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目光落在失落离开舞台的温俊身上。
***
一周后《袅袅余音》第三期如期播出。
温俊本就不知名，他的离开没有人唏嘘。
倒是月澜熙的采访受到了粉丝的调侃。
采访中月澜熙道：“陆总手里这一票水分极大，是友情，不，爱情票。”
而节目组还专门播出了陆以寒的投票情况。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粉丝们纷纷跑到陆以寒微博底下留言调侃：老板，请你正确认识你手上这宝贵的一票。大声告诉老板娘，咱这一票才不是爱情票，是经过深思熟虑投出的实至名归的一票。
陆以寒的微博回应：#月澜熙超话#打榜。
得，下回老板娘该吐槽打榜数据虚假了。
……
《袅袅余音》第二轮对决结束后，紧接着迎来的题目是“英伦”。
有一周的时间给成员选曲准备。
知道题目的当天，月澜熙准备去懿娱大厦和陆以寒一起工作。
陆以寒看资料，她就选曲。
她先去了橘子卫视领了题目后才去到懿娱大厦。刚到大厦大厅，前台就唤住了她。
这段时间粉丝有往懿娱寄给月澜熙和陆以寒或明信片或礼物。
月澜熙走至前台就听见细细碎碎的呜咽声。
果然，前台接待抱着一条脖子拴着蝴蝶结的小萨摩耶至月澜熙面前。
前台有些抱歉道：“老板娘，粉丝一定要给你。我们之前也拒绝过，可是粉丝把狗放在这就跑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如果您不要，我们再想办法联系那位粉丝，您看这样可以吗？”
小萨摩耶毛绒绒的，正歪头看着月澜熙。
正是月澜熙在采访提到自己喜欢毛绒绒的。
所以粉丝们送来了这条小狗。
月澜熙摸了摸小萨摩耶的脑袋，小狗舔了舔她的手心。
月澜熙抱起小萨摩耶道：“没关系，狗我抱走了，你们继续工作吧。”
她一路抱着小萨摩耶到20层。
然后推开陆以寒的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陆以寒一抬头就看见月澜熙夹着狗狗的前肢窝，狗狗遮住了她的脸，朝着陆以寒“汪汪”了两声。
月澜熙偏头露出脸笑眯眯问道：“陆以寒，可爱吗？”
陆以寒道：“不。”
狼都不喜欢狗。
更不喜欢被月澜熙抱过的狗。
月澜熙把狗狗放在地上道：“粉丝送的。”
上辈子她收到过的“礼物”要么是黑粉寄来的死老鼠要么是其他恶心东西，所以这一辈子她还是比较在意粉丝送给自己的礼物。
只是见面无表情那双黑眸里却隐隐透着嫌弃的陆以寒便笑道：“那我试着联系粉丝，把狗狗送回去吧。”
陆以寒道：“好。”
月澜熙笑。
她把笔记本电脑从电脑包里取出，放在茶几上又接上电源。
狗狗就一直跟着她脚后跟，有几次月澜熙都差点踩到它。
于是月澜熙点了下狗狗的鼻子轻声道：“别调皮，不准咬我的电源线，不然我揍你。”
陆以寒静静看着，眸中幽绿一闪而过。
刚刚插稳的电源插头掉了出来。
陆以寒道：“掉了。”
月澜熙把狗狗抱到一旁道：“陆以寒把电源接上。”
陆以寒抿唇不语。
月澜熙打开电脑开始选曲，她把身上抱着小萨摩耶放在地上对它道：“自己去熟悉一下环境，我有事要忙。”
然而那只小萨摩忽的立起前肢撑在月澜熙腿上，口中发出撒娇的呜咽。
月澜熙道：“好好好，我陪你玩。”
她给小萨摩顺毛，又揉了揉它的脑袋，继而又把白皙纤长的手置于狗狗下巴挠了挠。
因为她的揉搓，狗狗舒服地发出“哼唧”的享受声。
这些都分毫不落地映入陆以寒的眼里。
窗外明媚天忽然就下起了细雨。
这雨一直下到晚上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因为月澜熙不知道可以把狗狗交给谁，再一个毕竟是粉丝的心意，于是月澜熙把狗狗带回了清水湾。
她本准备置一个狗窝放在院子外的，但是因为下了雨只能把狗狗安置在别墅里。
许是到了新环境，又不见月澜熙，小萨摩耶一直叫。
陆以寒面无表情地坐在房间的沙发里，难得的没有玩手机。
老懒看着陆以寒的脸色，几番欲言又止。
他看出陆以寒对狗的嫌弃，可陆以寒并不允许自己去处理这狗。
因为这狗是粉丝送给月澜熙的。
