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廿又
时间:2019-09-19 06:49:58

  裴义淳呆住,脸渐渐泛红。她、她知道?
  “再说,我也是想求你帮助才告诉你这件事的,毕竟我自家没办法弄明白。但有些事心里有谱就好了,又不急于一时。如果不好处理,你大可放一放。”
  “……”裴义淳完全傻了,心紧张得要跳出来,眼睛紧盯着她不放,“你……你说的是真的?”
  余慧心惊讶了一下,接着狠狠点头:“我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我不是说这个……”裴义淳羞涩地低下头,紧紧地捏着折扇,“我是说……是说……”
  余慧心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莞尔一笑:“说什么?”
  裴义淳看她一眼,突然气呼呼地道:“算了!”她她她……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了,竟然看他笑话!好坏!
  余慧心抿唇一笑,转头从红梅手中接过茶,双手递到他面前:“裴公子,请。”
  裴义淳愣怔地看着她,心跳又急促起来,片刻后伸手接过。
  余慧心:“对上裴家,裴公子一定要小心。不然……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担心的。”
  “噗——咳!咳……”裴义淳被呛住了,茶杯打翻在桌上。
  余慧心:“……”
  裴义淳很“冷静”地伸手擦身上的水,红梅和紫兰呆呆地看着他。他和余慧心说的一字一句,她们都听在耳里,只是为人奴婢,听到什么都会烂在心里。
  守在门外的捧砚伸长脖子看进来。
  红梅道:“我去拿帕子!”然后朝紫兰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跑了。
  余慧心拿起锅盖上的毛巾,朝裴义淳那边扔了过去。
  裴义淳拿在手中,默默地擦着身上和桌上的水渍,差不多了才看着余慧心:“三娘的话,我可记住了。”
  余慧心脸腾地一红。
  裴义淳笑了:“一辈子不忘的。”
  余慧心的脸更红了,没好气地道:“我说什么了?你你你……你不许胡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她一噎,不敢说了。
  裴义淳笑了笑,这次是真的冷静了。
  他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三娘回家时小心。”
  “……嗯。”
  裴义淳往外走,却有些舍不得,想了想转身:“豆腐要不要交给我照顾?在我那里,可以多给它换几次药,等它伤好了,再还给你。”
  “这……”余慧心迟疑。她舍不得豆腐啊,万一……万一它伤口感染、就这么去了,她可能连它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三娘。”裴义淳走过来,回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伸手按在她肩上,“交给我吧。”如果真的死了,她看不见,也免得太伤心。
  余慧心的泪滚滚落下,觉得对不起豆腐。
  她扭头,将脸枕在他手上,泪水打湿了他手背。裴义淳浑身一僵,脑子一片混沌。
  片刻后,余慧心抬头,伸手擦了擦泪,一巴掌将他手拍开。
  他猛地回神,缩回手藏在袖子里,拿另一只手握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余慧心抬头,“豆腐就拜托公子了。”
  “你莫哭!”他低声道,一脸焦急。
  余慧心一笑,伸手抹掉眼角新出的泪:“不哭了。与裴公子相识一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开心。”
  裴义淳愣愣的。
  “你让人去我家里接豆腐吧。”
  “我送你回去。”
  余慧心摇摇头。
  裴义淳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终于走了,走得心不在焉的。
  他知道她的意思,相识一场便够了。
  但他不够啊!
 
 
第92章 
  裴义淳回家向爹告了个状,没过几天,御史把金吾卫参了,理由是玩忽职守,致使崇贤坊遭贼。
  遭贼还是文雅的说法,那贼明显要杀人,遭贼的人户又是前国子监祭酒郑老的邻居,难免让人怀疑对方的真正目标是郑老,只是乌漆墨黑地走错了门……
  永兴帝大怒,追责下去,罢免了金吾卫两位将军。这两位都在何固的阵营,新上任的却在怀化大将军的阵营。
  何固气了个半死。他这次救灾还算顺利,无形中保住了何家的地位和权力。但这才过多久,又被生生砍了一条臂膀!余家区区一个商户,怎么这么难缠?!
  何固回到家,心腹道:“裴六和余家走得极近,现在看来,不止是这毛头小子的事了,要不我们参他们官商勾结?”
