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娇娇——起跃
时间:2019-09-16 07:46:08

  齐荀脚步一向很快,并非故意将安娴甩在后方,实则走了两步,他已经察觉安娴没跟上来,却不想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安娴荡起的一团雪砸到了衣袍上。
  本想斥责一句,“谁给你的胆子!”
  却被她先哭上了,那惨兮兮的样子八成也不是装的,倒像是真的疼。
  父皇曾说,不喜人哭,当时他并没多大感触,如今瞧见安娴一脸的泪水,他也觉得,自己不喜看人哭。
  齐荀尽管脸色依旧冷硬,却往回退了两步,默默地将油纸伞移到了安娴头上,声音清楚淡然,“走路没让你踹砖头,下回看准了再踹。”
  这话听似平淡,实则威慑力特别大,安娴细细一品味,抽泣声瞬间顿住,立马没了声音。
  这人后脑勺当真长眼睛了。
  她想挣扎反驳,奈何心里发虚,冷呆子真要给她安一个谋害的罪名,她哭了又能怎样。
  “我,我没有......”安娴挣扎的不痛不痒。
  “走吧!”齐荀没再去拆穿她,心里的烦躁,在她停止哭泣时跟着一块儿烟消云散,这回脚步特意放慢了不少。
  安娴的靴子在地上蹭了蹭,前头一阵钻心痛过去之后,这会好了许多,但同样的事情安娴不想再发生两回,瞧了一眼紧挨自己身侧的黑色外袍,安娴壮着胆儿,随性一把攥住了袖口,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被拖,也请把她拖过去吧。
  袖口处突然传来的紧绷,齐荀回头便瞧见了一只攀在自己袖口的白嫩小手,而那颗脑袋却侧了个方向,没看他。
  目光在那双小手上停顿了几瞬,齐荀内心一阵翻天覆地的挣扎,最终还是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前方。
  昨夜里她扯自己衣裳,是因为她喝了补汤,今日,他认为她是很清醒的。
  心口蔓延出来的愉悦,齐荀忍了几回还是没能忍住,唇角缓缓上扬,紧绷的唇角,破天荒地又露出了两道浅显的梨涡。
  作者有话要说:安娴:谁有同款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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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过了午后,这场雪才算是真正开始下,每一条宫墙夹道里都派有下人清理积雪,雪先铲在两边,露出了中间的石板砖。
  安娴生怕脚底打滑,往日有嬷嬷与铃铛在跟前,两个人抬着她的胳膊走,走的稳稳当当,如今两人不在,唯一能抓的就是齐荀的胳膊。
  才过了两个拐弯口子,安娴的手已经从衣袖的一角,攀到了手腕,再到后来就直接挂在了齐荀的胳膊弯里。
  齐荀身子越绷越紧,挂在他胳膊弯的小手,带了些许温度,烧到了他整条手臂,但这种感觉他不但不排斥,似乎还很享受,向外弯曲的胳膊,其实并非全是安娴掰过去的,大半是他自个儿主动弯的。
  从御花园的戏楼到太后的福寿宫,若是齐荀一人走,不过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如今多了个安娴,硬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天落了雪,宫里的主子出门都是坐步辇,皇后有凤辇,皇上有龙辇,贵妃皇子公主均是两脚不占地就能到福寿宫,当东宫这俩人挽着胳膊出现在福寿宫时,众人已等了好一阵子。
  到了长廊口,侍女接下了齐荀手里的伞,又替二人扫了肩头上的雪花,紧着领了进去。
  前头伺候的侍女眼尖,性格也机灵,远远地瞅见太子与太子妃手牵着手进来,当下脚步生风,转个眼就到了的跟前。
  屋里这时候的气氛正沉闷,几人寒暄完,都没心情打开话匣子吱声。
  尤其是皇后,一看,那眼圈处还生了红。
  皇上坐在那里也是颇有些心神不宁,遭了几次皇后的冷眼,心里也跟着下了雪。
  要怪就怪许家太咄咄逼人。
  今年蜀地有几次动乱,齐荀正值在外四处征战,全是许大人领军镇压了下去,算是为朝廷立了功劳,皇上按惯例是要赏的,只是在论赏的时候,皇上仗着那股高兴劲,随口说了句让许大人自个儿讨好处,结果却让自己悔青了肠子。
  许大人半点没跟皇上客气,只是了解许家的人都清楚,许家有喜欢送女人进宫的习惯。
  先前送了一位到东宫,日子久了见并没起色,正主子的位置又被陈国公主抢了去,只能将主意打在了皇上这里。
  皇上子嗣少,若是许家能有个小王爷靠身,那也比什么都没来得强。
  许国梁先前同皇上提了几次要送人进宫,皇上都是敷衍了事,谁知到了今儿除夕,就被许大人堵在了御书房里,聊起了动乱分子的凶猛残暴。
  皇上头疼,金口一开,一言九鼎,可奈何自己实在没有那打算纳妃,满心满眼的都是皇后,一个就够他折腾的了,要是再纳,后宫必定鸡飞狗跳。
  最后皇后还是知道了,从戏台上回来,皇后就去了御书房外等候着,被许国梁逼的实在无法,皇上才勉强答应下来,会考虑。
  就是这句会考虑,彻底惹了皇后,一路过来哭了几次,这会碍于众人在旁,没有再哭了,脸色却很不好看。
