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廿又
时间:2019-09-19 06:49:58

  裴义淳知道她在埋汰自己,不知如何辩驳,而且经过上次怼郑老那事,他知道长辈是怼不得的,便梗着脖子说:“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徒弟!”
  “…………”
 
 
第25章 
  不管如何,裴义淳有了弟子在安阳看来也是喜事一桩。将来他若真的孤身到老,也多个人照顾他。
  她对下人道:“去前头等相爷回来,跟他说我们家有喜了。”
  裴大人回来时,刚下马车就得了信儿,顿时一个激灵。类似场景发生过无数次,比如三郎媳妇有喜啦、四郎媳妇有喜啦……但他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安阳怀上骊珠,忍不住就想:不能够吧,现在都多大岁数了?
  到了安阳房中,才知是裴义淳收了个徒弟。
  裴大人心下一松,问:“是哪家的子孙?”
  “我没来得及问,他跑了。”
  “让他来找我。”裴大人说罢去了书房。
  裴义淳在屋中逗鸟,听说父亲找他,以为安阳长公主终是告状了,心里愤愤不平:就你们夫妻俩互相疼惜,成天为对方出气,赶明儿我也娶个娘子回来,让她帮我!
  然后想起上次要娶妻时那一抬抬的聘礼,顿时歇了想法。
  到了裴大人书房,他小心翼翼地行了礼。
  裴大人问:“听说你收了个学生?”
  “嗯……”原来是为这事?裴义淳暗松一口气。
  “是哪家的子弟?”
  “是……”裴义淳顿了顿,“本来是要拜入郑师门下的,我想郑师年纪大了,怕他看顾不过来,就自作主张让对方挂在了我名下,免得师父太操心。”
  裴大人淡淡地看着他,觉得这理由尚可,但不够充分,而且他答非所问,似乎有内情。
  裴义淳紧跟着打消了他的顾虑:“是师父的邻居,好像是经商的,我那徒弟的母亲是赵国公府的。”
  “国公府怎会与商人联姻?”裴大人脱口而出,紧跟着想到真有这样一门亲事,讶道,“是不是姓余?先前有个余美人,给家里弄了门亲,就是赵国公府的。”
  “是啊……”裴义淳却不多说。
  裴大人释然:“既然收了,你就好好教,万不可误人子弟。”
  余美人已不在了,他自然不在意。若是在,以她那折腾的本事,生个儿子就能想皇位,那才该他忧心的。
  “……是。”裴义淳又后悔了。他对自己是真没什么信心,更怕那本身是个废材,他纵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第二天去吃早饭,裴大人看见裴义淳,问:“今天是不是要去教你那学生了?那边管饭吗?”
  裴骊珠马上道:“可得管饭才行!咱们家能省一粒米就省一粒米,不然多亏呀?”
  裴义淳知道她在笑话自己,拿着扇柄敲她头:“我就要回家吃!把你将来的嫁妆也吃掉,免得便宜了旁人!”
  “行了你。”安阳长公主正为裴骊珠的婚事忧心呢,没好气地道,“这时候知道嫁妆了?要你娶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有嫁妆抬进来?就知道心疼聘礼!”
  “抬再多进来我的也抬出去了,那能一样吗?”
  “什么你的?跟你说了聘礼是家里出的,不在你名下。你孤家寡人一个,根本不该有私产!”
  “那不管!我看着就难受!”
  “行了。”裴大人脑仁疼,对安阳道,“他脑子有问题,你说不通他。别管他了,他爱娶不娶,将来别怨我们就行。”
  “那叫他在房里放个丫头也不肯……”
  “丫头能放吗?!”裴义淳叫道,“不穿衣服不吃饭啊?那不是钱啊?伺候完了还得给赏赐,想得美!”
  “好了好了……”安阳长公主突然想起裴骊珠还在,这事就不该讨论,急忙打住,“不要就不要吧,吃饭去!你赶紧吃完了去教书,别耗在家里让我心烦!”
  裴骊珠笑得肚子疼。
  ……
  余慧心写了半天字,胳膊泛酸,便决定今天休息了。
  想撸猫,猫没回来,她实在闲得无聊,干脆去找陈氏。《红楼梦》里的姑娘们都经常串门子,她之前倒没想起来,成天宅在房里,快自闭了。
  到了陈氏房中,陈氏正在看一封帖子,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余慧心在旁坐下:“嫂嫂找我做什么?”
