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废太子续弦以后——蜜丝年糕
时间:2019-09-16 07:42:38

  祁衡手心里捏着一把瓜子,随口问道:“你说女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老子稍微给点颜色就敢对老子甩脸子了,也不看是再谁的屋檐下,胆儿挺肥啊。”
  这个语气这个问法,庄慧娘不用想也知道祁衡说的是姜毓。祁衡无事绝不会在姨娘的院子里呆这么多天,受了伤还巴巴地跟着小王妃回门,果然心中是待她不同。
  庄慧娘觉得好笑,也不替祁衡说话,只问:“王爷是做了什么?想来是惹王妃不高兴了?”
  “本王给足了她面子,她能有什么不开心的?”祁衡抽了桌上的一本折子出来在桌上敲得砰砰响,“瞧见没有,这是肃国公那个老头儿今儿早上弹劾老子玩忽职守渎职偷懒的奏本。”
  “老子辛辛苦苦赶回去给他敬女婿酒,他就这么回报我!每次都屁大点事折子就上得没完没了,他一个国公怎么就这么闲,天天对准了老子喷!”
  “王爷消消气。”庄慧娘敛了裙摆,蹲下身主动给祁衡捶腿,“王妃可知道王爷受了伤?”
  “当然知道,老子又没瞒着她。”
  祁衡想起来就很生气,明知道他受伤赶过来的还对他甩了脸色,他拉下架子给肃国公敬酒都没见她给个好脸,这个姜毓真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他在庄慧娘的院子里住了四天了,也没见她着人来嘘寒问暖请个安,他还受着伤呢,张氏不是让她好好侍候他的吗?就是这么伺候的?也不怕他给她穿小鞋坐冷板凳,真是太没良心太混球了。
  “那王爷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王妃才生气的?”庄慧娘直接往点子上问。
  祁衡想了想,姜毓给他抹胭脂的时候态度还挺好的,后来他觉着这姑娘越看越好看,想夸她两句的时候这姑娘就突然翻脸了。
  “老子不就问她开没开脸吗。”
  “王爷为何这样问?”
  祁衡咳了声移开眼睛,他当然不会趁承认说他每次静看姜毓的时候都五迷三道的,“就随便一问。”
  庄慧娘垂眸沉吟,半晌才道:“王爷可知道,女子一生只开一次脸?”
  “嗯?”祁衡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眼皮,哼哼了一声,“本王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王妃之前险些与康乐伯府的世子成亲,想来梳妆时是开过一次脸的……有话说好马不配二鞍,王爷此问,想是王妃听了想岔了。”
  庄慧娘说着这话也觉得尴尬,姜毓这事儿虽然做得豪爽,但也成了世人嘴里的污点,怕是今生都不想让人提起的。
  “有什么好听岔的。”
  祁衡心里悟了,嘴上还是嘴硬,“丫头片子人不大,心思倒是挺多。”
  “王爷……”庄慧娘忍俊不禁,“王妃再小也是您的正妻,您可得嘴下留情。”
  “嘁。”
  祁衡嗤了一声,转过头,正好从窗户里远远看到那个小丫头片子带着人走进水榭里,纤细小巧的身影拿着鱼食罐子在三面临水的水榭里左右来回转悠投喂鱼食,一边喂还一边不知道和身边的丫鬟在叽叽喳喳些什么。这么无聊幼稚的事情,也只有这种毛没长齐的丫头才会做,还堂堂王妃呢。
  “你琵琶呢?”祁衡突然问庄慧娘。
  “嗯?”庄慧娘愣了一下,“回王爷的话,在下头让晴儿抱着呢。”
  “拿上来,本王要听你弹琵琶。”
  今日有风,东南风,书房离水榭那么近,琵琶声准能传进水榭里。
  敢给本王甩脸子,给你个机会速速前来赔罪。
  作者有话要说:祁衡:本王生气了,要哄的那种。
  姜毓: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在发什么梦。
 
 
第18章 有人挑衅怎么办?
