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一品/天师上位记——漫漫步归
时间:2019-09-18 07:17:21

  “至于祖父么,”王老太爷啧了啧嘴,“你那祖父要是还在,再给你弄个身契回来,可再没有人散尽四分之一家财替你赎回来了。”
  “所以说,”卫瑶卿朝王老太爷竖了竖大拇指,“王老太爷眼光不错,我奇货可居啊!”
  “你哪奇了,捣乱倒是一茬接一茬的。”王老太爷哼声道。
  少女也不以为意:“我要真是没用,王老太爷您会忍我这么久?”
  “我是看在七安先生的面子上而已。”王老太爷冷哼。
  “那不是一样嘛!”少女笑盈盈的说道,还不待王老太爷说出那一句“哪一样了”,忽地变了脸色,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一个急缓,停住了,来不及感慨王家车夫的好本事,她便跳下了马车,“老太爷,不劳您赶了,我搭他们的马车回家去吧!”
  王老太爷一脸不善的对上了马车上转头望来的何太平和齐修明,嘀咕了一句:“他们的马车哪有我王家的好,什么眼光!”末了,不等王栩出声安慰,就又道,“准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王栩了然,起身:“那孙儿也去。”说罢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何太平与齐修明两人看到突然拦停马车,走进来的少女时都愣住了。
  何太平看着她扶了扶额头:“我二人只是去城外云麾营看看江寒,你来做什么?”
  “那我也一同去吧!”少女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模样,“同僚嘛!官场上都要有这一套的。”
  “你钦天监叫个什么官场?”何太平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还要再说话,齐修明却笑了:“一起去吧,确实同僚嘛!”
  这个女孩子很厉害,他们一开始就知道,并不能因为她生的漂亮可爱就掉以轻心。可明明知晓她的厉害,还是会因为她的模样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何太平叹了口气,正要说她两句,从外头又走进来一个王栩,同两人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
  这下连询问都免了,何太平摇着头,无奈的喊了一声:“走吧,去云麾营。”云麾营什么时候那么吃香了?一个两个的都跟着去了。
  云麾归德两营就驻守在长安城外,护京师安宁。归德驻地在城西,云麾驻地在城北。
  被带进去的时候云麾营刚好结束了操练,主将江寒这才有空招待他们。
  一套客套寒暄过后,何太平出声了:“也没有旁的事,我与齐大人就是来看看你的,路上碰到了他们,跟着一起来的。”
  江寒笑了起来:“我这云麾营又不会驱客,无妨。只是怕你们在我这里,待不习惯。毕竟军营嘛,万事从简。”
  卫瑶卿看了眼浑浊的茶汤从袖中摸出一把铜钱。
  “既然来了,喝了江将军这杯茶,我便送将军一卦吧!”
  “无妨无妨,”江寒摆了摆手,笑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并不在意什么卦,“真正说来是我欠了你的人情,一杯茶算什么?”这个女孩子走入众人眼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玩闹似的打闹将他从困境中救了出来,重新执掌了云麾营,他对她是真的感激。
  “我也不大会说话,但是卫小监正的恩情牢记在心,有什么用的到本将的地方,定然义不容辞!”江寒起身,拱手一礼,卫瑶卿连忙起身还礼。
  两人这一行礼一还礼倒是显得小小的营帐多了几分格外的大气。
  “那就不算卦了,”女孩子笑盈盈的说道,“我在钦天监做事,做的就是看风雨算天晴雨雪的事情,这件事我做的还算不错,我看将军和那些将士急着练兵,是不是又要来操练演习了?”
  江寒点了点头,略有几分惊讶:“没想到卫小监正还懂这个,我云麾营确实要操练演习,日子定在十七号,便是元宵节过后的两天进行操练演习。也就七八日光景,是以最近练的不少。”
  “十七号吗?”少女却蹙起了眉头,掐着指尖,似乎在算着什么,越算眉头越紧。
  这副模样,看的众人也不由将心提了起来:“可是有什么问题?”
  “将军,改一改日子吧,十七号落暴雨,不适合练兵,而后几日都是如此。不如早一日,十六号正是难得的好天气!”少女含笑看向众人。
  十六号么?一旁的王栩握着茶盏的手一紧:是陈工出殡的日子,好巧啊!
