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慕吱
时间:2019-09-21 07:48:41

  许星河低头,捡起落在地上的枕头。
  伸手拍了拍,迈开步子走了过来,在床边停下,把枕头齐整地放在床头。手在枕头上停留了几秒,之后,往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凸起的部分。
  ——陈清梦的头被他拍了拍,几秒之后,她听到上方传来许星河的声音,隐隐地、暗暗的、莫名的带了几分宠溺意味,“别闹啊。”
  被子下是黑黢黢的环境,陈清梦睁大了眼,异常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钢铁直男还挺会撩。
  埋在被子下的人久久没有动静,许星河又回身坐在位置上做卷子去了。
  等到一份卷子做好,窗外天也黑了。
  许星河起身,看到躺在床上的陈清梦睡的正香,她睡觉的时候和平时真是完全两个模样,只占用床的一角,抱着被子,小小的缩成一团,睡颜宁静又柔和。
  许星河勾了勾唇,忍不住笑了。
  他走过来,想帮她整理下被子,突然一个手机滑了过来。许星河拿起手机想把它放在一边,恰好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钱伯炀的消息:“沉沉儿,我还是没想明白,你到底喜欢许星河啥呢?许星河既无聊又无趣,他什么都不能给你啊,你到底喜欢他啥?”
  许星河缓缓直起腰来。
  窗外月色如水,缓缓洒入室内。
  室内只有书桌前的一盏灯亮起,许星河的脸半边浸在阴影中,半边浸在月色中,看不太清神情,长眼黑沉沉地盯着钱伯炀发来的消息,眼里的情绪晦暗难测。
  几秒过后,他打开陈清梦的手机。
  一字一句地回:“我就是喜欢他。”
  “可许星河不喜欢你啊。”钱伯炀没意识到不对,接着和她聊。
  许星河:“喜欢。”
  许星河喜欢陈清梦。
  谁说许星河不喜欢陈清梦?
  许星河在遇到陈清梦之后,才知道自己会喜欢一个人,才知道自己也会有“喜欢”这样的情绪在。
  许星河喜欢陈清梦。
  许星河把所有的喜欢都给了陈清梦。
  钱伯炀:“你还挺自信?”
  许星河原先打了个“嗯”,但仔细想想陈清梦应该不是这么说话的,于是又把那个“嗯”删去,改成:
  ——老娘就是这么自信。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许星河浑身不舒服,前面那两个字打的他全身起鸡皮疙瘩。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后颈,退出聊天界面,然而聊天界面退出去之后,不是桌面,是网页,崇雅的贴吧。
  映入眼帘的是最上面的几个大字:许星河和谁在一起你最不失望。
  许星河往下翻了翻。
  回帖的许多人都支持画水,觉得他们在一起简直能成为模范情侣,年级前几,学霸情侣组合,颜值高,看他俩简直是一种享受。
  也有不少人支持陈清梦,但他看了下,都是一群乱七八糟的回答。
  类似什么:就想看学渣X学霸的组合,让你们这种成绩好的老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学渣!
  我就想知道,许星河能不能被陈清梦追到,毕竟陈清梦这么大张旗鼓地追人,我觉得还是得给她点面子的。
  许星河那种看着很正经的男的,私底下一定喜欢陈清梦这种……嘿嘿,你们懂的。
  ……
  ……
  接下去的话,便变得不堪入目起来,各种荤话。
  许星河低声说了句“无聊”,便把手机关了放在床头。
  腰还没挺直,又弯了过去。
  他捡起手机,打开网页,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在那条投票贴吧上给陈清梦投了一票,并且在下面留言:
  满船清梦压星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大家别跑空啦。
  后天早晚十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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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XingHe
  “满船清梦压星河。“陈清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缓缓地念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当年是谁在贴吧里发出这么一句话的,后来她的狐朋狗友们在见到她和许星河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用各种怪腔怪调的声音喊:“满船清梦压星河哟,谁是被压的那一个?”
  “我觉得陈清梦才是。”
  “你这话说的,咋滴,看不起我们家沉沉?”