  林贵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御花园受了一肚子气,后来又听林氏提起齐荀幸了安娴,脑子里一直就是懵的,想笑也笑不出来。
  也就几位晚辈,以二皇子为首,时不时的说两句缓和气氛,不然这地儿早就能冷死人了,太后倒是不介意,横竖她一个人在福寿宫独来独往住久了,也冷惯了,这会子心里就只盼着她那心头肉能早些到跟前来。
  侍女到了太后的跟前,满脸笑容地说道,“太子和太子妃过来了。”
  说完又附在她耳旁小声说了一句,“手挽着手来的,想必这回是个讨太子欢心的人儿。”
  太后一下来了精神,震惊过后便是好一阵兴奋,当下对那门口的太监扬了扬手说道,“快,快将太子请进来,这漫天大雪的,自己步行也就算了,跟前还有位娇娇呢。”
  就是闭口不提大伙儿坐在这,等了这俩人有多久。
  齐荀与安娴一前一后,从两旁的廊下穿过,过了月洞门,再往里走了三五个门槛,里面就是今儿夜里家宴的地头,屋子里没有地龙,每个人跟前放了个火盆,除夕夜里不只是民间有习俗守着火盆守岁,宫里头也有。
  如今离晚宴时辰尚早,但早年定下来的规矩,晚宴开始之前得提前一个时辰到场,大伙儿围在一起聊聊近况,拉拉彼此之间的感情,往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甭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坐在这一处,就算是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
  在进门之前,前方的齐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安娴追他追的急,脚步本就快,这一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齐荀的后背。
  安娴一阵吃痛,当下埋冤哪有人的身子硬的跟块石头似的,一时泪花憋在眼里打转,捂着额头,就见眼前突然多了一样四方小盒。
  安娴抬头,疑惑的看着齐荀,不明白这是何意。
  “待会儿拿给皇祖母。”齐荀的脸色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安娴呆木的摊开手掌,那盒子就落在了掌心。
  进屋之后安娴才反应过来,今儿除夕,自己又是头一回面见太后,应该备礼才对,安娴长吸了一口气,从来到齐国,头一回发现了齐荀的善良。
  俩人一踏进门槛,里面的无数双眼睛都往这边瞧,安娴的脚步小,齐荀人到了太后跟前,行了礼寒暄了两句,才见她笑盈盈地站在了齐荀身后。
  “太后千岁。”安娴的声音干净,态度也乖巧,屈膝行礼完,乖乖地站在那里,由着太后仔仔细细的看。
  从进门之后,太后就一直在打量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些年她那孙儿眼里为何就瞧不上旁人,这等美人儿,怕是千年难得有一人吧,比起当年的皇后还更胜一筹。
  “都进东宫了,随着太子叫哀家一声皇祖母才妥当。”太后招呼了齐荀在她身旁坐下,又对着安娴招了招手,“太子妃就坐哀家旁边,这模样儿实属逗人喜欢,也就陈国那地方的山水能养出这样的妙人儿。”
  这话皇后爱听,难受了一下午,这会子总算暖了暖,女人一旦嫁了人,多半比的就是自己的娘家,娘家人有出息了,就能给自己撑脸面,如今安娴就是她的脸面,就是她的骄傲。
  这小妮子是个讨人喜欢的,太后能喜欢,她心里也就踏实了。
  安娴趁着这功夫,及时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太后,递完才发现,完了,她都没先瞧瞧里面是什么。
  安娴知道太后的重要性,齐荀那冷呆子唯一敬重的人,她怎能得罪,情急之下火急火燎地唤了脑子里的系统,这回系统倒是出现了,可就给人死了没埋一样,半天不给答复,后面倒是说话了,倒不如不说。
  “你什么时候杀齐荀。”
  安娴算是彻底对它失望。
  “这是陈国近海的夜明珠,皇祖母正好又集了一颗。”安娴这边干着急,齐荀一声替她解了围。
  太后笑呵呵地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子,顿时笑容又深了几分,她自来喜欢收集夜明珠,但也有讲究,个头要正好不大不小的,色泽上佳。
  如今这颗珠子,正好合了她心意。
  “太子妃有心了,哀家喜欢。”太后心坎里跟浇了蜜似的,让人将盒子收起来,便又瞧着安娴,也不顾其他人在场,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安娴闲聊了起来。
  问安娴,陈国哪里地头好玩,有什么风土人情,底下的几人听久了,也就没了兴致,特别是皇上,心里头藏着个事情,不解决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皇上思来思去,还是想到了太子头上,横竖给他也只是个摆设,刚好可以凉凉许国梁。
  这混帐东西,竟敢给他挖这么大一个坑。
  “听说许家孙子辈出了一位姑娘,德行样貌也都不错,朕今日刚好遇到许大人,太子......”
