着稍显复杂的走位变动,楚瑞清和宗初曼在舞蹈中要调换位置,进行配合。如果按照编舞,楚瑞清是背对宗初曼,缓缓向后退,给对方让位,正好看不到后面人的动作。
宗初曼瞅准时机,她猛地加速用力,像是直接撞上去,想要将楚瑞清弄倒出丑!
反正练习室里磕磕碰碰是正常,即使知道是故意的,对方也没法怎么样。
楚瑞清浑然不觉,她像往常般退后,只觉得身边有阵风,随即便是一声惨叫!
“啊!”
其他人震惊地望着此幕,宗初曼居然倒飞出去,飞出去了……
她宛如热血少年漫里打斗被击飞的主人公,竟硬生生地飞出队伍,完全忽视物理常识地落在地上。如果这真是漫画,估计现在地上会出现夸张的裂缝,彰显可怕的下落力度!
“没事吧?”
“小曼,你还好吗!?”
众人惊叫出声,宗初曼则趴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半晌没有回神。她艰难地起身,不可思议地望向罪魁祸首。不远处,楚瑞清满目茫然,似乎还没明白事情原委。
宗初曼:我想要犯规撞人,居然被弹飞了?这是什么怪物么??
宗初曼犹记刚才的感觉,她像是撞上一座稳稳的大山,对方一动不动,自己倒被反作用力弄翻在地!
楚瑞清确实没感觉,一帮醉酒大汉都不是她对手,更何况身娇体弱的宗初曼?宗初曼使出吃奶的力气,然而撞在楚瑞清身上,便犹如清风卷着落叶,轻飘飘地落在肩上。
如果楚瑞清稍微收力,宗初曼还不会摔得如此惨,然而她那时正专心练舞,身体直接对意外做出反应,动用肌肉记忆。有些习武之人梦中机警,即使晚上遭人偷袭,身体也会下意识反击,甚至比白天更强。
宗初曼受伤不是一件小事,不但惊动医务室,还有马老师和范彤。常规练习磕碰和倒飞出队伍摔晕,显然还是有所差异。每次集体排舞都有录像,正好方便她们查看事情经过。
两人看完录像,一时都陷入沉默,画面中楚瑞清无疑是练舞的吃瓜群众,倒是宗初曼莫名其妙地往人身上撞,像是不怀好意。接下来,离奇的事情发生了,被撞的楚瑞清稳如泰山,宗初曼却不争气地被弹飞在地?
范彤忧心忡忡,难道派出所的事情要再度上演,楚瑞清果然不堕峨眉女侠威名?
马老师却幸灾乐祸,她早看宗初曼不顺眼,冷笑道:“我就说她没什么好心眼,这回可真是撞到铁板!”
范彤头疼道:“我跟她们都谈谈吧。”如果是团里平常的明争暗斗、抱团撕逼,她们当然不好管,但涉及到受伤,问题就比较严重。
宗初曼还在医务室,范彤便先找上楚瑞清面谈。她播放完录像,小心地观察对方的神色,不知楚瑞清得知宗初曼的害人之心后,会有什么反应?
楚瑞清看完后表情淡定,并没有过多的感想,一直很沉默。她好像并没生气,也不意外,对宗初曼的撞人行为没有任何评价。
范彤只得主动发问:“你有什么看法?”如果楚瑞清真要签约,她对其他成员的态度也很重要,事情比较棘手,范彤想知道她的感受。按常理,被害者心里都是有些不舒服的。
楚瑞清却并无怨怼,她坦白道:“她真得没有天资,教那么多遍,动作还错。”
楚瑞清实在恨铁不成钢,宗初曼动作不准就算了,怎么简单的走位还能乱往前冲?她并不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撞人,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蚂蚁怎么会想撞翻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