  “我是传统男人,只喜欢传统姿势。”
  “哟呵,臭不要脸来。”
  “……”
  陈清梦听的满脸臊红,她仰头看许星河,原本以为他是那种别人说什么都不会被影响的人,但她看到,许星河的耳朵一点一点地红了。
  陈清梦暗自窃喜。
  原来他也没有那么钢铁直男嘛。
  后来投票结果出来,没有发生反转,陈清梦拿了个第二,但是那句“满船清梦压星河”一时之间风靡全校。
  ……
  ……
  陈清梦搓了搓脸,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往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进入脑海,每次回忆起过去,陈清梦总是想起那些美好的部分,许星河对她也有付出过真心,也对她很好过,但他们没有走下去。
  到底为什么没有走下去呢?
  他们关系恶化是在什么时候呢?
  好像就是在那年的跨年。
  那年的跨年,陈清梦原本是想和许星河一起过的,但是她在放假的前一天就被家里人拉去马尔代夫旅游了,美其名曰一家人难得有时间,一起出去玩玩儿,虽然陈父因为工作原因来不了。
  一趟旅游玩的没滋没味,陈清梦全程记挂着许星河,但许星河这个土老帽连手机都没有,她根本联系不上他。
  等到回国,她第一件事就是找许星河。
  陈清梦兴致冲冲地敲着许星河家的门,“许星河许星河,是我,你的陈清梦来找你啦,快给我开门。”
  门开了。
  许星河扶着门,他垂着眼眸,长眼黑沉沉地看着她,眼里似乎积压着某种情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但神情很冷,是那种很疏离的冷。
  陈清梦直觉不对,她干巴巴地笑了下:“你怎么不让我进去啊,外面好冷的。”
  “陈清梦。”他叫她的名字。
  语气很陌生,声音比她身后的飘雪还要冰冷入骨。
  陈清梦慌了,她伸手拍着他的胸口:“你让我进去呀,我好冷。”
  许星河一把抓住她的手,“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一句话?”
  “不记得,我的记性一向不是很好,你忘了吗?”陈清梦说,“我成绩很差的,记性不好,你说过什么啊?”
  许星河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装傻。
  他把她拦在外面,不急不缓地说:“你跟在我后面,跟到楼下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一句话。”
  “哦,我记得了,你说我长得真好看!”陈清梦搪塞他,“外面真的好冷啊,许星河,我想进屋子里暖和暖和。”
  许星河不想和她盘旋下去了。
  他加大了声音:“陈清梦!”
  陈清梦被他这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浑身一抖,“你干嘛这么大声叫我名字啊……”
  她仰着头,眼里的泪意明显,脸颊两侧已有泪痕:“许星河,我好冷啊,你别赶我出去好不好?”
  许星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青筋迸发。
  他咬牙,一字一句说的很慢,“陈清梦,我们不是一路人,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他说完,作势要关门。
  陈清梦双手抵着门不让他关上。
  但男女差距悬殊,到最后,她被隔绝在室外。
  陈清梦坐在门口,哭的泣不成声,“许星河,你开门好不好?”
  “许星河。”
  “我好冷啊,外面好冷。”
  “许星河,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她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她没用以前的往事、自己付出过多少这种事情来博得他更多的同情,只说“我好冷”。
  此刻的我好冷。
  你呢,你愿意给我一个拥抱吗?
  许星河没吭声,他再也没说过一个字。
  合上门之后,他沿着门缓缓倒下。
  寂静幽黑的室内,许星河左膝支起,左手搭在膝盖上,头仰起,缓缓、缓缓地靠在了门后。
  一门之隔,陈清梦号啕大哭。
  而许星河是连流泪都是寂静的,他眼底缓缓撕开一层悲伤与痛楚,这么多年他过的再苦再累也没有落过一滴泪,唯独在放弃陈清梦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留下眼泪。
  原来放弃一个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以为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她早已融入他的心肺、血液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些陈清梦都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许星河远离她。
  那天之后,她依然我行我素,和一群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偶尔遇到许星河的时候,朋友调侃她:“今儿个怎么不跟上去了?”
