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玺根据嘴型的频率猜测她大概正幻想自己操作高达机甲在战斗，嘴巴开合是在无声的配音。
为什么这么想？
王衡在她身边玩的那个下午可没她这么矜持，嘴巴像是小孩子在玩玩具枪般‘biubiubiu’的配音，还满屋子乱窜假装他开着机甲在空中飞舞。跟想象的空气敌人对战，一个人硬是表演出了千军万马混战的气势。
很蠢。
也有点可爱。
一路无言。
刀玺新创建的办公楼在王氏的头顶。倒不是故意这样选址，而是上层有家公司因为运营问题倒闭刚好空出来，而这里的地段又是中心中的中心。
巧的是。
王家沛看着母女俩有些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神色里还有一些紧张。
方楠在第一时间收敛了那丝流露出来的孩子气，挺直腰背恢复贵女应有的气度。她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楼上那层尔玉买下来了，我过来看看。”
王家沛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楼上那层你买的？！”
这栋楼是隔壁李家开发的。
他也是靠着邻居关系拿下了一层。楼上那家空出来的时候他还想吞并扩大下王氏的规模，现在总部的员工越来越多有些拥挤了，就是被别人抢先了，没想到是自己的女儿。
王家沛露出一个微笑：“尔玉，我们家的公司正想扩大，楼上那层转卖给爸爸吧。正好你也来公司任职，爸爸给你安排个好职位。”
刀玺也微笑：“天凉了。”
王家沛：“啊？爸爸不冷。”
不冷？
再过段时间就冷了。
第17章 被天凉王破的哥哥（17）
刀玺改主意了。
原着中对王家沛的描写篇幅不多，只轻描淡写了他出轨有私生子女。在王尔玉的记忆中对他的印象更是没有多少，大概类似自动提款机。刀玺本来以为王家沛还有点拯救价值，现在觉得还是让只属于他个人的王氏凉破吧。
王家沛还在试图利诱。
他摆出一副印象中很少流露出的温和面孔，诱哄的说道：“尔玉，你放心，爸爸会记住你的功劳…”语气温柔的光听声音就觉得你是他的宝贝。
刀玺半眯起眼。
她把视线定格在王家沛身后的青年身上。
刚才王家沛在发现她们两人的时候下意识的把这位挡在身后，神色一瞬间有些惊慌失措。根据脑子里的记忆可以得知，这位大概就是那位私生子。
原着中就是他渔翁得了利。
男主在原着中短短三天内就让王氏宣告破产，这么快的瓦解速度一是王氏本来内部蛀虫就很多，二是就有这位私生子在里面做内应。他被王家沛静心培养过还是有点才能的，知道王氏内部已经没有救了干脆不破不立。
最后失利的只有方楠和她的两个孩子。
王恒的神色很矛盾，他的眼里带着畅快的得意，还有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卑。在对上刀玺的目光时挺胸抬头努力的想展现出优越感来，只是在对视不到三秒钟就顶不住压力低下了头，他握紧了拳头。
这丝挫败让他很懊恼。
不过他用另外一个事实来安慰自己。
王氏集团名字叫天恒。
虽然他的名字和王衡同音却不同命，但恒字却用的和公司同字。比起王衡那个没用的废物来王家沛显然更注重他，将来一切的东西都将会是他的！
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刀玺就没兴趣应付王家沛了。
直接打断他的臆想：“上层的办公楼并不只属于我个人，另一半属于白家，我和白家的少爷合作开发了个小项目玩，你的请求恕我做不了主。”
“到时候爸爸一定给你准备份厚厚的嫁……”
王家沛后面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白家，他惹不起。
刀玺抚了下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描淡写的道：“王总，我还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扰你晚上和这位私生子一家共享天伦之乐了。”上升的电梯不知道被谁按了，在门被打开之前他们正在讨论晚上给私生女过生日。
一句话，三个人色变。
王家沛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慌乱之色。
王恒把脑袋低的更加低了。
方楠则是阴沉至极。
她知道王家沛不是好东西外面也有很多人，那些小花小朵的只要不识趣的闹到面前来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不存在。方楠也隐约知道王家沛在外面好像有私生子女，但是她没想到这个私生子竟然跟王衡差不多大！
推断年纪应该在她刚怀孕那段时间。