  陈氏将帖子给她:“赵国公府有赏菊宴,你和我一道去吧?”
  “这……”余慧心有些担忧,“我这身份……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氏道,“你就当陪我吧。人家记得我,我若不去,反倒说我不将人放在眼里。可我以前那身份,和本家的姐妹都不熟,更不说她们走动的那些小姐了。我单独去,怕没人和我说话儿。”
  “那好吧。”她说得太实在,余慧心不忍拒绝,“我也出去见见世面。”
  “就当多交几个小姐妹吧。”陈氏笑道。
  余慧心想,怕是小姐妹不爱交她。她上辈子就知道,小姑娘眼里已婚妇女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她这种离婚的?之间有壁啊!
  两人又讨论到时候要穿什么、戴什么,余慧心上辈子淘宝四颗钻,基本都是美妆穿戴贡献的,自然兴致勃勃,顺便还分享了一些后世的化妆技巧。
  说到兴头上,陈氏道:“明天我们一起去脂粉首饰铺看看吧?”
  “好啊好啊……”余慧心之前出门几次都没怎么shopping,这种事果然要有小姐妹一起才有感觉。
  “呜呜呜……”门外传来哭声。
  陈氏一惊,起身道:“圆圆回来了!”
  两人出去,见圆圆抹着泪走进来。门外站着一个小厮,是陪他去郑家读书的。
  丫鬟从小厮手中接过文具书本,站在陈氏身后。
  陈氏将圆圆拉到怀中,一边擦泪一边问:“怎么了?不是去读书吗?怎么哭起来了?”说罢看着门外的小厮。
  小厮正要说话,圆圆已抽抽噎噎地道:“呜……师父……师父说我笨……”
  陈氏一愣,下意识地问:“哪个师父?”
  “就……就师父呀。”圆圆继续哭。
  余慧心道:“是裴义淳,郑老不是师公了吗?”
  陈氏有点懵:“他不是说挂名吗?怎么又教起来了?”
  陈氏的小心脏简直受不了。说好的挂名却亲身上阵了,还将孩子弄哭了。对了,她家孩子哪里笨了?
  陈氏忙安慰圆圆,等圆圆不怎么哭了才问:“师父为何说你笨?”
  “他教我读书,我……我有字不认得。”
  余慧心觉得和小孩子说话累,问外头小厮:“你知道什么?细细说来!”
  小厮道:“就是裴公子抽了本书叫小少爷读,小少爷有字不认得;裴公子教了一遍,又叫小少爷读,小少爷没记住,他就说小少爷笨,小少爷就给急哭了。”
  陈氏心累:“昨日就该拒绝的,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会教人啊?”
  余慧心挥挥手叫小厮下去,蹲在圆圆面前,捧着他脸说:“小可爱不哭了哦。你不笨,是你师父笨。你没学过,他都不知道多教你几遍;他要是聪明,更不会当面说你。你记住啊,聪明人是不当面说人的。以后谁当面说你坏话,你不必难受,只管在心里笑话他!但万不可说出来,否则你也成了那笨人!”
  圆圆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终于不哭了:“哦……姑姑,我记住了。”
  陈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外头一个裴义淳,家里一个余慧心,不会将她儿子教歪了吧?
  第二天,圆圆又屁颠屁颠地去郑老家里了,丝毫没有厌学。师父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比长满胡子的师公好看,懂的也多,而且他那么笨,就不和他计较了。
  裴义淳今天仍然来了。
  昨天将孩子说哭了,他心里过意不去,从裴骊珠那里讹了两颗糖,送了一颗给圆圆当赔罪。另一颗留着,万一将来又将孩子气哭了呢?
  圆圆接过糖,有模有样地行礼:“谢谢师父。”
  裴义淳笑眯眯地问:“不哭了吧?”
  圆圆一窒,觉得他在笑话自己,弱声道:“我昨日就不哭了。”
  “对嘛,不哭才是好孩子。再说那是你自己记不住,能怪师父吗?”
  “可是师父该多教我几遍啊。”圆圆想起余慧心的话来。
  裴义淳顿时被问住了。对啊,孩子从前没学过,他合该多教几遍啊!
  他自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失误了,板起脸道:“你是有多笨啊?还要多教几遍!”