月澜熙第一次养狗，也不知道狗狗到了新环境会叫唤几个晚上。
她听力不比陆以寒，窗外又有细雨声掩盖，到夜深才隐隐听见狗叫。
她怕吵到陆以寒便赶紧去下楼去查看情况。
陆以寒听见了月澜熙房里的掩门声。
这么晚了，她竟然还念着狗狗。
顿时窗外闪电滑下，雷声轰鸣。
月澜熙来到一楼，狗狗见了月澜熙兴奋地朝她扑来。
叫声停止。
她估摸着狗是害怕，为了让狗狗不再叫便抱着它回到房间，准备在联系上粉丝前让狗待在自己房间。
另一个房间里，老祖宗神情严肃。
窗外的雨势化作倾盆大雨。
月澜熙回到房间把狗放在地上。
狗狗呆头呆脑的，月澜熙走哪它跟哪，走几步还要跌倒。
月澜熙被逗笑，想着这几天不能直接狗子狗子的叫，便给想着给狗取个名。
她对狗狗道：“要不你就叫小白吧。”
想了想又否决：“那傻狼也是白色的，你还是不要叫小白了。叫什么好呢？”
正想着，陆以寒发了一条微信过来：“臭臭。”
月澜熙笑了，回复：“为什么叫臭臭呢？”
陆以寒道：“臭。”
月澜熙放下手机对并不臭的臭臭道：“臭臭怎么办，你被寒寒嫌弃了。”
***
月澜熙很快找到送臭臭到懿娱的那个人。
可是那人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一个跑腿的，有人在网上下单，他就负责把狗送到懿娱。
像是铁了心让月澜熙收下这条狗，那个粉丝隐藏得可以算是滴水不漏，一点儿信息也找不到。
月澜熙便一边耐心寻找粉丝一边准备第四期《袅袅余音》。
她选择了一首歌词并不太复杂的外语歌。
上辈子她被嘲没读过几年书，外语抓瞎。于是她努力学了外语，口语没问题，和外国人交流也没问题。
但都是些日常的单词。
但歌词里有些词汇并不日常。
在李颜面前过的时候，李颜纠正了她几个发音。
月澜熙倒是没什么，李颜就显得有些难受。
江灵六岁就会说一口流利英语，大学还去了德国留学，德语也说的很好。
可这本该是月澜熙的人生。
思及此，李颜心一横，江灵下个月的庭审她一定要亲眼看着法律给予她最严厉的惩罚。
因少了温俊，月澜熙抽到长签的几率增加了许多。
第四期她和毛妮云代表颜值爆表队出战拿下第一。
张落心里很不舒服。
特别是第四期节目放出来后，网友对她的嘲讽，说颜值爆表队只要张落抽不中出战签，那么颜值爆表队稳拿第一。
她看了这消息发气般将手机扔了出去。
傅战这段时间在榕城拍戏，想着最近网上对张落的恶意便每周腾出半天时间回来华京陪她。
见张落不开心，傅战好脾气地弯腰拾起手机。
“最近出新款了，咱换个新手机。”
张落瞅着傅战道：“阿战，汤汤你真的有在想办法帮她复出吗？”
傅战道：“没有。”
张落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诚实：“汤汤是我姐妹啊，你怎么不愿意帮她？”
傅战凝着她：“你觉着她在《我是老板》上的表现还能复出吗？”
张落道：“她还不是被月澜熙害的。”
傅战冷哼了声不予作答。
张落顿时急了：“你要是没办法我就去找侨建御想办法了。”
傅战冷冷看着她。
自从张落拿着他手机公布了关系后，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善解人意的张落变成了现在动辄吵闹的泼妇。
他笑：“试试看？”
张落被傅战凝得有些发毛，她一咬唇眼泪就大颗大颗溢出来：“你凶我？阿战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
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傅战收敛的脾气，走上前去拥住张落，又拭去她脸上的泪花：“落落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许哭了，哭成大花猫了。”
张落啜泣：“我每天被你粉丝骂，被月澜熙和陆以寒的粉丝骂，现在你也凶我。我为了《袅袅余音》好久没睡过好觉了，知道你要回来，等你到凌晨，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傅战在张落唇上吻了吻：“嗯嗯嗯，我不对不该凶你。作为补偿，我哄你睡觉。”