方楠看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阴冷。
王家沛是原罪就不说了，但方楠对小三私生子也很恶心。别跟她扯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又不能选择父母狗的屁说法，既然私生子摊上了第三者的父母，他们从出生面世的那刻起就无时无刻的不在侵害正室的正当利益。
他们就有错！有罪！
方楠冷笑：“呵，尔玉一层办公大厦都换不来一个项目部经理。”
王衡身上别的工牌写着职位。
王家沛刚才要办公楼给王尔玉安排的职位很低，他嘴上说的好听先从底层历练然后再给她高升这样比较容易服众，有了基层经验也更加的好管理。
这里再插一句。
一开始给王衡安排的也是这个职位。
只是王衡有王爷爷给他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分红压根不在意那点工资，也不想去当小职员给其他人使唤。最重要的是他是个享乐主义，直接拒绝了。
亲生的儿女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私生子！
方楠气的浑身直哆嗦。
正想发怒，楼道此时来了其他人。
刀玺她转身去了楼道那边：“妈，时间快到了。”刚才她挑明的时候并没有外人在，现在继续闹下去的话私生子丢人，原配的子女脸也不好看。
方楠不想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
她默默的跟在女儿身后。
王家沛则是松了口气，他也不想让这个丑闻闹大了牵扯到王氏的名誉。
王恒刚才的优越感瞬间破碎。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存在王家沛隐瞒的很好对方并不知道，所以刚才他才敢肆无忌惮的对刀玺得意的展现自己的优越感。他还幻想着以后用更加光辉的形象出现在对方的面前，现在突然曝光感觉像是被发现了的过街老鼠。
极力掩盖的脏污都暴露了出来。
王恒很心虚：“ba……王总。”
王家沛脸色难看的摆摆手：“今天我就不过去了。”
他现在没心思给另外一个私生女过什么生日了。
方楠不是外面那些没权没势随便用镰刀就能割断的杂草。方家可不是好惹的，之前他在外面四处采花的事情大家其实都知道，就是没有捅破还能假装不知道的粉饰和平，现在挑破了就不能再假装不知道没发生过了。
想到什么他又说了句：“先把手上的工作交给老徐，你先在家呆两天。”
私生子暴露了也没什么。
方家能容忍他出轨，能容忍他有私生子女，却不能容忍私生子女侵占了方楠孩子的利益。他们王方两家是商业上的联姻，默认的潜规则就是王氏的继承人必须拥有方家的血脉，不然就是结仇了！
方氏落魄了还好说。
他们要是靠着王氏而活就只能憋着鼻子认了，然而方家现在不但没落魄还正红红红火火的如日中天呢！且方氏其他的姻亲也不是摆着好看吃素的。
都怪他一时心软。
被女人吹了两句枕头风一时头昏脑涨的就把私生子搞到了公司里，在看到他的能力比王衡强很多感到欣慰没坚持住还给了很高的职位。虽然他从来没想过将来把王氏给王恒，最多让他历练出来给点钱让他自己重新创业。
但现在方家可不会这么认为！
接到公司给了高职位，明摆着是在培养继承人。
出轨有私生子基本大家族和部分富豪家庭里面都有这个情况，半遮半掩的不揭开怎么都可以，一旦暴露出来损害就无可估计了。要是方楠生气的透露出想离婚的话来，被大众媒体知道的话王氏的股票也会因此下跌。
王家沛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可以宠爱情人让她生孩子，给她的孩子一定利益，当他们反侵害到自己的权益时，第一反应还是弃车自保。
王恒脸色扭曲了下。
他这个项目经理的位置刚任职了还没有一天的时间还没捂热乎！那个老徐原本和他是互相竞争的关系，不过他有后台赢了。现在又亲自把胜利的果实还给对方简直就是扒了脸皮给对方踩。他私生子的身份又不能随意说出去当筹码，他就是之后再夺回来了脸面也已经丢过了！
王恒还想再挣扎下。
万一可以借机让王家认下他呢？
那么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争夺继承权了！
“爸，我不能留下…”
王家沛恼怒的道：“之前她一直在国外，才刚刚回国你的身份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现在还和白家的少爷有合作的关系，白家虽然现在上岸了，但若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最少有一百多种不重样还不触犯法律的办法！”
这个女儿他不了解。
但刚才那酷似岳父的气质和冰冷淡漠的眼神让他都感觉到了一丝压抑。
王家沛忍不住胡思乱思起来。
