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故意用了她私人的马车出门!
她自是故意快速经过了他的身边,让他发现。
她自是故意来了一趟钱庄。
他若真是去宴饮办事,她也就认了。
可他果然是将她用完就踢走了!
他的实际行动已经证明,她的价值只与她的银子相关!
王玥一直都想得很明白!
论姿色,涵养,才气,身份,财力,她都不足以配上朱常安。
所以为了保住她此刻的位置,她可以忍受他冷淡对她,无视于她,甚至利用于她,哪怕是算计她的钱财!
但,他若想将她骗光用完就一脚踢开,又或是拿她做垫脚石去成就别人,还是对她有百害无一益的女人,那便休想!
她笑得欢畅,心头却结了冰,除了对男人,更是对她自己的失望。
她虽是商女,可从小却是被家族当作正经小姐培养的,骨子里就有股傲气。
她并不愿以色侍人。
在她看来,那是可耻的!与那些青楼里赔笑卖肉的有何区别?
可她此刻做的,就是自己最不齿的举动!
刚刚下车前她便知晓朱常安已经跟在了她的后边,她更知在她从钱庄出来后,朱常安早晚都会上她的马车!
所以她下去前已在车厢里点了皇后给的迷香,也在身上撒了点皇后赐的秘制香露。那些都是皇后给她固宠用的,当日收下时她还不屑一顾!可皇后却是淡淡笑得深意:有备无患,万一用上了呢?
可不是?她竟这么快就用上了!
事实证明,药效当真不错!
她轻而易举便点燃了那把火!
而她这么做的唯一目的,便是——孩子!
突然杀出个公主后,她这个需求便更急切了!她没法等天意和运气了!既然她的受孕期就是这几天,那她便多试几次!手段什么,脸面什么,哪怕此刻是在马车里,她也顾不得了!
万一那个公主真缠上了她的男人,那他们大婚也就是几个月之内的事。
到那时,哪怕是为了场面,她这个低贱的侧妃也会被晾一边。再有公主的压制,她再想要出头就难了!
且对方还是公主,几年内,一定不会让她生下孩子来……
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须将一切板上钉钉了!
至少要试上一试!
很快皇家就要南下,皇后定下的大名单里就有她,所以这会儿只要将种子种上,待回京后,她的胎就稳了!
毕竟这一趟得两个月,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到时候谁还会在意她!
到那时她再去求皇后庇佑,四爷的长子是庶出,皇后应该巴不得吧?……
已经双眼迷离的朱常安哪里知晓怀中这个比鲜桃还诱人的女子已是一肚子的盘算。
他本打算先回府好好惩治这妖精,可不知为何今日尤其有几分把持不住的火气,再一瞧这马车里倒是宽敞,一下生出了就地解决的想法来。
这会儿的王玥还在他身上种火,令他迫不及待需要一段时间来降火。
朱常安索性开口吩咐车夫将马车往郊外去——去昭妃的小别院!
那间别院是昭妃三十六寿辰时皇帝赏的。由于地方偏僻,母子俩都不喜欢。但因是御赐,又不能出售,所以别院就那么闲置在了那儿……
王玥嗅了一会儿那迷香,身上也有些燥热。她抬头便反击着咬上了朱常安的唇,腥甜在两人唇齿蔓延,反倒叫朱常安一哼,再把持不住。
“妖精,看爷收拾了你!”
两人一时热火朝天忙了起来……
车厢外坐车辕的丫头和驾车的车夫都是王家人,听着车厢里丁零当啷的动静,他们更多的是对大小姐的心疼。王玥的丫头更是抹起了泪,知晓为了家族和前程,小姐将自尊都丢出去了。
车夫挑了人少的路走,这马车又是寻常式样,倒是没叫人发现里边的酣战……
或是因着秘药的缘故,朱常安食髓知味,竟是觉得今日尤其畅快。再瞧车里的一片狼藉,女子倚在车板上喘着粗气求饶,他倒是无比满足,更觉开荤后这是最让他愉悦的一次……
这会儿才觉得口干舌燥的他,又从车架子里倒了两杯凉茶灌了下去。
王玥冲他后背一白眼,眸色一深,唇角一勾……
她忍不住又笑了。
他那后颈,刚刚在最激烈的时候,叫她挠了好几把,这会儿几道血印纵横交错,一看便是指甲所挠,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但由着地方小舒展不开,这货忘情时刻磕到了好几下,所以对这几道伤他是半点不知……
朱常安打帘一瞧,车已至郊外,心道一会儿该去宫门口邂逅公主了,刚要开口令车夫打道回府,哪知王玥又上来搂了他。
“玥儿,时候不早,爷送你回府!”