  圆圆严肃地道:“师父,聪明人是不当面说人笨的。你这样说,那就是你……嗯,你不够聪明。”
  裴义淳惊了:“这话是谁跟你说的?”肯定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他有这个觉悟,昨日就不会哭了。
  圆圆顿时为难,不好意思出卖姑姑。
  裴义淳掏出了另一颗糖:“来!告诉师父!这可是宫里贵人吃的,师父给你两颗,这样你可以自己吃一颗,还可以孝敬给你娘一颗。”
  “我不要!”圆圆扭头,“师父该以身作则,好好教我道理,不该教我为五斗米折腰。”
  “…………这话又是谁给你说的?!”
  “阿翁和阿爹从小就教的。”
  “好吧……”裴义淳拉过他小手,将糖塞他手里,“你小小年纪便懂道理,这是师父奖赏你的。还有,你告诉那个说聪明人不当面说人笨的人——只有贪生怕死之辈才不当面说人!”
  这话有点绕,圆圆好一会儿才理清,回家时小手抓着糖,一边走一边念,生怕忘了。
  到陈氏房中,正好余慧心又在,他蹬蹬蹬地跑过去,仰起小脸说:“姑姑!师父说贪生怕死之辈才不当面说人!”呼——话已带到,终于不用死记硬背了。
  “嘶——”余慧心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扎心了。
  怂属性的她被闹得一肚子气!贪生怕死怎么了?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不能贪生怕死?
  回到自己房间,留守院内的紫兰说:“书肆王掌柜让人送口信来,让小姐明天去一趟。”
  余慧心转怒为喜,掐指一算,这么多天了,书该印出来了吧?
  她忍不住道:“怎么不早点来?早点来还可以今日过去。”
  “怕是临时有事吧。”红梅劝慰。
  余慧心琢磨着,要不下次让王掌柜直接写信算了。可是事关出版小黄文这种事,她又不太敢,有什么还是当面交代好,留下字据被人抓住就麻烦了。
  第二日,她早早地往书肆去。
  王掌柜道:“东家,《傲莲记》已经刻好,只是临到头发现书稿上没有署名,也不知作者是故意的还是忘了,所以你看……”
 
 
第26章 
  “呃……”余慧心把这事给忘了。这又不是在网上发表,还非得先注册一个笔名。她提起笔就写,完全忘记这茬了。
  笔名当然还是需要的,打出了名号才好吸引老读者嘛!
  “我问问啊。”她淡定地说,为了捂马甲不能当场取一个,只能回家关起门来写小纸条,想想真是累,“还有旁的问题吗?你一次告诉我,我直接问他。”
  “呃……”掌柜觉得她此言好像和作者熟悉,不禁好奇,“东家认识这写书之人?”
  “不认识!”余慧心磕巴都不打一下,“婢女来投的。”
  “婢女?”
  “不是婢女,我如何得见呢?”
  “哦哦。”王掌柜想,这婢女搞不好就是白莲儿的原身呢,“也不算有旁的事了,就是这书的定价,东家可有自己的主意?”
  “嗯……你看着办吧,能赚钱就行。”
  余慧心对此时的物价了解得还不是很清楚,但书很贵她知道,不然古代怎么会人均教育水平低下呢,因为教育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啊!
  她又对掌柜道:“从前哪些书卖便宜了,你也酌情提价吧,别人什么价,我们也什么价,不要乱来了。这书肆交给你,我自然信你,我只管看账本。”
  “好。”掌柜松了口气。这东家不擅经营,若不再插手价格之事,实在是幸事一桩。
  不过这笔名到底要取什么,余慧心却犯了难。想偷懒用上辈子的笔名,但她上辈子也懒,直接用脸滚键盘滚出来的,字母数字汉字全都有,拿过来也不合适啊!
  一时间,她脑子里倒是蹦出了一箩筐风花雪月的字句,随便挑挑都可以,却又犯了选择困难症,而且心里总想给笔名赋予一点特别的意义,就叫“香断谁怜”、“久时朝朝”别人也get不到背后的典故,想想就很寂寞了。
  思及此,她就有些忧郁,无比怀念起二十一世纪来。
  马车突然停下,余慧心疑惑地抬头。
  旁边的红梅将窗上的竹帘揭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松手,小声道:“是裴……圆少爷的师父。”
  余慧心登时想起昨日圆圆带回来的话,怒从心起,伸手揭开帘子,恰见裴义淳骑马从外头经过。
  原来是巷子里窄,她的车夫在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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