  姜毓当然没有去找祁衡,赔罪更是不可能的,书房里传来的琵琶声的确是听到了,还听了很久,庄慧娘弹琵琶的手艺的确不错,这很符合一个宠妾的自我修养。
  那天姜毓听着她弹了两曲儿,到了差不多是用午膳的时辰就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吃饭睡觉,醒来就收了一张外头递进来的帖子。
  自从姜毓悔了叶恪的婚后,已经很少有人给姜毓送帖子了,还以为嫁进王府之后外头的请帖更是要绝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送来。
  帖子是勇毅侯府的帖子,边关战事稍定,圣上赐了新府邸,召了勇毅侯回京,勇毅侯一家自然也跟着从边关回京定居,就在三天后,算是乔迁宴吧。
  姜毓是不太想去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在人多的地方容易遭人侧目,勇毅侯府算是热热闹闹烈火烹油的时候,她这个废太子的续弦过去,着实磕碜。
  “王妃还是应了吧,倒时候金家的姑娘也在,王妃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
  刘嬷嬷说的是勇毅侯府的独女金月虹,自小和姜毓玩得极好,但三年前一次边关动乱,金月虹放心不下父兄偷跑着去了边关,从此就在边关住下了。
  开始的时候还和姜毓有几封书信来往,但边关的形势混乱,渐渐的也断了。
  “要见也之后再寻日子去见吧,那宴上人太多了我就不过去了。”姜毓的神色有几分郁郁。
  前世金月虹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她们的关系是要好,但她已是康乐伯府的媳妇,忙于应对府内诸事又不得叶恪欢心,成日郁郁寡欢,自然就和金月虹疏远了。
  眼下忆起故人,除了几多嗟叹和沧桑浮起心头,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刘嬷嬷笑了笑,“咱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何必躲着别人?咱们越是避着人,旁人只觉着是咱们怕他们。”
  姜毓的眉梢微挑了一下,不得不说刘嬷嬷想教唆她争宠这事儿虽然显得她很不靠谱,仗着她一张老脸不会被她拖下去,这激将法也使得很蹩脚,但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姜毓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为什么要躲着别人走?他们越是鄙视她她就越要在外头蹦跶。
  她可是堂堂王妃,还有势力深厚的娘家,见了她还不是一个个的要行礼?就是喜欢那些人看不上她又给她弯腰低头的样子。
  “翠袖,去,把我那套陪嫁的翡翠头面找出来。”
  ……
  三天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勇毅侯府宴会的日子,这三天里姜毓好吃好睡地把精神头养得足足的,当天大清早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就去了。
  上马车的时候,翠袖支支吾吾地问姜毓,大概意思是:他们就这么走了不带祁衡,是不是做得很不地道。
  姜毓已经成亲了勇毅侯府的名义给她发帖子的时候肯定请的是夫妇二人,但姜毓显然是不想带祁衡的。
  是以昨儿姜毓特意找了个祁衡不在的时候让翠袖带着帖子去书房重地找他,果然被守卫给挡了回来。
  “王爷公务繁忙,想来也是没有功夫去勇毅侯府吃席面,都是为陛下做事的,勇毅侯也能够谅解。”
  姜毓慢条斯理地对着手镜照自己面上的妆容,想想这个禄王殿下连皇帝和太子都不屑应付,行事素来刚得很。
  以禄王府和京中大部分官员不相往来的架势和骄矜的性格,姜毓有理由相信祁衡不会跑去和勇毅侯府这块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拉交情套近乎。
  翠袖满脸憋了尿一样的菜色,“可王爷现在没去衙门,就在庄姨娘的院子里呢。”
  姜毓这样明摆着不带祁衡玩儿,着实是很不将他放在眼里了,真怕一个万一祁衡就真的冷落了姜毓,这样她们这些所有从肃国公府出来的人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王爷昨夜想必忙碌得很,我怎好为了一点小事扰了他的清静。”姜毓从镜子里分神睨了翠袖一眼,很淡的一眼,却满是震慑意味,“让车夫启程,别误了时辰。”
  “是。”
  ……
  马车很快到了勇毅侯府,姜毓来的早,可勇毅侯府外也已聚了不少人,金月虹亲自出来把姜毓接了进去。
  “可算是见着你了,阿毓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金月虹拉着姜毓的手进了戏阁,时候虽然早,但勇毅侯府请的戏班子已经在台上唱了起来。
  姜毓故作嗔怪,“这些年也不见你给我写信,我还当你呀是忘了我。”
  “怎么可能,还不是边境太乱,我跟着大哥二哥在军营里时常换防,所以才收不到信。但你的信后来我都收到了,也给你回了。你和叶恪那个混蛋要成亲的时候,我原本是想赶回来的,结果……”
  金月虹的嗓音一哽,惊觉自己失言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混蛋,换成我就当场劈了她,你留着他一命,可见你心地仁慈,咱不提个混蛋。”
  “无妨。”
  那事儿她做得痛快,姜毓倒是不怕与金月虹提,“我没嫁成他,就是我最大的运气。”
  金月虹见姜毓没不高兴,瞬间又放松回去了,道:“对对对,你可不知道我二哥知道你当场退了那混蛋的亲可高兴了,说回来要帮你跟很揍叶恪一顿。”
  姜毓,金月虹,还有她二哥金明峰,叶恪,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是从小在一块儿处大的,金明峰喜欢围着自家妹子打转,以前每次姜毓见金月虹总能碰见金明峰。
  姜毓的眼里淡淡的,对叶恪的事情提不起半点兴趣,“事情都过去了,只当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就是就是,小时候我和我二哥就看不上他,要不是看在她与你有婚约的份上,才不带他玩儿。”
  台上的戏文咿咿呀呀地唱着,勇毅侯府里的女客也越聚越多,姜毓自嫁进禄王府后第一回出来应酬,自然很是惹人的“青眼”,明的暗的,不知多少眼光落在姜毓的身上,比起之前更是多了许多幸灾乐祸。
  当堂悔婚还民间传闻她真性情,那么嫁给克死两个王妃的祁衡呢?这就是离经叛道的报应!