“不是说去别院……”
“时候不早了!爷还有正事!”
“这样啊!”王玥垂眸暗哼,心里又将这渣子骂了几遍。他回京后皇上就没给他指派什么任务和差事,他有什么正事?无非是要去勾搭公主!
平日也就罢了,但今日,她突然就想争口气!
“可惜了!刚刚听到爷说去别院妾身还一高兴,想着爷还没有别院,本打算跟着爷瞧瞧京城的别院都是怎样的排场。爷就快要封王,总不能连自个儿休养的地儿都没有,咱们不买上一个别院吗……”
“哪来的银……”朱常安刚刚陷于情动,竟忘了他此行原本的目的。王玥跑钱庄,自然是还有积蓄。难道……“玥儿还有银子?”
王玥灿烂一笑,没回应,便算是默认了。
朱常安心下一动,又想起上次王玥说家里除了两个铺子,还给她准备了其余陪嫁的话来。
他一把楼过女人,在她额头又印了一下。
“京城不比荆溪,房价贵着呢!即便在郊外,若要看得上眼的别院,怎么也得上万两……甚至两三万两……”朱常安一眼不眨,细细盯着怀中人小心试探。
可大数目报出来,王玥神色未变,眼皮也未抬一下,还跟着“嗯”了一声。
女人的如此反应,叫朱常安心头雀跃。
他猜对了!
他强压兴奋,再次温情脉脉。
“也罢,既然已出了城,爷便陪你走走!”
“可爷的正事……”
“玥儿来京城后都未出过宅子,也该出来走走看看了!再说你我新婚,什么事都得往后靠了!我手头的事,一会儿让下人去推一下便好!”
“多谢爷……”王玥又攀上了朱常安的脖子……
叫王玥又这么一蹭,朱常安再次感觉下腹开始热了起来。
他暗道大概是昨晚去王玥房里前,特意喝了一盅太子给的宫廷秘制虎鞭酒的缘故……竟不知这酒效果这么好,也怪不得历代皇帝都能威武雄壮,睡遍后宫!
别院已到,马车停下。
王玥整理了衣襟头型,又暗暗给了丫头一个眼神吩咐善后收拾马车,随后便悠哉悠哉下车,步态优雅地走在了前边,看起了景。
可她越慢,身后人便越急。
她袍子随风翻滚,将她的前凸后翘吹得曲线毕露,朱常安再受不了,只想赶紧找地方将人推倒……
王玥当然知晓身后人的反应。对他不住,马车里的凉茶也是加过料的。他喝了两杯,效果自然非凡。
哼!马车是他自己进的,她人是他主动扑的,茶水也是他自己要喝的,怎么的,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
她摆着扇子,暗自得意,昂着下巴,大摇大摆只往人多的地方走着……
迎面见管事上前,朱常安却是挡在了前边。
“给爷请安,祝爷……”
“房间可干净?”
“啊?哦,干净干净,每日有人打扫!”那管事一愣,一肚子马屁都卡在了嗓子间。
朱常安嗯了一声,也不顾上来请安的众人,直接将两步外的女子一把扯过,打横抱起,便大步去了他的私人院落。
众人个个呆若木鸡,忍不住揉眼。
傲娇的侧妃,急迫的主子,所有人只暗道新来的侧妃当真得宠……而他们瞧着丫鬟红着脸在马车上下忙碌收拾,更是心领神会……
朱常安的一把火又是烧了许久。
药效过了,朱常安心满意足的同时也精疲力竭,倒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王玥小心平躺了许久,这才慢慢起身。
她满是傲气走出了屋,众下人见她得宠,自是皆把她当作正经主子来伺候。王玥出手依旧大方,给别院所有下人都赏了一两银子下去,很快,上上下下无一不冲她笑得灿烂起来……
“四爷在休息,任何人不得前来惊扰!”在吩咐将补汤熬上后,王玥下了个令。
就这样,朱常安一觉醒来时,已是夜色低垂。
他忍不住蹙眉,侧头又见王玥正睡得香甜,唯有轻声一叹,罢了,今日公主那里凉上一凉也不是坏事……
朱常安睡了一觉,顿时精神了许多。
王玥瞧着他暗笑,想来这便是宫廷秘药的好处了。一时荒淫也不至于有损肌理,甚至叫人不察,只要不常年沉溺,压根难以发觉……
对于公主的念头一歇,朱常安自然也就不急着回府了。他为了进一步探探王玥的底,让其乖乖交出银子,便决定在别院留宿一晚上。
他手牵着王玥四处看景,情深款款。
