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他闭着眼，丝毫没有反应。
秦宝皱眉，试探着叫他，他眉心微动，“嗯”了声算是回答。
秦宝眉心更紧，这明明没有睡着呀。
她噘嘴，“你要睡了吗？”
祁衍没睁眼，又“嗯”了一声。
秦宝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和那双微薄轻抿的唇，喉间动了动，忽然问，“你都不亲亲我就睡了吗？”
祁衍其实真的很累，可她软软的身子在自己怀里，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一直在努力逼自己摒弃杂念老实睡觉，却没想到这个丫头不走寻常路。
他眼睫一动，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一垂眸就对上秦宝那带点期待又带点失落的小眼神，好像他不亲亲她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
这眼神简直看得他心痒难耐。
祁衍好笑又无奈，冷水澡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可显然，这丫头并不准备让他好过。
他现在抱着她睡觉已经觉得很难受了，再亲亲她，祁衍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估计不用再睡了，得一夜精神到天明。
祁衍忍不住抬手遮住她的眼，“老实睡觉。”
他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眼睛上，秦宝眼前一黑，感觉却异常敏锐起来。
他的掌心不止是温暖，好像还有一点点烫。
他的呼吸有些微急促，一声声落在她耳边，让她心跳频率都快了两分。
秦宝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也不知怎么想的，她的手忽然就朝下去了。
祁衍一僵，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宝儿……”
本是捂住她眼睛的手也忙朝下去按住她的手，声音明显更哑了，“你做什么？”
秦宝做这动作之前并没有多想什么，就是想到了，条件反射的就做了。可真碰着了，她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一张俏脸红如烟霞，也是滚烫滚烫的。
这种感觉让她陌生，可她一点也不反感不讨厌。
她眨了几下眼，昏暗的灯光下依然能看清他眼睛里那抹让她觉得倾城绝色的光芒。
他按着她的手，她也没再动，可这样的动作也让她不能将手抽出来，反而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变化。
秦宝心快要跳出来了，她咽了下口水，仰起脸缓缓的贴近他，轻声道：“你不用生气的，我知道，这是男人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所以……”
她犹豫了很久，才羞涩的道了句，“所以……我其实也可以帮你的……”
第62章 很爱
祁衍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他努力让自己维持冷静，问她，“你想怎么帮我？”
秦宝努力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和漫画里那些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分。
被祁衍按住的手无法动，她便动了动小手指，懵懵的问他，“这样也可以的，不是吗？”
“你——”
祁衍瞪着她，想说什么，却先倒抽了口气。
他咬紧牙根，好不容易才问出一句，“谁教你的？”
秦宝撇撇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祁衍：“……”
所以谁是猪？
秦宝又动了动手指，她的动作完全没有章法，却让祁衍浑身上下都绷得僵硬，体内火苗腾得窜起，炸开，思绪彻底不受控制了。
而那肇事者还大睁着眼盯着他，无辜懵懂得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让他崩溃的事。
她又贴近了他几分，嘴唇几乎贴在了他的唇角，声音很轻的和他说话，“祁衍，你不喜欢吗？”
祁衍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了，本来按着她的那只手就这么松开了，任由她胡作非为横冲直撞。
不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
只是他比她顾虑的更多，不管是她的身体情况，还是她的年纪，以及她的父母。
所以他并不想太着急，他可以等。
然而秦宝显然没有像他一样想得那么多，她喜欢他，就想让他开心。
她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没有人逼迫她，而是心甘情愿。
所以，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做一切自己以前觉得不可能的事。
祁衍的手从她的背脊缓缓朝上，按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住她让他又气又爱的小嘴。