 
 
第298章 旁观
  长安城从不缺新鲜事,即便是闹的如此大的驸马遇袭案也不过响了两个水花便散去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样,长安城依旧热闹繁华,百姓们悠悠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大早上的,王会仙照例素着一张脸,靠着窗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发呆,察觉到街上不小的轰动,她探出头去,却见是几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在街上走着,引得不少人吹着口哨围观。
  王会仙记人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很快就记起了那几个年轻人:“哦,是巴蜀唐家的后生!”就是那个从巴蜀之地来长安,来的轰动,引人欢迎的唐家后生,那时候,她还同旁人一样,扔了几个香包下去呢!
  “年轻的小白脸就是受人欢迎!”王会仙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娘年轻时候也是一朵花,现在么?不行了啊!”
  在街上遇到门口的街坊总要打个招呼。
  “宋二!”有小贩朝着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打了个招呼,“出来玩啊!”
  “谁说的?我在做活。”吓了一跳的宋二连忙站直了身子,说道。
  “哟,这种做活啊!”小贩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待到宋二离去之后,才笑着摇头:“这懒汉,又骗宋嫂子出来做活了。”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宋二无奈的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诶,这耳力太好也不好!骂我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宋二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我是真的在做活,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而后,漫不经心、嬉皮笑脸的神情突地一肃:“有杀气!”
  抬头,眼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门的方向,不少卖苦力的正背着大袋大袋的米粮出城,另一边引得一阵轰动的是巴蜀唐家的几个年轻公子,唐家的人会武,这并不奇怪,方才的杀气是这几个人发出来的么?宋二眉头紧皱,看着那几个捡着香包的唐家公子,不由摇头:“不像啊!”
  话音刚落,便见唐家那几个公子笑着走入了巷中。隐隐听到几声不连贯的词传来,“东浅公子”“迷踪巷”之流的,江湖传闻东浅公子与唐家的人下了战帖,约定要在长安比试一番,这个消息不用他来打听吧!
  正踟蹰间,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宋二瞬间变了脸色,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借过!”
  是她啊!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眼前,是那个钦天监的卫监正。
  两人错身而过时,少女吐出了三个字:“护龙卫!”
  宋二正要说话,便听她又道:“莫要惊动护龙卫,这几日城门这里可能有大动作。”
  “那我们……”
  “暂时与我们无关,不要牵扯进来。”
  宋二低声应了下来:“是!”
  喊走了宋二,少女便出了城。长安城的舆图她有,不过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岔道相错,有高山有山谷有河流,只是这一回不知道崔家能不能立下这个功呢?
  若是光陈述不足为虑,怕就怕若当真是她想的那样,那陈善定然也在其中插了一脚,虽然距离遥远,鞭长莫及。但陈善的能力还是不足小觑啊!
  若是当真让陈述逃出了长安,揭竿而起,硬碰硬的对战,劳命伤财生灵涂炭不说,更关键的是与陈善比领军打仗有点难啊!黄少将军是不世出的将星,虽人在长安,但是手上之伤还未养好,不太妙!而且黄少将军更精通的是与匈奴作战,也更了解边关地形,若是在这内陆动手,委实有些不好说啊!
  城外官道之上来来回回不少做体力活的伙计在搬东西,她并未多看,却也知道这是护龙卫的人。
  今日有小雨,细雨蒙蒙,她并未带伞,事实上习武之人并没有这么娇气,在雨里站一站也不要紧。她站在雨中,看着来往的行人,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年幼时偷懒不听话,一个人呆在雨中被祖父训斥的场景。又开始想念祖父了么?她甩了甩脑袋:现在可不是回想过去的时候,她有很多的事要做。
  “卫六小姐。”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
  卫瑶卿转身,回头看到了难得一身灰衣,带着斗笠的崔璟。
  愣了一愣,这似乎还是第一回 崔璟叫住了女子身份的她,而非七安先生。
  现在的她是卫六,不是七安,正了正神色,卫瑶卿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崔九公子。”
  两人相距三步的距离,微微颔首,这大概就是点头之交吧!
  他又跨了一步过来:“若是真叫陈述逃出了长安,就要出大事了,此事祖父交由我负责了。”
  “崔九公子定然能扣住陈述的。”她抬了抬手。
  毕竟曾有那一纸婚约在身,但不管是崔璟还是她,那纸婚约对两人的影响其实并不大。本就连话都不曾说过,何来的爱恨情仇,就是原身对崔璟也不是什么爱,顶多小女子情绪加虚荣罢了,毕竟如此人人称道的郎君啊!