  何固骂道:“要参也得皇上想让人参!你以为裴家今天怎么参赢的?那是皇上早就想给金吾卫换人了!余家那个老奸商,在水灾的时候捐钱捐物,皇上开心着呢,正想拿他做个典型、好做些事。现在怎么参?到时候皇上犯个混,回忆起余美人来了,有罪都给他免了!”
  “那余家那边,不管了?”
  何固沉吟。
  心腹道:“这事说来,也可能是巧合。”
  何固道:“哪有那么多巧合?当日不是跑了个女娃?会不会就是那余三娘?就算不是她,她肯定也知道什么!书肆、茶肆都是她的,怎么来来回回都是这个故事?”
  “我再去查查!”
  何固挥挥手,同意了。
  ……
  裴义淳接走豆腐后,每天都让人给余慧心送口信,告诉她豆腐的情况。
  余慧心觉得传话麻烦,干脆每天去茶肆。裴义淳给圆圆下课本来就早,回家的路上就顺路去她见个面、聊会儿,亲口把豆腐的情况告诉她。有时甚至直接“罢课”,好与她多呆会儿。
  他本以为经过上次,两人亲近了许多,可以再亲近点,说点心里话。结果红梅、紫兰、捧砚都不给他们机会,红梅和紫兰一步不肯离开雅间,捧砚也不肯守在门外了,挪到门内来,背靠门框,把两人盯着,生怕两人逾矩似的。
  这样一来,裴义淳有什么心里话也不好意思说了。他还不能将那三个人赶出去,否则好像真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裴义淳有点不悦,不过转念一想,又未尝不好,否则他真的把持不住逾矩了怎么办?没名没分的,到底不好……
  今日,裴义淳给余慧心带了一张画来,画上是躺在一起的豆腐和蜘蛛——蝴蝶被安阳抱去养了,裴骊珠想要蜘蛛,裴义淳不给,还好她房里有狗有鸟,也不强求了。
  “画得急,没上色。”裴义淳心虚。
  画上只有线条,虽然如此,却活灵活现。
  余慧心眼睛一亮,叫紫兰去桌上拿纸笔来,还拿了裁刀,将纸裁成小小的一片,大概A6尺寸。
  她拿了一片给裴义淳,又将笔递给他:“你画在角落里,尽量小些。就画豆腐或蜘蛛吧,画简单点,看得出是猫就行。”
  裴义淳也不问她要做什么,照做了,几笔就画好,豆腐趴着,蜘蛛后脚站起、前脚在空中挥舞。
  余慧心一笑,将剩下的纸给他:“再画几张,画别的动作。”
  裴义淳挠挠头,又画了一张两只猫玩毛线球的。
  余慧心:“也不必变这么多,只变一点点就行。”
  裴义淳却不这样想,只变一点点有什么意思?他继续画,挖空心思想了好几个动作,不一会就画了七八张。
  余慧心将墨迹吹干,纸叠在一起、边缘对整齐,按在桌上用拇指簌簌地翻下去,画上的猫就像活起来似的。
  “咦?”裴义淳惊了,手上正在画的都不画了。
  余慧心笑道:“要是动作差不多的话,更连贯,更好看。”
  “妙啊!”裴义淳一拍大腿,激动不已。
  余慧心笑着将那几张画推到他面前。这在后世不算什么,哪个孩子没玩过呢?
  裴义淳赶紧收拢来,急道:“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等我回家,我将剩下的画下来,明日给你看。”
  “不必送我。”余慧心微红脸,“你才刚从那边过来,又倒回去……惹人闲话。”
  “哦……”裴义淳失落,感受到了名分的重要。
  余慧心笑道:“豆腐快好了,要不你明日就还给我吧?”
  “呃,再养养吧。放心,我不会据为己有。”
  “我知道。”余慧心觑着他,“就怕你舍不得还。”
  “嗯?”裴义淳一愣,看她一眼,红着脸低声说,“你知道便好……”还了猫,他以什么理由再与她见面呢?
  余慧心绞着手指:“我时常来看铺子,你还给我又怎样?”
  裴义淳心里一阵荡漾,这这这……这是约他以后经常见面了?他想捏捏她的手,只恨丫头和书童在旁边!
  回到家,他去书房画猫,直到捧砚催他用饭,他才去上房。
  其他人还没到,只安阳在,他趁机问:“娘啊……”
  安阳正逗蝴蝶玩,扫他一眼:“有什么事想求我?”