光线昏暗的病房中蔓延着暧昧的味道，伴着急促呼吸，最后融成一声沉重的闷哼，落在了秦宝的耳边。
祁衍靠在秦宝的颈窝，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紧闭着眼，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真是……刺激又丢人。
虽然这也不是他要秦宝做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像个禽兽，面对她时，当真是没有丝毫自制力。
秦宝任由他抱着自己。
心里的波澜起伏比他还要汹涌，一切归于平静，秦宝的羞耻感就涌了上来，生怕祁衍觉得她太轻浮就会不喜欢她了。
等祁衍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气息，从她的肩窝上抬头，一双漆黑的眼深深看着她，看得秦宝小心肝噗噗乱跳，“你……你怎么了？”
祁衍眯了眯眼，忽然恶狠狠的在她的嘴上咬了一口，“秦宝儿，以后再敢这样——”
秦宝被他的语气吓到了，不等他说完忙弱弱的道：“我……我不敢了……你放心吧。”
祁衍脸色一僵，本来的确是想吓吓她让她以后不敢再胡作非为，可她这么自觉主动的表示不会了，他的心情又复杂了。
不能否认，他的确是很享受她这样主动的行为的，要是以后她真不来了，他岂不是很难熬？
他沉默了半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瞧着她无措无辜的小样子，祁衍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软了声线，亲了亲她已经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小嘴，“秦宝儿，你可真是要把我逼疯……”
又帮秦宝打水擦手，秦宝全程都红着脸闭着眼，一声不吭。
替她收拾好了，祁衍才又进了洗手间。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秦宝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祁衍看着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甜美的丝毫也没有刚才做了坏事的自觉。
他无奈的勾唇，躺在她身边重新将她抱进怀里。
看了眼她还包裹着纱布的小脑袋，他目光微微一深，然后才在她的额头落下个亲吻，“晚安，宝贝。”
秦宝这一觉睡得很香，难得得一夜无梦。
她还以为自己醒来就能看到身边的祁衍，那种睁开眼就看到他，在他怀里的感觉一定很好。
可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不止如此，他已经不在病房里了，倒是莫欣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见她醒了才放下杂志，走进洗手间拿了洗漱用具和盆过来帮秦宝洗漱。
秦宝皱眉扫了眼病房，确定祁衍真的不在，她这才垮着小脸看向莫欣，“妈妈，祁衍呢？”
现在几点了啊，他怎么就走了呢？
莫欣走过来替她把床摇起来，闻言睨她一眼，“现在你的眼里只有祁衍那小子了是吧？”
她明显有些不开心，秦宝选择闭上了嘴。
莫欣拧了帕子给她，让她擦脸，然后问她，“你和祁衍发展到哪一步了？”
秦宝：“……”
她瞬间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僵硬的擦了脸把帕子递回给莫欣，眼神迷茫的看着她，一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单纯模样。
莫欣：“呵呵，你老娘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别跟我装！”
秦宝依然看着她不说话。
反正她现在反应迟钝，她什么都不知道。
莫欣半眯着眼，没有像之前一样轻易放过她，“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你们躺一张床上的。你就直接告诉我，那小子是不是占你便宜了？”
莫欣是真的很不放心秦宝，她本来是想留在医院照顾秦宝的，只是到底拗不过秦远和祁衍。
她今天一大早过来查岗，没想到真的被她看到了让她那么惊悚的一幕，祁衍竟然抱着秦宝睡？
虽然两个人看起来衣服整齐，可年轻男女，都睡到一起了，能单纯到哪里去？
她是真的没想到，祁衍和秦宝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而且她下意识觉得，是祁衍趁着秦宝生病期间占了秦宝便宜。
秦宝是真的没想到莫欣竟然都看到了，那种被自己妈妈发现了‘奸情’的隐秘羞耻感让她的脸快速红了起来，目光也变得躲闪。
莫欣一看她那样子就觉得自己猜对了，她咬牙，把手中的毛巾直接摔进盆里，“那个混蛋，竟然敢欺负你！”
她转身，像是要朝外去。
秦宝脸色微变，她了解莫欣，当然知道莫欣是真的生气了，说不定她是想去找祁衍算账！
她忙一把拉住她，“不……不是，他……他没有欺负我。”
她有些着急，可偏偏说话就是说不快，就好像这次手术让她的语言能力产生了障碍。
她更急了，急得结巴起来。
莫欣皱着眉回头，“你还要帮他说话？”
