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大我十五岁该怎么办——槙日
时间:2019-09-22 08:54:04

  鹿眠看着眼前这幅情境,咬咬牙,也效仿着那些人,将自己不大的登机箱拎了起来,顶在了头上。
  进站口到安检那一段简直寸步难行,鹿眠被压得前胸贴后背,好在她骨架纤细,勉勉强强也蹭到了安检口。
  这一刻,她总算是领会到了,人是液体动物。
  她特地选择了和林城同一班列车,就是为了远处多看他一会儿,结果现在她才发现,在这种人流中,寻找一个特定对象无异于大海捞针。
  进站之后,拥挤度稍微减轻了一些,实际上也并没有好多少,不少人找个空地铺个报纸就睡了,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以免自己不小心踩到别人。
  列车员已经在外面大喊询问还有没有人没上车了,千钧一发之际,她连跑带跳地把行李丢上火车的同时,人挤进了车厢里。
  泡面味,厕所味,以及汗水的酸臭味混杂在一块,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车内的空调正在尽职运转着,也只是将车头的味道带到了车尾,鹿眠微微皱了一下眉,循着乘务员的指示,走向了自己所在的车厢。
  向黄牛高价购买卧铺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到了卧铺车厢后,人一下少了许多,查票的人从鹿眠手上那过票,给了她一张硬卡片,要她收好,说下车之前还要归还,然后便离开了。
  卧铺是硬卧,每个隔间有四个床位,每边两个,鹿眠正好睡在左侧上面,她的下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右侧那边下层坐着一个带着幼儿的哺乳期母亲,上面则躺着一个闷头大睡的大汉,露在被子外的脚上套着一双破了洞的袜子,萦绕在这个隔间若有若无的臭味的源头大概就是这里了。
  鹿眠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底下,磨蹭着爬上了自己的床位,她觉得自己的腿似乎被谁碰了一下,垂头一看,那睡在她下铺的青年却好端端地看着书。
  鹿眠再度蹙了蹙眉,只能当那是错觉了。
  坐了没多久,肚子就饿了,她其实往行李箱里塞了一个饭盒,里面装着林城之前留在冰箱里的菜,但是这种情况下开箱翻找东西实在有点强人所难,那股酸臭味也让她胃口全无,干脆闭上了双眼,林城的家不算太远,十二个小时应该就能到了,大概也就是次日凌晨五六点的事了。
  火车运行起来,那轻微的晃动让她逐渐产生了睡意,耳旁仍是一片嘈杂,她眯了眯眼睛,想着再等一会儿,等所有人都坐定安顿好了,她再试着去别的车厢看看能不能找到林城。
  不想这一眯眼就直接睡了过去。
  ……
  一阵婴儿的哭啼声将鹿眠惊醒。
  她猛然睁开了双眼,隔间内一片昏暗,车厢内昏暗的夜灯勉强照亮了对面正在哄着怀里的孩子的女人。
  她见鹿眠醒了,歉意地朝鹿眠笑了笑。
  孩提的哭声惊醒的不只是鹿眠,还有她自己上床的大汉,那自打鹿眠上车就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翻了个身,挠着露出的肚腩大声抱怨了一句“小孩真讨厌”,接着又嘟囔了一顿诸如带这种小孩赶什么火车之类的话。
  那女人满脸窘迫,她似乎是想给怀里的小孩喂奶,又抬眼偷偷往鹿眠这边瞄了瞄,犹豫了好几次也没把衣服脱下来。
  鹿眠顿时反应过来,她从上铺爬了下来,自己走到了女人跟前,躬身道:“我挡着,喂吧。”
  身后那眼镜男果然一直不怀好意地往这边窥视,鹿眠回眸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才做贼心虚地躺回了床上装睡。
  女人轻声朝鹿眠道了句谢谢。
  鹿眠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看着那依偎在女人怀里吸吮的婴儿,莫名产生了一些怜惜之心。
  以前总觉得小孩子又吵又烦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看见他们圆滚滚的脸蛋和胖乎乎的小腿,却觉得意外的……也不是特别讨厌,甚至有点可爱。
  小孩很快就吃饱了,女人拉好了衣服,又朝鹿眠感激地道谢,鹿眠摇了摇头,问:“我能摸一下他吗?”