  裴义淳一怔,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么?他顿了顿道:“我就是想问,要是我想娶妻——”
  安阳一喜,不管蝴蝶了,扭头看着他:“想娶妻了?长乐怎么样?她那边还没订,皇上、皇后都对你有意,你若——”
  “不不不……”裴义淳急忙摆手,“我就随便问问!我真要娶,也不娶公主呀!”
  “那你是自己相中谁了?”
  裴义淳脸一红,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她刚提了公主,自己若公主都不要,却提余三娘,她怕是要……
  他叹息道:“没有。”
  安阳松口气:“那便不要废话。”
  裴义淳咬了咬唇,终究没说。
  第二天,他送了一本诗集给余慧心。诗集里的诗,是他自己抄录的,打头一首是李白的《将进酒》,后面从《诗经》、《楚辞》等书里选了几首,夹了两首情诗,算是他的私心,也不知她会不会觉得冒犯……
  不过,诗集不是重点,重点是书页下角,都被他画上了猫。左翻是豆腐追着毛线球跑,右翻是蜘蛛和蝴蝶在打架。
  余慧心看得可乐:“你太厉害了!一点就通,做得比我想的更好。”
  “嘿嘿嘿……”裴义淳被她夸成一个傻子。
  余慧心拿着书左翻、右翻地玩起来,至于书中写了什么诗,她倒没放在心上,根本没想到他会夹带私货。
  玩了一阵,她又突发奇想:“孙无畏的故事卖得不好,要是每本书都画上猫会不会卖得好一点?”
  “呃……”裴义淳思考这种可能性。
  她急忙摆手:“你不要乱想!我就算想那样做,也不能让你画,你那么贵——”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异。不过古人嘛,想来想去只觉得余慧心在笑他吝啬,就道:“我……我也不总那样。要是你……我还是可以便宜点的。不不不,不要钱!”
  余慧心:“…………”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和谐呢。
  她合上书:“我有办法了。搞个自己店铺的标记,应该有用的。我找人刻一个,像印章似的,印书的时候嵌在雕版上,一起印下来,应该可行!”
  裴义淳一拍胸脯:“我来吧!刻个东西而已,简单!”
  余慧心看他片刻,笑盈盈地道:“那以后卖了书,我分钱给你。”
  裴义淳看着她的笑容脑子就糊涂,傻笑一声:“不、不用……”
  余慧心又笑了笑,没说什么了。
  裴义淳飘飘然回到家,翻出自己珍藏的金石刻起猫来,刻了好几天才刻完,统共36个,整整齐齐地排在一个盒子里,漂亮极了。
  捧砚叹道:“少爷呀,卖书能赚几个钱,还不是全部给你,你这些石头……亏大了呀!”
  裴义淳一怔,当真心疼,接着想到余慧心的笑容释怀了:“我乐意!”
  “啧~自从认识余三娘,你就一直亏钱。”
  裴义淳再次心疼,盖上盒子:“别说了别说了……”
  捧砚点头:“只要人过来了,也不亏。”
  “……”
  裴义淳第一时间将这盒别致的印章给余慧心送去。
  此时,马老头已经开始讲秦慧娘的故事。
  以王腾宗为原型的故事当然要大肆宣扬,余慧心一开始就想让马老头讲,但担心引起王家注意、出师未捷身先死,才拿《孙无畏复仇记》作铺垫。而《孙无畏复仇记》的套路又极受欢迎,顺便帮茶肆打开了局面,真是一举两得。
  现在,说孙无畏的说腻了、听孙无畏的听腻了,马老头自己又编不出精彩的故事来,就轮到秦慧娘出场。
  裴义淳走进茶肆,听马老头道:“诸位,老头子今天给大家讲个不一样的故事!大家可知汉代有位大清官叫赵广汉?赵广汉一生不畏强权,办了许多案子,今天要讲的就是他替一位冤屈的妇人打官司,竟然对上了国丈霍光!霍光是谁?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后娘娘是他亲闺女……”
  裴义淳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
  余慧心将故事放在了汉宣帝时期,毕竟小说在此时是新兴产物,远没有架空的需求,历史足够她发挥。她就套进特定的朝代,尽可能让读者有代入感。
  《孙无畏复仇记》她倒没明说是哪个朝代,但孙无畏都去考科举了,科举又是本朝才出来的,也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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