为什么王尔玉非要把办公楼买在王氏的上面？巧合？还是别有用心？还有她和白家少爷合作，他们什么关系？
小时候王尔玉能因为别人抢她的玩具就踩死仓鼠报复警告，那时候她才几岁啊？俗话说三岁看老，现在有人抢她更加珍贵的东西，她会怎么做？
王家沛是偶然知道这件事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觉得王尔玉小小年纪就那么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对她有些不满意。王家姑母原本只是随口提议让王尔玉出国留学好贴金，他当时想到这件事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包东西送走了年幼的女儿。
当时她觉得女儿是豺狼心性。
只不过凶的是别人。
现在要是把利齿对准他…
*
镜头下的方楠很耀眼。
伤疤不揭假装没有，现在被撕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她对王家沛的恨转化为‘杀意’，刚好拍摄这套主题的除了贵妇人形象还有战士的杀戮战意。
摄影师全程尖叫就是对她表现的肯定。
结束后。
刀玺淡淡的说：“你做不成王夫人还能做方夫人，我有能力给你尊荣。”
方楠握紧了拳头。
良久。
她道：“我要离婚。”
这句话说出来很轻松，也不带丝毫的愤怒。这个想法不是刚才有的，或许早就埋藏在她的心底，就是对未知的未来恐惧而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得过且过。
刀玺看着窗外。
装逼之风环绕满身，抢了男主的台词：“天凉了，让王氏集团破产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李宁远：“天凉了……”
刀玺：“你坐下，这个逼务必让我来装！”
第18章 被天凉王破的哥哥（18）
方楠这个想法埋藏已久。
她到底是个女人，曾经也期盼过拥有爱情的滋味，幻想过婚后的幸福生活。只是在结婚之后这个幻想很快就破灭了，用时还不到一个月。倒不是什么新鲜感到期了，王家沛对她压根就没有过新鲜感，只是因为她怀孕了。
延续后代的任务完成了。
怀孕的期间王家沛每天都早出晚归甚至不着家，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不同味道的香水味，甚至有时候气息很杂乱。虽然味道很淡，但对于当世家贵女教养出来的方楠来说辨别香味只是基础技能，她甚至还会自己调香。
那时候她就想要离婚了。
只是被身边的人轮番劝阻只能把念头压在心底。
婆家对于她的怀孕如珠如宝的把她当成宝贝一般的捧在手心里，娘家那边也隔三差五的过来安慰她放宽心，赶紧的生下继承人她的地位就站稳了。
她就在这不情愿却只能继续的心理状态下生下了王衡。
刚生孩子没奶。
婆家对她生下能传宗接代的男孩已经欣喜若狂了，养孩子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怀孕时没期待，生了又没亲手带过感情自然不深。
而且。
在王衡之后他们夫妻就没什么性生活了，王尔玉的存在甚至属于婚内醉酒半强迫怀上的，对于二胎方楠心情复杂。不想生，却又狠不下心去打胎。
拖着拖着就生下了王尔玉。
方楠在最初甚至对王衡和王尔玉兄妹俩还抱着厌恶的心理，每次看到他们的时候都觉得心情复杂，因为生下他们之后她的退路几乎全都被堵死了。
同时。
在怀孕时期两家带着滤镜的温柔的话语一下子全部撤掉，娘家婆家朋友一下子都换了个脸。她们纷纷吐槽自己的不幸或者身边人的糟心事，什么豪门丈夫出轨都是正常的事情，被小三小四找上门挑衅，原配被迫下堂小三上位。
方楠再次被劝退缩了。
她想。
嫁给穷小子一开始能被一心一意的珍重对待，不过要赌他发达以后的人品和良心。或许会继续对她好，或许会小人得志想要抹杀掉见证过他最卑微一面的妻子。要是再次嫁给同等条件的富贵人家，指不定对方又是一个王家沛。
最少在王家她已经站住脚了。
方楠不屑伏小做低放下身段的去讨好王家沛，更加不会自降身份去针对第三者。维持着贵女的骄傲，当时是她认为这是唯一能体面活下去的方法。
直到现在。
在镜头下。
方楠听着摄影师发自真心对她表现的各种赞叹，已经如同死水般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原本以为无望的梦想如今竟然得以实现。就算自此没有以后，体验过这么一次也让她心满意足了，这是她对命运抗争成功的证据。
最重要的是。
女儿支持并实现她的梦想让她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暖心感。
还有儿子的认同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