  “可以,可以。”女人立刻连声道,将孩子往鹿眠的方向举了举。
  鹿眠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往想要戳一戳小婴儿的脸颊,不想她的手指还没碰到他,婴儿脸上忽然五官皱成了一团,一张嘴巴,直接把刚刚喝下的腹中的奶水吐了出来。
  一旁的鹿眠不幸被吐了一身,一股酸臭的奶味浸染了她衣服的前襟。
  女人连忙道歉,抱着孩子的她也自顾不暇,没法替鹿眠做什么。
  鹿眠翻找出纸巾,没有先清理自己,而是先帮女人和婴儿擦拭干净,才自己晃悠悠地往车厢厕所走。
  不想第一个厕所正挂着“清理中”的标示,一时半会儿估计没法使用,她只好往硬座的方向走,看看那边的厕所还有没有空的。
  硬座这边的情况比卧铺那里惨烈多了,车上的人都睡倒在了一块,有些人甚至直接站着睡着了。
  鹿眠挤了一阵子,终于走到了厕所前,厕所反锁着,里面有人使用。
  她等了一会,水声响起,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她也没看对方是谁,别过身替对方让个过道,就打算走进厕所里。
  “咦——你是?”
  没想到她还没进去,那原本应该和她擦身而过的男人就转了过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喊住了她。
  鹿眠回眸,那人的肤色黝黑,几乎和周围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不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分外明亮,定定地看着鹿眠。
  竟然是好些日子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刘乾。
  他怎么会在这趟火车上?
  鹿眠一看见他,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林城,立刻左右仓皇地望了望。
  刘乾以为鹿眠是把他给忘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是我,你不记得了吗?我叫刘乾。”
  “我记得你。”鹿眠确定周围没有林城的身影后,才松了口气,试探性问,“你怎么在这?”
  刘乾:“能干嘛?回老家啊,你呢?你一个人啊?咦,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啊?”
  刘乾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口气像是不知道鹿眠和林城的关系。
  虽然准确来说,林城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难道不知道林城也在这火车上么?真的只是偶遇的话,也太碰巧了一点。
  “我一个人。”鹿眠整理了一下思绪,冷静地反问,“你呢?”
  “我也一个人啊,我是……的”刘乾道出了一个地名。
  目的地竟然和鹿眠一致,也是林城的故乡。
  鹿眠没有说话,反倒是刘乾自顾自地叽叽喳喳起来。
  “没想到你也是北方人啊,我听你口音以为你是南方的呢,唉,你那个车厢的?”
  得知对方是孤身一人,鹿眠顿时松了口气,没接对方茬,转而走进了厕所里:“不好意思……你先让我清理一下衣服可以么?”
  ***
  鹿眠勉强擦拭掉了表层的污垢,那股奶臭味仍然没有彻底消散。
  她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身上的气味,现在也别无法他法,只能将就一会儿了,于是走出了厕所。
  刘乾竟然还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了,眼睛一亮。
  “对了,上次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情绪。”
  “没事,”鹿眠说,“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刘乾慌忙地挡在她身前:“不不不……你等等。”
  鹿眠看了他一眼:“?”
  “就是关于林队……啊不是,就是关于你隔壁住的那户林城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
  鹿眠心中隐约有个猜想,脸上仍然没有泄露任何情绪:“你和他不是熟人么?”
  “我们以前是,”刘乾有些口拙,结结巴巴道,“现在也是,唉,你别这样看我,我、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和他还是老乡来着,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这我不清楚。”鹿眠面色未变,“我跟他只是普通认识的关系,邻居而已。”
  “是这样啊……”刘乾显然有些低落,“不好意思,耽搁你了,你哪个车厢的?我送你回去吧?”
