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不像样子。
花寻酒失笑出声:“好呀,那你要快快长大。”
“嗯,等我。”
花寻酒把影儿安排妥当,方才往自己房间走。她刚一拐个弯,就看到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沈狐狸,沈狐狸轻佻微笑。
“怎么?这是移情别恋,被小姑娘的纯真给俘获了?”
“你再乱说小心我掐死你。”之前让她冰镇西瓜的仇她还没报呢。
沈三石也不在意,笑嘻嘻的样子贱气十足。
“说真的,我瞧着影儿不错,你换个女孩子喜欢其实也不错。鹿公子、小玉郎什么的,哪里有影儿这么乖巧可爱。”
花寻酒斜眼看他,挑衅道:“沈狐狸,你这么关心我的情感归属问题,是不是看上我了?”
“开什么玩笑?咱们是好兄弟,我当然要关心。”
“不是最好。”
诶?什么叫不是最好?
烦躁。
第二日,九幽教众人便去了码头。
富贵楼的船非常显眼,庞大华贵,都有九成新,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栩栩如生,整齐的排列在水面上,足足有十几艘。
富贵楼果然是富贵楼,当真富贵。
他们刚到,便有穿着整齐的富贵楼仆从迎上前招待。
九幽教递上名帖,仆从清点了一下人数,方引众人上了一艘船上。
此时船上已经有二十几个等候开船的江湖人士。
九幽教是刚刚成立的小教派,跟这些人自然没什么来往。他们上来,那些江湖人士也不过是看了一眼,便继续转过头闲聊去了。
“你们听说没有,玄门的邱雪青自立门户了。”
“那个女诸葛?她不是玄门内定的儿媳妇吗?怎么还自立门户呢?”
九幽教众人齐刷刷看向花寻酒。
花寻酒无奈扶额,走到哪儿都躲不开鹿照初。
那边人又继续说道:“说是封了一个劳什子郡主,玄门借着由头让她出去自立门户。明面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驱逐,谁不知道那个郡主的封号是朝廷想要拉拢玄门。”
“玄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难怪朝廷想要拉拢。”
“邱雪青就惨了,失去玄门庇护,她也不过是个孤女,那劳什子的郡主身份,也不过是个催命符,可叹红颜命运多舛。”
一声嗟叹。
花寻酒心下一突,驱逐邱雪青,是鹿照初的意思吧?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拔高声音说道:“狗屁的玄门,不过是一群臭算命的。”
众人寻声看过去,只见上来一年轻公子。
公子头戴金冠,腰缠金带,手上还挂着一串金链子。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眼睛只有一条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暴戾气息。
那肥头公子视线一扫,扫到九幽教这几个人的座位,颐指气使。
“你们几个,去别地儿坐,本公子要坐这里。”
沈三石挑眉,刚要开口反驳,余光便见身边一个影子闪过,花寻酒一溜烟似的窜了出去。
肥头公子还未等看清人,便被花寻酒揪住了衣襟。
“你刚才说玄门什么?再说一遍。”
肥头公子见花寻酒身材矮小,便没放在眼中,不知死活的喊道:“我说玄门都是一群臭算命的,坑蒙拐骗,招摇撞骗,罪大恶极,怎么,要我再重复一遍?”
“呵,不用。”
话音刚落,花寻酒抬手,众人只听“嗷”的一声,肥头公子被她一掌拍下了船,“噗通”一声,落在了水里。
花寻酒站在船上,居高临下,一脸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一会儿改错字。
第43章 死里逃生
肥头公子少说有二百斤,竟被一掌拍下船,可见出手之人功力之高。
船上的人不由对九幽教这一行人另眼相看。
众人暗暗忖度,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是哪门哪派的人物,如此陌生的面孔,竟然有这般功力,可见江湖当真长江后浪推前浪。
肥头公子在水里扑腾半天,才被手下打捞上来。
沈三石靠着栏杆望过去,轻笑出声。
“不过是说一句玄门不好,便把你气成这样,你呀,跟他们一般见识干嘛?”
“单纯想打人,不行吗?”