  “见过禄王妃,给王妃行礼了。”
  有人主动凑上前来见礼,姜毓再遭人轻视,可身份还摆在那里,满堂官宦女眷无不该朝她见礼的,只是这一声强调了“禄王妃”的见礼怎么听起来都有些不对味道。
  “客气了。”
  姜毓的眉眼淡漠,侧身端了桌上的茶盏。跟前站着的这个她眼熟得很,就是上回在春日游上叫她教训了的朱家姑娘。别人多少还畏惧她娘家的权势或许不敢上来触她的霉头,这朱家的姑娘想必是牢记那上回的仇怨想要来找不痛快了。
  “事事可真是变幻无常,几个月前见着王妃的时候还称王妃为姜家姑娘,咱们姐妹相称,眼下见面就要行礼了,王妃近来可安好。”
  “天下太平风调雨顺,我自然是好的。”姜毓慢条斯理地吹开杯沿的茶沫子,“劳四妹妹挂心了。”
  上回姜毓就叫人打听过,眼前的这个是朱家二房的嫡女,排行行四,若要论年纪还比姜毓长上一岁,平日里相见客气的也该称一声姐姐。只是眼下姜毓嫁了祁衡,祁衡乃是皇长子,一把年纪没什么用,倒是比外戚家的一些同辈姑娘公子的都长上几岁。姜毓随了祁衡,口气自然也跟着见“涨”。
  “王妃可真是客气。”朱四姑娘的神色明显僵了一下,只是挑不着姜毓的错只能继续堆着笑,“妾是虽然是外戚,可也是与皇室沾亲带故,与几位王妃嫂嫂亲近,也是应当应分的。”
  姜毓垂眸抿了口茶水没说话,皇后是嫡母不错,但也是续弦的。皇家最重尊卑,朱家这门外戚还真不够格跟喊她这个嫡长子的媳妇一声表嫂。
  要是祁衡在,估计立马得让这“四妹妹”滚蛋。她都能想象祁衡朝她冷嘲热讽的样儿。
  姜毓将茶盏搁回桌上,清风送上阁楼,带着远处初开桂花的香味。姜毓抬眼却越过了朱四姑娘看向下头的戏台,明摆着的冷落。
  朱四姑娘的脸上挂不住,可旁边多少人瞧着,倘若今日她不好好与姜毓“亲近”一番,往后传出去也是没脸,便强忍着绷住了继续同姜毓拉家常。
  “要说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前年的这个时候若瑜姐姐还同妾一起游园品诗,如今却……”
  朱四姑娘的话头倏地一收,有些歉然地看着姜毓,“王妃怕是还不知道若瑜姐姐是谁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姜毓的眼底微微僵了一下,祁衡的第二个王妃秦氏闺名就是若瑜,这朱四姑娘一脸熟络,她倒是不信朱皇后的娘家人能和禄王妃凑到一块儿。
  姜毓正待回了她看她怎么说,金月虹却是在一边待着忍不了了,道:“谁啊?吞吞吐吐,故弄什么玄虚,你费不费劲儿。”
  “若瑜姐姐就是已故的前禄王妃……”
  终于说出口,朱四姑娘仿佛很是黯然伤感,垂头用帕掩面,只待着姜毓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祁衡:媳妇出门竟然不带我,生气!
 
 
第19章 摆平她
  梆子锣鼓,一顿一挫,下头的戏台上正是演到精彩的地方,戏阁里的人却都将眼睛耳朵放在了别的地方。可见人比戏更精彩。
  姜毓的唇角轻轻勾了勾,道:“如此追思伤怀,想必四妹妹与先王妃的感情甚笃。”
  姜毓是续弦,事及前禄王妃就变得十分敏感,若冷漠待之,则显得寡情刻薄,怎么说姜毓的身份在先王妃之前都得矮半截;但若跟着感慨伤感,想必就会被拖住了不放,在这戏阁里当着众人的面深刻缅怀追思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如此一来,使得她堂王妃之位像是鸠占鹊巢,永远抬不起头来。
  “若瑜姐姐温婉柔顺,贤惠大方,素来与妾是极亲近的。”朱四姑娘垂下的眼里划过一道得意,继续演着她的姐妹情深,“只是不想如此福薄去得这样早,真是……真是天妒红颜。”
  福薄倒是真福薄,每天对着祁衡那张黑脸估计也得看得英年早逝,但祁衡沦落成废太子还不是你们朱家给逼的?罪魁祸首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是吗?那前几日我派人去先王妃长眠之地祭奠时,先王妃坟前的祭品想必就是四妹妹带去的了?可是因为是先王妃的生忌?”
  姜毓忽然往旁的扯了一句,完全在套路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朱四姑娘想着自己正装着姐妹情深,便顺势应了,“是,前几日是若瑜姐姐的生忌,妾日夜追思难眠,便带了几样若瑜姐姐生前爱吃的果品前去祭奠,看那满目的凄清萧索,妾……妾真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