他只有半天时间，晚上飞回来，一会儿就得走。
傅战道：“不就是个综艺吗，怎么还睡不好了。”
张落道：“我又不是你，我的粉丝连你十分之一都没有，当然要好好对待了。而且，还有个处处抢风头的月澜熙在，我听说李颜是她亲妈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节目组连个采访大半个镜头全是她，而且上次我明明就不擅长民谣还和抽到和她一起出战，能比得过她才怪了。有本事她来和我比摇滚比嘻哈比说唱。”
傅战虽然不喜欢张落嚼舌根，但也知道月澜熙曾经抢过张落的角色，张落对月澜熙有成见也是正常。
他道：“你又不是没有实力，而且我听说下一期就是嘻哈了，你把实力拿出来给网友看，让他们看看我家最厉害的宝贝。”
张落这才停止了哭闹。
……
《袅袅余音》第五期是“古典乐”。
抽中出战签的是张落和毛妮云。
因为这期‘古典乐’的题目，出战的学员很多都选择带着古典乐器演出。
张落选择了箜篌，毛妮云选择了琵琶。
新生代对这些其实都比较陌生，大家都是半吊子，主要是为了应付节目组的出题。
第五期录制当天。
张落暗骂自己倒霉，每次这种不擅长的题目都会抽到出战签。
再看月澜熙悠哉悠哉被请去做采访心里更气。
抽的顺序签，张落和毛妮云是倒数第一二演出。
自从节目组决定采访未参赛的成员后，供给出战学员的休息室就不再录入节目。于是两个人干脆趁着这个空档去练练。
练习室里，毛妮云去上了个厕所。
张落看着角落的琵琶，傅战的话在耳畔炸开。
“我听说下一期就是嘻哈了。”
半响后，她飞快奔至琵琶前拨乱所有的音。
下一期是月澜熙最不擅长的嘻哈，只要这期毛妮云被淘汰，那么下期用不着抽签，只有她和月澜熙能够出战。
到时候，她就能狠狠把月澜熙踩在脚下。
就算团队在下一期输了又怎么样？至少她张落是颜值爆表队的最后一人！
毛妮云上完厕所回来后并没有发现异样。
想着出场时间快到了，两人便直接去候场。
毛妮云在张落之前演出。
张落笑着给毛妮云加油鼓气：“加油，你是最棒的。”
毛妮云上台。
张落收了笑，一脸冷意地看着她。
毛妮云的彩排里，她是先清奏一段琵琶，之后伴奏才跟上的。
只见所有灯光落下，牢牢将她围在光圈里。
毛妮云坐在没有扶手的椅子上。
第一个音起，尖锐的声音响彻演播厅。
毛妮云本就学艺不精，当即就慌了神。
这一慌，琵琶弦断。
她愣了愣。
救场的伴奏在这时响起，却因为她的一刻怔愣而明显地跟慢了节奏。
虽然后半场是稳了下来，但成绩已经是可以预见的。
下场时，张落与她擦肩。
毛妮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张落没理会她，自顾自上台演出。
她知道自己演出效果平平，但只要比毛妮云好就行，反正淘汰的只会是她而非自己。
和张落设想的一样。
毛妮云排名最后，她成绩也不好。颜值爆表队垫底，毛妮云淘汰。
录制结束后，毛妮云揪着张落的衣领拽进厕所。
“是不是你在我的琴上动了手脚？”
张落推开毛妮云：“你什么毛病？自己演砸了就怪到我头上？既然你怀疑我，好，那我问你，我给琵琶动手脚我的回报是什么？比你寥寥高十票的投票数？用这十票来给我自己找存在感？”
毛妮云顿了顿。
正在这时，月澜熙从洗手间出来，她洗手，哗哗水流冲刷修长纤细的手。
她扯下一张擦手纸，擦尽手上水渍。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落。
张落做贼心虚：“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毛妮云眼圈红红的：“月前辈……”
月澜熙对毛妮云道：“想找凶手多简单，琴给我，我帮你找。”
***
张落起初担心月澜熙真的发现点什么端倪，可一直到《袅袅余音》第六期录制月澜熙也没有找她麻烦。
张落这才松口气。
她拨乱琴弦时是看过的，练习室里没有摄像头，她还不信月澜熙真的能抓到什么把柄。
而第六期的录制果然是傅战说的嘻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