  所以眼下的对话也很自然。
  “好,到时你可以过来旁观。”崔璟说道。
  咦?什么?卫瑶卿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还能算作少年的年轻公子。
  崔璟笑了笑,眼神清亮唇角弯起,纵然灰衣斗笠,也瞬间让人眼前一亮。难怪能让长安城如许多的女子视为梦中情人,外表翩翩佳公子,琴棋书画又有可取之处,不管他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不管外表还是行为都满足了不少闺中少女的少女情节。
  “你的那本《武侯阵法》是我眼拙了,先前受七安先生点拨,倒是进益匪浅。”崔璟说道,“若是愿意的话,你可以过来旁观。”
  “旁观如今的我与千里之外的西南侯的对垒。”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他居然肯松口让她看到?卫瑶卿愣了一愣,随即点头:“若是可以,自是最好不过了。”
  她又不傻,这确实是个绝好的机会。另外,她看向崔璟,双目微微眯起,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这位表现俱佳的公子却也不知道真正实地去做一件事时,能有多少手段?这是一个可以看清崔璟的机会。
 
 
第299章 生死
  陈述颓然的坐在灵堂中,除了周围几个亲信,并没有旁人。
  “将军,一切准备妥当了。”
  陈述点着头,手覆向一旁未封口的棺材,看着里头的陈工叹了口气。
  “节哀啊,将军!”亲信见状,连忙劝道,“逝者已矣,将军,眼下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陈述应了一声,神情哀戚的叹道:“封棺吧,明日就要出城了!”
  亲信应声,连忙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只要离开长安府的范围,便即刻有人接应我等。”
  陈述点头,拿起身边的刀,细细的擦拭了起来,刀面上很干净,一尘不染,人影倒映在刀面之上,闪过一丝肃杀。
  ……
  并州城外。
  “大哥,还未睡啊!”陈礼走进营帐,看向坐在白虎皮椅子上的陈善,“莫用担心,二哥不会有事的,至于四弟,诶!”
  “原本是不该这么快的,但是眼下确实有了一个极好的机会。”陈善起身,“四弟出事,这当真是现成的借口。”
  “放心,大哥。那里已经准备妥当了。”陈礼道,“更何况以二哥的身手,你我放心就是。”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二弟逃不出来,那便徐徐图之。”陈善道,“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了。”
  陈礼愣了一愣:“大哥,我觉得二哥应当没问题的。”
  “这世上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陈善说道,神情从容,“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接近十成。”
  “对了,去给薛大小姐送封信,明日本侯邀她来营帐喝茶。”
  陈礼不解:“请她做什么?这件事情跟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不要小看女子。”陈善道,“她跟崔璟关系不错,这件事崔远道放手交给小辈去做了,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毕竟不准确,所以我们要听得更多一些,崔璟其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倒想听听这位薛大小姐怎么说。”
  ……
  十六日,宜安葬。
  随着哭五更的调声响起,是驸马出殡的时候了,陈述走在最前面,脸色悲戚。
  按理说这等出殡队伍应当是众人退避才是,而如今,却从出殡开始炮竹声不断。
  “如此热闹,我还以为是元宵的烟花没有放完接着放呢!”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搞了半天是出殡啊,是要欢送一下!”
  城内炮竹声不断。
  陈述走在其中没有说话。
  两旁的亲信神情愤愤,狠狠的瞪着围观的百姓。
  “管他们做什么?只是一些百姓而已。”陈述及时唤住了亲信,“这些天你们还没看明白么?长安城的变幻一向是极快的,四弟的事情他们也会很快忘记,同百姓争执没有什么意义。”
  在炮竹欢声中,这个出殡队伍出了城。陈工的墓地在城外的墓园。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有人站在高处,举着千里眼向这一群出殡的队伍望来。
  “最好是我们多想了。”卫瑶卿举着千里眼没有放下,“陈述老老实实的最好了,不然的话,我听闻陈述有万夫不当之勇,你们谁能是他的对手?”
  “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崔璟的声音传来,不急不缓,“只要不让他离京,过程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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