王玥表示她极喜欢别院,也的确有意为府中也添上一别院。
她说,王家在京城几个钱庄都有存银,原本是打算开立新分店的。她嫁过来后,府里便打算将存银过到她的名下做陪嫁,随便她是继续开分号或是自行处置……
朱常安听得双目发光,只恨不得将王玥捧去了天上,自是悄悄打听数目……
王玥伸出了两根手指。
“只不过,还差些手续。妾身家中听说咱们将南下,便索性让妾身回了荆溪再办。妾身一想,也好!四爷是王家的大靠山,待那时,家中见妾身风光大回,自然高兴!爷,妾身有信心,到那时,可就至少是这个数了!”王玥将指头变成了三根……
王玥一早上都在盘算这事。
既然这对母子都爱财,那她便用钱财来绑定他们。
这个谎被拆穿至少也要三个月后了。公主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是她必须有段时间来固宠,养身……她今日计划都很成功,接下来这段时日,她绝对能顺风顺水,朱四得宠爱她,昭妃也不敢招惹她!
她倒不信,那位公主再阔绰,在这八字没一撇的时候,还会应下金山给他不成!当然,若是可以,她还得要想法子将公主这块大石头给搬走!
“待北归后,王家得来的银子都给爷做大事!”王玥补了一句。
“当真?”
“当真!绝对!”王玥红着脸做下了保证。
当晚,又是一番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两人的肉麻粘腻状,叫别院的下人都认定两人“恩爱”非常!
朱常安迷恋午后马车里的刺激,竟是遣走了众人,带王玥滚去了花丛里……王玥恨恨咬着唇,暗恨自己果然玩物而已。
即便心头已是恨意萦绕,她依旧将身上起伏的男子抱得紧紧,耕耘总要有收获的吧?她冲着亮月暗自乞求,她只求一个孩子!……
第224章 接风翻醋
第二日,朱常安趁着大中午日头最毒之时入宫找了昭妃。两人一交流,同是惊喜连连,讶异于公主与王玥的大方。
“你看看,傻儿子,这便是危机感带来的好处了!王玥那小贱人,上次母妃跟她拿银子,被她一口回了,果然是个不尊婆母,没大没小,不知礼数的贱人!依母妃看,朝鲜公主可比她强了千万倍。”
“母后,这话背后说说就好,哪怕是看在那几万两银子的面上,您见王玥时也待她稍微温和些,别老那么锐利!她不吃那一套。马上就要南下,您就勉为其难做做样子,让她高兴高兴,也不是什么难事!”
昭妃啐声。
“知晓了!”
朱常安只喝了一盅茶就要告退,当然,离开前他也没忘伸出手。
“什么?”昭妃明知故问。
“前天晚上儿子在公主身上花了近千两!”
“花都花了……”
“那是个窟窿!都是儿子跟别人借的,要还的!每一日都有利息呢!”
一听利息,昭妃唯有心不甘情不愿拿了银票出来。可朱常安却是上前将文兰给的那两张银票一把抓走了。
“你给我留一张!”昭妃猝不及防,急得跳脚,上前就扯住了儿子袖子。
“好好好!给您给您!”朱常安转了个身,将银票还了一张回去。“儿子告退了!”
这般老实?昭妃心道不好,一瞧,果然手中银票已被换,这是张百两的银票。
可她哪里追得上儿子,她屋中之人又不敢去拦,眼见着朱四闪身消失了眼前。
“母妃,您缺银子便先用那金元宝!我欠您的,和往常一样,您先记账!”
……
朱常安急着离开,可快步行至宫门口还是碰上了闻讯赶来堵他的公主。
而公主一见他便黑了脸。
原因朱常安知道,是因为他那忘情时刻被王玥咬破的唇实在引人遐想。正因如此,今日他才趁这会儿人少入宫……
公主的视线盯在了他唇上。
他一心虚,下意识便撒了个谎,说是吃东西咬到了。
他怕公主追问,赶紧接话说母妃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正在等着她,随后便冲她告辞了……
朱常安尚不知,他回头露出的后颈,更是叫公主感觉刺目。文兰心头顿时有些绞痛,一方帕子也差点给扯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