  鹿眠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态度那么强硬的原因只是因为林城显然不想他的信息被透露出去,她本身对刘乾是挺好奇的,也许能到了之后,可以顺口朝刘乾要个联络方式。
  没想到这次打算穿过车厢时,鹿眠发现通往硬卧车厢的车门被锁住了。
  “乘务员锁的吧,怕买硬座的人晚上偷偷跑去蹭卧铺的票。”刘乾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你要不先去我位置那里坐坐?就这节车厢,我去附近帮你找一下乘务员。”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说一声,之前就在wb上说过了,但是可能一些小伙伴没关注过我wb,所以再说一遍,我明天就要去外地看病了,可能要断更一周到两周,取决于我什么时候回家,最长不会超过两周,明天可能还有一更,我在路上写,如果没写完的话明天就别等了,我会在文案上挂请假条,挂两个星期,不过可能一个星期就能回来啦,这次我回来的话会恢复更新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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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当下也别无他法,鹿眠只好跟着刘乾到他座位去。
  火车还在行驶着。晚上的火车车厢内已经关了主灯,大多数人已经东倒西歪地倚靠在了任何可以支撑自己身体的物件上,白日的人声鼎沸化作了规律的呼噜声。
  刘乾将鹿眠安顿在他的位置后,就自己跑去别的车厢替她找寻乘务员了。
  鹿眠等了一会儿,无论是刘乾还是乘务员都不知所踪,她心想应该提前向刘乾要个联络方式,转念又想起了自己无论是手机还是钱包也落在了床位那里,只好继续托着下巴,等待他的归来。
  无所事事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鹿眠挤了一下午火车,晚上醒来后也滴水未进,她有渐渐感觉腹中的空荡有些难以忍耐,抱着尝试的心态,她摸了摸身上的几个口袋,竟然从大衣的外口袋里发现了两千块钱。
  鹿眠猛然想起上次穿这件大衣时尚未离家出走,那个时候的她的确不把这点钱当回事,丢在哪里也不必挂念在心上,这些曾经随手乱塞的“零钱”对于现在的她却是毋庸置疑的巨款,她赶忙取出其中一张一百块,把剩下的折好,珍重地放回了大衣的内袋里。
  旁边的人正好醒着,她朝对方借了笔和便签,给刘乾留了一段话,就自己往就餐的车厢方向走去了。
  就算是这个时间,餐车里的人也是满的,没有一个空位,有些人干脆站着吃饭,鹿眠找到点餐台想要买份盒饭,却被告知售罄,要到下一站才能补货。
  无奈之下,她只好要了一份方便面,自己去开水机冲泡。
  她一时没考虑到老式开水机的出水量,飞溅而出热水落在了手背上,让她差点反射性丢下面,好在她反应还算迅速,憋着生理性泪水接完了一碗热水,关上了水龙头。
  泡面碗根本隔绝不了开水的温度,她捧着那碗面没多久就觉得实在是握不住了,余光正巧瞥见了有个人从座位上起身,立刻疾步向那个位置走去。
  没走出几步,车厢忽然猛烈地抖动了一下,倒不至于把人颠翻,却足以让那一碗热汤又泼出不少。
  这会儿鹿眠终于没忍住,眼见那碗泡面就要从手中滑落,身后忽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不偏不倚地扣在了碗上,将它从她手中抽走。
  那手骨节分明,大而宽厚,鹿眠顿时屏住呼吸,几乎不用回头,都能从那随之笼罩在身上的焦油味判断出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这到底是走运,还是倒霉呢……
  最后,脑子发热的她选择了最蠢的方式来应对当下的情况。
  鹿眠开始逃避现实式地催眠自己,然后低着头,强行无视掉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头也不回,想要径直溜走。
  可想而知,还没踏出第二步,就被身后的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拽着了后衣领。
  林城看着还想继续装鸵鸟的鹿眠,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泡面也不要了?”
  ***
  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
  不大的餐桌,鹿眠和林城……以及刘乾对坐着。
  一向面对任何情况都能镇定自若瘫着冷脸应对的鹿眠绞着自己的衣袖,窘迫和难堪一览无余。
  林城抿着嘴唇,面上一派严肃,而唯一没摸清楚情况的刘乾有点傻眼,他先是偷偷瞥了一眼林城,然后被自己的前任队长一个眼刀吓得立刻收回了视线,又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鹿眠,结果迎上了一双充满了怨气的眼神。
  刘乾一脸茫然,他只是替鹿眠去找乘务员时正巧在别的车厢碰上了林城,后者原本见到他,还打算装作不认识无视到底,结果在他提到车厢上偶遇到鹿眠时,又黑着一张脸问他发生了什么。
  刘乾素来没什么心眼,一开始听鹿眠说林城和她不熟,想也没想就信了,在林城要他火急火燎带他回去找鹿眠时,又隐约意识到两个人关系没鹿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直到现在坐在这里,他才察觉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和自己的前任上司不止没那么简单,简直是关系匪浅。
  刘乾算半个新人,只跟了林城一年,后者就停职离队了,不过一年时间也足以让他摸清楚林城的性子,林城在队里的时候就是一个鲜少表露情绪的人,平日里可以解读为平日近人的敦厚寡言,训练时又变成了不苟言笑的冷峻严厉。
  所以现在刘乾很清楚,林城是生气的,如果对象是以前队里哪个不长眼的队员,估计现在已经被“教育”一顿了,哪需要像是现在这样憋着自己慢慢消化着火气。
  所以这个叫“鹿眠”的姑娘到底是自家队长的谁?
  他跟林城是同一个地方出身的,对林城家里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以前他可从来没听过林城家里有“鹿”姓的亲戚,当下立刻排除了远方侄女之类的猜测。
  莫不是……
  刘乾立刻摇了摇头,将那个恐怖的猜想甩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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