秦宝皱紧眉，“我没有，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莫欣显然是不信她的，她深吸口气，很严肃的看着秦宝，“秦宝，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我昨天已经和你说过，感动不是喜欢，不要因为他对你好，因为感激他你就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甚至做出一些会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秦宝，我希望你能清醒点，不要被他骗了。”
从小到大，莫欣很少这样和秦宝说话，她向来是宠溺秦宝的。
在秦宝的印象中，除了之前给孟宸下药那次，就是这次了。
而且这次，比之前还要严重。
秦宝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莫欣忽然就对祁衍这么抗拒，明明以前她也是很看好祁衍的。
而且莫欣说的被他骗几个字，让秦宝有些难受。
“他没有骗我。”
秦宝松开拉着她的手，垂眸低声道：“我喜欢他……我很清醒，不是感动……”
莫欣眉头皱了起来，“你喜欢他？如果我没记错，不久前你还跟我们说你讨厌他，要和他划清界限，你现在说你喜欢他？秦宝，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
莫欣更加不解了，“什么意思？”
秦宝:“我以前就喜欢他，15岁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你以前不是喜欢孟宸吗？”
莫欣显然没办法相信秦宝说的话，15岁就喜欢祁衍，那她疯狂去追孟宸又是怎么回事？秦宝眉心动了动，“我……我那时候因为不知道祁衍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想试试他……”
秦宝没办法对莫欣说真话，只能编出这样的理由。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话可以和喜欢的那个人说，却没办法对父母说出口。
这无关于他们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无关于亲密的程度，毕竟相比较起来，莫欣和秦远对秦宝来说肯定是要更重要一些的。
所以，她更加不愿意看到莫欣一直对祁衍带着偏见，她希望她的父母也能喜欢她喜欢的那个人。
因为，他真的很好。
秦宝的理由其实编得也算合理，可莫欣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她糊弄。
她深吸口气，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你当时追孟宸的样子，可不像是试探祁衍的。秦宝，你以为妈妈没谈过恋爱吗？”
秦宝咬了咬唇，重新抬头看向莫欣，慢慢道：“可我真的没喜欢过孟宸……妈妈，我喜欢的人一直是祁衍。”
“看到他笑的时候，我会开心。看到他累的时候，我会心疼。看到他被人孤立甚至辱骂的时候，我会难过。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跳会很快很快……”
说到这里，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心房，沉默了下，才又轻声继续，“妈妈，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第63章 悲剧
莫欣沉默的看着秦宝。
不得不说，秦宝的话是让她有些触动的。
所有人都以为，秦宝一直无忧无虑。
可谁能想到，15岁时她的心中就已经装着那样多的事，那样复杂的感情。
说实话，莫欣是开始有些相信秦宝并没有喜欢过孟宸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秦宝这样的一面，就算之前追求孟宸的时候，也没有过。
所以，她对孟宸的追求真的只是因为想要试探祁衍？
莫欣心底依然存着疑惑，不过就算都是真的，她内心深处也不太想让秦宝和祁衍在一起。
她承认，她以前也认为祁衍适合秦宝，可自从秦宝被徐湘湘打了那巴掌之后，她心里头对祁衍就有了根刺。
她认为，祁衍根本不能保护好秦宝。
又或者说，她不是那么相信祁衍对秦宝的真心，哪怕这段时间祁衍的确表现得很好，可以前那么长的时间，祁衍对秦宝的冷淡她也都看在眼里。
秦宝的话说完后，病房里沉默了很久，莫欣才又问秦宝，“就算你真的喜欢他，他呢？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你真的相信他会忽然间就喜欢上你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了？”
秦宝皱眉，“他……他以前就喜欢我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莫欣冷笑，“喜欢一个人还能不知道，这种拙劣的谎话你还真信了？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他当时会任由徐湘湘打你吗？”
秦宝眉心更紧了，她是真的不喜欢莫欣这样看待祁衍。
她咬紧唇沉默，莫欣继续劝她，“如果祁衍真的喜欢你对你好，我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我担心的是你们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情感。”