  “换口味了,这种乖学生不是我的菜。”她的语气也和平时没两样。
  朋友:“哟,原本以为许星河能收了你,结果没想到许星河和别的男的也没什么差嘛,我们陈大小姐,真的是不为任何男的停留啊。”
  陈清梦:“对啊。”
  她大笑,笑着笑着,眼眶略微发湿。
  钱伯炀冷冷地说:“你笑起来可真难看。”
  “要你管。”陈清梦说。
  钱伯炀:“沉沉,和哥说说,到底发生啥了,和那书呆子?”
  陈清梦洒脱道:“能发生啥,我玩儿厌了。”
  “是你玩厌了,还是他不陪你玩了?”
  “你烦不烦!”陈清梦大吼,“是我不要他了,我不喜欢他了!要我说几次你才相信!”
  众人因为陈清梦的怒吼而安静了下来。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钱伯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哥请你唱歌?”
  “豪华包厢。”陈清梦说。
  钱伯炀:“可以,走!”
  后来和许星河再说话,就是在高三的散伙饭上了。
  如陈清梦所说,她上过许星河了,她不留遗憾了。
  但是面对着许星河的步步靠近,陈清梦心里有微小火花绽放出来,她开始想,她是真的不留遗憾,还是死要面子才这样说的呢?
  毕竟她能感受到,在面对许星河的时候,自己的这颗心,是在跳的。
  可是她和许星河之间差的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年少时无畏,觉得一切都仰仗着那份喜欢就好,然而随着年岁渐长,发现喜欢只占了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两个人在一起,合不合适、相不相配、家人同不同意等等,这些才是主要的。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陈清梦早过了挥霍人生的年纪,也开始随波逐流,学会了言不由衷。岁月是块磨刀石,把她表面的锋利彻底磨平,她也渐渐学乖,学会了与人为善、学会了讨取父母的欢心。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来电人也很巧,是陈父。
  陈清梦接了起来:“爸。”
  陈父语气关切道:“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你都半年没回家了啊,沉沉。”
  不是陈父说,陈清梦都要忘了,自己竟然有半年没回家了。似乎是过完春节,她就陪向薇开全球巡回演唱会了,一边是向薇的演唱会,一边又忙着陈源拍戏,她连自己住的地方都很少回,更别说是父母那边了。
  陈清梦揉了揉太阳穴,说:“今天正好休息,您今天在家呐?”
  “我每天都在家啊,你这话说的,每天也没什么事儿做,钓钓鱼、种种花,后院里开了块地出来,种了些菜,正好西瓜可以吃了,你看看有时间的话,就回来吃块你亲爸种的西瓜,可甜了!”陈爸满是自豪地说。
  二老退休之后,这日子倒是过的越发自在了。
  陈清梦含笑道:“那行,我待会儿就过来。”
  “好嘞,记得打扮一下,别穿的那么随意。”陈爸说。
  陈清梦直觉哪里不对,“回家有什么好打扮的啊?”
  陈爸呵呵地笑了笑,“那不是想见你漂漂亮亮的样子嘛。”
  陈清梦总觉得很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挂了电话之后,回房换了套衣服,原本是想穿着随意点的,但是仔细想想,她也大半年没回家了,确实也不能那么随意,陈爸这人总是大惊小怪,她有次熬夜了回家的,脸色蜡黄,第二天中午,陈爸就炖了碗乌鸡汤给她,美其名曰滋补滋补。
  陈清梦是怕了他了。
  翻了翻衣柜里的衣服,拿了条黑色吊带纱裙,外面套了件黑色的薄针织外套,踩了双细高跟,对着穿衣镜看了看。
  锁骨纤细,皮肤白皙,微卷的长发倾泻,整一个美人。
  果然穿的漂亮,自己的心情也好许多。
  她开车的时候,甚至车载音乐都是轻快的,她跟着音乐轻哼,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停车的时候,发现别墅外还停了辆很陌生的车。
  陈清梦边推门边说,“爸,您换车了啊?不过这车好像才三十多万,是不是太便宜了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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