沈三石听出花寻酒话中带刺,也不去触霉头,笑呵呵的附和:“行行行,当然行,不过是个不知轻重的胖子,你便是弄死他,也没人敢说什么。”
肥头公子落汤鸡一般被下人簇拥着回到船上,正好听到这句话,气得火冒三丈。
“想弄死我,就凭你们这几个小毛贼?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知道我爹娘是谁吗?”肥头公子趾高气扬道:“我爹娘就是赫赫有名的黑白双侠,你们今天动了本公子,我爹娘一定会弄死你们的。”
打不过就搬出来爹娘,还真是威风呢。
而且,黑白双侠?
沈三石以扇遮面,扑哧笑出声,眼神当中全然不屑。
“小毛孩,奉劝你一句,还没断奶就别出来混,还有,即便吓唬人也搬出个威风些的来。你爹娘,一个黑寡妇,一个杀妻再娶,不过十几年过去,竟然也混了个大侠的名号,威风的紧呢。”
直戳人家痛处。
胖子一听,这还得了,立马就要跟沈三石动手。
沈三石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面色一沉,啪的一下合上扇子,争斗一触即发。
好在关键时候,富贵楼的管事及时出面制止,这才拦下了这场争斗。
那肥头公子似乎心有不甘,又叫骂了一通,却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实力比不过对面,便只能先老老实实的窝着。
九幽教的这些人本意低调,便也没跟他多计较。
花寻酒小脸煞白,还是有些气愤。
她气愤倒不是因为那个蠢肥,而是气自己,她刚一听到别人诋毁玄门,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出了手,过后想想,太冲动。
终究,还是爱屋及乌。
原本这只是个小插曲,却不曾想到,众人差点因为这个小插曲丧了命。
从明州到富贵楼所在的储夏岛要一天一宿,九幽教的几个都是内地人,惯常很少坐船,刚开始还好,坐了小半天,越来越晕。
就连殷鹏这个壮汉,都给折磨的面如白纸。
众人脑袋昏沉,只盼能早些到。
然而,夜里却出了乱子。
花寻酒刚闭眼小憩,就听一阵窸窣,睁眼一扫,便见没了那肥头公子的踪影,她心觉不对,赶忙推醒沈三石。
“怎么?”
“蠢肥那一行人没影儿了,他是不是要搞事情?”
沈三石环视一圈,果然没看到那蠢货。他登时没了睡意,赶忙站起身往海平面上眺望,果然见一艘小船飘飘荡荡的远去。
那是救生船。
那蠢肥竟然带着手下乘着救生船跑了。
“不好,都别睡了,快醒醒。”
话音刚落,便听噼里啪啦一阵爆炸,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四处逃散,爆炸此起彼伏,不一会儿的功夫,大船就烧了起来。
船长大喊:“火太大,扑不灭,大家往水里跳吧。”
船上的人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海里跳。
九幽教这帮人顿时傻了眼。
武功高强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水。
大火已经蔓延开,船帆都着了,桅杆被烧了半天,应声而断,差点砸到人。
殷鹏躁的不行,赶忙催促沈三石:“狐狸,你赶紧想办法,老子还不想折在这儿,老子连姑娘小手都他喵的还没碰过呢。”
沈三石也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要在陆地上啥都好说,在海上,多聪明也没用。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
花寻酒抱着吓坏的影儿,说道:“不行就跳吧,跳还能有一线生机。”
范昀摇头:“这又不是武侠小说,掉进去指定得淹死。”
墨鸢呆呆的看向远方,沉默。
跳,还是不跳,这成了一个问题。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啊,快看,船。”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海天一线之间驶来一艘大船,船上灯火通明,由远及近,简直像是救苦救难的神仙一样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内。
大家赶忙挥舞能挥舞的东西求救。
大船越来越近,花寻酒定睛一看,甲板上的那个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卧槽,鹿公子。”殷鹏惊呼。
鹿照初穿着一身玉色锦衣,立于甲板,背景是华贵画舫,周身被深海幽暗笼罩,芝兰玉树的身影在夜色当中,干净又凛冽。
花寻酒简直忘了呼吸,他怎么会来?
沈三石心情却是有些复杂。一方面,获救了很喜悦,另外一方面,带走花寻酒的计划落空有些沮丧。他转过头,视线落在花寻酒身上,果然,这小傻子又呆了。
大船靠近,放下救生船,众人很快便被救上了鹿照初的船。
九幽教众人赶忙上前谢过鹿公子的救命之人,花寻酒混在人群,也没有靠近,似乎有些心虚,又似乎有些别的情绪。
鹿照初扫了眼宛如鹌鹑一般的花寻酒,清冷道:“过来。”
“啊,好。”
花寻酒赶忙没出息的小跑过去。
鹿照初走在前面,花寻酒缩着脖子跟在后面。
影儿有些担心,往沈三石身边靠了靠:“小花哥哥不会挨打吧?”