  “又是父皇不想要的?”齐荀不待皇上说完,一句话堵的皇上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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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太后原本与安娴聊的正上劲,听了皇上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怨皇上太过于自私自利,这头东宫正主子仪式都没过,皇上就开始说起了旁的姑娘。
  太子那话接的好,皇上只顾着心里有皇后舍不得她受委屈,这太子妃太子难不成就不疼了?
  “皇上还是省省心,姑娘又不是个物件儿,说往哪儿搁就往哪儿搁,如今太子妃刚入东宫,可别欺负人好说话。”
  人人都说隔代亲,在太后身上最能看出这点,言语里维护东宫的意思,也不怕被人瞧出来,先头贵妃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到她跟前伺候,后来又是第一个为皇上添子的妃子,太后在齐荀身上算是倾注来所有的感情与温柔。
  自己这位孙儿的脾性她清楚的很,早年那么多女人都进不了他的眼,如今终于有一位肯让他动心思的,就该好好相处,好好过日子。
  那枚夜明珠,她岂能不知是太子备的,可就因为如此,她才高兴呢。
  江山社稷是重要,有个能与自己说话的贴心人更为重要,不然人活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新鲜劲儿多倒还好过,等到了她这个年纪,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再瞧瞧安娴,看似模样儿乖巧听话,可那双眼睛就给能说话似的,不卑不亢,将来若是成了这六宫之主,也是能撑得起来的。
  皇上的馊主意,不止遭了太后的嫌,皇后更是不乐意了,坐在皇上身旁,眼神痴痴地瞧着他,既没有怨,也没有怒,满眼的失望。
  却能要了皇上的命。
  安娴是她的亲侄女,皇上这想法比让她自个儿承受,还要过分。
  皇上心头发慌,只能打消了念头,但许国梁那事必须得解决,自己是断不可能纳许氏女进后宫,许国梁是一品大臣,纳进来就给封妃,到时,估计皇后的眼泪都能将他淹没了。
  “朕没那意思,朕就是问问太子意见,看看谁合适。”皇上话锋一转,替自己圆了场。
  这话一出,又将问题抛了出来,谁都没做声,皇上一共就五位皇子,太子齐荀今年双十,接下来就二皇子,二皇子比太子小两个年头,今年正好十八,余下的三位,均是十四十五之间。
  要说合适的人选,除了齐荀,也就二皇子最为合适。
  林贵妃似乎也意识到了这问题,脸色顿时变了,二皇子从小到大就是她的命根子,亲事她早就在替其拿主意,若是皇上一先就说将许氏女许给二皇子,以许家时代为官的家底,也是个可以考虑的门户,但如今先是被皇上弃了,又被太子拒了,合着二皇子就是个捡剩食的了。
  凭什么?
  以往哪处二皇子都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如今这亲事难不成也要被皇上拿来背锅?
  林贵妃即便如此想,但这会子皇上没开口,她也不能先说什么。
  “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景詹今年十八,该是赐府邸的时候了,等过完这个年,朕找人看看地头,挑一块好的位置,你就单独立府吧。”
  二皇子坐在林贵妃的身旁,脸色和悦,从进屋到现在,甭管屋里人说什么,都是一张笑脸,唯一让其神色波动的就是安娴进屋的那瞬。
  进屋时,安娴褪去了身上的斗篷后,里面那身红色缎绸简直将她的姿色衬托到了极致,小而精致的面孔,眉眼间的流盼,二皇子一眼瞧过去,整个人的魂儿似乎都跟着没了。
  那一眼惊艳之后,二皇子没敢让自己再往安娴身上瞧,只是膝上的一簇锦缎被他捏在掌心,已皱成了团。
  这会子皇上说到了他头上,他才镇定的起身行了谢礼。
  单独立府早晚的事,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既然到了单独立府的年纪,也该成亲了,你觉得许氏女如何?”皇上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回不似对太子那般含糊,问的很明了,一听就是有意将许氏女许给二皇子。
  二皇子垂下的眸子里闪过暗光,可抬起头来,依旧还是一派微笑,“儿臣多谢父皇。”
  这就算是答应了。
  林贵妃急的额头冒汗,皇上这也太逼迫人了,同样都是儿子怎就能偏心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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