沈三石轻嗤:“鹿公子可舍不得打她。”
鹿照初所在的这艘船也是富贵楼的,不过,要比花寻酒他们之前的那艘更豪华,两层,上层有独立的小房间,室内装饰很豪华,像是一间客栈上房。
“这屋子不错啊。”花寻酒没话找话。
鹿照初也不吱声,只幽幽看着她,半天,方开口问:“为什么不辞而别?”
就知道逃不过。
花寻酒挠了挠头发:“这不是时间比较紧嘛,没来得及。”
又在敷衍他,鹿照初坐在椅子上,也不吱声,而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一杯茶,白皙修长的手慢慢的研磨白瓷茶碗,轻慢平和,安静的仿佛一片岁月静好。
显然,经过这几天,鹿公子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并做了充足准备。
花寻酒看着他的动作,不由有些痴。
她好喜欢他手,特别好看,就仿佛是精雕细琢过一般,是这世间最美丽的艺术品。
鹿照初浅啜一口清茶,抬眸看她,嘴角嚼起一抹意味不明。
“真的要跟我做朋友?”
花寻酒呆呆点头:“是呀,咱们已经说好了的。”
鹿照初也不在意,气定神闲道:“若是朋友,便不能再摸我的手,也不能再摸其他的什么地方,哪里都不能摸,即便这样,你也要跟我做朋友?”
“……”
朋友,不能摸手的吗?
花寻酒十分纠结,甚至把刚刚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都给忘记了,只一心一意的在想,以后再不能摸他,简直丧失了生活乐趣。
小脸蹙成一团,别提多为难。
鹿照初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花寻酒的脸,眸中不自觉轻松,清隽的面上染上浅浅笑意。
花寻酒似乎有些不甘心,歪着小脑袋问道:“为什么朋友就不能摸手呀?我还摸过魏音尘呢,我还睡过他的床呢。”
“……”
“夸嚓”一声,茶碗和茶盖相碰,一声清脆,碗中滚烫香茗倾洒出来,浇在白皙的手上,烫的人一哆嗦。
花寻酒一惊,赶忙上前查看。
“你没事吧,怎么样?没烫到吧?我的天,都烫红了,这么好看的手,烫坏了可怎么办呀?”一阵着急。
鹿照初任由花寻酒握着自己的手,垂眸看她,纤长的睫毛像是羽扇,轻颤。
“你关心的,只是烫坏了不好看?”
为什么不是烫到了疼不疼?
花寻酒有些呆,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她又说错话了?她关心他有没有烫伤也是错儿?鹿公子的心,海底的针吧。
“我只是在担心你。”
她总是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情绪,明明来之前想好了,要心平气和、循序渐进。
鹿照初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暗流涌动:“你担心的,真的是我?”
还是担心他的一副皮囊。
他早就明白的,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一见钟情,无非就是见色起意。这也是为何他最开始很抵触花寻酒的原因,看上他的皮囊,他本能的认为很儿戏。
鹿公子轻轻把手从花寻酒手中抽出来,整个人似乎瞬间晴转多云,有些阴郁。
花寻酒不明白鹿照初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好像忽然就不开心了。
“我是不是又惹到你了?你说嘛,我都可以改的,你别不高兴,我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经常惹你生气,我以后少说就是。”
“不要。”脱口而出,有些急促。
花寻酒:“嗯?”
鹿照初刹那间,眸色十分复杂:“还像以前一样,不要改变。”
花寻酒“哦”了一声,她见鹿照初面色似有缓和,赶忙抽出手帕蹲下.身给他擦拭洒了一身的茶水,小心细致,一如往昔。
“你怎么会过来?这么远,你身体受得住吗?”
鹿照初也不答,只深深凝视着她,眼底暗潮涌动:“你说呢?”
花寻酒想了下,问:“是代表玄门过来的?”
“……”
鹿照初别过脸,不想说话。
花寻酒暗忖,无论他为何而来,她都得对他好一点,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没了丹罂。她又检查了下他手上的烫伤,确定不是很严重,方才站起身来,把手帕塞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